姜绒愣了,唐沐雨已经起身离开,不给姜绒挽留的机会。
脑袋装满了疑惑,姜绒迷糊地睡去,梦里依然无法安眠,反反复复地做着同一个梦,一个恐怖的绝望的梦。
梦里的一切都那么真实,真实到让他分不清是梦是真,他只知道他的师兄被变成了毒尸,拿着一把利刃恶狠狠地刺向他的胸膛,剧痛来袭的瞬间,姜绒挣扎这醒过来了。
只是黑夜中他看到一个人影,窗下站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师兄……”
他还在梦里吗,师兄来见他了?
姜绒掀开被子起身,那个人影也动了,但是似乎并不打算亲近他,他一个箭步冲过去抱住对方的后背,他闻到熟悉的味道,梦中延续的紧张与慌乱终于得到安抚,“师兄,师兄!”
唐麒握住姜绒的手想要挣脱,却被抱得更紧,他只是想来看看姜绒,本以为半夜过来不会惊动任何人,却没想到被姜绒抓个正着。
“你好了吗,这几日我每日都在想你,可是乌长老说不许我见你。”
唐麒轻叹一口气,转过身与姜绒面对面,“我没事。”借着月光,唐麒轻轻抚摸姜绒的脸庞,帮他捋顺凌乱的长发,“回去睡吧。”
姜绒一瞬不瞬地盯着唐麒的脸,发现唐麒的脸色依然不好,他心疼唐麒,又怨恨自己不能帮他。姜绒扶着唐麒的手臂,踮起脚在唐麒的脸颊亲了一下,随即目光坚定地看着唐麒,语气沉重道:“师兄,无论你做什么,我都希望你平安,如果你出了事,我也不会独活。”话说出口,姜绒自己也有些惊讶,他的话仿佛海枯石烂的山盟海誓,可这话确实是他此时最想告诉唐麒的。
“绒儿,这样的话该和你未来的妻子说。”唐麒的目光变得无比温柔,两人双手相执,唐麒不想放开,却又必须放开。
“我一个断袖哪来的妻子,我只想跟你说,如果你听了我的这些话还去冒险还敢出事,便是黄泉碧落我也不原谅你。”
“我知道了。”唐麒轻声答道。
唐麒没有多留,狠心离开。姜绒站在门口望着他的背影迟迟不肯合上门扇。
你真的知道了吗?姜绒眼眶微微发红,但心里也暗暗下了决定,既然无法转圜,那只能由他来想办法周全两边。
三日后,唐门所有弟子到灵堂给唐秋雨送行。
姜绒带着草堂弟子站在众弟子首排,唐麒则与他相隔几丈之外,两人对视一眼,唐麒便转头正视前方。
唐凌殊作为少主站在众位堂主之前,独成一排。
姜绒到场后,唐凌殊便一直盯着姜绒不放,姜绒被盯得浑身不自在,低声向唐凌殊道:“凌殊大哥请节哀……”
唐凌殊闻言不禁苦笑,不到半个月,这句话的听者竟换成了他。
“绒儿,稍后留下陪我说说话吧。”
姜绒受宠若惊,自然答应。 ---- 对不起大家,疫情前后实在是有太多事情了,一直也提不起精神更新
爱你们
第 68 章
唐门门主离世,但只有唐门弟子知晓,唐门上下要对老门主的死三缄其口。这次送灵也没有大张旗鼓,避免引人注目。因而灵堂内只有唐门弟子,几位长老负责执礼。
行过跪拜大礼后,弟子们依次上香,唐凌殊作为唐秋雨唯一的儿子,站在灵前向弟子们致意。
姜绒上香时,唐海一反常态盯着姜绒许久,姜绒皱眉回应对方,虽然姜绒一直都很敬重长辈,但是今年发生这么多事情,他对这个唐海长老仅剩的一点好感都没有了。
“姜绒,明日午时到我院里,我有事吩咐你。”唐海突然开口,这更是让姜绒惊讶。
“长老,我重伤还未痊愈,如果您有事吩咐,不妨派人到草堂传信。”姜绒直白拒绝,现在这种时候他才不会傻呵呵地跳进别人的圈套。唐海院里那个用处不明的密道一天没查清楚,他就不会孤身犯险。
只是周遭众人听到这个对话都面面相觑。
唐麒却似没有察觉到这异样的气氛,直白地伸手递向姜绒,姜绒连忙回握他的,顺势跟着唐麒一起走到后面去。
唐凌殊突然开口:“绒儿,别忘了你刚刚答应我的事。”
这话顺利阻止了唐麒和姜绒两人离去的脚步,唐麒看向姜绒,姜绒轻轻拍拍唐麒的手背,“凌殊大哥要和我说会儿话,我答应他了。”
“他身体不好,不适合呆在灵堂。”唐麒并不搭理姜绒的解释,而是对唐凌殊冷声拒绝。
唐凌殊不甘示弱:“我自然不会让他受寒受冻。”
唐麒的脸色变得极是难看,“唐凌殊,我念在今日是你父送灵之日不与你计较,你不要得寸进尺。”
唐凌殊冷笑,“唐麒,绒儿是草堂堂主,不是你一个人的私有物,你将他困住一日两日我不与你计较已是顾念你的面子,如今你倒敢向我计较?”
姜绒被两人针锋相对的气势吓到了,连忙解围:“我……”
只是姜绒没有能把话说完,唐凌殊突然变了脸,温柔起来:“绒儿,你不用为他圆场,既然你身子不适,等事情忙完,我亲自去找你。”
姜绒愣住了,实实在在地愣住了,啊,怎么回事,怎么又不用我陪着了?太奇怪了!
唐麒却不给姜绒迟疑的机会,直接拖着他就往外走。
二人独处,姜绒不得不认真安抚唐麒。他一边紧跟唐麒的脚步,一边说:“师兄,你别生气,你别走这么快,你内伤还没有好全,要静养的!”
唐麒拗过头看他,脸上的怒意并未消退,“既然知道我要静养还答应和他独处,你是想气死我?”
“可是师伯新丧,我一直也没有去看望凌殊大哥,他想见见我和我说说话,我怎么能不答应呢?”姜绒皱起眉,“师兄,你先冷静下来好不好,我真的不是要和凌殊大哥亲近,你别让我担心。”姜绒试着握住唐麒的另一只手,试探着去触碰时,发现唐麒并未拒绝,顺势牢牢和他十指相扣。
“师兄,别生气啦。”姜绒撒娇起来,露出甜甜的笑容。
唐麒脸上的怒意瞬间消散,但是脸上还是冷冷的不肯笑,姜绒知道他不生气了,便道:“你出来这么久累不累,我陪你回去吧。”
唐麒轻轻摇头,“该回去休息的人是你。”说完就拉着他回草堂去了。
唐麒把姜绒送回房,姜绒本想叫他坐会儿,但他却站在门外不动。姜绒意识到唐麒还在和他保持距离,轻易不肯进他的卧房。
“师兄,你快回去吧,好好练功好好吃药。”
唐麒深深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去。
丧仪结束得很早,不久后草堂的弟子们也一一回到草堂。唐颖第一时间来看姜绒,姜绒此时已经爬上床躺下了,只是还没有睡着,正拿着医书看。
“困了吗?”唐颖过来坐下,姜绒便爬起来,“有点,今天起得太早了。”
“麒堂主怎么样,没有跟你生气吧?”
姜绒摇头,“不过师兄现在确实有些急躁,他以前不至于这么容易暴露情绪的。”
想起刚刚在灵堂的场面,唐颖不由担心起来,“如今门主继位典礼还没有完成,本来就人心浮动,麒堂主这次当众不给少主面子,只怕大家都会揣测麒堂主有异心了。”
姜绒抿唇,“我是不是应该单独见见凌殊大哥?”
唐颖道:“我正是为了这事而来,方才我离开前,少主私下和我说,他会来见你。”
姜绒知道这是真的躲不过去了,他烦恼极了,扔了书躲进被窝里。
“绒儿,也许少主不只是为了得到你的安慰。”
姜绒当然知道唐凌殊不会为了他这不值钱的客套话来见他,也不会为了这些不值钱的客套话当众和唐麒撕破脸。唐凌殊是要他表态,是要得到他的支持,也是为了让整个唐门的弟子看到,唐凌殊才是唐门的新任门主。
“你好好休息吧,有事叫我。”唐颖也不想多打扰他,说完便离开了。
入夜,姜绒正坐在窗前看院里含苞待放的梅花出神,门口便响起了扣门声。
“绒儿,你睡了吗?”
是唐凌殊。
姜绒第一次对于唐凌殊见面产生了恐惧。
以往他不知有多渴望能与唐凌殊单独相处,希望唐凌殊多注意他一些,但是现在他一点也不想开门。
但他也没办法把即将上任的门主关在门外。
打开门前,姜绒逼着自己露出一丝笑容,“凌殊大哥你来了啊。”、
唐凌殊没有忽略姜绒笑容中的勉强,但是他也不愿戳破,一如既往地温文尔雅,“方便请我进去坐坐吗?”
姜绒让开路来,“当然,快进来。”
两人坐在竹榻上,姜绒给唐凌殊倒茶,茶壶一直用炭炉温着,在这正月的寒冬里正好。
姜绒忙活完不小心就与唐凌殊的视线对上,他顿觉尴尬忐忑,抱着自己放在塌上的披风伪装镇定,“凌殊大哥……节哀。” ----
第 69 章
唐凌殊被这突如其来的安慰弄得一时无言以对,但是他知道姜绒对他没有任何恶意,他微笑感谢:“谢谢绒儿。”
看到唐凌殊憔悴脸庞露出笑容,那双眼眸中却流露出悲伤,姜绒忍不住心软,“凌殊大哥,我很担心你。”
对姜绒这直白的话语,唐凌殊却忍不住再次确认:“绒儿真的担心我吗?”
姜绒着急地往中间的桌案靠近许多,两人之间不过两拳的距离,“当然是真的,我干嘛要撒谎呢?”
唐凌殊看着姜绒美丽的脸庞心中微动,忍不住抬手想要抚摸,但姜绒却很警觉,一下就后撤,没有让唐凌殊如愿。
姜绒有些慌张,“凌殊大哥,你……”
“绒儿,你给我一句实话。”
姜绒不明所以,“什么实话?”
“你和唐麒……是否已有肌肤之亲?”
姜绒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但是看着唐凌殊的脸色,他渐渐明白过来,所谓的肌肤之亲就是……就是……“凌殊大哥,你……你不要胡说,我怎么会和师兄做……做那样的事!”
姜绒脸羞得通红,这种事情光想想就臊得慌,还有些背德的不适,他和唐麒再亲近,也不是那种感情。
“你对唐麒只有手足之情吗?”
姜绒疑惑地看向唐凌殊,“凌殊大哥,你为什么问这些问题啊,你今天来就是来问我这些的吗?”
唐凌殊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姜绒的脸上,似乎是带着一种莫名的执着和审视。“是,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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