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第一口的时候,他就挑起眉头,不怪人家生意好,那味道是真的好吃。 于是有人见他这么个吃法,又去他那里买了烧饼,学着他的动作,吃着倒又是另一番滋味了。 田遥担心的时间长了菜会凉掉这件事根本就没有发生,不到一个时辰,他带去的小菜都卖完了,连带着旁边的卖烧饼的汉子今日都比其他的时候卖得快。 田遥一上午没吃没喝,说得嗓子都快干掉了,根本忙不过来,等到卖出去最后一份,田遥坐在原地,耳边终于清净了。 那卖烧饼的汉子看他这样,让自己家夫郎给了他一个烧饼:“多谢这位夫郎啊,连带着我的生意都好了不少。” 田遥累得连嚼饼的力气都没了,只是笑了笑:“那也是您的饼烙得好。” 两人客套寒暄了几句,田遥就打算收摊回去了,他收好摊子,就看见在这一片卖吃的摊子上,又一个书画摊子就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了。 卖烧饼的见田遥在看那边,才跟他说:“那人听说是考上了秀才,但这一届的乡试不是有人作弊嘛,他这个秀才的名头就有些不太服众,他老娘为了供他读书,绣花绣瞎了眼睛,前几年去世了,他耽搁三年,今年终于能考了也考上了,又摊上舞弊这件事情。” 田遥愣了愣:“既然考上了秀才,又怎么会沦落至此?”田遥看到他的衣裳上全是补丁,袖口上都快磨出一个大洞了。 “世事难料不是,他娘在的时候,曾经给他定了一门亲事,原本三年前就该完婚,但他娘不是去了,守了三年孝,以为今年考了秀才就能娶亲了,结果女方悔婚了,悔婚不说,还另嫁了人,还把这书生弄得名誉扫地,现在也只能在这里摆摊子,给不识字的人家写写家书读读信,勉强混个生活罢了。” 田遥嗯了一声,带着他的行头回到医馆里。 “今日如何?”郁年早就在盼着田遥回来了,等到他回来的时候才真正地放下心来。 田遥拍了拍自己身上的灰,凑过去跟郁年说话:“生意挺不错的,没一会儿就卖完了,后面还有排队的呢,但已经卖光了。” “那就好。”郁年担心大多数人接受不了这个口味,让田遥铩羽而归,不过还好,多数人都是喜欢这个味道的。 田遥说:“剩下的野兔和山鸡不多了,也只够明天一天的了,还有我做的叶子碗和竹签也快没有了。”田遥顿了顿,“要是我要一直做这个生意的话,我想让桥哥帮我做碗削竹签,我给他工钱,他就不用像以前一样那么辛苦了。” 郁年点了点头:“可以的,如果生意能够一直做下去的话。” “还有就是野鸡和野兔到底是野味,过度打猎的话爹爹说了不好,所以我想要不鸡的话就用咱们自己养的鸡,或者是从村子里面买。” 郁年的目光温柔,看着田遥,看着他侃侃而谈,丝毫没有原先的迷茫:“你能考虑这么多,遥哥儿不愧是做大事的人呢。” 田遥也笑起来:“咱们现在摆摊,以后就可以开酒楼呢。小爹爹给我们留下的食谱,能做好多好多菜呢。” 郁年点头:“一步一步来把,先把摊子摆好,慢慢地再往前走。等我能站起来了,日后就能帮你的忙了。”
第68章 这两日,在云溪镇上掀起了一股拿着叶子碗扎着竹签吃东西的潮流,在街上十个人里有六个人手上都拿着这个。 李二头是镇上有名的挑嘴又馋,镇上哪里有新奇的吃食哪里就有他,上次田遥卖果子的时候,他正好去了府城没赶上,近日看着镇上又流行起来别的东西,他自然是要去尝一尝然后给出评价的。 听说那个摊子的生意很好,去晚了就什么都买不到了,李二头一大早,就等在了摊子边上,只是不曾想,那摊子今日没有出摊。 旁边卖烧饼的汉子因为田遥生意好了很多,所以对他家的生意也多问了两句,看到这么早就过来的李二头,他才说:“这两日他们都不出摊了,说是野兔野鸡要现成打,还有叶子碗也都要重新做,所以过两天才回来。” 本来以为能吃到的东西吃不到了,李二头连觉都没睡好,心心念念着一定要吃到,他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能让一向沉寂的云溪镇掀起一股美食风。 田遥自然是不知道镇上的事情的,他在第一天出完摊之后就再计划接下来的事情,数钱的事情就交给了郁年,直到把他这次来镇上准备的材料都用完了,田遥才决定回村子里,顺便去通知一下沈桥。 田遥第二次到慈安堂,心情不像之前那样复杂,庆幸的是沈桥没有出门,这会在日光下赶工做绣品,这是最后几张了,做完了就又能结一笔钱,沈桥笑了笑,离开宋耀的日子也不是就过不下去了,他如今也存下了一百文的铜板。 虽然不是太多,但也总能应个急。 田遥跑到沈桥的跟前,沈桥赶紧给他倒了杯水:“跑什么呢,这么着急。” 田遥两口喝完水:“桥哥,你这会儿真的得帮我了。”他把自己摆摊的事情告诉了沈桥,“我现在叶子碗也已经用完了,竹签也需要磨,你真的得帮我。” 沈桥愣了愣才说:“好,那我们是现在就要回村子里吗?” 田遥点了点头:“这里你也别住了,一来一回地浪费时间呢。” 沈桥倒是没想过这个事情,他面露难色:“可是不住这里,我总不能一直住在你家。” 田遥已经想好了,要是他的生意越来越好的话,他可能还需要沈桥帮他打包,他也不能一直住在医馆里:“我会在镇上赁一间房间,咱们两个人住就行。” 沈桥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只是简单地收拾了一下行李就跟着田遥一起回了村里。 走到村口的时候,田遥看到了宋耀新娶的那个哥儿黄一,黄一看到田遥觉得有些熟悉,但怎么也没想起自己究竟是在哪里见过他。 沈桥看田遥的脚步慢了下来,转过头去看他:“怎么了?” 田遥赶紧摇头:“没有。” 他们打了个照面,田遥想了想还是应该告诉沈桥:“桥哥,刚刚那个哥儿,就是宋耀新娶的夫郎。” 沈桥只是惊讶了一下,随后面色平静地说:“怎么我瞧着肚子都显怀了啊?” 田遥点了点头:“嗯,看起来是显怀了。” 沈桥也没生养过,周围只有刘之一个朋友是生过的:“可刘之显怀的时候,都已经快四个月了。” 田遥不知道该怎么说,也就没说话,两个人也没把这个人当回事,继续往村里走。 回到田遥家里的时候,灰灰已经迫不及待地扑了上来,爪子架在田遥的肩膀上,它现在的体型已经很大了,要不是田遥的下盘比较稳,就会被他扑倒了。 田遥跟灰灰亲热了一下之后就跟着沈桥去了山上,他的时间很紧张,所以连带着沈桥也不能多休息,跟着他上山了。 灰灰已经轻车熟路,上山之后就见不到踪影了,沈桥还有些担心,田遥宽慰他不用,灰灰现在比他还要熟悉上山的环境。 他们走到田遥先前用来做叶子碗的那棵大树,即使现在已经入秋,这棵树却丝毫没有黄叶落叶的样子。 这棵树看起来已经是很多年了,现在已经长得二人合抱才能抱住了。 田遥爬上树,砍下一枝树叶,沈桥在树下看得心惊胆战的,生怕田遥会掉下来。田遥砍完树枝,从树上下来:“桥哥,咱们回去吧。” 沈桥这才把心放在肚子里:“遥哥儿,你上山,爬树是不是最简单的事情啊?” 田遥点了点头:“当然啦,我爹爹从前就是猎户,我这些东西都是跟他学的。” 沈桥点了点头,跟在他的身后下山:“不用管灰灰吗?” “不用,它自己知道回来的。” 回到家里,田遥就开始教沈桥怎么做叶子碗,沈桥的动手能力比他好得太多,他只是一说,沈桥就了解了做法,甚至比他做得更好,他做的偶尔有一两个还漏油呢。 看到沈桥很快就做上手了,田遥就拿起砍刀,又去砍了一根竹林里的竹子,他其实舍不得砍竹子的,所以挑的是一根看起来有些黄了的竹子。 沈桥给他做叶子碗,他就在一边削竹签。 顺婶子每天都会来给灰灰送一顿饭,听见屋里有动静,她就进了门,看见田遥跟沈桥都在,还愣了愣。 “婶子,您来得正好,帮我做点东西吧?” 顺婶子自然没有不同意,她坐下来,学着沈桥的样子,帮着田遥做叶子碗,在看到沈桥的时候,她问了一句:“桥哥儿最近还好吗?” 沈桥朝他点了点头:“婶子,我很好。” “那就行那就行。” 沈桥和离的事情在槐岭村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但毕竟沈桥跟田遥的关系好,所以她还是会担心一下沈桥。 知道沈桥跟宋耀和离之后的第三天,宋耀就把新夫郎带回了家里,村子里的长辈都摇头,有说沈桥傻不大度的,也有说宋耀不是东西的。 顺婶子倒是常看到宋耀的新夫郎出门来,他跟村里人的交际并不热切,很多时候都是跟他家中的兄长在一块儿。 “宋耀前些天好像是出去做工了吧,留下他夫郎的兄长在家里照顾他的夫郎。”顺婶子想起从村子里的人那里听来的话,“都说这个夫郎跟他的兄长关系好得很,不然也不会弟弟出嫁了还跟过来照顾的。” 田遥听得牙酸了酸,一个大胆的想法爬上了心头,该不会,这个哥儿的兄长就是她肚子里孩子的爹吧! 顺婶子帮他把叶子碗弄好,又说他们两个人忙晚上肯定来不及做饭,反正她一个人吃饭,就说要给他们两个人做饭。 灰灰没一会儿也回来了,自然带着些田遥想要的东西,两只兔子,两只鸡。 田遥嘿嘿地笑起来,又去地窖里看了一眼剩下的辣椒,先前因为不知道镇上的人对辣度的接受程度,所以他用的辣椒其实不太多,剩下的辣椒应该能撑到入冬。 要想继续用辣椒做生意,还是要多多种一些才才行,但现在天气渐渐凉了下来,温度太低可能种子都不会发芽,田遥不敢去浪费那些种子,只好叹了口气。 他想了想,在吃饭的时候又问了一嘴顺婶子,顺婶子却说:“冬天也是能种蔬菜的啊。” 田遥震惊:“不会被冻死吗?咱们这里冬天可是常常下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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