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蜂巢边的蜜蜂被火熏到,嗡嗡声更大了,一些被烧死的蜜蜂落到了地上,灰灰一直守在树下,被落下的蜜蜂蛰到,嗷嗷地嚎起来。 田遥动作很快,立刻伸手把蜂巢摘到背篓里,扔掉了火把,解开腰上的绳子,顺着他刚刚砍出的凹槽,快速地跑开了。 他们跑了很长一段距离,才扶着树干喘气,田遥才看见,灰灰的嘴边被掉落的蜜蜂蛰起了一个很大的包。 田遥笑了起来,一笑扯着自己的嘴角也有些疼,伸手去摸发现自己的嘴巴也肿了,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被蛰到的。 既然伤都受了,那肯定要掏蜂巢掏个回本。 于是在这一下午的时间,他用同样的方法,掏了四个蜂巢,得到野生蜂蜜无数。 下山的时候已经伸手不见五指了,幸好灰灰的眼睛好,一人一狗的下山路走得还算顺利。 等回到家,郁年已经做好了晚饭,他的手边拎了一个灯笼,明晃晃地照亮了田遥回家的路。 田遥觉得自己的心就像是被泡在了蜜糖水里,想着这个应该就是成亲的意义,是不论什么时候,都会有一个人等着你回家。 “我回来啦!” 郁年提着的一颗心这才真正地放了下来:“怎么去了这么久?这么才回来。” 田遥有些兴奋,背着背篓推着郁年进屋:“郁年,我捡到好东西了。” 回到房间里,油灯的光亮了一些,郁年才看清了田遥的脸,他的右半边脸颊肿得高高的,泛着红:“这是怎么回事?” 郁年低头,看到在他腿边的灰灰,跟田遥的脸如出一辙,只是田遥伤在左边,灰灰伤在了右边。 郁年不说还好,郁年一说,田遥只觉得自己的脸又痒又疼,还带着灼热的热意。 “我看到山上有熊掌印,那附近就肯定有蜂蜜,咱们最近很久没有买糖了,我馋了,又想刘之坐月子,肯定也会需要,所以就掏了几个蜂巢。” 郁年已经不知道该怎么说他了,田遥一向都很有主意,他决定的事情,那一定是要做成的。 郁年叹了口气:“还能吃得下东西吗?要不我给你做点粥?” 田遥舔了舔嘴唇:“想喝蜂蜜水。” “我还是先给你配点药吧,你不疼吗?” 田遥挠头:“不太疼,就是痒。” 郁年手落在他的下巴上,看了看他的那个伤口:“忍忍,会疼。” 田遥哦了一声,郁年先去洗了手,就用一双微凉的手,把他伤口里剩下的脓液全都挤了出来。 疼得田遥嗷嗷叫。 清理完了之后,又给了他一张毛巾,敷在上面,凉意在脸颊上绽开,他才觉得脸上没有那么疼了。 处理完了田遥,郁年又给灰灰处理,田遥还有些担心灰灰会因为疼痛咬郁年,但它似乎是比田遥还更能忍一些,做完之后又用帕子包住了它的嘴。 幸好田遥不傻,在回来的路上采了些草药,七叶一枝花和紫花地丁,都是清热解毒消肿止痛的良药。 把它们洗干净,最后捣烂,外敷在一人一狗的脸上,郁年才松了口气。 看田遥眼巴巴地盯着那几个蜂巢,郁年只能认命地去帮他处理。 “郁年,你小心一点啊,万一里面还有蜜蜂。” “你赶紧吃点东西吧。” 田遥端着碗,看郁年处理他带回来的蜂巢,田遥帮他找来一块纱布,郁年就讲蜂巢捣碎,经过纱布的第一遍过滤,最后流出的蜂蜜,被郁年装进了罐子里。 第一遍粗粗地过滤之后,郁年又开始处理经过了第一遍之后的蜂蜜,最后四五遍之后,终于是都滤完。 剩下的也没浪费,郁年招呼灰灰过来,灰灰就把剩下的那些蜂蜜舔得一干二净。 郁年用勺子舀了一勺,兑了水,放到了田遥的手上:“喝吧。” 田遥捧着碗,因为脸上有伤,嘴不敢张得太大,只是小口地抿,那样的甜就顺着口腔,滑到他的五脏六腑,甜得他都快要哭出来了。 “郁年,你快来喝一口!” 田遥迫不及待地想要跟郁年分享,但郁年没去接,只是让他靠了过来。 郁年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已经尝到了。” 田遥摇了摇头:“你那样怎么能尝得到啊。” 郁年又凑过来,跟他接了一个深深的吻,甜意弥漫开来,田遥只觉得自己的头皮都在发麻。 “这下尝到了。” 田遥开始傻笑,又扯到了自己脸上的伤处,疼得龇牙咧嘴。 “不知道家里有没有好看一点的罐子,我想给刘之送一罐。” “有的。”郁年回答他,“你上次买糖的罐子还没扔。” 这会儿装蜂蜜的是家里的一个很旧的陶罐,拿出去送礼到底还是不太合适。 “你先洗洗吧,我去收拾准备。” 热水郁年早就烧好了,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只要田遥去山上打猎,回来的时候热水总是管够的。 田遥自己打了水,去洗澡,看到水面上自己的倒影,吓了一大跳。 水里的人是谁啊,半边脸颊高高都肿起,又因为敷了药,黑黢黢的绿油油的一片,简直不知道郁年刚刚是怎么亲下去的! 田遥简直没眼看自己的样子,避开自己的脸,匆匆忙忙地洗完澡,但脸上的药还是掉了一些。 回到床上的时候郁年又给他重新上了一次药,想再亲他一下,难得地被田遥躲开了:“丑。” 郁年轻轻地在他另外那边没受伤的脸上碰了碰:“不丑,可爱。” 田遥的脸上红红绿绿的,他现在只觉得自己丑到了极致,于是翻了个身,不去看郁年。
第46章 睡了一晚上之后,田遥觉得自己脸上好像没有昨晚那么痒那么疼了,只是在水缸前一照,脸还是肿的,也还有一点红,涂上去的药干了之后糊在脸上,真是丑死了。 田遥恍惚间记得郁年早上起床的时候还亲了他一下,田遥抱着水瓢傻笑。 灰灰每天早上都会送郁年去学堂,今天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脸肿了也没出去,趴在灶房里。 一人一狗对视一眼,随后都撇开了头。 早饭还是温着的,郁年把已经沉淀好的蜂蜜装进了以前的糖罐子里,这会儿摆在最显眼的位置,田遥一眼就能看到。 本来他是要给刘之送去的,但他的脸现在这么肿,他就不想出门去,算了,等脸好了再去也行,反正刘之这会儿也注意不到这些,他还需要一点时间来恢复元气。 只是他没出门,门却被敲响。 陈旭提着一筐红鸡蛋,象征性地敲了敲门就进来了,看到田遥的脸的时候吓了一跳:“这是怎么了?郁年对你动手了?” 也不怪陈旭,主要还是上次看到沈桥挨打的样子,他现在还心有余悸。 “不是不是,他哪里动得了我。”田遥赶紧伸手遮住自己的肿脸,灰灰听到声音也出来,看到时陈旭又重新趴着。 陈旭在他的脸上看了很久,才把红鸡蛋递给他:“昨天下午你没在家,所以今天再来一次。” 昨天下午的时候田遥上山去了,郁年又在学堂里,陈旭当然扑空了。 既然陈旭来了,那也没必要他自己再跑一趟了。 田遥从灶房里拿出郁年准备好的一罐蜂蜜:“这是给刘之的,我想他现在肯定想喝一些甜的。” 陈旭伸手接了,有些惊讶田遥居然会有这样的好东西:“这东西可金贵了,我怎么好意思收。” 他有些不好意思,但这东西又实在是好:“不如我用钱跟你买吧?” 田遥作势要揍他:“你赶紧回去吧,尿布不用洗啊,孩子不用带啊,刘之不用伺候啊?” 陈旭收了东西走了,生怕田遥揍他。 刘之的元气恢复了一点,这两天都是刘夫人和刘大嫂在照顾他,陈家爹娘就帮着带孩子,大家分工明确,很是和谐。 刘夫人这次来,带来了一条刚刚下了崽的羊,这会儿正是奶水丰富的时候,也就免了他们请奶娘的花销。 陈旭回来的时候先把蜂蜜给了刘夫人,随后就去房间里看刘之,看完之后又神神秘秘地跟刘之说话。 小宝这会儿在刘之的身边睡得很香,刘之看了他一眼,说话也没什么力气:“干什么神神叨叨的。” “我今天去遥哥儿家送红鸡蛋,发现遥哥儿的半边脸都肿了。”陈旭悄悄地说。 刘之手拍了一下床,扯到自己的伤口,疼得嘶了一声:“你说什么?” 陈旭立刻紧张地说:“你别急啊,那肯定不能是郁年打他吧。” 两个人都经历过先前沈桥的事情,自然有些害怕。 刘之:“他说不是郁年打的?他说你就信?” 陈旭一脸无辜:“不是啊,田遥那样的哥儿,谁能打得了他啊?” 刘之满腹狐疑,只恨自己这会儿起不了身,不然高低也要去田遥家走一遭的:“难怪他今天都没来看我。” “说什么呢你们?这么严肃。”刘夫人端着一碗蜂蜜水过来,看到两个人的面色都不太好,以为是刘之在闹脾气,“看看,陈旭给你拿回来的蜂蜜,赶紧喝点水甜甜嘴。” 刘之狐疑:“哪里来的蜂蜜?” 陈旭这才说:“是田遥给的嘛。” 刘之看着蜂蜜水,又想起了陈旭说的话,对着陈旭翻了个白眼:“你说遥哥儿的脸为什么会肿!” 陈旭摇了摇头。 “那肯定是蜜蜂蛰的啊。”刘之伸手打了陈旭一下,“吓我一跳我还以为遥哥儿受什么委屈了。” 陈旭恍然大悟:“怪不得,我看他家的灰灰脸也肿了,还以为谁还能把灰灰打一顿呢。” 刘之喝了一口蜂蜜水,才大骂:“陈旭你脑子是不是有坑!我现在真的想打你一顿。” 田遥等他的脸完全消了肿,一点都看不出痕迹才来刘之家来看他。 刘之的月子养得很好,整个人脸上都红润了不少,他听见田遥的声音,立刻坐了起来。 “脸好了?”刘之懒洋洋地靠在床上,似笑非笑地看着他。 “你怎么知道的?”田遥凑过来,先看了一眼睡着的小宝,有些不好意思地看着刘之。 “陈旭以为郁年打你了。”刘之笑起来,“回来跟我神神叨叨的。” 田遥笑起来:“谁能打得了我啊。” 两个人笑完之后,刘之面色又严肃了一些:“我还是得说你,那采蜜多危险啊,那么高的树,出点意外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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