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按照少年夏竹那份古灵精怪的性子,哪能忍受还有自己不知道的人,她观察了秦江淮好几天后,便开始顿在他每日经过的地方,为的就是看看这位和她年纪相仿的少年。 “喂,你别走太快,我跟不上了!”夏竹气急败坏地朝走远的秦江淮喊到,脚步没有停下,仍然在追逐着少年。 不知是因为夏竹太烦还是因为什么,秦江淮竟然停了下来。 身后的少女还在气愤得说着秦江淮,全然没有注意到他停下了脚步。 于是,她便直直地撞上了秦江淮的背,尽管是自己的问题,正是骄纵的年纪,她自然不可能反思自己,而是将责任都怪在了面前一声不吭的秦江淮身上:“呆子,都怪你!要不是你不提醒我,我也不会撞上去!” 少年秦江淮身着一身蓝衣,衣袖下面紧握着双拳,还未长开的眉眼间满是不耐烦。他声音冷冷,却少了几分气势,听起来毫无威慑之力:“你到底要做什么?还有,我有名字。” 见秦江淮说话了,夏竹颇为稀奇地在秦江淮面前绕了一圈。 少女的头发扎成一头高马尾,身上穿着粉嫩嫩的襦裙,此刻蹦蹦跳跳的样子更讨人欢喜:“你居然开口说话了!你和我比赛,如果你赢了,我就认你做大哥!” 秦江淮也实在被她烦的不行,点了点头,随后又添加条件:“我赢了,便别再来烦我了。” “嘁,呆子你怎么就以为你会赢?谁赢还说不定呢!”少女朝秦江淮做了个鬼脸,脸上意气奋发,满是必胜的决心。 “大哥?好难听,是叫秦江淮吧?那叫你淮哥好了。” 这场比赛,最后在那一声“淮哥”下落下了帷幕。 这一喊,便是数十年。
第六十一章 淮哥 沈瑜听到秦江淮这么说,顿时僵在了原地,还真有人带他去找夫君? 他脑中闪过各种各样的想法,认真思考着怎么才能将这件事“掩盖”过去。 少年紧张地攥着盖在身上的被子,眼神闪躲,声音有些不太确定的开口:“夫君莫不是看错了…哪有什么陌生男子……” 秦江淮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突然文出那句话,那天除了他以外,沈瑜身边便没有别的什么人了。 不过…酒楼买醉…… 想到这里,秦江淮神色暗了几分,要是当时是别人在沈瑜身边,他也会义无反顾地…亲上去了吗? 秦江淮不知道自己在想些什么,心中莫名生出一股酸涩之意,看向沈瑜所在的方向又多了几份探寻之意。 “是吗?那说说酒楼?” 听到秦江淮说到酒楼,沈瑜肉眼可见的慌乱起来,他连忙摆手,着急忙慌地开口:“不了夫君,我们还是说说那个陌生男子吧,我现在想起来了!” 说到酒楼,沈瑜便不可避免的想到了那时候一堆绝色佳人给自己端茶倒酒的样子。 当是一个便已经让夫君的态度不对了…若是一群…… 难以想象…… 零零星星间,酒楼买醉的记忆涌上心头,将沈瑜席卷而去。 他那时候一定是醉了,才看到了秦江淮的身影。 也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他的脑海中居然浮现了一个他并没有任何印象的场景。 ——他…亲了他的夫君。 沈瑜下意识抬起头看向秦江淮的唇,一如往常一般,没有半分变化。 他眯起眼睛细细看去,却发现秦江淮的嘴唇处…破了一个小口子…… 秦江淮察觉到沈瑜愣神望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无奈,语气却如同平时一般:“那王妃说说看,记起来些什么了?” 薄唇随着他的说话声一张一合,似乎是有些渴了,秦江淮拿起一边的杯子,将其中茶水一饮而尽。 薄唇染了层水光,尽显光亮,此刻从沈瑜的角度看过来,竟多了几分别样的性感。 不知为何,沈瑜觉得喉咙一紧,忍不住咽了口口水,听到秦江淮的说话声,下意识地回应道:“我都是和夫君在一起,哪有什么时间找男人……” 说完这句话,沈瑜才回过神来,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些不对劲,他顿时愣在了原地,不知道该以怎么样的神态去面对秦江淮。 秦江淮哑然,看着沈瑜呆呆的样子,心中不免多了几分慌乱。 他…难道还记得? 或者说,沈瑜并没有将昨日的事情尽数忘去? 说起那日,秦江淮便不可避免地想到了那个缠绵细密的吻。 他并没有将慌乱表现在面上,多年面对那些狡诈的官员亦或者是战场之上的对手,早就让秦江淮学会了蕴藏起自己最真实的情感。 “我那日,并未从酒楼中接你出去。”秦江淮面不改色,继续炸着沈瑜。 “这么说…王妃这算不算夜会奸夫?” 果不其然,沈瑜听到秦江淮这么说,顿时矢口否认三连:“我不是,我没有,我只喜欢夫君!” 听到沈瑜最后那句话,秦江淮细不可察地愣了一下,随后很快地反应过来,将情绪调整好:“既然如此,王妃你倒是说说为什么去酒楼。” “酒楼有多乱,王妃别和我说你不知道。” 沈瑜现在只想到前一刻,将说出“我记起来了”的沈瑜给掐死。 不过…现在为什么又扯到酒楼了啊?! 说好的说陌生男人,就扯到了奸夫…… 那现在酒楼…他的帽子该扣的多大啊…… 沈瑜扯了扯嘴角,苦笑一声,随后抬起眼露出那双湿漉漉的杏眼,直直地盯着秦江淮,声音放低了几分,听起来多了几分撒娇的意味:“夫君…我错了……” 不管自己错没错,先认错终归是对的。 沈瑜被自己发出来的声音吓了一跳,有些不太相信这是自己发出来的声音,那么…矫揉造作…… 秦江淮看着沈瑜再次愣神,对上他那可怜巴巴的样子,忍不住心软了几分。 他伸出手安抚似的摸了摸沈瑜的头,叹了口气,声音竟然也柔下来了几分:“错在哪了?” 沈瑜被秦江淮这个问题难住了,咬唇垂眸沉思了片刻,才缓缓开口:“我、我错在不应该去酒楼,也不应该随便跟别人走……” 见沈瑜认真的一一列举出自己的“罪行”,秦江淮沉默片刻,绕有兴致地看着他那样子:“然后呢?做错了事不用受到惩罚?” 啊? 还要自己处罚自己吗?没见过这样的…… 沈瑜抬起头眼中充满了疑惑,见秦江淮眼神中满是不容置喙,便只好垂头丧气地开始认真思考起自己的“惩罚”。 看到沈瑜真的认真思考起来,秦江淮不免失笑,正打算开口不逗他了,沈瑜却抢先他一步开了口。 “夫君想要什么样的惩罚,我、我肯定听夫君的话。”沈瑜说着,脑海中却浮现出之前他娘亲给她看过的话本子。 那些犯了错的犯人可都是被严刑拷打…各种刑法都有,打得皮开肉绽,面目全非…… 想到这里,沈瑜不禁嘶了一声,浑身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了鸡皮疙瘩。 明明盖着一床厚厚的被子,但此刻沈瑜却觉得如今不是阳春三月,而是寒冬腊月,冷风瑟瑟。 他不由打了个哆嗦,看向秦江淮的眼神中多了几分乞求的意味。 “怎么样都可以?”秦江淮看着沈瑜这副样子,心中的恶趣味更盛,挑逗他的心思更加了几分。 沈瑜看着秦江淮那副大尾巴狼的样子,犹豫片刻,还是点了点头。 不过刚点完头,他就后悔了,趁着秦江淮说话前又补充了一句:“可不可以不要肉偿……” 沈瑜指的肉偿是用酷刑拷打,各种折磨,至于秦江淮…那便另当别论。 秦江淮听到沈瑜这么说,脸上的表情有了一丝龟裂,他望向沈瑜的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王妃…你想的居然是…吗?” 他没有将惩罚说出口,平日里没有什么表情的脸色现在居然浮现了一丝诡异的红。 沈瑜颇为震惊地看了看秦江淮,难道…夫君本来想的就是要严刑拷打我?! 想到这里,他面上有些挂不住,眼中水雾蒙了一片,语气中有些哽咽:“夫君…不要肉偿行吗?”
第六十二章 借刀杀人 “他应当饿了,我已经吩咐膳房给他准备了食物。”秦江淮说着,加快脚步朝书房走去。 夏竹张了张嘴,没有说出什么话,见自己落后了秦江淮一大截,便连忙追了上去。 “淮哥教教我怎么哄人呗,我以后肯定用得上。”夏竹正经不过三秒,便立即泄了气。她偷偷朝后面看了一眼,发现沈瑜竟然还站在门口看着他们,顿时心生好感。 “话说嫂子怎么还没有走啊,一直在那里看着我们……”夏竹不免有些惊异,暗戳戳瞪了秦江淮一眼后,有些觉得自己这个便宜哥哥配不上自家嫂子了。 秦江淮听到夏竹这么说,倒是抬了抬眼,随后顿住脚步,朝后方看了一下,如夏竹所说,沈瑜正站在原地看着二人。 见秦江淮回头,朝他微微一笑,像是完成了某种任务似的,他等秦江淮回过头去,便朝他相反的方向走去。 不等秦江淮再说些什么,夏竹便抢先他一步开口了:“淮哥,你有这样的夫人真是捡了天大的便宜。” 毕竟当时在军营中,和他们岁数相仿之中最不可能成亲的便是秦江淮。 世事难料啊…… “你少贫。”秦江淮声音冷淡,推开书房的门,先她一步走了进去。 夏竹毫不在乎地嘁了一声,随后跟在他后面进了屋。 秦江淮看着夏竹整理出来的资料,视线落在山贼昨日掠夺过的地方,眉头微蹙。 那处地方赫然用朱笔圈了起来,格外标注着。 那上面写得不是别的,正是从他接手北荒后山贼一共造成的损失。 掠夺粮食约十万六千八百七十石,损失及重新修建所花费的银两约为十八万万两。 数额之大,让人不禁心生感叹。 秦江淮垂眸看着那些数字,抿了抿唇,他那日与那所谓的麦冬二当家交战,他体大如牛,身形肥大,一身肥膘,丝毫不见灾荒之年而来的半分消瘦。 靠百姓的血汗钱来做消遣…好一个山贼! 见秦江淮脸上满是怒意,夏竹适时开口将他拉了回来:“山贼在这些年吞的银两粮食远远不止这些,若是要将这一庞大群体彻底歼灭,一时半会,定是不成。” 男人微微颔首,以表对夏竹的话的赞同:“如今我们对麦冬北雨两寨的势力还并未了解,定不可贸然行动,若是急于求成,那便入了他们的套了。” 他说完,停顿了会,继续开口:“鹬蚌相争渔翁得利,我们要做的便是借刀杀人。麦冬那边,现如今应当已经得知他们二当家被害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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