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木看似不着痕迹地往旁边挪了挪,避开他的触碰冷冷道:“不必了,白大夫这边请。” 白术也不生气,反倒有种越挫越勇的意思,“我以前怎么没见过你,你身上的伤真不需要我看看吗?” “快走吧,不需要。” 他的声音明显变得不太耐烦。 “喂我说你这人什么态度。”白术快步追上男人,边跑边喊道:“我和你家主子可是好兄弟,再说你确定你自己真的方便吗?喂你给我走慢点啊。” 看着二人渐行渐远,风尘相耳边终于彻底安静下来。 他刚舒了口气,就听房间里传出一声怒斥。 “师父,就让我先给你上药吧。”三七苦苦哀求着,床上男人闭着眼,根本就没看他。 “药放下,你出去。” 云清尘声色冷清无情。 三七“扑腾”一声重重跪在地上,“师父,徒儿求你了,就让我为你上药吧。” “我让你出去!” 床上的人情绪明显激动起来,云清尘翻身想要坐起,却耐不住身体受伤太重,狠狠摔了回去。 “三七,你先出去吧。”风尘相看着床上的人轻声道。 三七闻言,犹豫不定地看了看床上背过身的男人,一只腿撑着站起身,不甘心的走了出去。他尝试着想要坐起身,却不想扯到身上伤口,感受到某处传来格外清晰的撕痛感,脸色蓦地僵住。 他身体一软,无力地倒回去,自怨自艾低嘲道:“我现在这副模样,肯定很狼狈吧。” 风尘相细心替他捻好被子,沉默半晌,不答反道:“我让人给你炖了盅鸡汤,先喝点再睡吧。” 云清尘面如死灰地发出一声自嘲,“我……我现在这模样,肯定丑死了。”他冷嗤一声,自顾自说道:“许是机关算尽,太过自负,却不想有朝一日,着了别人的道。” 风尘相不动声色地听他说完,抬手轻轻摸了摸他额头,确定人已无大恙,才放下心。 “都过去了,就别再胡思乱想了,先养好身体要紧。”风尘相说罢,握紧他手轻抚几下,拿过掉在一旁的药,俯身靠近劝哄道:“我来帮你上药。” 云清尘怔忡了下,连忙说了句不行将人推开,扭过头安静良久,别扭道:“让他进来吧。” 这个他自是不言而喻,风尘相看着他轻轻笑了笑,不过三七护主不力,该罚的还是得罚,那就赏他五十大板好了。
第38章 千层石窟 风尘相刚打开门,就见守在门边的薛鹤,眼里微感诧异,扭头朝三七使了个眼色,三七正在自责,见此也是愣了愣,明白他的意思后心里一横,埋头刚到玄关的背影微微滞住。 看着身后合上的门,风尘相刚转过身就让男人拥进怀里,眼前一黑。 他顺势闭目倚在男人怀里,胸膛起伏比往日快了不少,许久后才缓缓开口,“我若不出来,你还真打算一直站在这等。” 说完见某人不吱声,他当男人许是生气,忍不住被勒太紧干咳了两声,本是借此缓解缓解这紧张的气氛。 薛鹤脸上明显一急,连忙将人松开些,将他身上披风拢紧,恨不得将人融进自己的身体里,用自己体温给他取暖。 “阿鹤不用为我担心。”他先安抚男人,后紧接着道:“清尘伤势还没恢复前,就先留在这里,到时候倘若有人问起,就说是江湖上结识的朋友。” 薛鹤眸色黯然,醋醋说了句,“你待他倒是真心。” “你这醋也吃。”风尘相无奈笑了笑,这么高个,吃起醋来像个小孩。 “我刚带他回黑域时,他才十二岁,自己也不过是比他大两岁的孩子。那时候南家刚出事,他夜里总是做噩梦,半夜睡不着就起身静静在门边坐一晚,后来我便搬进了长安殿,直到他及冠之年,我们才分了屋。” 他说完留意着薛鹤面上不善的表情,“但我并不经常回去,毕竟身体羸弱,腿脚不便,你也是知道的。” 薛鹤的表情很难琢磨,倒不说他暂且信不信,若不是有所顾忌,他现在就恨不得进去扭断那人脖子。 “那我岂不是后来居上,夹在你们中间,搞到最后我才是那个养在外面见不得人的外室。” 风尘相面上一红,故作微怒,低头贴紧他颈间狠狠咬下去。 薛鹤表情促而吃紧,反手愈发用力的将人揽进怀里,怀里的人过了好半晌才施施然松了嘴,盯着他颈间留了咬痕的位置,嗔怪道:“胡说,什么外不外室的,我心里装的是谁,你不是很清楚。” “不爱听。” 薛鹤将人按回轮椅上,推着便往回走。 独留风尘相一脸震惊仿佛受雷劈的表情。 这人何时竟愈发地小气了。 他琢磨着定是自己又说错了话,亦或是最近将某人饿太久,难免让人心生怨气。 “……” “那我们回去,我说点你爱听的。”风尘相扭头对他意味不明地说道。 薛鹤垂眸对上他漂亮的明眸,深邃地眸沉沉锁在他的身上。 近来天气愈发冷了,房间里的火盆燃得正旺。 风尘相刚解下披风,旁边男人顺手接过挂起,俯身将他抱起回到内室,一套动作丝滑如流水,他表情有一瞬仿佛失去控制,缓过神抬手环上他的脖子。 薛鹤轻轻将他放在床上,风尘相心里都做好了准备,无非就是颠鸾倒凤,床笫之欢。细细想来,这几日两人都没机会做过那档子事,因为担心他的身体,薛鹤竟一直不曾动过这方面的心思。 他心痒难耐,隐隐有些期待。 薛鹤拉过暖被替他盖上,起身叮嘱道:“好好休息,我去去就来。” 风尘相连忙伸手却落了个空,“阿鹤……” 还不等他说罢,薛鹤转身已然没了身影。 他愣了下,无奈收回视线低头笑两声。 薛鹤很快去而复返,男人在外抖了抖衣服上的冷气,才绕过屏风走进来,风尘相正倚着塌发呆,见人来眼神顿时清醒不少。 “刚才怎么走那么急?”风尘相抬头看着靠近的人。 薛鹤只说了句有事,不过瞧这么快的速度,应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嘴上不说,可耐不住心里暗暗思衬,既然也不是要紧事,那刚才又何必走那么急,害他担心。 不过抬见薛鹤脸上仿佛写了一副无事的模样,他若再多问一嘴,倒显得有些多事,便也没好再问。 “阿鹤今日便让我主动一次好不好。”风尘相捏着他下巴向上抬起,在他眼皮上轻吻了一下。 这种淫词秽语,从他口中竟说得如此直白,薛鹤双手抚着他腰,轻笑了声,风尘相越想越觉脸上发热,顺着薛鹤目光落至自己身上,才发现那原本轻薄的素白罗衣已褪到腰间,露出大片光裸肌肤。 好在房间火盆够劲,不然依两人这肆无忌惮的玩法,后果不堪设想。 他身上新添红痕浓艳,不忍直视,自己也只是看了眼便缓缓闭上眼,下意识想拢紧衣襟。 薛鹤起身下床不知在捯饬什么,随即神秘地从袖里拿出一个手感细腻的黑木匣。 风尘相看着这玩意,心里隐隐有种不好预感,事实证明,当你有某种不好的预感时,绝对会发生什么不好的事。 他看着木匣里的地方脸颊肌肉隐隐抽搐。 “这是我去白术那里专门为你寻的,你身子骨弱,每做一次都得养好久,一次比一次亏身体,这东西温养身体,我替你……” “不了吧,那个……”风尘相眼神不自然的看向别处,盯着他手里的东西不免红了脸,“我觉得我或许并不需要这个东西。” “你需要。”薛鹤不容他拒绝,身体这么重要的事怎能大意。 “阿鹤我……我能拒绝吗?”风尘相可怜兮兮地看着他拿着木匣走过来,满眼恳求怜惜地求饶道。 男人态度异常坚决道了句不能,“我让云儿给你做了些药膳,等会便到,在这之前。”他将人强硬地搂进怀里,接下去的事情不言而喻。 风尘相羞耻的趴在他腿上,这怪异的姿势让人羞耻心忍不住想要作祟,他怀疑这男人根本就是存心折磨自己。 “阿鹤别!”风尘相身体倏地紧绷,喉咙喊破音,嗓音有些沙哑,双拳握紧处的骨节微微泛白。 “放松些。”薛鹤眼角猛然抽动,面上浮着一层淡淡笑意。 清晰的碾磨感让他简直羞愤欲死,男人仿佛得了乐趣,乐此不疲地折磨他,这原本是件迅速短暂的事,可某人硬生生折腾到他没了力气。 “今日便到此为止,等你身体好些,我定不会轻易的饶过你。” 风尘相身体余韵仍在,被男人之指尖碰过的地方微微颤动,薛鹤俯身贴着他侧颈,深深垂下头,闷闷没有说话。 待他用过药膳,身体早已疲惫不堪,薛鹤往火盆里添了些炭,转身回到床边,解衣躺下将人搂进怀里。 风尘相后背紧紧靠着男人滚烫的胸膛,身体也不自觉地往他怀里蹭,唇角轻轻颤动,闷闷哼了一声舒服地睡过去。 许是药膳起了作用,他身体比平日里暖了不少,薛鹤在他后颈轻嗅了嗅,低头哑笑,眼底笑意分明,嘴角笑意径直蔓延而开。 夜里寒风呼啸,风雪一夜间漫卷遍地,后半夜里雪重,时闻屋外折声响。皓雪飘坠渐渐弥漫庭阶,铺天盖地的飘雪直扑廊庑,亭台楼阁,给这原本寒冷的时节平添几分极寒。 院里本不起眼的一株红梅,雪花在空中回旋乱舞,在这漫天素白里倒显得格外惹眼。 他刚醒来,就听屋外传来扫台阶的声响。 昨夜积雪深重,屋檐的台阶已堆积了厚厚的雪。 薛鹤刚从外面进来,就听他慢悠悠道:“我让折木备了马车,等会还得去见个人。” 薛鹤双目微眯,见他欲言又止,心里便有了猜测,皱眉问,“你要进宫!” “没得选不是。” 他双目亮若星辰,笑容温文尔雅,薛鹤怔了怔,提出要同他一道去,风尘相知道他执拗,并未推辞,只让他送到宫门口便好。 东宫。 慕云圻遣退宫人,看着轮椅上笑意清浅,温润如玉的男人,眸里诧异持续不减。 “草民参见太子殿下。”风尘相恭敬以礼,因为腿脚不便,只是微微躬身拱手。 慕云圻望着风华月貌,容颜如画坐在那里的人,速往前走两步,直到看清他脸,顿了好半晌,不敢相信道:“琼钰,真的是你?” “回殿下,正是草民。”风尘相拱手道。 轮椅上的男人眉目俊郎,面庞轮廓完美到无可挑剔,薄薄唇瓣染上点点笑意,肩上披着厚厚鹤髦,露出一截洁白纤长的脖颈,整个人温柔如春水漾起涟漪,可话里却明显带着君臣间的疏离。 慕云圻亲自俯身替他拢紧鹤髦,细细看着他丝毫未变的脸,“你我二人何时竟如此生疏了,当年你离开急,我都没来得及见你最后一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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