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扶光一边蹬腿一边喊着他不要回去,樊启额头都出了一层汗,暗暗想着小王爷怎么能这么混账啊! 大庭广众之下,两个人抬着他们封地的世子,就那样把左扶光“强行”带出了花楼,弄回行宫里。 这奇观已经成为北宸城当晚的街头一景了,肖思若听到的时候气得直接摔了手中一件瓷器! 那还是固宁王府送来的贺礼,她正在检视,而肖怀胜坐在另一边,抿了半口茶。 “你气什么?固宁王世子向来就是那窝囊样,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 肖思若心口剧烈起伏,大声说:“肯定是大哥瞧不起别人,送他们去行宫的时候也没照料好。左扶光才不来家宴,还出去故意摆摊子唱大戏!” “怎么又怪到我身上了?”肖思光不满道,“你自己认错人,一路上都在讨好那个乌藏来的野种。是我我也会生气,你怎么不长点眼水?” “爹——” 肖思若蹲到镇北王膝前,苦着脸道,“你怎么会对他有意啊?还把他列为女婿首选,这不是把女儿往火坑里推吗?” “哼,你刚才也说了他是在唱大戏。”肖怀胜冷笑一声,“唱得你信了,你气了,不就正好达到他的目的了吗?” 肖思光极为细致地思考道:“不来家宴就是和我们划清界限,表示他不是、将来也不会成为肖家人。” “固宁王那个老狐狸,在儿子走之前肯定千叮咛万嘱咐,也对随从嘱咐过,要随机应变,不能和我们走得过近。” “但我听说他这个人格外好|色,来者不拒。被随从扫了逛花楼的兴肯定不满,不如就往他房里送女人。” 肖怀胜沉默片刻,他最清楚他们要做的并非讨好左扶光,而是想办法把他变成镇北王女婿,形成家族联姻,拉拢固宁王。 不论他是个混账还是个带着伪装的阴险小人,达到目的才是最重要的。 “这样,他既然称病又好酒,就派人给他送药酒。”肖怀胜沉吟良久,才说,“思若你换一身下人的衣服……” …… 左扶光躺在镇北王给他安排的那间房里,听到外面有人说话。 他是真喝的有点多,甘州妓子那劝酒功力,不是雅州能比的,有点过了。 他准备等外面侍卫疲惫了再去找沧渊,就在隔壁,挺近的,免得被别人看见。 不多时,关门声响了一下,翠微走进来,手里提着一壶酒:“镇北王关心你的身体,派人送药酒过来了。” 左扶光用掌心遮住光线,疲惫地说:“叫碧澜验验。” 碧澜早已准备好了验酒工具,拿到烛光下倒出来一点儿,换着方法查验,都没有发现问题。 “无毒。”她端着酒坛子走过来,低头问道,“少爷要喝点吗?” “你就只会验毒?”左扶光睁开一只眼睛,挑了挑眉,“就没有什么别的效用?” 碧澜冷冷地说:“你分明已经猜到了。” “我要听详细的,看看镇北王给我下多猛的药。”左扶光侧过头,鼓励道,“别害臊,讲出来。” 碧澜白了他一眼,用极为机械的、专业的,属于医修的声音说道: “这是北境有名的鹿桂酒,年份好像还挺长,浓度很高的。对身体好,喝下去顿时四肢绵软想睡觉,失去意识,但第二天醒来精神百倍。” “只是……调酒师在里面添加了大量海马、羊藿、锁阳、巴戟天、阳起石、黄狗肾、金樱子、仙灵脾和枸杞,还有几味我验不出来的药材。有闺房暖身酒的功效,可以壮|阳。” “也就是说——如果这杯下去了,你会立即不知天地为何物,全身都没力气,唯独##是翘着的。第二天醒来也不太记得,但足以完成某些……事了。” 左扶光没想到这酒那么阴险,大惊道:“那你刚才还问我要不要喝?!” “或许你想呢?”碧澜歪了歪脑袋,“和您家那位喝去,就可以把这个房让给我和翠微住了。” 翠微面色是冰冷的,嘴角却呈现一个笑意。 她们两天天跟着左扶光,自然知道他和沧渊发展成了什么关系,但嘴很严实,从来没有对外说过。 “学坏了,你们心眼子坏了哈!”左扶光伸出一根手指,左右各指了指,“要是有人每年给我千贯大钞,就算让我天天睡房梁我也不会有怨言的。你们不知足啊……” 碧澜放下酒坛子,简短道:“那我走?” “别走别走!把门反锁起来。”左扶光一边脱衣服一边说,“待会儿你两睡我这儿,把动静弄大点。翠微你身形像我,就披我的衣服,碧澜你本色出演。” 翠微马上会意,问道:“谁敲门也不开?” “当然是敲破了也不开!”左扶光理所当然道,“就是你们俩得搭把手,让我踩着,好从窗户翻到沧渊那边去。” 碧澜立即走到窗户底下,拍着肩膀说:“尽管来吧!” 翠微却把酒盖子合上了,然后抱在手里问:“那这酒,你用吗?” 左扶光垂着眸子,在灯火跳动间望到那酒淡淡的颜色上。 想起白天时候沧渊和他对打了几招,然后说想让他当下边那个…… 打他是打不过的。 左扶光没回答,却打开一个包裹,把酒捆了起来,背在身上。 他阴恻恻地笑了一会儿,踩着碧澜的肩膀,到隔壁找渊儿弟去了…… 作者有话说: 你们且听我娓娓道来……
第四十一章 救命啊 沧渊没休息,他站在窗户底下数着点数等左扶光。 只要一停下来,脑子里就是那些花楼妓子的手爪子,无法静心。 虽然明知道左扶光在演戏,却还是忍不住去想——过去他或许就是这样假戏真做的。 人果然很会得寸进尺,沧渊苦笑了一下。 本来左扶光对他好一点他就开心,现在却多了强烈的占有欲和嫉妒心。 沧渊很希望左扶光是他一个人的,只属于他,可现实一次又一次地告诉他——不可能。 他一个人想得难受,忽见窗户被支开了,左扶光像个偷鸡贼一样,胸前挂着大包裹,毛手毛脚地拱了进来。 “渊儿弟,接着!”左扶光把东西丢下来,差点砸到人。 沧渊赶紧小心翼翼接了,还以为是石炸炮,吓得手上一抖:“什么东西这么大?” “鹿桂酒,好东西呀!”左扶光半只脚跨在窗户上说,“你别顾着看酒,快接我一下!” 其实凭借他的轻功是完全可以跳到地上的,但左扶光非要抱。 沧渊一看到他的笑脸,刚才的阴云就散尽了,张开自己的怀抱,轻声道:“你跳,我会抱住你的。” 左扶光丢开窗框一下就朝沧渊手臂里跳去,他被这个坚实的怀抱环绕了,能闻到沧渊的气息。 左扶光趁机蹭了蹭脸颊,这才依依不舍地脚步落地,轻快道:“渊儿弟,你拿两个外面的茶杯来,我们对饮啊!” 沧渊丝毫没有怀疑,只要是左扶光给的东西,哪怕毒药也甘之如饴。 他听话地烫了两个茶杯过来,摆在小桌案上,左扶光一人倒了一杯,兴奋地说:“干!” 说完以后,他率先以袖掩面,假意喝酒。 沧渊见状当然立即就把一杯酒甩嘴里了,空杯子放下来时看见左扶光只饮了一点点。 “不是干了吗?”沧渊说。 “我意思意思,刚才喝多了点。”左扶光细心观察着沧渊的变化,又说,“花楼里你都没怎么喝,光顾着瞪我了,好凶呀。” 沧渊有点不开心地说:“她们给我喂酒,好像不喂我就没手似的。你看到那些女子往我身上扑,就不吃醋吗?” “你又不喜欢她们,逢场作戏嘛。”左扶光给沧渊又倒上一杯,哄着说,“我知道不是真的,所以就无所谓。” 沧渊沉闷地拿起茶杯,仰头一饮而尽。 乌藏人喝酒本来就痛快,又是左扶光亲自给他斟的,所以咽得挺快。 这酒很好喝,只烧嘴、不烧心,到了喉咙里凉凉的,还很甘甜,不知道加了些什么。 沧渊很想把自己给灌迷糊点,才能大着胆子说接下来的话。 左扶光又倒,他就又喝,然后用手肘撑在小桌上,问道:“那你呢?” “我什么?”左扶光正在起坏心思——等到渊儿弟待会儿喝得四肢疲软了,他就能把人先这样、再那样,然后吃干抹净! 沧渊却察觉不到他的邪笑,气鼓鼓地问道:“你的名声,围绕在你身上的那些艳史,还有你对待各种莺莺燕燕,是真的还是假的?” 左扶光愣了一下,在这一瞬间他习惯性地想掩饰。 可沧渊很认真、很在意的模样让他觉得心里莫名一紧,鬼使神差的,就否认道:“没呢,我就对你一个人是真的。” 沧渊已经感到头脑有点昏沉了,再看左扶光,只觉得他今天分外迷人。 他露出一个有点憨的笑容,鼓起勇气问道:“那……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可喜欢了!”左扶光赶紧又给他递了杯酒,看来在起效用了,嘴上应道,“我渊儿弟独一无二,谁也比不了。” 沧渊忽然把手伸过桌子,用力地抓在左扶光臂膀上,喑哑道:“可我好像,爱上你了。” 左扶光被捏得肌肉一痛,暗自在想,鹿桂酒怎么没起作用呢? “别爱我,我是个混蛋。”他说着就起身,绕过小桌案走过去,把茶杯比在沧渊唇边,“别那么轻易相信我,因为我特别自私特别坏。” 沧渊这回不喝了,迷迷糊糊也品了一下这两句话,觉得不算什么好话。 左扶光垂眸看着他,低头含了一口酒,心下一动,朝沧渊嘴唇吻了过去,带着湿意撩|拨他的情绪。 那口酒又被顺利渡过来了,沧渊猛地抓住左扶光,把他摁下来,有失轻重地揉着他的后颈。 这是酒中药材的那部分开始起效了,左扶光被动地接受了一会儿蹂|躏,忽然在想:碧澜不会骗他吧? 不会的,肯定不会,那是哪个环节出了问题? 正在他思考的时候,沧渊的手慢慢地没了力气,从他背后滑下来,人也困惑地说:“我怎么……没劲了呢?” 左扶光心里一喜,忙趁着他还能走得动的时候,把人拉起来:“醉了吧?醉了就去躺着。” 沧渊像个提线木偶,听话地站了起来,然后醉狠了一样搭在左扶光肩头,三步一绊脚地被挪到了被褥上。 左扶光已经是满头大汗,两个人的力量全靠他支撑,把沧渊朝下放。 毫无知觉的沧渊一头栽在枕头上,眼睛半阖着,艰难地思考:“我、怎么了?” “渊儿弟啊……咱俩在河边走了这么多天,哪能不湿鞋?”左扶光坐在旁边,低身拍了拍沧渊的面颊,“你说对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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