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郡主说什么话呢,这可是你自己认的。”左扶光把沧渊拉到背后,吊儿郎当地说,“郡主金口玉言喊的扶光哥哥,沧渊怎敢不从?” 他言语间夹枪带棍的,肖怀胜知道固宁王世子也是个在娇宠中长大的混账,便以为他生气了,只好责怪女儿。 “思若,给世子道歉。” 郡主气得浑身发抖,想起自己一路行来那谄媚模样,都是对着一个乌藏人,不禁握紧了拳头。 左扶光这招耍得她颜面扫地,无地自容,眼睛里转着泪,就快哭出来了,可无奈还有父亲在场。 肖思若咽下心里那口气,平复了半晌才走到左扶光面前,低头说:“是我认错了人,对不起……扶光哥哥。” “好妹妹,你这么可爱,我怎好责怪你呢?”左扶光依旧是一脸风流相,扶住郡主的手,“一路上我可想和你并排走呢,可惜你都不肯……” “好了好了,思光,你来带世子进行宫。”肖怀胜见他们确实互相不满,便吩咐自己的儿子,“务必将他们都安顿好。” 肖思光从背后走了出来,给左扶光打了个招呼。 他是镇北王世子,模样简直像父亲的复刻版,而且从十三岁起就入军了,现在已经是镇北军副将。 两人名字里都带个“光”字,只可惜此光非彼光。 肖思光年轻气盛,打心眼里是看不起左扶光这世家纨绔模样的,一路上也不和他们说什么话,把人带到了行宫一座不错的殿里,就嘱咐下人安顿了。 沧渊打开行李,想给左扶光找一套适合晚上“家宴”的衣服,问道:“待会儿你穿哪套?” 左扶光翘腿坐在一张椅子上,倨傲地说:“不去。” “不好吧,岂不是拂了镇北王面子。”沧渊找了一套印着太阳鸟的白金色外套,拿出来抖了抖,“刚才郡主认错人,你为什么不在第一时间提醒?” 左扶光趴在扶手上,慵懒地说:“我就想让她得罪我啊,这样镇北王就打不起接下来的小算盘了……” “嗯?”沧渊不太懂地摇了摇头,“我以为你玩心大起,想逗弄郡主。” “谁想逗她?她又不好玩。我只想逗弄渊儿弟你……”左扶光勾了勾手指头,“别弄衣服了,我要耍脾气,不去镇北王的家宴。你过来坐着,给我逗逗。” “每天都没个正经的……”沧渊丢下行礼,走过去蹲在左扶光面前,“你脑瓜子里面又在转什么计谋?” “阴谋、阳谋……”左扶光拉起他的胳膊,并拢腿说,“别往地上蹲,坐我这儿。” 沧渊无可奈何地摇了摇头,怕自己太重了。 于是他半蹲着马步,虚坐在左扶光腿上,低头亲了亲他眉眼间的位置。 左扶光双手绕过沧渊的后背,两只都搭在他腰上。 “渊儿弟,扎马步最练下|盘了,你好稳啊。”左扶光缓慢眨了下眼,一口咬在沧渊下巴上,“你比我高些,等我×你的时候,也蹲得住么?” 他的思绪犹如脱缰野马,沧渊跟不上速度,不过脑海里立即跳出了画面感。 沧渊回手把住左扶光手臂,凑近对方耳边,低哑道:“我比你高些,你不觉得该反过来才合理吗?这样你也不必蹲。” “你居心不太良啊……”左扶光猛地掐了沧渊一把,恶狠狠地问,“以下犯上,该不该罚?!” 沧渊一把将他朝后推去,左扶光的后脑勺立即磕在椅背上。 他还没叫痛,一个蛮横的亲吻就覆了下来,沧渊摁住他,让他连挪一下都不行。 “万事都是你上,我全可以让着你。”沧渊含糊地说,“偏偏这个不行,你下我上。” 左扶光心脏剧烈地跳动,有点喘不过气,撕咬似的亲吻回去,腕间一个翻转,点到了沧渊的神门穴。 沧渊愣了一瞬,感受到精纯的内力。 他立即想起在鹏城客栈的那天晚上,左扶光掌风可以穿过帘子,推得他一趔趄。 果然,就连武学底子也是藏着的。 左扶光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人! 沧渊下手当即重了几分,推走他的招式,人也全坐在对方身上。 欲|念混着杀机,左扶光勾缠着舌尖的唇齿,手上却一刻没停,和沧渊过招,击打间不断发出骨头和手掌相撞的声音,是势均力敌的较量。 沧渊发了点狠,忽然放弃亲吻,捏痛了左扶光的手腕,站起来将之高举过头顶。 “不玩了,你用力量优势耍赖!”左扶光打不过就自己耍起了赖,还反咬一口,“光天化日之下,渊儿弟想对我做什么?” “脱你衣服。”沧渊一边解开左扶光外套的扣子,一边说,“快换那套白的,郡主等你吃饭呢。” 左扶光慢腾腾地说:“她可是差点和我订了娃娃亲的人,你都不吃醋啊?” “也没见你吃醋。”沧渊一边给他换衣服,一边说,“她勾搭了我一路,你就跟在后面笑。” 两人正在拉扯,前来邀请左扶光去家宴的侍卫到了,在外面通报。 白金色衣衫半挂在身上,左扶光系都没系就开了门。 “身体不适,不想去!”左扶光站在侍卫面前,红光满面地装病,“告诉王爷,他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我毕竟并非肖家人。” 侍卫抬头看了一下,赶紧避开目光,为难道:“这……小的回去不好交代啊。” “那你把我绑去吗?我都在床上躺着了,路上太累、水土不服!”左扶光拿出了纨绔的气场,回绝道,“谁要是不信,让他亲自来看!” 只听“嘭”的一声响,左扶光直接把门关了。 沧渊觉得这样真不太好,还想劝上两句。却见他直接跑到柜子边掏出装钱的包裹,数了几张,塞进兜里。 “走!渊儿弟,哥带你去街市上逛一圈。”左扶光一边捆腰封一边走过来,“想吃啥买啥都从王府账上扣。” 沧渊挡着门,严肃地说:“他们肯定还会派人过来请的,而你分明装病却不躺着,还去街上乱逛,多得罪人啊。” “也是哦,那就把翠微留下应付他们吧。”左扶光眼睛都笑弯了,“有的人现在不得罪,将来就得罪不起了。渊儿弟你没懂我什么意思,还需要修炼啊……” 沧渊也听出来他八成是故意的了,还是有些疑惑:“你父亲不亲自来,态度其实已经很明确了,你还用这样吗?” “哎呀走走走,不要纠结这些了。”左扶光把沧渊往门槛处推去,“我今儿头次觉得‘扶光哥哥’四个字真好听,如果是你叫就更好了。” 沧渊说:“不叫。” “没情|趣。”左扶光边走边道,“不给你买东西了!”
第四十章 把他给我扛起来,你抬脚 樊启一听说两人要上街,王爷嘱咐过他一定得保护好左扶光,便要跟着。 他这人特别固执,油盐不进,说了好一会儿都不接受留下,于是就被带着了。 北宸城虽然寒冷,却没有大漠间那么干燥,此时才是初春,天上阴云密布,不多时竟下起了绵绵细雨。 左扶光一副游手好闲的样子,和沧渊慢腾腾走着,身后跟了个黑着脸的樊启。 在经过一个奶糖摊子的时候,他驻足了,低头仔细瞧起来。 这个手艺人像是从中原来的,用黄糖画的方式做奶糖,小锅炉下面燃着火苗,锅里化着炼乳。 旁边有个转盘,给两个铜钱转一次,转到哪个图案就画哪个。 左扶光噘着嘴说:“刚才经过的时候就想试试手气,但郡主和你聊得正欢——” 话音未落,沧渊打断道:“想吃糖明说。” “大老爷们儿的,我才不喜欢吃糖。”左扶光嘴上否认,身子却是越凑越近,“我只是赌瘾发了,想试手气。” 樊启不屑地撇开了头。 沧渊接着他的话头,宠溺道:“转吧,我买。你气运好,肯定能转个龙。” 左扶光爽朗道:“渊儿弟真够义气!” 他躬身用食指迅速刨了一下指针,浑身上下都是劲。 指针转了好久才慢下来,悠悠滑过最大的那条龙,停在了最小的老鼠身上。 沧渊说:“运气不好……该我了。” 左扶光打开他的手:“我不服,再来!” 一连十三次,左扶光手上不停歇,直到那指针认输了似的停在龙上,他才肯罢休。 沧渊给了一堆碎银子,做奶糖画的师父绘了整整一个时辰。 这一个时辰他们都在街面上,樊启等得直打哈欠,搞不懂沧渊为什么要陪着小王爷干这种幼稚的事。 最后,左扶光拽着一大堆小木棍,只分了一只老鼠给沧渊:“太多了,渊儿弟吃了对牙口不好。所以全都我来吧!” “咔嚓”一声脆响,糖人包了满口。不论是龙是鸟,都碎进了他的嘴里。 左扶光的外袍织造格外细腻,春雨浸不进去,就在外面结了薄薄一层。 天色暗下来,他们终于离开摊子了,樊启松了一口气。 左扶光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渊儿弟,咱们还没正式一起喝过酒呢。找处花楼,去喝这里的特产醉绿洲吧!” “天黑不要在外面闲逛。”樊启提醒道。 “花楼哪儿是外面?”左扶光看着沧渊明显不太开心的模样,撒娇似的摇起了他的手,“带你一起去的,好不好、好不好?” 沧渊能感觉到他们正被镇北军监视着,一言一行都可能汇报给镇北王。 左扶光可能有别的考虑,于是他答应了。三个人找到街面上最繁华的一家花楼进去。 左扶光进了花楼就像回了家一样肆意,老鸨是个见钱眼开的,春风满面往上迎。 樊启有点畏惧扑上来的妓子,生怕招惹了香味一样。左扶光却是来者不拒,全都点进了厢房里陪着喝酒。 这回沧渊体会到什么叫做“吃醋”了,比沈青枝那天还直观。 左扶光左拥右抱,还给他也分了几个,樊启像个门神一样守在门槛边上,闭上眼睛假装自己不在此地。 “差不多了吧。”沧渊推开一杯女子递来的酒,提醒道,“今晚早点入睡,明天镇北王贺寿,说什么也不能起晚了。” 左扶光抬起半醉的眼睛勾了他一下:“站不起来了。” 一个妓子巧笑道:“爷站不起了就在咱们楼里睡吧,只要那儿站得起来就威武……” 一边说话,她那温香软玉的小手就朝左扶光衣衫下摆探过去,沧渊立即坐不住了。 樊启听见两声尖叫,回头一看,只见沧渊迅速撇开了攀附着左扶光的所有人! 那速度简直像是早已在心里谋算过无数遍,迅雷不及掩耳,仿佛等了几百年。 “沧渊?”樊启在一片嘈杂的娇嗔中问道,“要帮忙吗?” “把他给我扛起来!”沧渊抱起左扶光,招呼道,“你抬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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