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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脂刀

时间:2023-11-18 22:00:04  状态:完结  作者:游仙窟

  似乎也不是。如果师父当真把苏诫当作蛮夷贱族,又何须收他为徒?还叫他随师父的姓,取名苏诫?

  师兄的身上,规诫颇多。

  正和了他的汉名,师父不许他无事下山闲逛,不许他午夜时不在屋中睡觉,不许他对山规门诫有一丝丝违犯,仿佛正用着一把戒尺丈量他的行动,一分一毫都要了如指掌。

  陈不平叫师兄作“边夷小子”,他从来是不赞同苏伯彦将苏诫带回来的。边夷小子性情粗暴,黄眸瘆人,不知道是不是肚子里盛满坏水,将来说不准恩将仇报。

  也不知算不算是一语成谶,后来他果真恩将仇报,一剑杀了师父。可惜陈不平死得太早,没有见到,不然不知道要何等的痛悔悲恸,恨自己当日心软,又慑于师弟的权威,没早日杀了这个边夷小子。

  在李殷看来,师兄是很寂寞的。

  他没法将师兄与那个恩将仇报的“边夷贱族”联系起来。师兄只是孤单而已。他刚来的时候,连汉话都不会讲,师父把他扛在肩上带回山门,他在师父的肩头乱踢乱打,蜷曲的长发乱七八糟地倒垂下来,然后把自己给困住了。师父一放下他,他就要往外头跑,再被一只手逮回来。

  他就这样逃逃抓抓了许多次,才彻底安分下来,绝了逃走的心思。

  李殷被指派去教苏诫汉话,苏诫学得很不认真。李殷在他耳边念之乎者也,他却只望着窗外长出黄色绒毛的初生的小鸟。李殷想尽了办法,想要师兄把目光放到古书典籍上来,他一打瞌睡,就要把他摇醒,后来苏诫一见他,都是转头就走,他为此夜里哭了好多次。

  有一次他因为苏诫翘了课,一个人在屋内抹眼泪。一哭,他就想起他娘,爹娘对他盼得多深,他却连师父交代的事情都做不好,越想越愧疚,一哭就停不下来。

  苏诫从外面野回来,手心滚烫红肿,是被师父捉住了打得。一进门就见他掉金豆豆,只好卡在门口,进退维谷;一会儿想转身出去,一会儿又觉得这样不好,在原地转了三个圈圈,最后终于破罐破摔,迈过门槛进来,与李殷共处一室。

  “你,哭,难为情。”

  李殷本还想遮一遮泪眼,听见苏诫用捋不直舌头的汉话说他丢脸,哭得更厉害了。

  “你懂什么!你都、都不学、汉话!你知道我,嗝,我教你多费劲吗!!我想我娘!我娘要是在……”

  他口齿不清地说了一大堆,苏诫一句没听懂。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他终于听懂了最后一句,整个人像泄了气似的,一屁股坐到他旁边,湛黄色的眼眸呆呆地望着墙上的字画,物伤其类一般,用手背轻轻碰了碰李殷。

  “我、也是。”

  他连“别哭了”都不知道怎么说。

  后来他终于不逃课了,虽然有时候还是在李殷说话的时候神游太虚,但是好歹肉身坐在这里。过了几年,苏诫终于能和他说上一些简单的句子——虽然仍是对着那本《三字经》拧着浓眉,不耐烦地跟读那些看熟了的方块字——李殷不时偷偷抬眼看他,看少年人轮廓鲜明的侧脸,黄色的眼瞳,因为不耐烦而说一字就抿一下的丰厚的嘴唇,没来由地想,师兄该是为了他才学汉话的。

  是为了叫他别哭,才学汉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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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小李是纯爱战士来的……→←


第十八章 掇星

  断云峰的后山,除却饮冰池,还有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

  剑风撩动得竹叶瑟瑟作响,他拂去额头的汗珠,将春风拂雪的最后一式收入鞘中。掇星剑的剑身已经补好,是师兄亲自为他补的。

  苏春了又在林中站了一会儿。

  大仇得报后,他总是发呆。有时候做完早课,一个人捧着书本,在学堂里坐着,一坐就是一上午。

  汗湿的掌心握着剑柄,剑柄上缠着防脱手的红绳,仔仔细细缠了一层,粗粝地摩擦着他的手心。他舔了舔嘴唇,林中的太阳缓缓升起来,映着他汗湿的粉红色的眼皮,他又开始走神,漫无目的地去想以前的事情。

  “小屁孩长大了,木剑早就该扔了。”

  那人曾经这么说,然后亲自动手为他打一柄剑。那时候师兄还与那人十分要好,他怯怯牵着师兄的衣角,两个人站在煅坊的门口,脸膛被屋内的火光熏得红亮亮的;那人赤膊站在屋子正中,凌乱的鬈发如同雄狮的鬃毛,铺陈在健硕的脊梁;火红色的铁水流淌下来,在模具中凝结,然后那人举起手臂,肌肉鼓胀起来,浸透着温热的汗水,仿佛涂了一层油脂,平白无故地叫人眼热——那手臂又重重挥下,锤子“当”一声砸在红热的铁上,如是反复。

  他第一次见到煅剑是这样的景象:如同每逢年节下山时将一夜的火树银花全都带回了这个小小的煅坊,在满室的火花之中,那人挥舞的铁锤和奏乐般震耳欲聋的叮当声忽而叫他目不暇接,傻愣愣地张大了嘴巴,把师兄的袖角都抓得皱了。

  剑成了型,那人将剑用夹子夹起,放进冷水池中,“呲——”地一声,室内就飞舞起蒸腾的雾气,他随手将鬈发一捋,那头长发便十分不情愿地蓬松地顺到脑后,转过身来,汗湿的胸膛一起一伏,蒸腾着蜜色的水雾。

  他突然有点心慌,忙不迭去看师兄,师兄的脸孔比他还红,想来也是煅坊中热气熏得——于是他稍微安下心来。那人摘了墙上挂着的手巾,胡乱擦了把脸,把浓黑的眉睫擦得更锋利鲜明了似的,对着红着脸傻笑的二人奇怪道:“在这里看了多久了?热了吧。”

  苏春了闭了闭眼,再一睁开,就又回到了竹林。

  掇星,自来是一把好剑。毕竟是那人亲手所锻。那人锻剑的姿势粗蛮豪放,大开大合,掇星的样貌却那样俊秀雅致,最合春风拂雪的剑路。

  图罗遮煅剑,师兄补剑,他为剑柄缠上红绳——这剑如今合了他们三个人的力,是最为趁手的时候。

  他却用不专心。

  剑练不专心,索性不再练。他收剑走出竹林。

  正要回房时,有小弟子从前院急忙忙地过来,传话道,应公子在前院花厅,峰主正在招待,说起应公子先师曾留一块黄玉在断云峰,叫人来取;峰主卧房等闲不让人进,苏师兄不嫌弃,便劳动劳动,取来给他。说罢再三拜谢。

  苏春了随口应了,擦过汗,便往峰主卧房去。

  师兄的房间陈设自来简洁。李殷从来受师父长辈们爱重,勤俭质朴,房内除了文房四宝和桌椅床榻,没什么多余的东西。他走进一瞧——四下还和往常一样,只除了屏风后往日洗漱的小间里,多了一道挂画。

  挂画并不稀奇,画的无非是一些怪石山鸟,他不懂鉴赏,只是伸手摸了摸绢画的面料。鬼使神差地,他掀开那面挂画,不知道碰到墙面上何处,只听见一点隆隆之声,那粉墙竟分出一道墙缝出来!

  墙缝不宽,只堪堪够一人经过。

  一时间,三个问题出现在苏春了脑中。

  第一,这条密道通往何处?

  第二,这条密道是从何时有的?

  第三,这条密道是为什么有的?

  他在原地犹豫了不足一息,便探身进去,试探着摸索着墙壁往内走去。

  这房间本是师父的,师父去后,房间自然留给新任峰主,那这密道到底是师父造的还是师兄造的,抑或更早?密道后面……放着什么?

  密道逼仄,他提气尽量放轻了脚步,却似乎还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撞击着鼓膜——他的心跳声没有大到引发密道内的回音,是他做贼心虚。他有点犹豫了:或许他应该趁事情还没严重立刻折返回去,掩盖好自己来过的痕迹。可是他敏锐地知觉到,密道后头藏着一个足以叫他心神不宁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必定与师兄有关——无论是哪个师兄。

  密道渐渐黑了,他从怀中掏出一个火折子吹亮,照出脚下的阶梯,他愈走愈深,在密道的尽头发现了一道石壁。

  这也必然不是此行的终点。

  石壁旁边,有一个木制的拉环,他摸了摸,汗湿的手缓缓抓握上去。

  苏春了深吸了一口气,将它拉了下来。

  *

  图罗遮睡了很久。

  久到太阳升起又落下,再升起的清早,他还在半梦半醒之中。

  铁笼子从那以后再也没再这里出现过,他们僵持过几日,之后李殷每天夜里都来,然后跟肏杀父仇人一样肏他,他挣不过,索性什么也不管了,由他发疯,也就是脖子肩膀上多几个牙印,要等几天才能消。他不那么抵抗,李殷还能疯得轻些。

  依稀梦中,他听见了脚步声,迟钝的脑子缓慢地、浆糊似的思考——已经早上了么?他睡了多久?李殷来送早饭了?

  倒也不能说他太过安于天命。这溶洞密室,远非他一开始想得那么简单。

  照李殷所说,密室是苏伯彦所造,又因着苏伯彦对他百般防备,还曾想过要废除他的内力,这间密室的目的,也就不难猜到。苏伯彦对他和母亲,从来只有如临大敌,没有掉以轻心的时候——就算是图罗遮全盛时期,这间密室,也不是他以蛮力就可以破坏逃脱的。

  心思电转之间,他睁开了眼。

  *

  隆隆声中,石壁洞开。

  苏春了站在密室之中,钟乳石根根倒挂,晶莹剔透,仿佛一道天然的珠帘,将牙床上那人的身形半遮半掩。他的心脏在腔子里乱跳,令他张口欲呕,把那颗作乱的心呕出来才最好!他知道了答案——在他还没有走近的时候就知道了答案。

  牙床上的人还在睡。他太累了,累得耳朵和心都不灵了,听不见来人的脚步,分辨不出来人的功力。

  苏春了静静站着。

  那方才还在梦中给他锻剑的人就躺在这里,死而复生,浑身赤裸,仅有一条波斯绒毯盖着他的私处,蜜色的皮肉上满是伤痕——指印,巴掌印,牙印……有一个牙印格外狠毒,露着血痕,嵌在他动脉的两寸,仿佛再看一眼,就要把人灼伤了似的。

  果真也灼伤了苏春了。

  他捂着脸,缓缓坐到铺陈着昂贵绒毯的地上,大红的颜色,和床帐和喜烛共同构成了一个不见天日的喜房。他攥着手里的剑,他自己的剑,隔着剑鞘,此刻已经割伤了他。

  掇星的人不是他。

  多年前为他锻剑的那人,是师兄处心积虑摘来的一颗星辰,呕心沥血地藏进了这世上最隐秘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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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春:见到爸妈做爱事后现场怎么办


第十九章 脱逃

  “你醒了。”

  图罗遮拨开朱红色的床帐,床帐之外的椅子上,闲适安然地坐着一人。

  那人图罗遮没见过,就算见过也当没见过。只见他伸手拿了桌上摆的橙子,一片片地剥皮,十指修长有力,也该是一双使剑的手。

  图罗遮只看见他的侧脸,一双杏眼,鼻梁挺秀,眉目狡黠,转过脸来,才看出还带着点婴儿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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