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才道:“回陛下,确实是这样,有些关系好的邻国还会赠些奇珍异宝来祝贺。” 云羽寒眸中露出期盼,“明颜也会给朕写贺表吗?” “……” 李世才遮遮掩掩道:“按理来说是的,渝国与楚国关系尚可,想必是会派使臣来送贺表的。” “知道了,下去吧。” 云羽寒有些激动,明颜要给他写贺表啦,他的字银钩虿尾,跟他的人一样干净娟秀。 他简直有些急不可耐了,可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云羽寒都已经收到七八个国家的贺表了,独独没有明颜的,他也找人问了,按着路程该是早都到了。 所以明颜根本没给他写贺表! 云羽寒开始生闷气,然后化身桌面清理大师,明颜因为跟自己赌气,竟连规矩都不守了,还真是小气。 听着屋子里的响动,团团又八卦的走进来,见地上有散落的糕点他凑上去闻闻,然后开始大快朵颐。 云羽寒上前将它抱起,将团团的脸掐着,“就知道吃!你主人怎么那么小气啊?这都多久了还与朕过不去,你不许吃了!替他赎罪!” 团团,“……”
第38章 首发晋江,唯一正版 楚国 太和宫 明颜才刚用膳, 萧之远便来了,明颜淡淡道:“让他进来。” 萧之远披甲而来,剑眉星目的少年跪在地上, 朗声如玉, “参见陛下。” “嗯。”明颜目光还停留在菜肴上, “怎么了?” “自汴山关抓到几个探子,属下叫人审了,是代国的人。” 代国 代国地处西南,虽不善战, 但物资丰腴, 与渝国关系甚密,此前还算安分守己,现在却对楚国屡次挑衅, 萧之远已经请命许多次想要出兵,但都被明颜拒绝了。 “又想出兵?”明颜眸光一转。 萧之远直视他的双眸, “一直退让他们只会变本加厉!尔等肖小,竟也敢挑衅楚国!” 明颜夹起一块糕点刚要送进口中, 萧之远“嗖”的起身夺过, “太医说陛下不能吃这种不易消化之物。” 明颜咬了个空, 面上有些不满, 他身旁的小太监忐忑提醒着, “将军, 您这可不合规矩。” 萧之远只是下意识的去抢夺,却没想过这一举动已经是不敬,忙跪在地上道:“陛下恕罪。” 明颜被扰了兴致, 索性将玉筷搁置下,磁碟碰撞, 那声响在屋内异常震耳,所有下人都随着跪在地上。 他瞥了眼萧之远,道:“自朕登基以来,这等事显有发生,任谁都觉得朕年少好欺,这些仇朕自会记下,日后必定一一讨还。” 这话外人不信,但楚国境内都知明颜是何等手腕,那几位皇子都被他削位囚禁,连老皇帝的嫔妃都未能幸免,伤的伤死的死,手足至亲拢共也没剩下几个人。 短短几年楚国举行了两次科举,现在前朝都是些陌生面,从前那些人或是贬斥或是处死,有些德高望重的老臣明颜动不得,就给他们安个闲职养老,也算得上仁义。 萧之远的姐姐至今都还在天牢里关着,明颜心情好就许他去瞧瞧,心情不好就谁也不得见。 明颜拾起桌旁的手帕擦拭嘴角,“退下吧。” 萧之远见那些饭菜都没动几口,道:“陛下吃这么少吗?” 明颜眉头登时锁起,抬眼看他,“朕看你是越来越没规矩了,当真以为朕不敢责罚你?” 萧之远定定地看他,然后将那枚糕点塞进口中。 明颜,“……” “陛下注意身体。”说完便退了出去,明颜被他搅得一肚子气,身旁的侍从有些尴尬道:“萧将军还真是性情直爽。” 明颜没做声,想起那年冬天。 那时他登基不到一年,正是内忧外患之际,群狼环伺,明颜腹背受敌,再加上心病难医,在一场大雪过后他终是病倒了。 那时萧之远还在边境,听说明颜病了立刻马不停蹄的赶了回来,进寝殿的时候身上还披着厚厚的积雪,顾不得其他,他推开守在门口的二人,焦急的走进内殿,“陛下,你还好吗?” 明颜那时喝了汤药正在闭目养神,听见他的声音还有些诧异,艰难的直起身子向外看去,萧之远发丝凌乱,寒霜未除,瞧着是几夜未合眼的疲惫,明颜上下打量着,冷脸道:“御前不卸甲,还带着佩剑,你是要造反吗?!” 萧之远未做犹豫,当即将甲胄脱掉,连带着佩剑一起踢了出去,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屋内气温有些高,雪水化了,顺着他的乌发滴滴落在地上。 明颜咳了两声,萧之远立马近前去,“陛下还好吗?” “朕无碍,你出去吧。” 萧之远站着没动,低声道:“臣可以侍疾。” “这宫里没人了吗?要你千里迢迢回来侍疾?” 萧之远目光执拗,回身对守在内殿外的宫女太监道:“你们先出去吧,这里有我就行了。” 明颜:“……” 明颜虚弱的很,也没力气与他耗着,侧身躺下,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时间不知道过了多久,一阵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将他扰醒,明颜转过身,见萧之远正在小心翼翼的为他掖被角。 见他醒了,萧之远笑了笑,平时喜欢板着脸的小将军笑起来还挺好看的,细说起来,萧之远只比明颜小一岁,跟云羽寒一样,常年征战的他肤色也是小麦色的,只不过眉眼没云羽寒那么锐利,是很平和俊美的五官,看起来没什么攻击性。 “陛下醒了?刚刚太医来过了,臣见您正睡着,就叫他们先在外面候着了。” 明颜烧的有些模糊,话也懒得说,萧之远见他指尖动了动,忙起身去唤太医。 太医检查一番道:“陛下的高热还是外敷下,微臣的药也只能治病,不能安心,陛下若想痊愈还需静心养神。” 明颜哼了声太医便出去了,萧之远跪在床边有些手足无措,“陛下?” 明颜缓缓睁开眼,“若想看你姐姐就去看,别来烦朕。” 萧之远脸色沉下来,扭过身坐在脚踏上,委屈的抱着胳膊。 太医将药煎好送来时,萧之远还委屈巴巴的,见着太医才恢复那一本正经的模样,“药好了?” 太医将药递给萧之远,“这药有些烫,劳烦将军了。” 萧之远端着药碗呆呆地,这……怎么喂啊? “还有,陛下现在身子弱,不进食肯定是不行的。” 萧之远眨眨眼,“所以呢?” “劳烦将军了。” “……” 太医拎着小药箱转身走了,留下了呆若木鸡的萧之远,他看看手中的汤药,又看看一脸警惕的明颜,只能强挤出笑,“陛下,先喝汤药。” 明颜支撑着坐起来,伸出手,萧之远竟真的将汤药递给他,明颜略显不悦,自己舀了勺汤药,结果有点烫,他又吹了吹,若是从前倒还无碍,可他现在虚弱疲惫,几勺汤药喝下去更显心气不足,见萧之远直直地站在床边更是气不打一出来。 “陛下,我帮您吹。” 萧之远伸着脖子过来,明颜气的脸颊微红,嗔道:“就不能拿过去吹吗?!” 萧之远一愣,忙接过来,然后一口口,笨拙的喂着明颜,这似乎是他与明颜距离最近的一次,萧之远拿汤匙的手都有些颤。 明颜恨不能喝药都闭着眼,见他这副样子萧之远有些心疼,他用袖口擦擦明颜的嘴角,“陛下,再这般下去身体都要熬出毛病了。” 明颜有气无力,“那不是正合你意。” “别乱说。” 明颜:“……” 转眼一碗汤药下去,萧之远还有些意犹未尽似的,他极不情愿的退到一侧,明颜扯了扯被子又睡过去,没一会小太监来送菜肴,之前太医叮嘱过,不进食的话不利于病情恢复,萧之远趴在床边,小声道:“陛下,起来吃饭。” “陛下?” “陛下?” “……” 明颜极不耐烦的翻个身,“不吃。” “太医说不进食肠胃受不住,您刚刚又喝了那一碗药,实在是——” “不吃,你出去。”明颜嫌他唠叨开始赶人。 萧之远愣下,回身看了眼端着食盒的小太监,道:“放这吧。” 小太监走后,萧之远蹑手蹑脚的凑过去,强硬的将明颜扶起来,“陛下,别闹小孩子脾气。” 明颜不解地看他,“萧之远,你以为朕不敢杀你?” “敢,陛下什么都敢,咱们心狠手辣的陛下能不能先把粥喝了?” 明颜,“……” “放开朕!” 挣扎中,明颜的领口扯开,胸口处狰狞的疤痕被萧之远尽收眼底,他明显被吓住了。 这伤…… 明颜注意到他的目光,忙将领口敛了敛,寒声道:“出去。” 萧之远深呼口气,将粥碗拿过来搅了搅,“先吃饭吧。” 明颜虚弱的靠在他怀里,连反抗也不能,萧之远的粥喂到嘴边他还执拗得不肯吃,萧之远劝道:“陛下若是倒了,这楚国可没有能依仗的明君了。” “明君?”明颜抬眼看他,反问道:“你觉得朕是明君?” “是。”萧之远笃定道:“所以臣才愿意追随陛下。” 明颜看他良久,道:“粥有点烫。” “啊,臣吹吹。” 胃里有些东西,明颜觉得精神些,他接过萧之远递过来的手帕擦擦嘴,道:“你也守了好几日了,下去歇歇吧。” “没事,臣不累。”萧之远坐在脚踏上,背对着他道:“等陛下身子好了,臣就走了。” “去汴山关吗?” “恩,那里需要人看着,臣这几日也想了,咱们楚国兵力不强,若是现在出兵恐劳民伤财,一朝战败,那局面可就不好收拾了。” 明颜依靠在床头,道:“代国与渝国相邻,若是起了战事,万一渝国横插一脚呢?渝国富庶,国主——” 明颜直接将云羽寒略了过去,接着道:“想打仗,现在可不是时机。” “陛下说的是。” “明年吧,再征兵。” 萧之远回头,“征兵?” “对,渝国的军队不分白昼的操练,楚国的兵亦该如此,一盘散沙如何都砌不成高墙。” 许久没听见回答,明颜侧头看过去,萧之远一瞬不瞬地看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思考话中的深意。 “在想什么?” 萧之远直白道:“陛下的伤,是他弄的吗?” “……” 萧之远失落的转过去,再次抱着自己的胳膊,呢喃着,“怎么会这样呢,陛下这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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