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柏宇也说不出这杀气从何而来,又不敢轻举妄动,好在只是过了片刻,一个下人提着灯笼跑了过来,也不知道对着门说了些什么,从院子里走出了两个黑衣人。 三个人一走远,那如针般的杀气瞬间消失不见。 骆柏宇看着三个人彻底不见了的背影,才从屋檐上跳进了院里,没有去触碰门上的大锁。 一进大门,那股奇怪的甜腻味道越发浓郁,随之而来的就是一股似有似无的臭味,在香味的掩盖下,隐隐约约地散发出来。 但当骆柏宇靠近里面的大门,那股臭味越发明显,不像是那种普通的臭味,作为对帮刑部办了不少案件的骆柏宇而言,这股味道简直就和那些死后太久,已经开始腐烂散发出的尸臭味一模一样! 只是按照胡老爷所言,胡小公子明明还没死几天,根本不可能那么快就腐烂变臭,骆柏宇皱起眉头,用手掐着鼻子,努力堵着那直钻鼻孔的味道,推开了那扇半掩的大门。 屋里的味道就更浓了,也幸好自己来之前带了个面罩,只是这屋里不似胡家其他院子灯火通明,反而一盏灯都没有点亮。 骆柏宇从口袋里掏出一道火折子,点燃后虽然只是照亮了眼前一小撮的地方,但用来看路观察周围还算方便。 只是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吹得小火苗直摇,吓得骆柏宇连忙用手捂着火苗,防止它真的被风吹灭,也不知道是风还是味道的原因,骆柏宇莫名起了不少的鸡皮疙瘩,但这风一阵一阵的,明显是从屋外刮进来的。 骆柏宇背靠着墙壁,朝着寒风传来的方向一阵摸索。 也不知道屋里放了些什么,骆柏宇在黑暗中用脚撞到了好几个硬东西,但为了防止火折子被风挂灭,又不敢低头去仔细观察。 不过很快就摸到了风的来源,难怪有那么大的风,原来是窗户被拉开了一条缝。 骆柏宇伸手把窗户一合,密闭的屋子里,奇怪浓郁的怪味越发明显,骆闻香也说不清味道从何而来,又感觉好像无处不在。 好在窗户底下就是一张书桌,骆柏宇用手摸了摸,在上面发现了一盏油灯,连忙将其点亮,整个屋子瞬间亮堂了起来。 但随之而来的,就是骆柏宇看到了自己身侧的一口棺材,还有里面躺着的一个,皮肉已经腐烂一半,肿胀到看不出原来模样的人。 当时一股剧烈的恶心就涌上了喉咙,好在之前见过不少这种状态的尸体,骆柏宇深吸了好几口气,先缓了缓才定下心继续观察。 虽然之前见过不少这种状态的尸体,但这种情况被摆在这里的还是第一次。 毕竟先不说这摊烂泥,是用金丝楠木棺材包裹在内,其次里面就摆了好多金器,银器,瓷器,看样子这人必然很受宠爱。 只是不知道,为何这棺材一直不入葬,还在屋里摆在正中央。 虽然按照胡老爷的解释,晚些葬也可以理解。 但看这人身体的腐烂程度,肯定已经放了不止他所说的三日。 骆柏宇捂着鼻子,还想再凑近看看,却发现手里蜡烛上的小火苗,正在自己手不动的情况下,轻轻摇晃着。 ----
第二十三章 当时骆柏宇浑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但还是忍着不适弯下了腰,屏住呼吸捂着蜡烛仔细观察。 本来离远看,只是一坨开始融化的尸体,但一凑近,就会发现尸水里还密密麻麻爬着的小虫,一个一个层层叠叠在棺材里涌动着。 更别说还有那直钻鼻孔的臭味,简直比臭鸡蛋还要臭上无数,之前虽然也有检查过此类的尸体,但这么长时间、近距离的观察,还是第一次。 本来都屏住呼吸了,但面对如此直面的冲击,骆柏宇还是感受到胃里一阵翻滚。 好在晚饭没怎么吃,想着任务结束去闻风楼简单吃一下,别深夜回家惹得嫂子他们多想。 不过很快,自己奇怪的事情很快就有了解答。 越是靠近这位胡小公子脚那一块,手里蜡烛上的火苗就越发摇晃,骆柏宇减少呼吸力度,低下了头,隐隐约约还能从这块地方,感受到吹拂到脸颊的微风。 很明显,这个地方十分的不对劲。 强忍着心头的抗拒,用手往下一摸,才发现尸体和棺材最后的地方竟然还有些许距离,空出了有自己一掌的位置。 而风,也就是从这个地方吹出来的。 按理来说这些有钱有势的家族,都会选择喊人亲手打造棺材,这种棺材应该都是严丝合缝,特意为去世之人量身定制,怎么也不该在脚的地方空出一截。 而且…… 骆柏宇又去胡小少爷的头上看了一眼,发现头倒是和棺材严丝合缝,头顶着脚却没有。 这就有些奇怪了。 就算去世得突然,棺材大了一截,一般人也会选择把人放在中间,这样上下都有些空隙,还可以塞点东西垫一下。 但这位胡小少爷的棺材,却完全不是这样,骆柏宇心里有了些猜测,正要继续往下探索,用手摸一下那块地方,屋外却传来了铁锁晃动的声音。 看样子应该是那两个被喊出去的人回来了,骆柏宇没有犹豫,迅速把蜡烛吹灭放回原位,人则从窗户跳了出去。 听着屋外传来的动静,怕打草惊蛇,骆柏宇也没敢直接纵身一跃,动用轻功跑远,只能选择先蹲在窗户下,小心翼翼用耳朵观察着门口的动静,准备等人进屋了再跑。 只是也不知道为何,那人比之前多了点东西,身上应该是挂了一串铃铛,铃铛清脆的声音回响在院子里,弄得骆柏宇莫名有些紧张。 听着布鞋踩雪传来的“嘎吱嘎吱”声,骆柏宇握紧了腰间的匕首,一旦那人发现自己,那就只能…… 好在骆柏宇进来的时候没有选择走在雪地上,唯一踩在地上的时候,也有特意把脚塞到之前两个走出去时留下的脚印上。 所以外面并没有留下什么痕迹,而那人很明显也没有发现什么问题,走路的步伐丝毫没有停顿,推开木门就走到了里屋。 骆柏宇确定人进了屋里后,就迅速脱身,离开了胡家。 只是如果骆柏宇回头看一眼那人,就会发现现在进来的人,身着一身奇怪的道袍,根本不是刚刚自己亲眼目睹出去的那两位。 不过此时,先从胡家脱身才是骆柏宇的第一选择,好不容易抽身离开,来到了主城区,骆柏宇才定下心,把脸上的黑色面罩摘掉,摸着空荡荡的肚子,往闻风楼去了。 心里还在想着,明天还要上早朝,什么时候去找白静温比较好呢。 就是没想到,会在闻风楼突然碰到白静温。 白静温也没想到,和江波洪以茶代酒喝了半个时辰,这家伙那么快就喝醉了,明明以前两个人还能畅谈一晚上。 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渐渐有些变凉的茶水一入口,惹得嗓子口一阵不舒服,捂着嘴侧过身轻轻咳嗽了好几声,才渐渐地缓了过来。 重新用加热过后的茶水过了过嗓子,逐渐又浑身舒服了过来。 白静温看着面前早已趴下的江波洪,对门口小凉哀怨的眼神视而不见,刚刚她那些小动作自己也看见了,特意把普通的果酒换成了高浓度的烈酒,只是估计她也没想到,白静温的身体不似从前,已经不适合饮酒了。 白静温只是端起江波洪面前的酒杯闻了闻,缓解了一下心头的痒意,然后就喊来小厮,一起把江波洪丢到了床上。 这次过来,本来就是打算和江波洪聊些事情,看看到底是不是他干的好事,如果是的话 ,这姑娘的去处就好找了。 但现在结果也出来了,根本不是江波洪干的,只是有人特意把锅甩到了他的头上。 而且看手笔,应该是江湖中人干的。 眼下就城郊一处有华山派大师兄出没,看来明天得去一趟了。 白静温在心里盘算了一下,就穿上衣服准备回府睡觉,毕竟明天还有早朝要上。 抬手拒绝了小凉的陪伴,从台阶一路下楼走到最底下,却被眼前的人群给拦住了去路,往上走了两个台阶,才看到站在人群中央的两个熟人。 梁文道和骆柏宇站在一起,梁文道的脸上是一如既往的洋洋得意,而那边的骆柏宇面色铁青,双手克制地压在身侧。 白静温从路人嘴里知道了一些情况,总结下来其实事情并不复杂,只是骆小将军过来吃饭,正好碰到了拿着酒壶出来,准备饮酒作乐的梁文道和他的朋友。 本来那两个人是准备去楼上找点乐子,结果一出门就看到了骆柏宇,然后两个人觉得什么乐子不是乐子,而且能在这里看见骆柏宇也太惊奇了,还以为他那种人根本不会来这种地方。 于是梁文道和朋友一合计,就去找骆柏宇了,也不知道三个人是说了些什么,骆柏宇一推搡把梁文道手里的酒壶给砸到了地上。 而现在就是梁文道让骆柏宇赔他的酒。 说什么他不是没钱,而是这个酒是自己爹梁大人的珍藏,本来想着出来和朋友一起享受享受的,没想到让骆柏宇给毁了,所以要他赔自己两万两。 意思这还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友情价,要是换了旁人干这种事情,这钱要翻上好几倍。 白静温慢慢回忆了一下,依稀记得当时双手空无一物的梁文道,瞬间明白过来,他就是在故意针对骆柏宇。 想到自己脸上的帷帽,白静温慢慢从人群边缘挤到了正中间。 ----
第二十四章 梁文道一眼就看见了这个衣着略显怪异之人,想到自己站在门口的时候,就是这人解的围,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发现自己话里话外的问题,梁文道的脸上删过一丝不自在。 而那边的骆柏宇正浑身烦躁着,明明就是来吃个饭,想着吃完饭赶紧回去,明日并不休沐,结果也不知道怎么,就在这碰到了自己最不想碰到的人。 而且这家伙看见自己,跟看见了什么好玩的玩物一般,一下子就冲了过来,然后附在自己耳边说了一些不堪入目的话,推搡之间,竟把他手里的酒壶给碰碎了。 所以现在就变成了这样一副模样。 想到他狮子大开口,竟然问自己要这么多银两,骆柏宇冷下脸:“赔钱可以,但梁公子未免也太过分了一点。” 梁文道笑着摊了摊手:“我可没狮子大开口。” “最近我家得太子殿下重用,这可是殿下特意赏给我爹的,可不是什么便宜货色。” 骆柏宇不是什么不识货的人,刚刚那酒壶砸碎在地上,根本没有多少酒香溢出,而且自己蹲下身,从破碎的陶瓷碎片里,挖了点剩下的酒水尝了尝,那味道根本就是闻风楼出产的女儿红。 那一小壶,要个十两就撑破天了。 结果倒好,这家伙直接开口两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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