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想了想又道:“要不皇上您给取一个吧,您取的名字肯定好。” 要不是大庭广众之下,景宁侯夫人都想敲开这个莽夫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构造,哪有要求皇上给大臣之子赐名的,没规矩。 谁知褚毓还真的答应了,他确实是喜欢这个孩子,想了想对景宁侯夫妇道:“景宁侯府这一辈从书,就叫书珩如何?珩者,美玉也。君子如玉,雅正端方。” 景宁侯有些纳闷,他是个武将,他的儿子按理说应该端方不到哪里去,圣上怎么取了这么个名字。 景宁侯夫人哪能不知道他在想什么,见他一直不说话,唯恐皇上怪罪,忙笑道:“多谢陛下赐名,承陛下吉言,书珩长大了定然如陛下所言。” 景宁侯也如梦初醒,跟着应承道:“是是是,陛下取得好。”众人都有些羡慕,要知道圣上亲自赐名可不是谁都有的殊荣。 新得了名字的小书珩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只觉得抱着自己的怀抱好舒服,迷迷糊糊就想睡觉,抱着他的褚毓忽觉下身一热。 “哎呀,小世子怎么尿了。”一旁侍候的福泉最先发现不对,景宁侯夫人有些慌张,这孩子怎么早不尿晚不尿,偏偏尿在陛下身上,急忙跪下告罪道:“小儿无状,请陛下恕罪。” 褚毓惊讶的看着怀里的小家伙,有些哭笑不得,朕不过是给你取一个名字,你就给了朕这么一份大礼。 看着诚惶诚恐的景宁侯夫妇,褚毓道:“一点小事罢了,不必在意,两位快起来吧。” 一旁的福泉急道:“陛下快随老奴去更衣吧。”这明黄色的龙袍上一泡童子尿,实在是有失体统啊。又对景宁侯夫人道:“还请夫人安排一间房供圣上更衣。” 景宁侯夫人忙道:“对,还请圣上移步。”说完,上前接过闯祸的自家儿子。 福泉十分庆幸出宫时为了以防万一带上了备用的衣物,这不就用上了。 宫中还有事要处理,褚毓来这一趟也只是够久了,换完衣服,他就对景宁侯夫妇道:“朕宫中事务繁忙,就不多留了。” 又对庭院里的宾客道:“诸位爱卿,朕先走一步,大家继续。” 看着景宁侯夫人怀里睡得迷迷糊糊的小东西,忍不住刮了刮他的小鼻头,道:“小家伙,下次再见。” “恭送皇上。”众人连忙跪送圣上离去。 景宁侯夫妇对视一眼,松了一口气,看来圣上并未怪罪,看着怀里睡得安稳的小儿子,景宁侯夫人嗔道:“真是个小祖宗。” 回到宫中,褚毓难得心情不错。福泉是个会察言观色的,乐呵呵道:“看来陛下很喜欢景宁世子。” 褚毓觑了他一眼,道:“不知怎么,朕一见那小家伙就喜欢得紧,可能他与朕有缘吧。” 福泉心里嘀咕,能不有缘吗?人家本来是要成为你的妻子的。不过想归想,他是不敢说出来的,随着景宁侯夫人产子的消息传了出去,大部分人都已经把景宁世子天生凤命这事当成了玩笑。如今看来,陛下也没有那个意思。 “对了,安阳呢?你去看看,她今天是不是又逃课了,省得周太傅又来跟朕告状。”褚毓想到这个皇妹就头疼,怎么别人家的孩子这么乖,自家孩子就那么皮呢。 每天不是逃课就是闯祸,一点也不如景宁世子乖巧讨喜。却忘了他口中乖巧懂事的孩子才刚刚满月,而安阳公主已经五岁了,正是调皮爱玩的时候。 “皇兄!你又说我坏话!”一个扎着双丫髻,穿着绯色宫裙的小丫头跑了进来,头上坠着的红色玛瑙随着她的动作一颠一颠的,娇俏可爱的小脸上写满了不高兴。正是当今圣上唯一的胞妹,大褚唯一的公主,安阳公主。 褚毓没有丝毫说人坏话被抓包的心虚,道:“朕难道说错了?也不知道是谁昨天还因为逃课被周太傅告到朕这。” 安阳公主不服气道:“又不是只有我一个人逃课,江子穆跟江子妤也逃了。”江子穆跟江子妤是丞相的一双儿女,被褚毓指定为安阳公主的伴读,与众位皇室宗亲一同在上书房念书。 褚毓没好气道:“你还好意思说,你自己贪玩也就罢了,还带着子穆跟子妤一起。连累人家受罚,要是丞相问起来,朕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人家交代。” 昨日他就听说了,安阳带着江子穆跟江子妤逃课,结果被周太傅发现,每人罚了五下手板,江子穆心疼妹妹,安阳又跑得不知所踪,独自领了十五下手板,手都打肿了,他都能够想到丞相看到自家儿子的惨样会是什么表情。 安阳公主听到这话有些心虚,道:“那我也不是故意的嘛,谁知道江子穆那么笨,都让他们跟我一起跑了。”就周太傅那么大年纪,也不可能会去追他们。 见褚毓要生气了,安阳公主急忙转移话题道:“皇兄,我听说你去见我的小皇嫂了,怎么样,小皇嫂长得好不好看?”一边说还一边期待的看着他。 别以为她年纪小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可是听说了这位景宁世子日后可是要做她嫂嫂的。 褚毓险些被她这句称呼噎到,道:“你乱叫什么,朕是去看景宁世子的,哪有什么小皇嫂。” 安阳公主不满的撅撅嘴,道:“大家不都说景宁侯夫人这一胎是天生凤命吗?那不就是我的小皇嫂?” 褚毓有些无语,道:“那都是传言,人家是个男孩子,怎么给你当皇嫂?” 安阳公主有些失望,道:“我还以为我真的要有皇嫂了呢,原来是假的啊。”说完失望的看了自家皇兄一眼。 褚毓没好气道:“你那是什么眼神?” 安阳公主道:“没什么,我先走了,子妤她们还在等我呢。”说完也不等褚毓说话,自顾自的跑走了。 “这丫头,也不知是随了谁,咋咋呼呼的,不成体统。”褚毓无奈道。 一旁的福泉依旧是笑呵呵的,他最清楚陛下的脾气了,嘴上斥责,实际上比谁都宠安阳公主,不然也不会养出安阳公主这么胆大包天的性子。
第3章 回京 另一边,安阳公主跑出去,早有一帮小萝卜头在等她了,见她出来,一窝蜂围了上去。 江子妤最先出声道:“怎么样,景宁世子是不是真的要成为你的小皇嫂?”其他人没说话,但眼神里也充满了求知欲。 安阳公主看了看她,丧气道:“皇兄说了,根本没有这回事,都是假的。” “啊?”一群人顿时失望了。 “我早就说了是假的,你们还不信。”说话的是福康郡主,她比安阳公主大一岁,是端亲王的女儿。 安阳公主跟她不对付,气愤道:“就算景宁世子不嫁我皇兄,也轮不到你表姐,你高兴个什么?”福康郡主的表姐就是康阳侯的嫡女,那位被圣上赶出宫的小姐,安阳公主一点儿也不喜欢她。 “你!”福康郡主气极。 众人连忙上前劝解。 话题中心的主人公对于此处的纷争一概不知,在自家娘亲的怀抱里睡得香喷喷的。 转眼间,六年就过去了。 “娘亲!”一个粉雕玉琢的小男孩跑进门,一股脑扎进景宁侯夫人的怀里,一头乌黑的头发被青色发带束起,半披在脑后,青色的软烟罗做的衣服将他衬托得像是雨后的春笋,可爱喜人。正是宁书珩。 “瞧你跑得这满头大汗,怎么了?”景宁侯夫人给他擦了擦额头的汗,问道。 宁书珩张着水汪汪的大眼睛,控诉道“爹爹坏!拿虫子吓我。”一边说一边瞪视着跟进来的景宁侯。 闻言,景宁侯夫人看向丈夫,对方摸了摸脑袋讨好道:“我就是跟佑宁玩玩,就是一条小虫子罢了。”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就是喜欢逗弄自家儿子。 景宁侯夫人哪能不知道他的恶趣味,也不管他,抱着儿子哄道:“佑宁乖,我们不理爹爹了,娘亲给你做你最喜欢的桂花糕好不好?” 有了吃的,宁书珩就顾不上自家爹爹了,忙道:“我还要冰糖葫芦!” 景宁侯夫人哪能不答应,一口应承下来。 景宁侯自从有了儿子,那是有子万事足,恨不得把儿子宠上天去,这不,怕京城暑气过重,硬是告了三个月的假,带着妻儿回老家云平县避暑去了。如今天下太平,也无战事,褚毓对他这种摸鱼行为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景宁侯看着哄儿子的夫人,试探道:“夫人,我有点儿事想要跟你商量一下。” 景宁侯夫人头也没抬,道“什么事?说吧。” “那个,二弟说想让书雅跟书晗跟我们一起回京。”说完也不敢看自家夫人。 果不其然,景宁侯夫人一听顿时就炸了,道:“我说呢,二房这些天怎么不作妖了,原来是把主意打到这里来了。” 景宁侯夫人不喜欢二房,不是她出身好,看不起他们,实在是景宁侯的这个弟弟被父母宠坏了,整天游手好闲,不务正业,赌博喝酒是样样精通,挥霍完了父辈的产业不说,还要扒在哥哥的身上吸血。 倒不是她做大嫂的不肯接济小叔子,但他们也不能养二房一辈子啊。更别提公婆还总是说当初就是为了凑银子给景宁侯进京考武举,才让小叔子没能念书科举。 这话也就哄哄他们自己罢了,就老二那个样,就是拜了天上的文曲星为师,也成不了器,也就是做父母的偏心,想让大儿子负责小儿子一辈子。 “书雅跟书晗在这好好的,做什么要跟我们回京?” 景宁侯道:“父亲说书雅议亲年纪快到了,想让我们在京城给她找门亲事,京中的教学也比这好,书晗过去也能得到更好的教育,正好佑宁也要进学,可以做个伴。” 景宁侯夫人都快气笑了,道:“自己的女儿议亲父母不出面,却要哥哥嫂子出头,还要找京城的,这到底是二房的女儿还是我景宁侯府的女儿!再说佑宁,他可是得圣上恩准要去上书房进学的,让书晗一起去,亏他们说得出口,怎么,这皇宫是他们家啊?他们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景宁侯也觉得父母跟弟弟有些无理取闹,但他是个孝子,也不能违抗父母,只能哄道:“夫人说的是,但这事是父亲跟母亲敲定的,我也不好拒绝啊。夫人你就看在我的面上,忍一忍可好?” 景宁侯夫人也不忍自家丈夫为难,但又实在不想就这么如了二房的愿,低着头不出声。一时间气氛有些沉默。 宁书珩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母亲,趴在景宁侯夫人怀里道:“娘亲不要生气,佑宁把桂花糕给你吃。” 听着小儿子奶呼呼的声音,景宁侯夫人心中的郁气散了几分,摸摸自家乖崽的头,问道:“佑宁可喜欢堂兄堂姐?” 宁书珩想了想道:“喜欢堂姐,但不喜欢堂兄。”堂兄老是捉弄他,还抢他的东西,偏偏每次都恶人先告状,祖父祖母也不帮他,只有堂姐帮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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