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掌中

时间:2023-11-01 02:00:08  状态:完结  作者:北境有冻离

  那一年皇帝刚登基,还是个不大的孩子,尚不知道珍惜这两个字该怎么写。萧谙拿那一盒子星月菩提没当回事,随手便赏了身边侍卫几颗,等徐京墨看到的时候就只剩半盒了,徐京墨说了他两句,叫人将那剩下的半盒收了起来。

  这是件很小的事,也许萧谙自己都早已不记得了……但关于萧谙的事,徐京墨向来是没有遗漏的,因此当他在记忆里将这件事捞了起来,一切便愈发荒谬起来了。

  徐京墨忍不住打了个冷颤,他紧紧攥着手里的菩提,用力地闭了闭眼,极力遏制住那汹涌的情绪。

  也许只是巧合……徐京墨这样安慰着自己,可当他环顾四周,见到焦黑的墙壁、烧断的横梁时,以及已经变成了一捧灰的盛琉,他又很难再这样自欺欺人下去。

  天底下的巧合,真的有这么多吗?

  徐京墨命阿盛暗中调查这件事,有了大致的方向,事情很快就有了眉目。当年皇帝曾赏了五颗星月菩提出去,其中有两颗随手给了荣钟,余下三颗给了三个侍卫,其中有一名侍卫已出宫,一名侍卫还在宫中当值,还有一个名叫乌舟的,因身手极好,两年后就被皇帝收入了暗卫营。

  阿盛再向下追查,却也无法再查到有关乌舟的事情了,只知道他是尹昭的手下。他本想向尹昭打探下有关乌舟的事情,但一想到那冰块脸肯定不会泄露有关的消息,旋即又按下了这个念头。调查便卡在了这个乌舟身上,正当阿盛急得每天抓脑袋时,终于柳暗花明,他又寻到了另一个受害者的消息——

  此人便是凤九娘。

  凤九娘是风雨楼的花魁,还曾到丞相府上献曲,但她也正是死在献曲的当夜。然而,她身为花魁,投井死了这事却处理的极为潦草,捞出来席子一卷便随处找了个地方埋了。风雨楼也是怪极了,花魁出了这么大的事,竟不报官也不请仵作,丝毫没有声张,就这样悄悄将事情按下了,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可凤九娘一个好端端的美娘子,平素里往来也无仇敌,怎么会突然想不开投井呢?阿盛在风雨楼待了整整三天,最后干脆将凤九娘的侍女绑了,半是威胁半是哄着,终于问出了实情。

  凤九娘被捞出来时,身子被泡的肿胀,但却能看到她脖子上有道细细的痕迹,颜色发紫。

  这下,事情终于串了起来。

  事关重大,阿盛不敢有耽搁,回去将查到的事情一一向徐京墨讲明,徐京墨支着头,没什么反应,目光一直停留在桌上那颗夜明珠上。

  那是萧谙送给他的一颗星星。

  他曾以为他很了解萧谙,可现在看来,这应当只是他的错觉。与萧谙相依为命这么多年,就算没有君臣这层关系,徐京墨也在早在心中认定,萧谙是他生命中最难以割舍的人了。萧谙在他面前,似乎总是那样天真烂漫、乖巧伶俐的,可他竟忘了,萧谙也是一个执掌天下足有六年的皇帝了。

  徐京墨不曾怀疑皇帝的真心,却也不得不为这份帝王的猜忌所心凉,他有些自嘲地想,会不会有一天,这帝王的猜忌就会轮到自己了?

  凤九娘与盛琉公主的身份天差地别,也从不曾有过接触,她们唯一的共同点,不过是接触了徐京墨……凤九娘是倒霉,在屏风后撞见了一同躲藏的皇帝,于是当夜便殒命于井中;盛琉则是对他下了药,求皇帝赐婚给二人,触怒了皇帝,于是事了之后便被勒死,最后化作一捧飞灰。

  看手法,应当都是那位名为乌舟的暗卫所为……那么幕后主使,应该就是皇帝了。

  徐京墨倒不认为这样做是大错特错,毕竟他自己也是个杀伐果决的人,若非要深究起来,恐怕萧谙的狠戾还有大半是跟他学的。只是萧谙对这两人下手的原因实在令徐京墨琢磨不透,盛琉还好说点,毕竟惹了那么大的麻烦,但凤九娘不过是个乐姬,到底有什么能惹得皇帝如此不快?

  心里惦记着这事,徐京墨难免有些魂不守舍,用晚膳的时候也不慎将勺子打碎了。容音唤人来收拾干净,又为徐京墨取来新的瓷勺,观察着徐京墨的神色,小声地问道:“主子,可是遇到烦心事了?”

  徐京墨思衬许久才开口问道:“容音,若是有一人欲对近你身之人都除之而后快,他会是为了什么?”

  容音一听就笑了,她摇摇头,叹道:“我们相爷聪明一世,却怎么也看不透情之一字啊。”

  “这是什么意思……”

  “若是近身之人,他统统都不能忍受,那便是在吃醋啊!”容音悄悄地看了眼徐京墨,只见那人摸着耳朵上的小痣,颇有些不自在,“人都是有占有欲的,有些醋意大的,是不能忍受心爱之人被他人觊觎一点儿的……别说是在身边有他人也起了那样的心思,有时候,便是叫旁人多看了一眼,也想挖出那人的眼珠子,叫他吃个教训。”

  “主子可听说过恶龙守着财宝的模样?大抵被情爱迷了眼的人,都会在不知不觉间,变成那模样吧。”


第十九章 ·比试

  这一年的秋狩出了这样大的事,自然只能草草收尾,萧谙为了安抚西戎,不仅答应与西戎合盟,还免了西戎五年除战马外的进贡,又差季珩亲自陪着西戎那群人。季珩虽是武将世家的出身,却生了一副好相貌,随他娘亲生得唇红齿白,一张娃娃脸看上去烂漫可爱,自然就让人先卸下三分心防……再加上他那一张巧舌如簧的嘴,若是愿意,绝对能将对方哄得服服帖帖的。

  在皇帝拿出如此诚意后,加之季珩的周旋安抚,局面总算是暂时稳下了,西戎使臣也不再发难,只塔日哈精神受了刺激,竟是疯了,整日吵着要保护公主。季珩将他那模样回来学了,萧谙眉头都未动一下,只丢下一句轻飘飘的“自作自受”,便是对这件事最后的判词了。

  公主仍在丧期,这时便不适合出门狩猎作娱了,萧谙想了想,差人将季珩叫了来。季珩刚进门,就有一个从天而降的细长黑影,他反应极快,一伸手就抓住了,定睛一看——是一把长剑。

  “阿珩,你的反应总那么快。”

  院中竟是一个人也没有,季珩正四下寻找那人,就见萧谙笑着从一根朱红廊柱后走出来,他手里也拿着一把通体漆黑的剑。萧谙拎着那剑大步流星地走到季珩面前,口气中俱是按耐不住的兴奋,“快,拔出剑,来走两招。”

  “铮——”

  两剑相交,发出凤鸣般清脆的响声,季珩看着近在咫尺的青年,声音里都不自觉带了三分笑意:“斗胆一问,是陛下要走招,还是谙哥要同我比试?”

  “有何不同?”

  “若是陛下,自然重势不重输赢,无论如何,以陛下的安危为先。”季珩一顿,手中的剑向下刮擦着发出尖锐的嘶鸣,“但若是萧谙,那自然是要全力以赴,一定要在今日比出高下才罢休。”

  萧谙闻言大笑起来,笑意方收,眉眼间便尽是肃杀的冷意,他手中使了力气,向前压了一步:“那便来一分胜负吧!”

  别看季珩私下里总是一副骄纵模样,实际他武功极高,毕竟他是季将军独子,从小便随季将军在关外驻扎,手上功夫都是季将军亲手教授。季将军从小就骄纵着儿子,唯有练武一事上,无论小季珩怎样哭闹,都绝不肯懈怠分毫。也正因为季将军的严格,季珩年纪轻轻就有了一身过硬的本领,他在军营里找人比武,而后竟是打遍军营中所有将领,无一败绩。

  按常理讲,萧谙在宫中同武学师傅学的那两下是决计打不过季珩的,可妙就妙在他师从徐京墨,武学也是徐京墨亲自教的。徐京墨年少时,是全然凭借自己的好身手在军中立足,而萧谙正是将这番功夫学了来。不过近两年来,徐京墨身子不大好,便不怎么轻易动剑了。

  现下,季珩回京了,萧谙终于逮到人能与自己痛快比一场了,他使出全力,与季珩打得难舍难分。两人正是少年意气,遇到势均力敌的对手自然越战越酣畅,刀光剑影中,竟品出几分高山流水之意。最后,就在萧谙心神微松之际,季珩借用一个巧力挑飞了萧谙的剑,而后一线寒气逼近喉咙——季珩的剑,已然轻轻贴上了萧谙的喉咙。

  烈阳下,娃娃脸的少年露出一个明媚的笑容,而后挽出一个漂亮的剑花将剑收回了背后:“承让。”

  萧谙捡起自己的剑,哼了一声,颇有几分不服气地嚷嚷道:“下次朕必定不会让着你了!”

  比试过后,萧谙留下季珩一起用膳。刚消耗了一番体力,萧谙饿得不行,拾起筷子便要开动,却被季珩一手压住了,季珩冲他摇了摇头。萧谙一开始还不解,直到见到季珩叫人拿来一副银筷子,他几乎是立刻便明白了季珩的意思。

  季珩这是要替他试毒。

  萧谙有些哑然:“季珩,朕的膳食都是由宫人试过毒,才能呈上来的……不必如此担心。”

  季珩闻言一顿,将口中的菜咽了,用一双会说话的眼睛盯着萧谙,半晌才说道:“陛下,我一直都无比庆幸……那年宫宴里,喝下那壶酒的人是我。”

  七岁那年,季珩终于让父亲松了口,让季将军在返程之时把他也带了去。在那之前,他在上京最好的玩伴便是皇子萧谙,两人年岁相仿、家世般配,从小便厮混在一起,无话不谈。然而,这一次分别,两人都没想过会那么久,再见已是五年之后的年宴,两人隔着万水千山般的距离,季珩想多瞧瞧萧谙,还要抻着脖子费力地找寻。

  一切,都已物是人非了。

  塞北的风呼啸万里,却也不能将思念递送至朱红宫墙之中……他和萧谙已分别太久,他甚至都不知道,陛下还记不记得他这个玩伴。

  那是萧谙登基后过的第一个年节,他随父亲从遥远的边塞回京参加宫宴,也是为了朝拜新帝,宫宴中还坐着许多外邦之臣。先帝驾崩得太突然,显然尚未满十三岁的萧谙还没有做好统御群臣的准备,一切都只能倚仗临危受命的徐相。

  宫宴后期,有一藩国使臣献上一壶以白色葡萄酿造的酒,称特意为新帝带来贺酒,皇帝顿时陷入两难——这酒不喝,便像是疑心藩国、折人脸面,于外交不利;若是要喝,谁知这藩国是否不安好心,在其中加了什么佐料。

  正当皇帝暗自纠结时,季珩站了出来,他跪在殿前,用一种极为轻佻的口吻说道:“陛下,这是什么好酒,我闻到味道就馋了……可否请陛下赐酒,先让我尝尝此等佳酿?”

  接下来,季珩站起身来,在所有人震惊的目光中抢走了酒壶,直接全数倒进了口中……再抬头时,酒壶已空空如也,一滴都不曾留下。

  小皇帝轻声呵斥:“放肆。”眼里却已含了层薄泪。

  尽管季珩被逐出殿后,马上被御医拉去催吐,而后灌下一碗碗汤药,仍未能逃脱受苦……那一夜,他腹痛如绞,满头大汗地在床上翻滚,将下唇咬得鲜血淋漓。而床畔似有一人紧紧地握住他的手,守着他度过了那漫长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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