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娇艳的女子羞涩的垂下头,娇声娇气道:“其其格拜见可汗” 帐内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裴望卿不知道自己是怎的了,像是起了一团无名火,烧的他噼里啪啦,却又无处发泄。 他差点都忘了,这人是可汗,作为一方帝王,得为娜仁开枝散叶。 裴望卿紧咬牙关,藏在身后的手早已握成拳,指甲深深嵌入肉里。 卓娜一回来就看到这诡异的画面,立马屏住呼吸走过去。 少步默默舔了口后槽牙,眼底晦暗不明。 娜仁可汗二十余五前必须选妃定下可敦,而今日,就是他二十余五生辰。 塔尔木算好了时间,即便他现在拒绝,明天只要群臣想起,大抵也会以身谏言,要他纳妃。 那时,他与裴望卿该如何… 少步仰头饮尽一杯酒,背影笼住裴望卿,冷声道:“不急” 塔尔木笑了笑,朝着其其格使了个眼色,其其格立马走上前贴上少步胸膛。 “可汗,不如今日便让其其格侍寝,您看如何?” 吱—— 桌角挪动的声音格外刺耳,裴望卿没管众人,目不斜视大步向外去。 少步身形往后一撤,这才想起刚刚其其格虚扶在他身前,在那人眼里怕是两人亲密的紧。 “裴公子!”卓娜低低唤了一声,看到少步眼色,立马跑出去跟上。 “不必了,本汗今日身体不适,此事稍后再议” 少步面如土色,匆匆说完也向外走去。 夜色已深,月亮挂上一层黑纱,整个草原漆黑一片,只能隐约听得见马蹄声。 少步脸色一凛,牵过马朝远处奔去。 “卓娜!”少步看到前面人影,立刻喊道。 卓娜顿时停下,气息有些不稳,“可汗,裴公子骑的太快,我跟不上” “等会马儿要是被跑出野性,裴公子怕是把握不住” “你先回去,本汗现在就去追”少步偏头急道,没有过多停留又往夜色深处追去。 裴望卿也不知道跑了多远,他只想让马儿跑的快一些,再快一些,让心里那些无名火全部散去。可惜直到马儿停下,他也没能散解那些苦恼。 望着熟悉的翠雀花,裴望卿狠狠掏出怀里的玉佩,上面“少步”二字还有些粗糙,此刻看的更是让人火大。 “不过是将本王当成玩物!” 裴望卿红着眼往地上一砸,玉佩顿时裂成两瓣。 “本王乃是大梁皇子!”裴望卿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歇斯底里道:“居然敢如此戏弄本王!” “本王不过是暂时作为质子…待三年期效一过!我们就天各一方!” 他错了,他当时就不该来娜仁,不该与这人志同道合,更不该对这人动心。 他就该呆在那小小的帐篷,与顺安相依为命,苟且偷生。 对!这才是他裴望卿该有的人生! 而不是什么巴林、百姓! 他本来就是自私的人… 裴望卿喉结用力嚅动,身形不稳的向花丛里倒去。 “裴望卿!” 少步跳下马跌了个踉跄,连滚带爬跑到裴望卿身边,没想到这人看到他更是跑的飞快。 “裴望卿!” 少步一把拉住这人胳膊,顺势抱入怀中,哑着嗓子哄道:“本汗刚刚没有抱她,不要置气” “放开!” 裴望卿根本没有心思听这人说话,他知道,即便今日没有其其格,日后还有其他其其格。 是他在朝夕相处间迷了心智,明明早上还记得两人身份有别,却还是在这人试探中差点将心交付。 还好,他还没有坦白心意,还有反悔的余地。
第十六章 == “裴望卿…是我…本汗来找你了…” 少步牙关咬的发疼,裴望卿身材并不娇小,挣扎起来更甚,饶是他也得受苦三分。 但这人显然已经失去理智,眼角一片赤红,在他的怀里不停反抗。 两人一时僵持不下,眼看裴望卿气息越来越弱,身子像是瘪了气一样瘫软下来。少步心一悸,顾不得其他,迅速低头吻了上去。 这是个意料之外的吻,没有幻想中的柔情蜜意,只有浓重的血腥味充斥其中。 “唔!” 裴望卿还在挣扎,逮着少步舌头就咬。 少步疼的眉头顿时一皱,一手托着这人脑袋,一手不停安抚后背。 无措的大舌小心探寻,却被那人的闪躲激起胜负欲。少步睁开眼,侵略性的占领这方口腔,大舌往深处探去。 “唔…” 紊乱的气息肆意交替,裴望卿终究是累了,最终瘫软在怀里,无意识的配合少步动作。 一瞬间,夜色里只剩下粗重的喘息。 …… 裴望卿扯下手里最后一朵花瓣,估算着时间。从刚刚亲吻到现在,他们大概有半个时辰没有再言语。 并不是因为羞涩,而是… 裴望卿闭上眼,眉头微蹙,有些烦躁的啧了一声。 要是刚刚那玉佩扔远点就好了… 啧 裴望卿又是啧了一声,手扶着额头,余光在黑夜里看不清那边的人影。 自从这人踩到玉佩后,便自顾自的捡起,然后坐在离他几尺远的树下一遍遍擦拭。 明明是他该生气,这人倒还委屈上了。 裴望卿气鼓鼓的摸了摸旁边,这才发现伸手能摸到的花早被他霍霍完了。于是半撑起身子又折断一支翠雀花,用力扯下花瓣,一朵一朵往地上砸。 他刚刚气血上头,很多行为无法控制,现在回想起来实在有失大体。不管如何,他也不该对这人拳打脚踢。 毕竟… 他也没有身份对这人撒气。 柔嫩的花朵从指缝里滑落,裴望卿敛下眼色,蓦地站起身往这人身旁走去。 这人还坐在地上,早些被他夸赞的打扮已经不复存在,皱巴巴的衣服显得有些落魄。与之相反的则是手里被盘的色泽晶莹的玉佩,只可惜有一道不甚明显的裂缝。 裴望卿挪开眼,轻声开口:“夜深了,早些回去罢” 原本该生气的人现在反而在哄令他生气的人,裴望卿暗自呼出一口气,失神望向远方。 天色黑的厉害,即便两人近在咫尺,却也是雾蒙蒙一团。 这是黎明即将到来的前兆,却也是最黑暗的时刻。 裴望卿微微阖上眼,感受着少步的存在。 “这是你要送我的生辰礼” 这人声音哑的厉害,说出的话却极其肯定。裴望卿转回头,看着隐隐泛光的玉佩,没有说话。 “为何要砸了它” 少步垂着头,指腹一遍一遍抚摸着粗糙的玉佩,眼神倦倦依恋。 “不为何” 裴望卿声音没有丝毫波澜,仿佛刚刚崩溃到极点的人不是他。 对话又停在此处,两人心照不宣,却没人再开口。 “我很喜欢” 低沉的嗓音传到耳朵里,裴望卿只觉得浑身酥麻,左胸口处像是有只小鹿,扑通扑通,在这深夜里肆意疾奔。 没过一会,身侧响起窸窣的声音。再接着,一只宽厚温热的手与他十指相扣。 “回去罢,天要亮了” 这人身上带了些潮湿的雾气,裴望卿偏过头,手心里的热感慢慢席卷全身。 两人没有言语,却在这一刻心意慢慢交融。 “吁” 天边已经漏出一际白光,裴望卿阖上有些酸涩的眼,正想着要不要跟那人告假,就听到那人吩咐下人今日不用打扰。 帐内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少步端来热水,将打湿的手帕递到他手里。 裴望卿轻轻接过手帕,一脸欲言又止。 “昨夜…”裴望卿顿了一下,“是我有失大体” “会不会给你造成麻烦” 裴望卿眉头拧成川字,眼里尽是歉意与担忧。在他理智回神后,他由心底一阵后怕。 他太冲动太鲁莽,嘴上一遍遍斥责这人野蛮,实则自己才是那个动不动就气血上头,难成大器之人。 “无事” 少步快步上前,轻声道:“本汗已有法子解决此事,不必担心” “累了一夜,早些歇息罢” 裴望卿眼里半信半疑,却耐不住这人推搡,稀里糊涂便被解掉外袍,共榻而眠。 卓娜急见是少步意想之中,在感受到怀里人呼吸匀称后,他便悄然起身出了内殿。 “可汗,今日已有不少臣子向我打探消息,都在议论…”卓娜眉头紧皱,沉声道:“可敦之事” “想必没一会就会前来谏言” 少步沉沉吁出一口气,这一关他知道难过。古往今来,娜仁可汗从未逾二十五成婚,不少者早已子嗣满堂。 唯独他,多年苦于征战,并未有什么温柔乡。而如今娜仁安宁,他实在没有理由再去推脱。 “可汗,可敦之事迫在眉睫,如您现在下令拒绝选出可敦,您在娜仁的地位将会严重受损” 卓娜脸上焦急掩盖不住,上次顺安一事已经引起不少反对声音,虽说后面通过相看一事稍稍熄火,但因此断送的巴林线索还是众人心中一根刺。 如若可汗再光明正大拒绝选出可敦,只怕有心之人借此煽风点火,可汗的名望将会大打折扣。 不就是选个可敦? 少步嗤笑一声,“本汗已找到解决此事的法子,召见大臣罢” …… 大殿内众臣唾沫横飞,一朝酒醒,他们才知晓塔尔木居然带来其其格给可汗侍寝。 可汗这次生辰众人心里都怀着心思,既然塔尔木都敢如此,他们更不会放过可敦之位。 卓娜满面愁容,看着少步慢吞吞喝茶更是急的走上前,低声问道:“可汗,大臣们像是要强行选妃,这该如何是好” 别人不知可汗对裴望卿心有所属,她还不知吗? 那日过后她早已摆正位置,何况裴公子善良纯厚,和可汗着实般配。现在众人都在给可汗选妃,她是真的比当事之人还急。 “无妨”少步悠悠抿了口茶,瞥了眼案台的檀香,估算着已经过了两个时辰。 “去把裴望卿唤来” 卓娜心有疑虑却无法,连忙躬身道了句是便疾步离开。 殿内叽叽喳喳吵成一片,少步漫不经心扫视众人,目光特意停留在塔尔木身上。 塔尔木面不改色,直到殿内交谈声音渐渐平息,才走到中央。 “可汗,既然众大臣都为可敦之事操心,那不如举行选妃仪式?” 少步轻点了两下头,杯底与案台发出轻微的碰撞声。 塔尔木眼里忍不住泻出一丝得逞的光,“既然可汗同意选妃,按照娜仁以往传统,可敦必须擅长赛马” “那就以赛马定夺如何?” 殿内顿时不少吸气声,众所周知,其其格乃是罕见的骑手,现如今巴林的战马都由其其格训练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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