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大粗犷的男人露着坚实的臂膀,全身上下都散发着野性,却被花瓣缠了身。不少俏皮的花瓣参杂些汗意,黏在这人脸上,显得格格不入,却又别有一番风味。 铁汉柔情怕就是如此。 裴望卿再次闷笑出声,瘫软在这花丛里,笑累的嘴角慢慢敛起,时不时还轻咳一声。 “这么好笑吗?” 少步弯下身,宽厚的身体挡住烈日,呈出一片阴影在裴望卿脸上。 裴望卿终于能完全睁开眼,忽闪着眼睛看着撑在身上的男人。 他不想承认,但他又不得不承认这人确实是难得一见的英俊。 或许有母妃是汉人的缘故,这人轮廓偏汉人柔美,五官却又像蒙族深邃立体。 裴望卿脑中闪过无数形容的词,却还是找不到恰当的话语。如果硬要说,那就是狐狸的脸上长着狼一样的眼睛。 邪魅、野性、自由 这些词组成了这人的模样与独特的魅力,是他在大梁二十余年从未见过的姿态。 少步嘴角笑意不减,喉结上下轻轻嚅动,发出一声“嗯?” 呼吸间头顶的花瓣悄然飘落,分毫不差的落在裴望卿的唇上。 麻酥酥的痒意终于让裴望卿回了神,他用力眨了下眼,这才惊觉两人姿势太过暧昧,连忙准备起身。 “呃!” 肩膀被狠狠摁住,裴忘卿眉头微蹙,红唇溢出一丝嘤咛,恍惚中看到一张俊脸离他越来越近。 ! 裴望卿僵着身子,一双桃花眼现在瞪的圆溜溜的,心脏像是要从喉咙里蹦出。 肩膀上的力度越来越重,他只能目不转睛的看着这人贴近,呼吸扫过他的唇畔,而后将花瓣叼起。 “好巧,落到唇上了” 少步眯起眼,心虚的笑了笑。 裴望卿胸膛这才剧烈起伏起来,眼神涣散,四肢发软。 许久,少步咽了口口水,意欲打破这诡异的平静。 “本汗不是…” 话还没说完,裴望卿猛的站起,气势汹汹的翻身上马,再没回头看一眼。 “驾!” “哎!” 少步有气无力的招了下手,又悻悻收回。 草原人一向不拘小节,对于爱意更是坦荡。但唯独面对这人,他总是不由自主的小心翼翼,生怕吓到这位含蓄的七皇子。 但肆意滋生的爱意哪能控制的住,就像刚发芽的小草,在雨季的甘霖后,瞬间长的郁郁葱葱。 少步挫败的垂下头,无法溯源的爱意让他也措手不及。 他和裴望卿之间,说近也近,说远也远。 不过是个不受宠的皇子,但凡他想要,大梁立马得屁滚尿流的送来。 但他不想,不想这个在娜仁找到片刻归属感的人被“锁”在这里,这样只会让他们越来越远。 在许多瞬间,他都会莫名厌恶“可汗”这层身份。这就像是道枷锁,锁着天下苍生的性命,更锁着他那无法诉说的爱意。 傍晚的风有些许凉意,少步背对夕阳,手里拿着一株蓝色的翠雀花,一步一步往回走。 忽的,远处隐约传来马蹄声。 少步脚步一顿,不敢置信的抬起头,看着熟悉的人影逐渐清晰。 “像你这么走得走到何时?” 裴望卿扯着缰绳,下巴还努在那,一脸娇气的哼了声。 这才像他,这才是他。 少步低头轻笑出声,接着一手攥住缰绳,翻身上马,随后将那株蓝色的翠雀花塞到这人手里。 “拿着” “驾!” 马儿立刻蹿了出去,落日余晖映在两人侧脸上,显得格外恬静美好。 裴望卿将花护在怀里,唇角终于绷不住勾起一抹笑意。 三日一晃而过,整个娜仁都挂满了彩带与鲜花,就连裴望卿都忙碌了起来。 “在干什么?”少步悄然靠近,偷偷摸摸打量这人握在手里的东西,看不真切。 裴望卿吓得浑身抖了一下,连忙将东西往怀里一塞,回头满脸怒气正准备开骂,却在看到这人时慢慢合拢了嘴。 这人里着红衣,外着兽皮长袍,衣襟处由金丝线绣成娜仁图腾,脖颈处带了三圈金饰。 然而重点还不在此处,最数亮眼的还是那一道一道参杂了红线编起的长辩,用金冠竖起,余下垂到腰后。衬得整个人身姿挺拔,愈加贵气。 这是罕见的装扮,最起码裴望卿来娜仁这么久都没见过。 “怎么?本汗很奇怪吗?” 少步扽了下衣袖,有些不大自在的检察一番。 裴望卿清了清嗓,连着耳根泛起一抹潮红,眼神躲闪道:“挺好” “嗯”少步点了两下头,应下夸赞,语气又是一如既往的欠揍:“本汗曾跟你说过,本汗是草原最英俊的男人” “不知七殿下有没有被本汗折服?” 少步将脸凑近,大手抓起一把裴望卿的墨发,嘴角扬起一抹坏笑。 裴望卿怔怔的看着这人,一把扯过自己的头发站起,嗔怒道:“不害臊” 这人真是愈发得寸进尺,自从那日过后,这人便更加贴着他,甚至连晚上就寝时都会把隔在中间床褥丢到一旁,还义正严辞说道“挡在中间太挤”。 明明都这样睡了一个多月,突然就碍着他了? 裴望卿背着身,心里不停嘀咕。 两人现在日渐暧昧,他不否认自己对这人有些许倾慕,但这并不足以他能坦白心意。 只要巴林还没被收编一天,他和这人的情愫就在高压之下。 这一点,他们两个都心知肚明。 心里像是被泼了盆冷水,裴望卿神色渐渐平复,嘴角抿成一条直线。 少步像是也察觉到气氛有些不对劲,踱步走上前,柔声道:“怎么了” 裴望卿轻轻摇了下头,声音有些消沉,“无事” 少步垂着头,高大的身材轻而易举的将裴望卿虚拢住。 许久,才用粗糙的手指轻轻点了下这人指尖。 像是热流从手臂席卷全身,裴望卿手指立马弹开,偏头瞥了眼这人又迅速转回,手指虚拢又松开。 帐内气氛格外暧昧,两人都放缓呼吸,一个等待对方的试探,一个观察对方的反应。 少步喉结上下嚅动,再次探出手,颤颤巍巍用指尖划过这人的手背。 这一次,裴望卿没有再躲。 两人没有言语,甚至连眼神都未对视,只是一步步试探,直到小臂相贴,粗砺的大手虚虚将那修长白皙的手团住。 “望卿…” 少步声音哑的厉害,挠的人心绪不宁。 裴望卿不停眨着眼,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指尖碰到这人掌心。 两人屏住呼吸,指缝交叉穿过,掌心即将相抵。 “可汗,时辰到了,巫女与祭祀已在等候” 婢女清脆的声音打断这旖旎的氛围,裴望卿立即收回手,结结巴巴道:“去去吧,误了吉时不好” 少步长叹一口气,手掌轻拍额头,无奈道: “裴望卿,跟本汗一起去吧” ---- 暂时还恢复不到日更 刚刚换了工作 可能还需要一段时间 蓝色翠雀花 意为犹豫不决的爱 ![https://s1.ax1x.com/2023/04/10/ppqRqBR.jpg](chapter-4b0c403597ad1736bfb6e81c47e26f28d70dcfe4.jpeg) 图片有些灰 可以百度看看 很漂亮
第十五章 == 可汗的生辰不用多说,必是极其重视与壮观。 先是巫女吟唱,万千族民集于草原迎合。接着祭祀起舞,将可汗团团围住,嘴里念着感恩天地万物,护佑娜仁可汗。 篝火、吟唱、群舞,接踵而至。 裴望卿远远站在一旁,感受着这些人对自然的敬畏之心。 “愿天地护我娜仁子民平安顺遂,愿万物佑我娜仁子民衣食无忧” 浑厚低沉的嗓音从祭台上传来,少步不卑不亢高举起烈酒,接着往地上撒成一道弧线,从高处往下用力一摔,伴随瓷片破碎的声音,族民高呼“可汗万岁”。 裴望卿深深看向那人,而那人像是也感受到他的视线,向他投来目光。 这一刻,他们遥遥相望,却仿佛并肩而立。 许多年后,裴望卿都清楚记得这一幕,就像初来娜仁时这人背着光朝他奔来一样,深深刻进心底。 “宴席,开!” 随着巫女一声令下,刚刚虔诚跪在地上的族民欢呼起来,手搭着肩载歌载舞,喜悦的气氛迎面而来。 “裴公子,可汗邀您去内殿”卓娜静悄悄走过来,给裴望卿吓了一跳。 裴望卿立马捂住心口,闭上眼失笑道:“卓娜,你现在怎么也神出鬼没的” “明明是裴公子看可汗看得出神”卓娜撇撇嘴,“人都已经下台了,魂都还没回来” “那不就更加证明我没有看可汗吗?”裴望卿笑着反驳道,两人斗着嘴一前一后走向内殿。 一进去就看到那人坐在席中央心不在焉的喝着酒,看到他进来时,眼里立马闪出一道光。 卓娜轻轻撞了下他的肩膀,下巴朝着少步那方向微抬,示意他过去。 裴望卿点点头,绕着外圈不动声色挪到这人身后站住。 少步偏回头,眉眼带笑瞥了眼他,又转回头继续欣赏节目。 不得不说,这次排面确实大,各种节目应接不暇,就连杂技都搬了上来。 裴望卿看着一位老者带着斗笠,拿着陶罐恭敬走进来。随着一道诡异的笛声,摆在中间的罐头里登时探出个蛇头。 裴望卿顿时一震,快步挪到少步身后正中间,脸色蓦地苍白。 “好了,本汗不想在生辰看到这些,退下吧”少步面露不悦,大手轻轻一挥。 “草民该死!”表演那人立马跪下,浑身都在发抖,眼疾手快的将蛇头摁进篓子。 “带下去 !”塔尔木连忙发号施令,眼里杀意阻挡不住。 少步朝卓娜一瞟,卓娜立刻心领神会。 “今日可汗生辰,阿休河只是想表演才艺为可汗庆祝,臣这就带下” “嗯”少步应了一声,“赏赐十头羊,先退下吧” 待到那人退下,殿内又恢复欢笑一团。 少步皱着眉,偏头低声哄道:“没事了” 裴望卿抿了下嘴,喉咙里憋出一道闷声,默默站了回去。 后续节目不少,但少步明显没了之前的兴致,时不时担心的望一眼裴望卿如何。 裴望卿一直示意自己安好,奈何那人脸上越来越急躁,拦也拦不住。 好不容易熬到众人喝的酩酊大醉,少步也准备起身离开,塔尔木却突然牵了位女子走进。 裴望卿双眼顿时眯起,这女子就是刚刚领舞的一位。 “可汗”塔尔木躬身致礼,手掌向一旁的女子摊开,微微笑道:“臣知可汗已到结发之年,特让臣的表妹前来充盈后宫。来,其其格,向可汗致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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