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烧灯续昼

时间:2023-10-26 00:00:21  状态:完结  作者:徐字冰

  骆长寄恰如其分地停止了话题没有再问,倒是游清渠落下白子后换了副轻松声调,语气随意地道:“说起来,那位苏奉察呢?现在还没回城吗?”

  骆长寄沉默地扯了扯嘴角,不禁想起那个往常总是端着一副冷静从容的麒麟卫奉察沉着比墨水还要黑三分的脸,抱着虚弱的臻宁公主站在游清渠面前求他医治的模样。

  臻宁是骆长寄重要的盟友,就算没有苏晏林的恳求,游清渠自然也会出手相帮,但是就苏晏林昨夜的形态,骆长寄感觉就算游清渠让他跪下才肯救治,他也会二话不说地在月堂外跪到天亮。

  那时,臻宁的嘴唇白得近乎没有一丝血色,游清渠为她诊脉后,她低低地喘出一口气,道:“再过两个时辰,至多两个时辰,请务必,务必…将我送回朔郯王宫。”

  苏晏林几乎是话音未落便否决道:“不行,先治伤。”

  臻宁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只不过是同格尔都这一仗消耗太大,好好将养便好。”

  看着苏晏林油盐不进的表情,她叹了口气,道:“其实你很清楚的。我不能一直呆在这里,不是吗?”

  骆长寄亦如此作想。虽说此时将臻宁送回虎穴显得残忍,但是臻宁是北燕的公主,倘若让喀维尔发现她同南虞暗通款曲,那才是真正将她逼入绝境。

  臻宁盯着苏晏林的脸,似是想让他宽心一般,道:“他不会拿我怎么样的。南虞同朔郯有世仇,但南虞不会伤了北燕的公主,这个道理他晓得。”

  游清渠轻咳一声,他方才专心地写好了药方,折成纸条,递到臻宁面前:“公主伤在脏腑,要治愈确非一朝一夕的功夫。最好是将这套方子里的药先吃上几个月。啊,这里头的药,也都是西域能够采买到的,公主请侍女每日熬上一服就行了。”

  游清渠大致帮臻宁包扎了下外伤后,苏晏林便不得不将臻宁送回无常山外。他走时面色沉郁,不发一言,至今未曾归来,也不知道是真不打算回来了,还是直接回王都复命。

  不过无论如何,这些都不在骆长寄的辖制范围之内了。

  狼行关外,阮风疾在嵇阙上马后,突然微微一笑,同他道:“好久没一起跑马了,今日要不陪你师兄跑一趟?”

  嵇阙有些意外地看向他,半晌后弯了弯眼睛:“师兄这是胜仗打太多,忘记落败的滋味了?”

  他猛地勒紧缰绳低喝了声驾,一夹马肚,骏马飞驰而去,阮风疾愣在原地,好半天才骂了句“臭小子”,随即也一夹马肚追逐着嵇阙的背影,同黄沙渐行渐远。

  确然有很长一段时间,二人没再如各自少年时那般疯跑追逐着在大漠和旷野中疾驰,大口大口呼吸着野外的劲风,时不时喝上两声,耳边传来天边的回音,眼前是湛蓝的天空和飞舞的流云,鹰隼的凄鸣划过长空,远远地融进了群山之中。

  到底是嵇阙略胜一筹,一勒缰绳马嘶鸣,马蹄顿足不前,阮风疾少时也随即赶上,二人双双在面前这条清可见底的河流面前止住了脚步。河流水流并不湍急,只细碎而无声地从无常山北部的绵延的山峦一路流淌,成为了邠州西境的母亲河。

  河流并不算尤其的宽阔,但是还是犹如一道天堑隔开了楚河汉界,十年前,南虞和朔郯以此河为界,将无常山以外的三座城池割让给了朔郯。

  此河名为愁乡。

  二人熟练地在愁乡河畔席地而坐,阮风疾从怀里掏出一个酒囊朝嵇阙晃了晃,嵇阙挑眉笑了,接过酒囊痛饮了一口。

  “等这场仗打完了,我要带她去江南一趟。”

  嵇阙静静地没言语,只看着阮风疾从怀中万分小心地掏出一口漂亮的白瓷瓶,上面绘着一支秀致的红梅。

  他轻声道:“她虽生在边陲,却一直很向往江南一带的风光,可惜我常年往交战地跑,这些年来也从来没机会带她去一次。”

  很多话虽然没能说出口,但如今已然心照不宣。嵇阙站起身,凝视着远方的无常山峦:“繁姐一辈子都想邠州,却没想到以这种方式得偿所愿。”

  “是啊。”阮风疾也站起来,环顾四周后,突然朗声笑道:“你看这片草原怎么样?清晨看朝阳,午时有日光,就连无常山上常年覆盖的白雪都美得不可方物。”

  他用手指轻抚着瓷瓶上绘着的红梅,良久后道:“阿阙,你知道吧。邠州以西之所以不流行土葬,是因为他们认为那是对死者的侮辱,就连死后都不能放他们清净,任凭千马万骑将他们踩在脚下,不得往生。”

  “我想过,等我只剩一口气了,我才不要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你和你家那口子也不用在我病床面前哭天抢地的,届时给我个痛快,将我俩的骨灰往这儿这么一撒,不用管飘落到何处,反正飘落到何处都是故乡。”

  前半生隔着千山万水遥遥相望,死后终于能一同归为难分你我的尘土。

  这样的重逢,究竟是否美丽得同阮风疾话语中的憧憬堪配呢?嵇阙觉得,恐怕此生他也将不得而知。

  因此他只是拍了拍阮风疾的肩膀,诙谐地道:“别的先不说,你就不用指望我家那口子能哭天抢地了,你先祈祷他不会在你病床前笑出声再说吧。”

  阮风疾愣了愣,随后笑着骂了句脏话。

  *

  腊月里的葳陵不似阆京,银装素裹中妆点着白花点点,淹没人脚脖的雪堆足够大街小巷的孩子们兴致盎然地玩上好几日。葳陵的冬日是湿冷难挨的,吸入一口气时干燥的冷气贯通整个喉咙,活像是往口中塞了一嘴碎冰。

  好容易下场雪,近乎整座王都都欢欣雀跃起来,趁着雪还未化得干净,不少闺中小姐都在私宅中举办了诗会赏雪,大街小巷的马车络绎不绝,足见热闹盛景。

  王都葳陵城东红镶街中,侍女正目送着霍柏龄的孙女前去赴工部尚书的女儿所操办的诗会,哈了口冷气,搓了搓手背,吩咐一旁干粗活儿的小丫鬟道:“赶紧将门槛一带的雪扫干净,小姐若是因此滑倒,可有你们的苦头吃!”

  粗活婢女诺诺地应了,侍女转过身,正瞅见一辆低调的马车从巷口驶来,霍柏龄缩在一件狐皮大氅中,头顶沾了些细密的雪粒子,同青丝间掺杂的白发融在了一处。

  侍女忙迎上去,恭敬地喊一声:“老爷。”

  霍柏龄不经意地应了声,淡淡问:“婉儿出门了?”

  侍女跟在他身后大约两步远的位置亦步亦趋,闻言答道:“正是呢,诗会大约也要半下午才结束,小姐今日还能陪同老爷一道用晚饭呢。”

  霍柏龄嗯了一声。霍婉父母早逝,家中唯有霍柏龄和霍夫人当家,抚养她及其幼弟霍靳长大,对他二人既严厉又疼爱。待霍柏龄缓步至书斋门前,一青衫随侍垂首疾步行来,负手道:“老爷,您的信到了。”

  霍柏龄解大氅的手指顿了顿,朝他抬了抬下巴:“交给我看看。”

  “是。”

  那是一封淡黄的信笺,外表看上去朴实无华,并无什么特别,侍女偷偷瞅了眼,只能勉强看清上面有一枚花形印章,可还没等她看清那是什么花卉,霍柏龄便已然将信笺收到了袖中,似是陷入了沉思,半晌后才挥挥手令侍女下去。

  随侍见他眉目不展,便斗胆道:“老爷可是因西境的捷报而发愁?”

  霍柏龄瞅了他一眼,冷冷地道:“在你眼里,我便是如此不能容人之辈吗?”

  “在下不敢!”随侍忙半跪在他案几前,“只是北燕和朔郯连遭惨案,仿佛都因那人而起,在下是担忧他当日找上老爷,亦是有所图谋。”

  霍柏龄嘴唇抿起一条直直的线,良久后冷笑了声:“他有图谋,我又怎会不知。”

  随侍张了张口,还未等他回话,书斋外传来了丫鬟的通报:“老爷,有人造访。”

  霍柏龄正在想事,随口便问了句:“是谁?”

  丫鬟迟疑片刻,似是也觉着新奇,回话道:“回老爷,来人自称是户部尚书魏希,兵部侍郎奉遥以及麒麟卫的苏奉察。”

  书斋内良久无声。丫鬟等了片刻,又试探了句:“老爷?”

  凉风呼啸而去,将霍柏龄和缓又低哑的声音送到了她耳边:“请进来吧。”

  作者有话要说:

  有没有人和我一样真的强迫症,凡事都想凑整的...不知道正文完结能不能到50收(叹气)

第153章

  霍府书斋有朝一日迎来三名面生的新客,满屋里头的气氛竟比天寒地冻时还要令人难挨三分。侍女贴心为他们奉上了新茶和点心后,也忙不迭地收拾着托盘退了出去。

  魏希神态从容,接过茶盏后含笑致谢,随后浅抿一口,称赞道:“早听说霍大人家的茶是一等一的,今日有这等口福,是言慎之幸。”

  苏晏林默默喝茶垂着眼睛不开口,也是他一贯模样。霍柏龄瞥了他一眼,虽不能明白他为何会同魏希和奉遥一道拜访,但他同苏晏林并不相熟,从前也没有过交情,这样看来,他今日出现,想必也只是偕同魏奉二人,不必特意关注。

  思及至此,霍柏龄道:“说起来,奉大人升迁,本官还未来得及言一声恭喜。”

  奉遥啊了声,忙捧起茶盏同霍柏龄示意了下,随后又猛饮两口。魏希不轻不重地咳了一声,奉遥这才想起这并非酒席,不必一口饮尽,不觉有些耳热。

  好在霍柏龄看上去并不在意,放下茶盏后道:“几位大人不去赴他们年轻人的诗会,怎得有雅兴来我这个老头子的府上来拜访了?”

  魏希道:“今日下朝后,我同崇远碰上了苏奉察,便停下来多说了两句话。如今看来,有些事,到底还是要来同霍大人商议,方能拿定主意。”

  霍柏龄挑了挑眉毛,不紧不慢地捋了捋袖口褶皱:“言慎兄素有决断,竟也会有拿不定主意的时候?”

  “大人过誉了。”魏希颔首道,“言慎上任不久,经验不足,听闻此事,只觉骇然。”

  苏晏林呼出一口气,似是有些厌倦文官之间你来我往不厌其烦的客套,直截了当地将一张画像啪地拍到案几上,往霍柏龄面前一推。霍柏龄低头一看,眼皮动了动。

  魏希笑道:“大人可觉此人面熟?”

  霍柏龄抬起头时,神情是恰到好处的迷惑,不动声色地道:“虽有些面熟,但却从未见过。不知苏奉察这是何意?”

  苏晏林丝毫不拖泥带水地道:“据麒麟卫所查,此人名为林不栖,前几月北燕祸起萧墙,皆因此人所致。”

  “此人当真了得,身不在朝中,却将朝局搅得人仰马翻,贞固帝登基如今也有几月了吧,据说那林不栖安插在朝堂的钉子,至今都未拔除干净呢。”奉遥慨叹。

  苏晏林潦草地嗯了声,继续道:“他虽名义为国宗宗主,但国宗宗主早就在十年前被林不栖所暗杀并李代桃僵。其真实身份是梵陇神教护法,后梵陇被朔郯所灭,他辗转来到中原开创了名为绝芳门的门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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