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明澜不知误会了什么,目光更加波光流转,拉着我的手臂又要将我往床上带,拉了一下,我没动,他微微蹙眉,又扯了一下,我仍是不动,迟疑道:“陛下的低热……” 谢明澜定定地望着我,眼中的柔情渐渐褪去了些,他轩起长眉,一开口便是嘲讽,“怎么,舒服过了便不认人了吗?” 我当下改口道:“明澜。” 谢明澜哼了一声,不容置疑道:“上来。” 知道这样僵持下去,他又要翻脸,我只得上了床,还来不及说什么,就被他按在床上,他凑到我的颈侧吻了一下,问道:“舒服么?” “唔……”我实在没脸回答。 忽觉腰间有根坚硬的东西不轻不重地蹭来蹭去,我慢慢道:“你的身体……” 谢明澜道:“就一次……我会很温柔的。” 面对他的求欢,念及之前与他几次不堪回首的惨案,我甚是不信,然而他今日不知吃错了什么药,一反之前的强硬,只压着我蹭来磨去,吻个没完,却没有了下一步动作,仿佛打定主意要从我口中听到一个“好”字。 这于我来说,还不如之前的处境。 之前了不起就是身体上的疼,至少我可以自我开脱,是他强迫,并非我的本意。 今日我若应了,我又还有什么借口开脱与他悖德乱伦的荒唐事? 但是,方才在他口中泄了的那个人,也是我这个不成器的小叔叔。 谢明澜的动作的确极尽温柔。 这让我几乎产生了一种错觉,仿佛之前他的暴虐是一种面具,现在的他才是真实的他。 恍惚间,他一手揽着我,一手探到我的唇边,亲昵道:“张口。” 我怔了一下,反应过来便更觉难堪,他却柔声道:“你若不愿亲口与我说,张口……我便当你答应了。” 说着,他又挺着那玩意在我腰后狠狠蹭了一下。 我游移半晌,心中渐渐有了打算,于是低头吻了一下他的指尖。 谢明澜寂静了一瞬,忽然将整根手指探入我的唇间,紧接着又是第二根。 这两根手指在我口中不停搅动着,滋味实在难受,我蹙了眉,轻哼了一声,含着他的双指摇了摇头。 他的心情好似十分不错,一下下轻咬着我的耳廓,却难得的保持了沉默。 那两根手指终于收了回去,探到锦被下隐蔽地动作起来。 尽管有了心理准备,但异物探入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挣了一下。 谢明澜喘息着道:“别怕,我不会弄伤你了。” 说着,又探入了第二根手指。 的确如他所说,这次的他极为缱绻柔情,足足扩张了半天,他才从我身后抱住我,带着些许鼻音道:“我进来了。” 话是这么说,他将下巴抵在我的肩膀,一手在下面鼓捣了许久,鼓捣得他浑身越发炽热,才勉勉强强进来一个头。 我死死攥着前襟,那处布料下,是太子哥哥的长明灯给我的伤。 好在谢明澜全然不觉,他细细密密地吻着我的颈侧耳后,揽着我的手臂环得更紧了些。 待他好不容易全部进来了,锦被滑落到我与他的腰间,他却也不急了,只是在被下缓慢地律动着。 他一边动作着,一边微微撑起身子,盯着我的神情,低低道:“是哪里?要告诉我。” 我忍不住抚着眉骨,掩了神色,道:“你想要……?这恐怕不太……” 话还未说完,他的那物已然慢慢碾进最深处,他贴着我的耳边问道:“你被他肏射过么?” “……唔……”我正犹豫着说法,却觉他仍是要往更深处挤去,忍不住生了些恐惧。 他几乎将要将双囊挤进来一般,缓慢却不留余地道:“别现编了,你再说谎试试?” 我只得叹气道:“有过。” 谢明澜沉默了片刻,哼了一声,道:“我也可以。” 说着,他赌气似的变换着各种方向抽动起来,只有那一双明亮眸子仔细盯着我的神色。 我忍了忍,仍是忍不住道:“谢明澜,你要做就做,干嘛非要看着我那什么……” 一滴汗珠顺着他的鬓角滑到下颌上,他故意蹭到我的脸颊上,仿佛要告诉我什么大秘密一般,他悄声道:“我说过,想要看到你心悦诚服的……连欲望都被我掌控的样子。” 谢明澜这个人素来说到做到,难缠得紧。 我正要开导他两句,忽然不知被他顶到了哪里,我听到自己发出一声猝不及防的黏腻喘叫声。 我怔然一瞬,自己都不敢相信这种声音是从我喉咙里发出来的。 谢明澜眼睛一亮,一手牢牢揽住我的肩颈不肯让我退开,一面更加用力地撞入那一处,我为了不肯发出声音,几乎连气息都屏住了。 谢明澜仿佛察觉到我的心思,并不肯依,他凑过来不停细细啄着我的唇角,哄道:“是这里?让我知道。” 我咬着牙望了他一眼,几乎生出要被征服的错觉来。 这念头吓了我一跳,我连忙一甩头,将额角的汗珠甩开些许,将衣襟按得更紧了些。 谢明澜又啄上我的眉峰,他准确找到当年被他用马鞭破开的那一道伤疤,道:“还疼么?” 不知他问的是哪一处,我偏了偏头,道:“不疼。” “嗯……”他一边吻着,一边动作仍旧缓慢却彻底,快感如同海浪一波波向我袭来,他道:“不要抗拒了……” 其实不必他说,我也再无法抗拒,用仅剩的神志闭上双眼。 然而当我想自己抚上性器的时候,却被他一手按住,他道:“这次不行。” 得不到满足的我有些恼怒,口不择言道:“谢明澜,你怎么那么多事儿啊!” 谢明澜却执着道:“都要我给你的才行……”他顿了顿,又道:“只有我给你的才行……” 我正想与他在口角一番,却被他的性器狠狠碾在那一处,我刚一张口除了喘息呻吟什么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直到我泄了出来,仍久久没有回过神,忽觉体内一烫,谢明澜死死抵着我射了半晌,才渐渐将他的东西抽了出去。 他在我身下摸了一把,笑道:“流出来了。” 我懒得理他,只觉浑身都被抽干了力气,他也没有好到哪去,本就发着低热,此刻也是躺在床上平复着呼吸。 我与他一时间谁都没有说话。 然而他约莫还是年轻,不多久便侧过身子,一手枕着臂弯,一手执着地扳着我的肩膀将我转向他。 我望了望他,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额头,叹道:“完蛋,更烫了。” 谢明澜微笑不语,又将双唇贴了上来,吻着我的眉梢鼻梁。 我发现他真的很喜欢亲来亲去的,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做下的毛病。 半晌,他在咫尺之间,轻声道:“谢时舒。” 我道:“嗯?” 他不答,又唤道:“谢时舒。” 我挑起眉,见他的唇角轻微扬了一下,又抿平了,但最终还是扬了起来。 就在我纳罕的时候,他却用一种与神情截然相反的语气道:“你爱他么?” 我着实怔了一下,我很少在谢明澜口中听到提起谢时洵。 有时候我也约莫也可以理解几分,毕竟谢时洵一方面是他的亲生父亲,他有着与他几乎一模一样的身材相貌,而另一方面,谢时洵于他而言算得陌生,他们甚至没有私下说过一句话。 我虽然不知他为何会突然问起他,但是在这件事上,我是无法说谎的。 我斩钉截铁道:“我深爱着他。” 谢明澜毫不意外,难得平静问道:“你爱他什么?” 我这次想了很久,摇头道:“我……一时说不清。” “是因为他待你好么?”谢明澜仍是问道:“可是我听闻他也曾下狠手责罚过你,更何况你背上的……不也是他的杰作么?” 我更深地叹了口气,不知怎的竟然在谢明澜面前动了几分真情,道:“不会害怕……” “什么?” 我慢慢道:“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 谢明澜凝视着我的双眸,半晌按住我的后脑,将我按在他怀中,只听得他闷闷道:“那我不打你了,你别怕我。” 我吸了口气,最终还是沉默了。 在我许久的沉默后,谢明澜一反常态的没有发怒,甚至显得有些温柔缱绻。 上朝的时辰到了,他支使我伺候他穿了衣,便离去了。 他走后,我在屋内坐了很久,仿佛灵魂被抽离了驱壳,飘飘摇摇地总也落不到地。 再后来,我沐浴后去了小厅,这次反锁上门栓,不会再有人来打扰我了。 我揽着谢时洵的长明灯蜷在地上,才觉心安了许多。 刚才,是我少说了两个字。 不仅仅是“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而是“只有在他身边,我不会害怕”。 如他所说,我是一个再懦弱不过的人,我的恐惧太多了,以至于我甚至察觉不到自己在恐惧。 只有在他的身边时,我才敢将这份懦弱展露出来给他看,乞求他的庇护。 不论他怎么责骂我,他的身边都是天下最安全之地。 那里才是我心归处,只有那里。 这一年的春天便这样过去了。 谢明澜不疯的时候,为人属实不错。那日虽然他嘴上没说,但是没过几天,他便差人给我牵来了一匹马驹。 我去看时,见是个半大不大的鲜卑马驹,心想:谢明澜也太实诚了点,我说的是“实在不行,马驹也行啊”,他只听了后半句吗? 不过这腹诽我是断断不敢当着他的面抱怨的。 夏日艳阳灼眼,这一日我闲来无事,牵着马驹在庭院中打圈,在日头下站的久了便觉得燥热,绿雪给我端了两杯凉茶喝了也无甚作用。 反正此间只有我一人,我便褪了外袍亵衣掖在腰间,一手握了绳索,另一端系在马儿辔头上,让马儿以我为圆心绕着圈。 胸膛的烫伤好了些,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我自己胡乱涂的药不太对症,过了这些天,伤口仍是愈合得有限,一旦牵扯到了那处,还是疼得厉害。 我正发着怔,忽听身后传来一声:“这么大的日头,你杵在那做什么?” 我听到这个声音,心中一震,连忙掩上衣襟,才回过身,要跪不跪地比划了一下,道:“陛下什么时候来的?” 一个高挑纤长的身影从廊下阴影中步到艳阳下,他微微笑了一下,道:“不久,来看看你在干嘛。” 说着,他又走近了些,轻哼了一声道:“嫌热就莫穿了,平时不见你敬我,此刻又突然在乎起御前失仪了吗?” 我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把他让到院中的藤椅上坐了,又唤来绿雪上了茶,端在手里陪他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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