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阳这铁骨铮铮的男儿闻言,两行清泪滑下,嗓音沙哑,道:“我舍不得她啊” 寂雁沉默。 陈阳似乎也知道,自己真的坚持不住了,终于下了决心,道:“我死后,若有香火,将其一分为二,一份置于玉佩中,替我将玉佩松给她,一份求您收下,帮我照看她一二,若是方便,将我的尸首埋于那枯死地玉兰树下,让那玉兰的根吸食我的血肉。” “我临行前在那玉兰树上施了法,只要一滴鲜血,它便能开花。我与她约定,玉兰花开之时,便是我回来见他之日。那树吸了我的血肉,便等同于我,我就化作那树陪着她,她不知道我死了,便能活得好好的。我也见了她,便也心满意足了。” 寂雁沉默片刻,低声开口,“好,我帮你。” 第二日,陈阳便燃尽了灵魂,重伤了魔修,坠入马淮河。 寂雁将陈阳的尸身借以河流运走,埋在枯死的玉兰树下,玉兰的根茎穿破陈阳的身躯,吸食陈阳的血肉,开出了满树的红花,像是大婚喜服一样艳丽的颜色。 而陈阳心爱的未婚妻,听闻树开花,果然便穿了一身红衣前来见他,虽不是嫁衣,但是同样艳丽的大红。 倒似是两人心有灵犀,再次相见,具是一身大红。 只不过罗云绮红的是衣裳,陈阳红的是花树。 而罗云绮却不知红玉兰花树下的埋葬着她心爱的情郎。 罗云绮闻言,便大滴大滴地落下血泪,她哭得极痛,笑的极甜,似心满意足,再无遗憾。曼珠沙华在她身边盛开,她一身红衣,置身花海,衣袍无风自动,身影却渐渐暗淡。 血泪流尽了她精元,她就要魂飞魄散。 慕韶突然出声制止,“他是希望你能坚强的走下去,他将香火与道统都给了你,有他庇护此方百姓的功德在身,再过几年,你就能凝出实体,成为神修,只要此方百姓香火不断,哪怕神修近些年飞升困难,你也 有机会飞升。他为你铺好了路,你莫要如此自伤。” 罗云绮眼中带泪,嘴角含笑,却声音坚定,“可仙长,我等了他这些年,最怕的就是时间,长生与我只是无止尽的痛苦,我不想要长生,我只想与他再不分离。” 罗云绮说完朝几人跪下,深深一拜,站起身,眼中却没有了悲伤,反倒带着期待地笑,“我要去陪他了。多谢贵人一路相助” 说完身影就化作点点星光随着一阵风与那曼珠沙华的花海一同化作红色花瓣纷飞着消散不见,恍若一场梦。 只原地那留下了一枚沾着血的玉佩,光华流转。 凤盷上前捡起那块玉佩,心口有些闷。 玉佩触手冰凉,一路凉到他心口,凤盷尝到了一种淡淡地情绪,那是一种源自外界的悲伤和无力感,如同湖泊中掉落一粒粗盐,却把他从俯视地面地高空一点点拉近那群卑微的蝼蚁。 凤盷不禁想起永乐脸上那种不经意流露的冷漠与悲悯,有那么一瞬,他觉得自己似乎懂了又似乎并没真正领悟。 他们一同将那玉佩埋在了那红玉兰下,明明是良善的两人却双双落得魂飞魄散的下场,再无来生,亦无痕迹,只有这孤独地玉兰纪念着那苦情地相守。 作者有话要说: 明天再推一波甜甜与慕韶的感情戏,红玉兰的副本就结束了。 ----- 明天高考了,祝高考顺利,题都会蒙都对,超常发挥,心想事成。加油!
第36章 、第三十四回(虫) 埋下那玉, 女鬼消失,任务已经完成,两人正要起身离去,却见柏信摇摇挥手朝着二人跑来。 待他跑到眼前, 凤盷问他:“何事?” 柏信道:“没事, 只是托慕韶师兄帮忙传句话。” “之前说的那小魔门已经被长老带着人给端掉了, 一盘问,正是五十年前来莲花乡骚扰的那群所谓的悍匪, 可惜没有找到陈秀才的魂魄, 他们抽走了大量的魂魄,用以练就魔器。那数量之多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他们原是特意挑了这两国交界的边境之地, 这里时常有战祸发生,他们便趁着战乱亡魂未被镇压之际, 抽走魂魄。一层一层的递交到上级宗门。长老说这样的小魔宗在应还有许多,趁战乱之际收集亡魂, 既不引起修者注意,又能快速收集魂魄,壮大实力。且这些年, 战祸连连, 长老算了一下, 若是每场战争都被他们搜刮,那收集的魂魄数量恐怕会养出另一个大乘魔尊。” “隔壁魏国与赵国又有战事, 我要与师兄前去探查。长老说已经通知各大宗门让他们及时派出弟子去战场清缴魔修, 莫要叫魔门势力继续壮大。我想着你二人既然是玄剑宗弟子, 自然传话速度更快些,便来告知你们一二,顺便道别。” 慕韶点头, “知晓了。” 慕韶去给宗门传讯,柏信趁机问了事件的发展。 得知罗云绮与陈阳的结局,不由唏嘘。 “所以罗云绮是因高顺去陈阳旧屋中偷情,意外吸收了高顺的阳气才提前醒来,而任务卷中所说的姜大、巡夜人和高顺这些被害人,实际上只有高顺的病倒才与女鬼才与罗云绮姑娘有关。” 柏信说着点点头,“如此说来,这村中桩桩件件奇怪的事情似乎都能解释得清楚了。” 此间事了,凤盷与慕韶也将离开,柏信挥手与两人道别,他也将随师兄前往魏国与赵国边境,探查魔修踪迹。 走前柏信突然想起什么,一拍脑袋,道:“刚忘记与凤兄说了,牛二罪有应得,被判了绞刑,今日午时三刻处决了。” 凤盷垂下眼帘,看不出神情,只淡淡道:“是吗。” 柏信与两人道别,御剑离去。 只是临走前一个念头划过柏信脑海,似乎还有一个疑点没有解释清楚,当初那仵作却为何说谎? 这念头只一闪而过,反正案件已经解决,柏信也没有去深究,将此事彻底抛之脑后。 - 法器房屋内,气氛有些凝滞。 “跪下。” 慕韶淡淡的声音却带着极强的压迫感。 凤盷扯动嘴角,一撩衣袍下摆,直直地跪了下去。 “果真什么都瞒不住师兄。” 慕韶站在凤盷身后,手中金光一闪,锁灵鞭便出现在手中,慕韶抬手,看着凤盷,道:“我今日管你,你可服?” 凤盷嘴唇轻启,“服。” 仵作没有说谎,说谎的只有孙怀瑾和凤盷。 仵作说姜大乃是酉时死,而女鬼与巡夜人发现牛二与尸体同时出现的时间皆是戌时。 中间有一个时辰左右的误差。 而老曹自己说他做了多年,从无差错,甚至断定杀死牛二的乃是一位身量不高的女人。 若老曹没有说谎,那姜大应当是被一位身材矮小的女人在酉时杀死。 而凤盷亲眼见过女鬼,也就是罗云绮,她身材高挑,与普通男子相比也不逞多让。 凤盷在拜访仵作之后就得出结论,凶手存在牛二与女鬼之外的第三人。 而从酒楼离开,到村中遇见孙怀瑾,孙怀瑾送上的荷包,则证实了凤盷的猜测,并直接指出对方的身份。 牛二那沾了泥土和血渍的荷包上沾染了一种粉末,那及其细微的香味,凤盷只在姜姜身上闻到过。 凤盷几乎瞬间还原了事情经过。 村妇闲谈中,谈及姜姜娘亲是个苦命的女人,家中穷苦,丈夫酗酒家暴。 半年前的一场大雨,上游冲下来一块沉香木,被姜大捡了,姜大也因此发了笔横财,买下一块地,却被牛二惦记上。 有了钱的姜大酗酒、赌博越发厉害。 晚间姜大迟迟不归,姜姜的娘亲去酒馆喊姜大回家吃饭,路经河边两人争执起来,姜大又开始毒打姜姜娘亲,姜姜的娘亲反抗之下失手杀了姜大。 姜姜娘亲仓皇而逃。 村庄夜间少有人活动,直到戌时牛二在河边发现姜大的尸体,俯身去探查姜大的呼吸,发现人已经死了,却正被女鬼与巡夜人撞见。 牛二站起身,巡夜人却以为牛二杀了人,仓皇而逃。 牛二的荷包落下,掉在沾染了姜姜娘亲不甚洒落药粉的土地上,沾染了香味。 牛二知道被误会,却也解释不清,一不做二不休,将命案嫁祸给当时已经闹了许久的女鬼,甚至为防巡夜人诬告自己,为自己招来不必要的麻烦,先将巡夜人下药 毒疯,后来更是直接杀了巡夜人,仍旧嫁祸女鬼。 而这一切,不论是姜姜娘亲杀人,还是牛二被误会,全都被在院子中玩耍的孙怀瑾看见。 孙怀瑾被女鬼叮嘱了不要说出去,便守口如瓶。 直到凤盷与慕韶到来,调查真凶。 孙怀瑾在捉迷藏时听村妇说姜姜失去娘亲会活不下去,而又听凤盷说,杀人凶手会被送去地府。 孙怀瑾不想姜姜失去娘亲,不想姜姜活不下去,便动了保护姜姜的心。 而孩子能选择的保护方式有限。 就像凤盷初遇孙怀瑾,砸碎了花盆嫁祸给猫,姜姜娘亲的错,自然也可以嫁祸给别人。 可孩子的心思如此幼稚,孙怀瑾为保护姜姜和姜姜娘亲所做的所有举动都如此的无力又破绽百出。 但当凤盷看到那个荷包的时候,看了眼孙怀瑾,那一刻,凤盷的目光穿透了数万年的光阴,想起当年自己自不量力地想要保护永乐,却遭逢永乐惨死的锥心之痛。 凤盷从未有过的怜悯之心动摇了,看着这个弱小的幼崽,他第一次,对永乐之外的人升起了保护之心。 凤盷拿过那个荷包,手轻轻抖动,彻底毁掉了那个荷包上唯一能证明牛二是无辜的证据——姜姜娘亲身上的药粉,将姜姜父亲的死彻底地按在了牛二的头上。 凤盷也因此成为了这群案件中最大的帮凶。 慕韶手中长鞭落下,破风声响起,凤盷闷哼一声,背后鲜血飞溅,皮开肉绽。 “这一鞭为你放纵了孙小瑾。” “啪!”又是一鞭子。 “这一鞭为你成为了帮凶。” “啪!”第三鞭。 “这一鞭为你混淆了是非。” 慕韶扔下鞭子,上前接住体力不支而将要摔倒在地的凤盷。 慕韶下手狠,眼中却并无与这狠厉相匹配的怒气。 慕韶几乎是怜爱地抚摸着凤盷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声音很轻,又似无奈与不忍,“命运的走向,会教你看清这世道。” 凤盷脸色苍白,鬓发被汗水打湿,呼吸因疼痛而有些粗重,他声音有些哑,“师兄此,此话是何意?” 慕韶避开凤盷的伤口将凤盷抱起,让凤盷趴在床上,从储物戒中拿出药膏,褪去凤盷的衣衫,露出白皙的背部和三道血红的伤痕。 慕韶道:“初见时,你包庇了孙怀瑾的谎言,让他从砸碎花盆的责难下逃脱。他尝到了甜头,如法炮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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