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 慕韶伸手轻轻敲了下他脑袋,“那药丸要你咽下去,怎的含着了?” 凤盷皱了下鼻子,郁闷道:“那师兄不早说。” 初入城门时几乎见不到人影,往城内走走就见到来往的士兵,皆如城门口的守卫一样的打扮,抬着一具具地尸首形色匆匆。 街道上除了来往的士兵,再无其他行人,只偶尔路边躺着已病入膏肓的乞丐,他们大多形销骨立,面色惨白泛清,身上大片的疮斑腐烂流脓,歪在墙边奄奄一息,远远看去竟分不清是活人还是尸体。 这样的情景越往城内走就越多,走到城内时,地上竟然出现大片躺倒的人。整片城内几乎一片死气蔓延,恍若一座死城。 再往南走,渐渐地街道上出现人了,继续南行,警觉人群拥挤。他们大多一副病容,但尚能行动,大多朝着一个方向移动,也有与士兵一般打扮、看上去健康的人,怀中揣着东西逆行而上。 这样的城中,凤盷与慕韶两人衣衫雪白,不做防护的健康人看着就格外突兀。 越往南走人也越多,渐渐的人群竟排起队来,足有五条长队在拐角处消失。 这些排队的人,大多衣着简陋,甚至衣衫褴褛,俱是家境不好或者家境普通的百姓,手中捧着一个碗,想来最前方不是施药就是施粥了。 两人心有所感,就沿着那队伍往前走,一路难免被被排队的人打量着。 果然,队伍的尽头是一家药铺,正是任务卷轴上写的回春堂,即任务交接点。 队伍尽头守卫着一排排的官兵,最前方放了五个大桶,桶中是棕色的汤药,再一看,那药中还有米粒,原竟是直接将药与米一起熬了,既是施粥又是派药。 负责守卫的官兵身后就是回春堂,此时大堂被清空摆放了十几张床,每张床上都躺着病人,有大夫与小厮正忙着。 而这些人当中,有一人格外地引人注意。 那人背对他们坐在轮椅上,一袭素色衣衫,身形瘦削,乌发用一根木簪束起,虽然只是一个背影,却教人移不开眼去,教人不由想,这人的正脸,应当是一位俊朗的公子。 那大概就是委托任务的正主了。 两人刚走到门口,就有一小厮迎了上来,一直在门口坐着的一位老先生道:“两位公子有何事?若要拿药诊脉,找林大夫就行。” 小厮有些戒备地看着二人,估摸是把他们当成什么想要抢大夫回去看病的有钱人了。 凤盷道:“我们 接了委托,是来送药的。” 小厮显然不知道这事儿,狐疑地看着两人,拿不了主意。 里头另有一伙计,看着年轻些,但显然比这小厮有地位,见这边儿迟迟不走,过来寻问,听了凤盷的话,上下打量两人一眼,见两人气势不凡,一袭白衣,腰间佩剑,便有了猜测,上前一礼道:“可是前来送药的道友?” 凤盷打量了小厮一眼,点点头,“正是。” 说着晃了晃手上的储物袋。 这小厮看了一眼储物袋的制式图样,心中更加肯定,连忙上招呼两人进去。 “实在抱歉,这里条件简陋,不能好生招待道友,我家公子这会子正忙,两位公子先到内堂稍等片刻,我家主子忙完手上的活就过来。” 两人倒也不觉得被慢待,他们也看到了这小厮说的公子正在忙着施针,这等要紧的时候,自然不能撂下手中的活儿来待客。 小厮领着二人进了后院堂内,上了茶水。 这店铺不大,前头所有的房子都空出来用来安置病人,是以前头都没有落脚的地儿,只能将二人带到后院招待。 两人坐了没一会儿,元华公子就被人推着进了屋。 方才那公子背对着两人,因此没有看到他的面容,这会正面迎来,才见着面,果然如所想一般,姿容绝佳,教人想起一句话,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 只是他生得瘦削,皮肤带着略显病态的白,瞳仁颜色也浅,唇色很淡,嘴角天生微微上扬,不笑也带三分笑模样。 他目光温润,眉目如画,像是一幅温柔浅淡的水墨画,温润如春拂水,一眼就让人有三分好感。温润如玉的偏偏佳公子大抵就是他的真实写照。 而他的确也是一位为人所称赞的君子,药王谷少谷主,人尊称一声公子元华。 “教两位久等了,是元华的不是。” “少谷主客气了。” “道友不必这般客气,唤我元华即可。” 凤盷也没推辞,道:“元华公子,这是你要的草药,你清点一下看数量对否?” 元华接过储物袋,道:“这道不必了,玄剑宗的信誉,在下还是放心的。” 说完就在他手持的任务单上按下手印,两张任务单上同时留下一个指印,任务卷上阵法消失,显示任务完成。 任务交接完毕,元华向两人告罪,道:“两位远道而来本该好生招待,可元华手上咳咳却实在腾不出时间来,且这望月城如今这般情 景,多留无益,若下次得见元华必定好生向两位赔罪。” 元华说着说着便咳了起来,他这一咳才让人想起,其实比起外面那群还能站着排队领粥的人,元华病得更为厉害。 只是他身上没有久病之人那种压抑暗淡的气场,相反,他如春风一般温柔,如春日一样和煦,教人瞧着便忍不住忽视掉他是个病秧子的事实。 可实际上元华的情况已经糟糕到不能独立行走,被困于这轮椅之上。 他面色是久病的苍白,身体瘦削也是因病痛折磨,可从脸上从来都看不出他的痛苦,他的笑容与柔和反倒能给别人带来安慰与力量。 病得久了,就连他身边小厮对于他的咳嗽都习以为常,而元华自己就更不以为意。 慕韶却在元华话落后开口道:“此次前来到不只是为护送这批药草,还有一事相求。” 元华闻言,不由看向凤盷,他是医者,只凭面相、脚步等就能发现一些问题。 凤盷也不由看向慕韶,就听慕韶道:“不知公子可有法子治我师弟?” 这个求字似乎戳到了凤盷的心,凤盷下意识地抬头望向慕韶,他以为高岭之花如慕韶此生都不会以卑微的姿态去恳求什么,却不想,终是有一日,慕韶低下高傲的头颅,有事相求却是为了他。 他以为慕韶不曾记起他,便只当他是一个陌生的师弟,原来面上冷淡的慕韶,其实早已将他放在心中极重要的地位,处处为他着想,为他抛下宗门时时刻刻陪伴他,为他低声相求一介凡人。 他虽然身世凄惨,可作为天地间最后一只凤凰,天道给他无与伦比的厚爱大概就是他的绵长磅礴的气运,而凤盷大概用尽了所有气运,才得以有机会,在破壳的第一眼,便遇见慕韶。 作者有话要说: 元华的副本没有几章,我最近尽量每天二更争取加快剧情进度,其实元华就是那种很温柔的白月光~ 欧阳芳其实并没有因为成为男子而后悔,相反其实他也发现他可能就是有着一个很强势很变态很偏执的男人的灵魂。他俩就真得一上来就很变态很黄暴,俩人就每一个正常人
第39章 、公子元华 慕韶道:“公子不医修者, 可师弟因身子不好尚未修行,仍算是凡人,他□□凡胎,宗门内长辈也无从下手, 医术方面还当劳烦公子。” 元华态度很是温和, 闻言顿了片刻道:“他既不是修者那元华自不会推辞。只是” 他又打量了凤盷一眼, 沉思道:“我观小道友应乃是先天不足,此症最为棘手, 便是我如今也不能说有十足的把握, 具体如何,还需把过脉才知。” 慕韶便朝凤盷招招手。 凤盷便听话地到元华面前, 伸出手。 元华手指搭上他手腕,闭眼沉思片刻, 收回手,眉头松了两分, 嘴角也带了两分笑意道:“的确有些棘手,但却是巧了。” 他从怀中取出一瓶丹药,倒出一粒递给凤盷, 道:“小公子这病本就算元华也拿着没有办法, 至多为小公子续命几年, 可偏偏前端日子,我于这先天之症的钻研上破了瓶颈, 小公子这病, 若是调养上几年, 延寿二三十年也是可的,届时小公子若能修习,便不必受受限桎梏。” 凤盷眨了眨眼, 他对这壳子的病情再了解不过,原本也没打算治好,只想拖上几年,等慕韶飞升,没想到竟然真的有人能治,若真如元华所说,那这元华公子倒也真是个能人。 慕韶闻言眼皮也动了动,不由看向凤盷,似心中一块大石头也跟着落了地。 凤盷这病逝先天不足,娘胎里没发育好,后天想要补足却不容易。依元华公子所说,他虽然有办法治这病,但也需要待在凤盷身边,根据每段时间具体反映,斟酌用药、下针,单只跟在他身边调养就至少需得半年的时间。 - 元华拔下最后一根针,慢条斯理地整理好药箱。 凤盷身上最后痉挛了一下,然后缓缓地吐出一口气,此时的他已气若游丝,身上的衣服都被汗水打湿,像是一只搁浅的鱼,奄奄一息。 收拾完又看向床上奄奄一息的凤盷笑道:“只是初时疼痛难忍,往后就好些了。小公子倒是好定力,这般疼痛都没交出声来。” 凤盷喘了一会儿气儿才从颤巍巍爬起来,“还好。” 这时慕韶从门外近来,元华操纵轮椅到桌前写下一副药方,听到开门声,抬头看了眼,见是慕韶微微颔首,将手中药方上的字迹轻轻吹干,递给慕韶温声嘱咐道:“将这方子以沸水煮开,药汤倒入浴桶中,泡两刻钟,每三日一次,泡一个月。” 慕韶看了眼药方,点了点头,“多谢 。” 元华是个极温柔体贴的人,他想到因这城中疾病,许多草药都很难买到,不由道:“这药方中有几味草寻起来倒有几分麻烦,如今正是这么个时候,更是难得,若是凑不齐,便来寻我,我手上虽然没有,但谷中却是够的” 说着又转了主意干脆道:“还是我早日写信于谷中给你多备下些罢。” 元华体贴又仔细,哪怕对待刚认识的陌生人都捧着一片赤诚,但分寸又拿捏得极好,又不至使人觉得唐突,这种人本该有两份世故圆滑可他眼神清澈,气质淸贵,恍惚间就骗了人去,以为人情世故就是这般温暖。 慕韶摇摇头,道:“不必麻烦公子了,我与师弟刚从深渊森林归来,手中的草药尚且够用。” 元华点点头,笑道:“如此甚好。” “既如此道友尽快去熬药吧,元华还要初诊,先行告退。” 凤盷看了看天色,外头月亮已经高悬,并不早了,不由问道:“公子这个时辰了还要出诊?” 元华用手帕捂着嘴,咳了几声,那被收起的帕子上分明有殷红的血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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