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澄捏着他那作乱的爪子,看了看眼前的东西,皱眉道:"我现在看到这个就觉得怪异。" 楚乔凑上去,嗅了嗅又仔细端详了一番,不就是一碗白白嫩嫩滑滑的奶茶嘛,有什么怪异的? 两人对视,楚乔闷笑道:"好吧,我喝了它,你吃粥。"说罢真的大口大口地把奶茶喝了干净,喝完了,嘴唇边上就多了一圈奶白色的奶渍。 楚乔伸出舌头舔了一圈,连澄倏地面红耳赤起来,一巴掌拍在他的脑门上:"怎么越来越色了,以前你可老实了。" "以前我什么都不懂,偷你一个吻都要胆战心惊做半日的准备,还生怕被人瞧见笑话我。吻完了,自己同手同脚路都不会走了,不知道摔了多少跤,你表哥还以为我魔怔了,喊了一个婆子说是替我收魂。" 连澄推他:"你那哪里算吻,顶多是碰我一下。" 说起少时的事情,两人明显有了共同话题。楚乔那冷峻的脸也柔和了许多,眸中荡荡漾漾地泛出无数的深情来。 他抱着连澄摇晃了两下:"我很庆幸遇到了你。所以,哪怕当时受了天大的欺辱我也忍耐了下来,心里对父亲兄弟的恨似乎也不那么重了。" 连澄拍了拍他的脑袋,正抬头,青霜一脸平静地来报:"大君、阙氏,侧阙氏来了。" 【作者有话说】:麻烦大家多多收藏了,今天为了感谢大家的支持,就两章合一起了,让大家看的爽一点,谢谢大家的支持!
第八章 【群狼环视擂鼓隆】【上】 "他来做什么?"楚乔皱眉,"让他进来。" 青霜小心看连澄一眼,得到示意后才转了出去。 连澄拍了拍衣摆,刚要起身,楚乔就扣住了他的腰肢:"去哪里?" "当然是去歇息。这些日子我累坏了,得好好将养一段时日。" 楚乔捏了捏他的脸蛋,连澄恼火地张嘴去咬他,楚乔不由得笑道:"生气了?你也不想想,这个时辰过来,肯定不是为了见我。谁也没料到我政务还没处理完就跑过来了。" 连澄嗤笑道:"是,大君说得是。您的侧阙氏是特意来见本王的,谁让本王不懂得后宫处事之道,独占大君宠爱多日,让他人生了怨气,不利于您的后宫安稳啊!" 他这怪音怪调的样子反而让楚乔越发高兴,“烈酒”在嘴里蔓延开来,让人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热烈和兴奋,楚乔在他颈间狠狠地吮了一口:"我苍蒙又不像你们大燕那样,三宫六院七十二妃的,每日里换一个妃子侍寝也怪不得内里空虚,心志不坚。" 连澄一把打开他的爪子:"我不管他是来见谁的,横竖你在这里,给我把他打发走。" 楚乔根本不放手,死死地把他压在怀抱里。一个扭来扭去挣扎,一个蛮横捆缚,看上去倒像是闹矛盾的情人。晏以秋进来见到的就是两人这般"蜜里调油"的情景,不由得眼眶一红,喃喃地唤了声:"大君……" 这一声百转千回,任是铁石心肠也瞬间化成了绕指柔。可楚乔这个人的心肠在外人看来真是一颗顽石,他老神在在地坐在正位上,怀里抱着暗生闷气的连澄,平静地问:"有何事?" 晏以秋多日未见他,乍见之下只恨不得扑到他的脚下一表衷情,可抬头即见连澄似笑非笑的神色,心里被兜头浇了一盆冰水似的,冷了下来。 晏以秋规规矩矩地见了礼,咬了咬牙,轻声细语道:"也没什么要事,只是前些日子奴隶们猎了一只白狐,得了一张好皮子。我担忧阙氏不适苍蒙的苦寒,特意将皮子缝制成帽,赶在阙氏得空之时送来。" "得空",看看这位侧阙氏多会说话,简直是字字珠玑,让人不得不佩服他的玲珑之心。 连澄眉头一挑,两指用力就掐上了楚乔的皮肉。 这点力道,楚乔根本是不痛不痒,只颇有深意地盯了晏以秋一眼,淡淡地道:"你倒是有心。" 晏以秋脸庞微红,立即道:"我还为大君缝制了过冬的衣衫等物,也不知道是否合身。不如请大君即刻回帐试穿,若是不合身,我也可以连日改好。"说着,亲自从陆夫人手中捧过了物事,端端正正地摆放在了楚乔与连澄面前。 宫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连澄从那帽子上收回目光,撑着楚乔的肩膀轻而易举地站起身子,一步步绕到晏以秋身旁,视线他头顶戴着的白狐帽子上环绕着,轻笑着道:"侧阙氏真是辛苦。" 晏以秋垂首,指尖紧张地揪紧了裙摆:"为了苍蒙的安稳,这点绵薄之力实在不足挂齿。" "说得真好。"连澄点了点他帽上的红宝石,那么亮,就像猫儿的眼,在黑夜里咄咄逼人,诡异成妖。连澄侧身倾向晏以秋,"只是不知为何,侧阙氏为本王缝制的帽子与你头上戴着的这一顶如此相似呢?侧阙氏这是提醒本王,你的地位与本王不相上下,应该得到平等的对待,是不是?" 晏以秋莞尔:"世子是大燕送给大君的阙氏,而我是我们苍蒙公认的阙氏,难道我们不是一样的吗?" 晏以秋盈盈望向楚乔,丝毫不管对方已经阴霾下来的脸色,一往情深地道:"何况,我头上这顶皮帽还是我未出嫁时,大君送给我的最重要的礼物,是聘礼中最珍贵的一份礼物。"他坦然迎向连澄,"怎能与我送给阙氏的相提并论。" 两人目光相碰,几句话中就已经交锋几回,谁也不会退让,谁也不愿坦承自己受到了侮辱。 连澄撩了撩长发,背过身去拿起桌上的帽子在手中转了转:"原来它并不是独一无二的啊。" 晏以秋愣了愣,不知为何鼻翼酸涩:"对,不过它也是这世上唯二的礼物。" 连澄幽幽地叹息了一声,含笑地望向脸上已经乌云笼罩的楚乔:"想来侧阙氏并不知晓,不管是在苍蒙,还是在大燕,本王的礼物从来都必须是世间独有。既然别人有了的东西,本王是万万不会要的。" 晏以秋直起腰背:"这话也太虚了些。阙氏你现在不就有一样东西与我共享吗?" 连澄眯着眼,瞥向楚乔:"是啊,怎么办呢?不如……"他坐在榻边,半靠着楚乔,一双魅惑的眼凝结在男人的脸庞上,在座的两人都不自觉地看向连澄。 连澄单指挑起楚乔的下巴,轻笑道:"不如,大君就将侧氏废了吧。" "什么!你……"晏以秋几乎跳了起来,不可置信地瞪着上方笑得奸诈的男子。他怎么可以胆大妄为地说出心底的话?又怎么敢坦然直白地挑唆大君废弃他自己?他怎么敢……怎么敢当着晏以秋他自己的面,让尊严尽失! 晏以秋瞬间跪了下去,泪满眼睫,哽咽道:"大君,阙氏好毒的心肠!我自认从未得罪过他,也未在臣民之间挑唆两国之间的和睦,为何,为何……大君……" 座下的男子哭得肝肠寸断,泣不成声。在他的一生中,从未如今日这般的委屈,也没有今日这般的胆战心惊,更是没有哪一次如今日这般真真正正的悲愤填膺。 他原本以为连澄会在看到帽子的同时,就与楚乔争吵;他也以为,连澄不敢也不会将对他自己的厌恶明明白白地表现出来;他更加没有想过,连澄居然敢在他面前逼着大君废黜他! 太出乎意料,震惊、慌乱无措中晏以秋只能以哭泣来表明自己的惊诧和委屈。 在那一份特殊的礼物之前,晏以秋的善解人意和宽容大体与连澄的睚眦必报辣无情形成对比,任何男子都会为抱,对连澄的"不识抬举,妖言惑众"而感到厌恶。 连澄任由晏以秋哭得心胆俱裂也依然气定神闲。 他可不是会委屈自己的性子,他也没有大度到可以把自己的夫君分享给其他男子,他恨的时候可以亲手杀了对方,爱的时候自然而然也容不得一粒沙。 可笑的是,晏以秋以为大燕的坤泽都是温柔的,是隐忍的,是柔弱无依可以任人欺凌的,连澄则用言行告诉他:晏以秋你错了,乃至于你们整个苍蒙都错了! "心疼了?"连澄扯着楚乔的耳朵。 楚乔拿过他手中的狐皮帽,随意一抛就抛向了狼崽子们的毛毯上,一群野兽崽子嗅到猎物的味道纷纷扑上去抓挠着,瞬间就将一顶华美的帽子抓得毛发纷飞,珠落满地。 楚乔再一次把这个狡猾的男子搂在怀里,深深地吻了下去,“烈酒”劲儿上来时,像是绽放的花火,在两人的身体里炸开,刺激着所有的感官。楚乔搅着他的舌,吞没他的气息,一双大手紧紧地勒紧再勒紧。 连澄气喘吁吁地推开他的脑袋:"你想弄死我吗?" 楚乔舔着他红艳艳的唇瓣:"我怎么舍得。" 连澄笑道:"那你到底舍不舍得把侧阙氏给废了?" 楚乔的手在他腰间揉了揉,附耳轻声道:"还不是时候。" 连澄对他翻了个白眼:"如果我死在了岐峎山上,你会如何处置她?" 楚乔愣了愣,脸色瞬间阴沉了下来:"你要听实话?" "自然。" 楚乔腾地起身,疾速冲到晏以秋面前,在他的泪眼中倏地掐住了他的脖子,狠狠地将他摔在了地上。 众人俱吓了一跳,可没有人敢上前,陆夫人叫得惨烈,只看到楚乔双目赤红,发指眦裂,手背上青筋暴起,如被激怒的兽王死死地咬住了让他恨之入骨的猎物,随时随地就要把对方碎尸万段。 晏以秋面色由白变红,最后成了绛紫,他开始还挣扎着,待看清楚乔那恐怖至极的神色时却突然明白了什么,摇了摇头,闭上眼,张了张嘴,最终闭合。 陆夫人的尖叫几乎要撕裂整个宫帐,武士们蜂拥进来。 众目睽睽中,每一个人似乎都被楚乔那暴怒的气息给威慑。现在的他像极了三年多以前那个血腥夜晚中,亲手将弯刀刺入老大君心口的男子,绝望、痛苦、愤恨,无尽的悲苦像潮水般扑面而来,瞬间将所有人都给冲打得麻木。 连澄冷冷地看着,看着自己爱了多年的男人在他轻飘飘的一句话下发疯发狂,心底满溢的悲伤几乎要将他也吞没了。 他一直知道,楚乔爱连澄;他也知道,连澄一直忘不掉楚乔。 他们在那么长的岁月里相知相伴,不分彼此;他们爱得太深,恨也更加刻骨。 再见之时,连澄不知道他的真心还剩下几分,他自己也不知道他还能够给自己几分,一直到此时此刻…… 连澄看着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连澄的心中充满了矛盾,他对他的感情依旧深厚,但自己害怕他的真心已经所剩无几。 …… 不过,连澄也曾试探过楚乔。 凛冬之际,一个难得的大晴天。宫帐内,两人面面相觑。 楚乔率先打破了沉寂,"我……"楚乔欲言又止,不知道该怎么说。 "你不必说出来。"连澄轻轻打断他,"你的眼神已经说明了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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