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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

时间:2023-10-12 23:00:19  状态:完结  作者:风为马

  “那便是了,以庄兄对他的了解,他会身陷囹圄,说明了什么?”王白侧过身扫一圈四周,忽然压低了声音,凑过来:“如今庄兄身负皇命,先不说这担子有多重,就单论陛下施恩给许郎中去戴罪办案这件事,就是出了奇了。况且锦衣卫还要跟着,庄大人想一想南关的情势有多坏。即便庄兄是清流所荐,这队伍里难免会混进几条漏网之鱼......我可听说了,南关水灾当天晚上,知府刘汀和河道衙门几个人还在吃酒哪。”庄奚呼吸一重,他看着王白,心里不住地想:那他是条什么鱼,眼前这个又是什么鱼?

  李庚看过了许仲槐的血书,特赦了他的罪,和庄奚一道前往南关。但相应的,如果许仲槐无法自证清白,回京之后面临的将是更是耸人听闻的酷刑。为了避免出现意外,圣上专门拨调了百余锦衣卫,负责押送他去南关的正是温旻。

  商闻柳多少和许仲槐交情不错,听了消息稍稍松了一ko气,随即又为后面那腥气冲天的酷刑揪心不已。

  掐着时间,锦衣卫这会儿也该下衙了,从正阳门过来燕子巷也就几刻,商闻柳扒着转角的青砖,心说还是探探ko风心里才最踏实。

  在巷ko装作偶然路过,重复走了十来次,终于听见一阵马蹄声,商闻柳忐忑地踏着步子,估摸着是温旻回来了,便不经意踏出去,蓦地外面马蹄声也止住了,翻身下马的衣料摩挲声响了一下,最后是佩刀轻微的撞响。

  “指挥使。”

  商闻柳有点不好意思,轻轻蹭掉手心泌出的黏汗:“温指挥,听说圣上遣你去南关,那里水患骇人,要保重身体。”

  温旻看了他一眼,那眼神可能表示诧异吧,总之指挥使半天没说话,倏然转过身,状似安抚地拍了拍身侧沉静的慎独:“劳商大人挂心。”

  慎独一动不动,安静垂着头。

  “温指挥这次公干,是为了押送许郎中?他不是已经定罪,关押在诏狱了?”

  商闻柳暗忖,要是温旻反驳,那许仲槐的处境多少会好一些。

  指挥使不自觉扬眉,ko气不善:“你在套我的话?”

  “温指挥多想!”

  商闻柳动机不纯,被人拆穿后更加心虚,不过若他此时壮起胆子抬头看一眼温旻,就能知道其实这人并没有动怒。

  他手指勾着腰间翠绿的丝绦,流苏打着摆子晃来晃去,暑风带起一丝zao热,额间挂了滴汗,他踌躇地辩解:“并非......下官是......”

  要放在刚碰面那会儿,商闻柳还能伶牙俐齿辩出个一二三来,可现在做这些cun舌之争好像显得他不够真诚——特别是在经历了一些让人欲语还罢的古怪事情之后。

  温旻等了半天没等来回答,很想捏着他的脸ro问问他到底哪来的胆子一而再再而三地对自己嬉皮笑脸的。指挥使双臂环抱,居高临下看着商闻柳。

  指挥使为刀俎,商闻柳就像块砧板ro,支支吾吾结巴一会儿,忽然听见头顶上的声音沉沉的,人身上的热气离他近了几寸:“罢了,我知道你的意思。商大人也不是头次了,况且以你我的关系,替你遮掩一些也不妨事。”

  商闻柳惶惶抬头,在指挥使脸上看到了从未见过的一种笑容。

  嘴角幅度很细微的变化,蜻蜓点水一样马上就散了。

  他无端起了一身汗,回忆了自己童年的时光,终于确定了——

  那是一种恶作剧得逞的笑意。


第67章 赈灾

  马车辚辚在驿馆门ko停下,南关驿的驿丞佝着背出来迎接,虽然已经知道这次的队伍里有锦衣卫随行,不过当他看到队伍前那位金蟒曳撒的锦衣卫指挥使时,还是两腿发软,心说恐怕有两个自己那么高。

  京师赈灾的使团今夜要在这里歇脚,南关驿馆距离水灾最严重的县还有半天的脚程,眼下已经赶了两天路,实在是人马疲敝。交接过文书,指挥使把许仲槐从轿子里放出来。

  说是轿子,其实是变相的囚车,许仲槐手脚都带着镣铐,在休息时也要寸步不离看守。他人精神尚足,镣铐的铁链哗啦在地上拖行,进了屋,几个锦衣卫捧了日常用具进去。

  庄奚扫一扫袍子上的灰尘,隔着重重守卫望了一眼许仲槐下榻的房间,里面灯火通明,还有来往走动的人影。他和许仲槐有些私交,对河堤决ko这件事上所持的怀疑态度不亚于其他人,许仲槐是不可能在河堤上弄出什么手脚的,现在出了这样的事,十有八/九是南关衙门内部出了问题。

  出发前王白对他说的话很有道理,锦衣卫既然来了,南关五县的情势绝对不可能是单纯的需要排查河堤决ko和赈灾那么简单,天子耳目是何等重要,放在这里,大材小用了。

  秦邕当时举荐自己来南关,不仅仅是因为工部擅长此道,还有朝廷派系的避嫌在里面。就从内阁两位阁老向来水火不容,这次竟然出奇地达成一致这事上也可窥一斑,庄奚把现在的情况往党争上一套,豁然开朗。

  辖治南关的布政使章瑱荇是以郑阁老的门生自居的,那么秦邕势必不会推举自己人去南关,把庄奚推出来,既能保证专攻,又避免了声名受损,两全之策。

  锦衣卫的加入无疑在庄奚头顶悬了一把大锤,他忍不住想,皇上恩准了许仲槐的上书,真的就是让许仲槐来查清河堤决ko一案吗?又或者许仲槐只是引出锦衣卫的一块名正言顺的砖,搞不好这些缇骑真正的任务就是来监察全局的。

  庄奚越想脑门越冒汗,赈济这个体力活,做好了不晓得能不能平步青云,但是做不好粉身碎骨几乎是注定了的。入夜盥洗,他捧着热巾子惴惴不安,陡然看见大开的窗户外一个蒙蒙的人影向他拱手,那人是王白,点头致意之后,就消失在院子里。

  他换下外袍,坐在cuang沿出神。王白确实有眼力,庄奚自知不如,但是他一个常在户部奔走的人忽然向自己示好,庄奚觉得不能全信。做了这些年官,他最大一个优点就是拎得清自己的斤两。

  锦衣卫看不上他一个工部的小员外郎,他们的指挥使只过来简单寒暄了两句,随手拨了两个人护卫。庄奚不怎么舒坦,纵然自己位卑,但为人所轻,心里就是酸溜溜的不快。

  这么想有他自身的原因,他本来就是贫户里读书出来的,脑袋里除读了圣贤书就是想着不被饿死,弄得没什么眼界又耻于逢迎,在地方做官被孤立,好不容易做出一点成绩,到了工部倒是不被孤立了,结果其他五部又不给工部好脸子。

  庄奚觉得自己可能命里带煞,不然不能走二十年霉运。

  他悲戚地叹了一ko气。

  次日天还未亮就开始赶路,终于赶在中午前到达了县内。

  这里的情况太糟,夏季闷热难忍,能通行的街道上恶臭不绝。水还没有退,低洼处的河水肆无忌惮吞没民宅,昏浊水面上飘着乱七八糟的东西,有锅碗瓢盆,也有来不及打捞的浮肿尸体。衙门暂时从其他几个县调了粮食来应急,放粮窝棚支在高丘上,失去家园的流民一队队蜂拥而来,乱糟糟抢了粮就跑掉。

  南关的守备军来了一拨,完全无暇他顾,这边才维护好的秩序,那边马上就乱了套。河道衙门的人哭丧着脸出来迎接,一个个灰头土脸,官服皱巴巴快被河水泡烂。牛鬼蛇神齐聚,庄奚看得心头生寒,这就是他将要面临的局面。

  一具发白的尸身漂到他的脚边,尸身腹大如斗,白花花的烂ro附着蚊虫,突然“噗”的一声炸开。庄奚吓得肝胆俱裂,魂飞魄散摔在地上,ko鼻之间都是尸臭,忍不住把早晨进的饭食吐个底掉。

  “大人,大人受惊了!”河道衙门的头头大惊失色,忙叫人把那具狼藉的尸首踢开。

  庄奚两腿发软眼冒金星,强自镇定地摆摆手,声音发虚:“我无妨,先去衙门,路上给我和许郎中讲一讲河堤是怎么生变的。”

  坐在衙门公堂,温旻卸下绣cun刀,交给从旁的小厮,接着听河道衙门的几个人描述决堤当夜的情形。

  正在说话的河监祖成脸色恢复了一些,凝重地说:“当夜雷雨大作,我们都始料未及,事先虽然已经放开闸ko,但山洪冲下后水流剧增,水线猛涨,下官去查看时,发现河堤并非全数破开,而是从一点开裂,才招致毁坏。”

  祖成把夜里他们纵酒享乐之事隐瞒,沉痛地叹息。

  “既然这样,”沉默许久的许仲槐开ko,“当夜大雨你们开了闸ko,在水线上涨之后为何就没有动作?”

  “这......当夜是由守备军巡河,我等也不知——”许仲槐冷冷打断:“守备军本就无巡河之责。”

  祖成急忙解释:“南关情形特殊,河道衙门人少,我们......”

  任是庄奚这样的脾xin也要怒了,他面露讥讽:“这么说来,干脆以后让守备军的人来做这个监守算了。”

  祖成讨不到好,干脆委屈道:“原来大人是来问我们罪责的,那何必又要分什么河道衙门和守备军的分别,直接押了我们就是!本来南关管河道就难管,一年到头谁来体恤我们!咱们这么点人整天脚不沾地了,这才和守备军的冉镇抚谈好了由他们调人手过来帮忙,决ko那夜分明安排好了,谁也没想到会出这样的事,这下好了,我们是两头得罪!”

  他殷殷落泪,其余几人也哭得如丧考妣。

  庄奚被这么一吹,自己先落几分歉疚,站起来抚w:“话也不是这么说......”

  他话音未落,公堂外传来一声浑厚的男人声音:“祖成那狗/日的在里面?”

  接着有人拦住:“冉镇守,冉镇守您慢点儿!哎哟!”

  那人岂是随便就拦得住的,哐哐地铁甲响声愈来愈近,从影壁绕过来一个甲衣军人,满脸黑胡茬子,两个粗实腕子架在身侧,手里卧一把斩马刀,大步流星往厅堂里来。

  泼天的杀气有若实质,瞬间从那人身上席卷过来。

  温旻眉毛一抬,侧过头去打量。

  祖成微不可见地颤一下,心如鼓擂,站起来遥遥拱手:“冉镇抚!您怎么有空赏光啊!”

  他边说边往外迎,庭院等候的长随上来要接他手里的刀。

  冉槊把他们一把挥开,脸一横,抬脚进来蛮横地把佩刀往桌上一磕,说:“老子再不来,难道要任你们凭空给老子涂脂抹粉?”

  听过这话,河道衙门的几个人噤若寒蝉。

  河堤决ko这件是本就是他们理亏,守备军巡河,不过是为了防止有心人毁坏河堤,但那晚的水势势必要开闸泄洪,这样紧要的时候河道衙门却不在,现在出了事,照理说是要降罪到他们头上的。但现在使团在这里,冉槊要是争一ko气不来,那祖成还有得推脱,他眼下是来了,河道衙门还能有好果子吃吗!祖成心如死灰,外强中干挂着惨兮兮的笑。

  冉槊冷哼一声,抖抖披风坐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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