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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都

时间:2023-10-12 23:00:19  状态:完结  作者:风为马

  皇帝笑了:“秦阁老。”

  秦邕双眉紧锁,一开ko就是请罪:“六部的本走从内阁走,老臣看过,没有什么问题,这才批红,这些日子郑首辅病居在家,臣经手不少事务,一是户部报的粮账,二是工部和户部奏报的购买木材的用度。”

  郑阁老大病初愈,皇帝赐座给他,在群臣前面佝偻而坐。听了秦邕的话,目光徐徐移到御座上。郑士谋虽然告病,但那是固堤之后了,各项文书早就批好,眼下不是钱出了问题,而是用钱的人要追究,秦邕这么说,就是要让内阁几个人乃至六部在皇帝面前平分这ko大锅。

  一开ko就得罪众人,不愧他长的这一张铁嘴。

  秦邕直起背,看了眼这两部的尚书,继续道:“粮账前几日臣已经在早朝提过,那时户部说回去对账,也确实发现缺漏,所幸未酿成灾祸。早前工部送上来的河堤工图也由工部几位核对过,都说没有问题。”

  他直视工部尚书,顿了一顿。

  工部尚书已经老迈,闻言胡须一颤,沉声道:“秦阁老是怀疑我工部在固堤工程上捣鬼?工图是郎中许仲槐所制,我工部的府库中还有留档文书,阁老不信,找人验过就是!即便许仲槐下狱,也不至于这图就自个儿会拿笔改动自个儿了!”

  皇帝出言:“尚书莫躁。”

  秦邕对殿上天子一揖:“陛下圣断,臣并非推诿罪责。既然工部的图纸没有问题,那就是河堤修缮的过程出了岔子,近日暴雨,各处河流水位暴涨,工部的各位应当比我清楚,一旦超过可承载的水线,加上水势湍急,水漫过堤坝直扑岸上,甚至河堤有损毁都是必然结果。”

  “麻河流经南关,即便是往年的暴雨也不曾淹了五个县,纵然今年雨势骇人,但是新加固的河堤如此一击即溃,甚至短短一月之内便毁坏成灾,恐怕没有这个道理,依老臣看,简直亘古难有此祸!”

  秦邕一番话,字字珠玑把这次的灾祸往人祸上推,当下殿中一片沉重气声,相隔不远的人甚至能听见各自的心跳。

  “秦邕!”郑士谋病中上朝,依然精神奕奕,断喝住秦邕的话,“这里是金殿,不是你的一言堂,你想闭塞言路,也要看是何种场合。”

  秦邕冷笑:“郑阁老,方才殿上的情况你也看了,下官不说,难道有旁人来说?再者,下官也想请教郑阁老的言路!”

  郑士谋转过头去,苍白的两腮微动:“秦次辅一张嘴,黑白都说尽了,还给人开ko的机会么?要我删繁就简倒是可以——千说万说,秦阁老的意思,是要马上提审许仲槐?”

  秦邕深深看他一眼,对皇帝叩拜:“许仲槐固然要审,但河堤毁坏并不能论断就是他一人之过,南关的河道衙门监管在哪里?他们也要查。再有,南关五县赈济应是首当其冲,臣的拙见,是立刻着手赈灾,最好是工部官员前往,以便查明河堤毁坏的原因。同时京中审讯,两法并行。”

  皇帝垂眸看着堂下势同水火的气氛,忽然有种端坐戏台下的错觉。他清清喉咙,好整以暇地问:“秦邕说得不错呀,不过这次水灾是天灾还是人祸,尚不能清楚,查肯定要查,要给各位一个交待,给百姓一个交代。依二位阁老之见,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陆斗骑马骑了几天,总算习惯,颠着马到了衙门里,急匆匆进去。

  “我听说南关发水灾了?”

  商闻柳神色凝重,点了点头。他手上有发抄的邸报,早上已经看过:“河堤是夜间决ko,低洼处的百姓尚在睡梦......”他不忍再说,把邸报递给陆斗。

  “暴雨先是引发山洪,然后洪水入河,河堤不堪承载,大水淹了临岸的一个县,其余几个县也受到波及。现在灾民全往灾情稍轻的地方逃,有些人则往南走,据说沿途官府已经拦了许多人不让进城。”商闻柳叹息,心想那天闲聊竟然成真。

  目前京城各处的淹水情况都已经不容乐观,连燕子巷都给淹了半截,工部每天分身乏术,眼下又出了这样的事,想也知道元气大伤。商闻柳是没有见过水灾后的情况,但从古来书里的记载也能稍微想象。现在最重要的是灾民安置的问题,治安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都会令人头疼,接踵而来的就是粮食和银子,姑且不论大小官员层层盘剥,冒领钱粮的事也是层出不穷,常常真正饥饿的民户领不到粮,而尚有富余的民户米粮不绝。

  更有乱像里的奸商,囤积居奇抬高粮价,南关才受过一次凌灾,粮价尚未抑平,又要迎来一次疯涨。还有眼下正值夏季,蚊虫滋生,水退后溺死的尸身不能任其腐烂,官府要出人力收拣,且凡大灾后必起大疫,防治瘟疫也是一个大问题。

  商闻柳摩挲指腹,心里想的都是大逆不道的抨击之词。

  过了不久,傅鸿清从早朝回来,把朝臣的情况大略讲了。

  “陛下目前的意思,是让工部出人。秦阁老推举的是工部员外郎庄奚,郑阁老倒没说话,算是表态同意了。”傅鸿清喝茶润ko,唰地打开扇子扇风。

  陆斗说:“没有说许仲槐怎么处置?”

  傅鸿清做一个稍安勿躁的动作:“只抓了许仲槐一人,他的家人暂住在城外,就说明陛下是愿查明真相的。”

  “这件事情一过,京中怕要肃清风纪,以后都注意着点。”老何过来添茶,看了看四周,又压低声音:“昨夜锦衣卫审了个通宵,我听人说,许郎中托人递了血书,想再去一次南关城。”

  商闻柳说:“我有幸同许郎中见过几面,他为人和易诚笃,不像是会贪赃枉法的,南关这件事说不定有什么内情。”

  陆斗摇头:“咱们信他,金殿上几个老怪物可不信。”

  “犹敬,说什么呢。”傅鸿清拿扇子敲敲桌面。

  下了衙,商闻柳还是决定去城外看望许仲槐的家眷。

  买了些小礼,趁着日头未西,匆匆赶去城门。

  门ko还有一长队进城的,有个和尚身穿破旧的僧袍,手上捏一个钵,十分打眼。这僧人奇怪,长相不似汉人,圆脸细长眼,倒有点朔西人的影子。因为南关水灾的缘故,守城兵卒接过戒牒,非常细致地盘问来历。

  商闻柳还在排队等着出城,那僧人已经进来,找一圈人搭话,都以为是哪个破烂庙子的叫花和尚出来化香火钱,没人愿理,摇着手驱赶。那人困扰地挠挠头,冷不丁瞥见还有个长相看着好说话的商闻柳,便挂了笑意上来:“施主。”

  商闻柳摸出两枚铜钱,僧人摇摇头,讲明了来意,原来是问路的。

  “从这条街直走过去左转,有一条很多佛家寺院的大街,师傅沿着庙宇去问一问就能找到。”

  那人笑意盈盈:“多谢了。”

  小插曲略去不提,到了许家人暂住的小屋,敲敲门,出来开门的是许辞青。

  许辞青脸色发白,看起来是强弩之末。

  看到商闻柳来,她有些惊讶,眼睛微红:“是您啊。”

  “我听说了许大人的事情,想着过来看看,姑娘和令堂的起居可有需要帮助料理的?”

  许辞青站在门前,低声道:“多谢大人关怀,我和母亲很好。”

  商闻柳一时不知如何安w,讷讷说:“许大人他......我们都相信他是清白的。这是我来时顺便带的一些东西,姑娘收着吧。”

  “锦上添花易,雪中送炭难。”许辞青勉强对他微笑一下,没有接,退到几步之外,“大人的心意送到,我和母亲都收下。”

  “至于家父清白,我们都是相信的,但河堤是父亲经手这点毋庸置疑,如今只有等官家查明真相,还我们家一个清白。大人的东西我就不收了,以免有心人在这里做文章陷害大人。”

  许辞青形容憔悴,对着商闻柳徐徐一拜,转身关上了门。


第66章 工部

  庄奚从工部议事堂出来,看着一长串名单发愣。

  这是早朝后敲定的名单,不只有工部的随行,户部也点了一些人出来,都是些分管杂账的胥吏。庄奚是个赶不上趟不会结交的,否则不会在工部混了这么多年还出不了头,他有点头疼,和户部的人打交道太麻烦,参考历年殿宇修缮后报账那个场面,他费力地抓抓脑袋,心想这一次去南关恐怕要愁秃头。

  听了部里的意思,这一回是秦阁老举荐他庄奚。

  庄奚受宠若惊,他和许仲槐一样,是从地方升上来的,没有倚仗也不会做人,被塞在工部抠脚抠了十来年,以为一辈子就在这么一个员外郎的位子上混到底了,原来自己的功绩还是被人看在眼里的。

  只不过这一次灾情严重,令他颇感棘手。

  木讷如庄奚,尚且感到一丝不寻常。他重新审视那张名单,六部中与他相熟的人不多,这张名单上也都是生面孔,万一有哪个是受了荫蔽的,他身在工部消息不灵便,得罪了人都不知道。

  庄奚想了想,又是一声哀叹。

  过了户部夹道,正好迎上一个人,温文尔雅的样子。庄奚寻常见人都是闷头走,旁人也懒得理他,这人却挺热情,冲他拱手说:“庄员外郎。”

  俩人凑这么近,这下想装耳聋眼瞎也不行了,庄奚一看,这人没穿袍服,眼下的时辰官员差不多都走了干净,寻常情况这身打扮进出户部官署的就是负责杂务的胥吏,这种人才最难缠,庄奚和善地笑了笑,打算随便寒暄几句应付过去。

  “在下王白,看了这次赈灾的名单,大人是总领,就劳烦多照顾小人了。若有需要,员外郎也尽管吩咐,小人义不容辞。”王白一开ko就是些场面话。

  庄奚敷衍道:“好说好说。”

  他掀袍子就要走,王白倏地又叫住他:“庄员外郎,前浪已经折损浅滩,后浪还要重蹈覆辙吗?”

  听王白这意思,是有什么要跟他谈谈。

  要论上下阶层,向来是市井中消息最灵通,衙门里又是这些遍布各司的胥吏耳朵最长,庄奚动了心思,遮遮掩掩拉着王白到了一家馆子吃酒。

  你来我往客气一二回,便开始以兄弟相称。

  王白不徐不疾,说了一箩筐客套话,就是不肯切入正题。庄奚耐着xin子听他绕圈子,大体就是说早朝上朝臣的态度,这些庄奚在工部也听了个八成,他现在急着想知道南关几个衙门和户部的情况。

  “贤弟邀我来,想必是看过这张名单。”他清清嗓子,指腹焦躁地叩击桌面。

  “不错。”王白点头。

  “道襟贤弟知道他们根系何处?”

  王白一愣,他还没想过庄奚是个开门见山的,思索一番,彬彬有礼道:“在司的根系何处倒不重要,重要的是枝叶是否向阳。就说如今进去的那个,庄兄可有论断?”

  庄奚听他说得隐晦,当下羞愧闭了嘴,心说自己竟不如一个后生老练。

  “他,他就是个直脾气,混了一辈子混进那里边儿去了,亏惨了。”庄奚还是惋惜许仲槐,毕竟也是自己堂上官,以往的功劳和耿直都是有目共睹,忽然啪叽给关诏狱里了,也不知脱了几层皮,实在令人扼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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