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啟骛说“得了聂老他们的令,让外头新募的,跟上梁的骑兵,与神机营过过招。” 楚流水说“有意思着呢,可有赌注啊?” 赵啟骛说“明日吧,明日让大家都来看看热闹,这一年晟朝动荡,内忧外患,将士们都吃苦了,趁着现在该赏赏些,该玩就玩玩。” 楚流水说“校场对抗也没啥好看的,还不如春猎秋猎有意思。” 赵啟骛没忍住笑起来说“怎么啟骛觉得,每次开猎,猎的只有楚指挥使一人?” 楚流水双手一摊说“可不就是怼着我一人猎呢!回回开猎我心里都发紧,可不是又要四五家来猎我一个。” 赵啟骛说“猎了楚指挥使,才能不猎三皇子呢。” 楚流水笑着说“走吧!” 赵啟骛与楚流水侧身上马,飞驰在校场之上。到校场最中间,楚流水揭了一把短刀,朝着赵啟骛勾手做势。 赵啟骛扛着错金下马,外头围了一圈人。 世子殿下与楚指挥使械斗。这可是难得看到的场面。 “赌一番!你若赢了,神机营归你统辖!”楚指挥使喝道。 “那我若是输了,我这些兵可没法送给楚指挥使!”赵啟骛应战。 “你小君要是知道你这么没脾气,怕是都要不让你上榻!”周广凌大喊。 引得众人哄堂大笑,赵啟骛说“那倒是要为着我的小君,伤了楚指挥使了!” 楚流水年轻那会儿是个将,能在一众大头兵中脱颖而出,自是实力不容小觑。 赵啟骛这几日手热的很,对着周广凌喊“去请我的小君来,今日世子送他三万兵!” 楚流水说“世子不要得意忘形,不将我楚某放在眼里。” 赵啟骛说“我小君怕来不及看,等他到了,我都已经领兵了。” 楚流水□□耍的花,赵啟骛还没见着就已经差点搁在赵啟骛的脖边,赵啟骛的错金沉重,每一下击打都能发出嗡嗡的声音。 赵啟骛双手提刀,向楚流水发动攻势,楚流水轻巧转身,抵住了这番攻袭,又错身将短刀劈向赵啟骛的腰际,赵啟骛躲闪不及,一个翻滚侧身。 众人发出嘘声,赵啟骛一个鲤鱼打挺重启,楚流水看到空隙边侧身扎刀,赵啟骛单膝跪着一接,咬牙一口气又将楚流水崩了个远,楚流水脸上带笑,挑劈着赵啟骛的刀,伸出二指便要直取赵啟骛的咽喉。 赵啟骛咽了口口水,又肩膀一抖转身躲过,错金在此刻差点削了楚流水半根手指。赵啟骛落些下风,一直被楚流水牵制,此刻人群中藏匿着白衣的少年,在人后看着这般的大战。 向执安没出声,这比他自己上去打还令他揪心。 赵啟骛横跨两步,跳起劈刀,楚流水重重接招,错金跟□□交错在一起,楚流水压着赵啟骛前行了三步,赵啟骛一个后脚不稳,被楚流水压制在身下,楚流水说“世子,还玩么?” 赵啟骛爽朗一笑说“再来!”赵啟骛重新拾刀,拖着错金,解开了身上的盔甲,这样可以更灵活,当然也更危险。 赵啟骛将头盔扔到远处,提着错金缓缓举起,骤然跑起,却在要交汇的时候俯身劈向楚流水的下盘。楚流水急急后退,却反手将□□向下,这一刀若是下去,能扎穿赵啟骛的脊背。 晟朝校场的规矩,场上的主不认输,没有任何人能停止,这没有点到为止,多的是你死我活。 向执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却见赵啟骛一个翻滚,楚流水扎了个空,但是手臂还是被楚流水划伤。赵啟骛笑着吐了一口血沫,发上的青羽片已然沾了脏污。 赵啟骛穿过楚流水的防阵,从右侧开弓,楚流水转身□□一滑,又挡了赵啟骛的攻势,赵啟骛此下只能死博,靠着偷袭这样的手段赢不了楚流水。 赵啟骛横着错金劈在楚流水身上,楚流水稳着刀枪直直将赵啟骛逼退,赵啟骛被楚流水冲出一丈开外,刀锋抵着赵啟骛的脖颈,已有鲜血渗出,赵啟骛抬脚一踢,被楚流水算到,□□竖扎,穿进了赵啟骛的膝盖,众人皆听到骨头碎裂的声音。 然,此刻赵啟骛脸上却露出了笑,□□穿了他的膝,他的错金却在此刻剜住了楚流水的喉咙,鲜血淋漓的腿却似乎并没有被伤痛袭扰,赵啟骛咬着牙疯跑逼退了楚流水的身躯。 最后赵啟骛压住了楚流水说“还玩吗?” 赵啟骛缓慢起身,对着楚流水伸出手,楚流水握住了。 众人发出议论声。 “看起来楚指挥使手下留情了!” “哪有的事!那世子不要命啊?” “世子若不是用自己的腿暴露了,哪有机会刀悬楚指挥使的脖颈!” “这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吧!” “这世子太不要命了!我看着真怵!” “但是世子的刀耍的真真不错!”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这下子世子赢了,这神机营还能真归世子吗?” “世子不是要送给他小君!” “世子的小君?” “世子的小君不就是当朝的国舅!” “啊?” 向执安在人群中,缓慢的离开回去小院,等着赵啟骛回来。 赵啟骛倒是没多久就骑着霜梨乌衣到了,看起来腿上已经清理,手臂也包扎过了,向执安抬眸说“去哪野了?” 赵啟骛将神机营的令牌随意的丢在向执安面前说“趁着你睡觉,去给你收了三万兵,你训着玩。” 向执安说“楚指挥使自己给你的?” 赵啟骛说“啊,打了一架,打赢了他便送我了。不过他还是指挥使。” 向执安蹙眉说“打了一架?可有受伤?” 赵啟骛说“嗐!那老帮菜管什么事,有点花头,但是不及世子身强力壮,稍微被擦了两刀,无事。你看!” 赵啟骛转了两圈,说“我心思那楚流水就是有心将神机营送出,寻个由头。我这不也想着你老是忧心这神机营的事儿么,神机营在你手上,你做什么也方便。我也没费什么劲儿,过了两招,他弱着呢,”话还没说完,向执安整个人扑在赵啟骛身上。 向执安捶打了两下赵啟骛说“你骗人。” 赵啟骛温柔的摸着他的发说,“我哪有骗人?十二监的人不好查,我就是知道你想彻查,才…”“我都看见了。”向执安闷闷的说。 赵啟骛的手本来抚着他的发,骤然一抽。向执安眼里带水,捧着脸就吻了上去,赵啟骛嘴里还有血水,坏笑着说“你既看见了,就知道我现在想干点什么也有心无力了,怎么办,眼前的美人这般送上门来,我却得装个正人君子,世子好气。” “你那嘴就没一日不浪的。”向执安盯着他,捧着他,向执安本想由着他演,给足他面儿,但是他说的每一句“我觉得你…”“你不是想…” 字字句句,皆是为了向执安。 像一只为你撕咬的猎犬,忠诚的匍匐在你脚边。为你恶斗了一番回来,还要笑着说对面也不厉害。 ***
第101章 暗箭 毛翎这个不解风情的呆瓜,朝着赵啟骛竖大拇指,说“牛了,世子牛了,那楚流水这般的老将,都打不过世子,打了一架都把神机营收回来了。” 杨叔翻了个白眼说“嗯呢,我们的世子天下无双,世子武艺精湛,世子随手一打,楚流水败于刀下。” 赵啟骛架着受伤的腿,好的那只踢了杨叔一脚,说“挤咕谁呢?” 毛翎蹲在赵啟骛身边说“我都没看着,就听说楚流水说自己与你械斗,打输了只能送出神机营,不然手下的不服,世子,你使得啥兵法?快教教我!” 海景琛笑着喝茶,对毛翎说“世子使得兵法叫亡命一刀,且学吧。” 毛翎摸着脑壳说“什么玩意儿?怎么没听说过。” 唐堂镜给海景琛倒水,二人还客气起来了,唐堂镜说“就是说啊,世子为了载府,拿命拼回来的神机营。” 毛翎更不明白了,说“谁打仗不是拿命拼?为何世子能赢?” 海景琛说“等毛翎有了心爱之人,就能懂了。” 毛翎说“我天天连个女子都见不着,上哪去遇心爱之人?” 众人皆笑。 毛翎说“有什么好笑的,主子,世子,海先生,杨立信,你们也天天跟一群男的混在一起,你们也找不到心爱之人!” 院里突然沉默。 *** 翌日,向执安还没睡醒,杨叔急急的来寻,说“主子,郭礼死了。” 向执安一下子惊醒,说“世子与海先生呢?” 杨叔说“海先生从户部出来的路上听说的,这会儿毛翎与唐次辅已经一同去大理寺狱了,我回来接主子。” 向执安有些奇怪。 日日有人看着郭礼,怎么突然死了? 向执安洗漱一番骑着玉阶白露策马往大理寺狱奔袭,与杨叔说“请世子过来。” 唐堂镜与海景琛已经先到了大理寺狱,都马监的名单还未交出,谁也不知道郭礼到底养了多少兵,也没人知道这兵马现下去了何处。 本来紧紧抓住了郭礼,还能在做打算,他交出了名单,就没了保命符。现下国子祭酒所有的暗账,郭礼是唯一的契口,究竟是谁,能将严加看管的郭礼杀死在大狱之中? 向执安赶到,海景琛正在查来往的名单。 海景琛将手指指在了安建的名上,狱卒说“按着各位官人的嘱咐,都查了那些饭菜,皆没有毒。他每日来送菜饭。” 向执安翻看着郭礼,死的甚为安详,好像睡着睡着,就没了。 但是饭菜无毒,郭礼又是怎么死的?毛翎检查了郭礼的身子,白胖的太监细皮嫩肉,身上无一点血瘀。 “没被打过,也没上刑。”毛翎说。 向执安走近了,探着郭礼的口鼻。除了尿骚味很重,其余味道都被遮盖,向执安看着他发黄的牙,说“殓了。” 海景琛说“不再查查?” “既敢让郭礼这般死在狱中,自是有手段隐匿的。”向执安说。 赵啟骛赶到,说“死得可真不是时候,连合府都赶不上。” “是啊,合府都赶不上。一窝人聚齐在一处的好时候都等不住了,究竟是什么事,这般急呢?”向执安说。 “十二监可以趁势削上一削。”唐堂镜说“晚些呈报与聂阁老与崔提督,看看这十二监,能砍的如何。” “嗯,砍是得砍的,司礼监砍一半,内官与御用都砍了,司设监与神宫监也用不上这么多人,尚御监合并去御膳房,留些公主的人,印绶监与尚宝监也去一去杂乱,直归翰林,但是都马监与都知监还得再遛一遛,其他的,还有四司八局,交由公主定夺。”向执安说。 “晚些我起折子与公主交涉。”唐堂镜说。 宫里只有安建躲在房里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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