题名:江山隐 作者:脑内良民 文案:江山隐 生子避雷! 虽然不想但既然当了也会好好当皇帝攻X才貌双绝隐忍冷静名义上是个太傅受 虽然年下,只差两岁。 我胡乱写,您随便看,挺粗糙的,开心就完事了。 乐乎微博ID:脑内良民
第1章 大和宫,皇帝宴。 不过将将十月中,皇城竟飘起雪来。銮金宝殿到底是帝王居处,寒气入殿未及寸许,就被火炉升腾的暖意搅化成和暖的水汽绕到紫金浮雕的梁上去。 年轻的帝王自斟自饮,豪气吞云,倒有江湖剑客也未必能及的快意。舞姬翩飞殿中,乐师琴音靡靡,座下群臣低声互语,未敢大动。一时间,最热烈的繁华象与最冷意的宴会场交融为一,这群位列高爵的臣子享受着最极致的煎熬——君王暴怒前的平静。 再愚钝的臣子也看出这场欢宴暗底藏有戾气。堪堪一月之前,先皇驾崩突然,留下一封遗诏,上书四字——“传位九子”。 众人所知,九子陆戟,在皇城血洗,大军压殿的危急关头,身处八百里外的澄州游历,却飞书传来一道密文,不知何时提来驻守皇城百里外张继将军五千精兵,一举端了叛贼。而这叛贼不是别人,正是他六哥手下最信任的桓军督尉,吴悔。 他骑着皇家最精悍的骏马,日行八百里,终在第十日赶回皇城,入城听到的第一件事便是: 六皇子死了。 他最敬仰,最青睐,自幼一起长大的哥哥,被人一剑刺死。 而刺出这一剑的,是仅仅年长他两岁的太傅——慕洵。 慕洵此时正端坐殿侧,外面白雪皑皑,即便殿内炭火盈盈,他还是裹了件厚重的裘袍。裘袍上茸毛光亮,水蓝泛银灰,十足清冷,也十足华贵,衬得袍里一张俊冷苍白的面庞更加精贵。 “慕大人?哦,你应该更希望朕称一声,慕相。”君王年岁尚轻,方才及冠,脸颊尚未完全褪去少年人的那番稚嫩,此时嘴角微微扬着,眼底却满是寒气,“慕相,朕敬你一杯!” 慕洵仍是端坐,目光静如水,盯着方才宫人斟满的酒盏,没有动作。 “慕相好气魄。”君王仍是不怒,反而挑眉瞧他,眼底生出些许调笑的意味。他从龙椅上站起身,缓步走下十二级描底镶金的玉石台阶,停立在离他最近的酒桌前,举起酒杯道:“朕知道慕相不贪这杯中之物,可朕要你饮,你难道要抗旨吗?” 他依旧面上含笑,只是眼眸中的寒意更深。 慕洵起身,眉头几不可见的皱了皱,神情冷静,语调温和的拱手作揖道:“臣不便……” “好!”陆戟朗声截断他的话,尾音里染上醉意,“好!好个不便!” 臣子们纷纷低下头,无人敢与这位年少的君主对视。 “慕凡矜,朕如今请不动你喝酒。”君王一边说着,一边转身往大殿中央走,顺着行转的脚步环视大殿四周。众人只见他大袖一甩,仿佛横空劈出一记横刀,手掌向上,指向龙椅:“这皇位不如你来坐!” “陛下不可!” “陛下息怒!” …… 群臣一时纷乱奔走,伏倒在大殿中央,各个胆战心惊,形似鸟兽。 ”微臣惶恐。“慕洵当即俯身立跪。 “惶恐?”陆戟怒极反笑,“你不惶恐,是我惶恐。” 他紧盯着慕洵的脸,就是这张脸,这副俊秀的、上乘的、蛊惑人心的皮囊,包裹着如此寒冷的血液。 慕洵神色不变,额前却生出一层薄汗。 “怎么,慕大人心虚了?”陆戟冷哼一声,“朕这皇位如何来得,你比朕清楚,那今后这皇位如何坐稳,还请慕大人多加辅佐!” 君主背过身去,负手望着阶上那个纯金雕龙的华贵王座,那里是整个国家权力中心凝结出的金属宝座,像那些锦绣河山叠加在一起的缩影,一个美丽却沉重的囚椅。 “这宴席好生无趣,不如散了吧。”陆戟未曾回头,轻飘飘地说道。 “微臣告退!” 伏地的臣子们连忙告退,唯恐在这和暖的大殿多待一刻。 只有慕洵一个人,仍然跪立在君王身后。他姿势不变,额前的汗珠倒是成颗的顺着面颊淌下去,身上的裘袍似有千斤重,面色迅速白了几分。 宫殿内人影几乎散尽,大殿中央一立一跪的两个人良久不动,唯有火炉中银炭噼剥作响。
第2章 ======= “人,朕已尽数遣散,慕大人不必在这里同朕演戏。”陆戟仍不回头,语调很是冷淡,“既然太傅你不甘做个能臣,朕也不屑做这九五之位,你不如顺便替朕把那些琐碎折子一道批了。” “批阅奏本不是儿戏……”慕洵有些气喘,出口只成半句,“陛下莫要说笑。” “朕不想同你做戏!”年少的君主猛然转身,攥紧了眼前臣子身前的衣领,裘袍厚重的布料攥得满手,更叫他心生怨怒。 “你不是这样的,慕洵,你不该是这样的!”陆戟提起那人的领子,带着仅属于青年人的那尚未褪去的血性和莽气,像只暴怒的猎鹰,尖锐的盯紧了对方。 那样华贵的袍子,那样平静的忤逆,那样的冷血和让人心寒,这不是他认识的慕洵。 “……咳,陛下还是不信我。”慕洵惨淡地笑了,白着一张脸任由对方提起身子,只觉得紧绷着的腰背更加难受,而身上的隐痛逐渐清晰起来。 “是你手刃六哥,慕洵,你要我怎么信你?”陆戟弃去那些繁文缛节的称谓,锐利的目光染上一层薄雾,“你要助我上位,代价就一定是六哥的性命吗?” “陛下其实明白,陛下只是不信我。”慕洵别过脸干咳两声,复又神情平静却坚定地望着陆戟道:“桓军督尉吴悔叛了,他是谁的人,陛下比我清楚。夜半府邸的刺客,澄州游历遇上的劫道,去年尝先皇御赐膳品惨死的试膳太监……这一桩桩的卑劣龌龊从何而来?” 陆戟一怔,身上黄袍似有轻微颤动,手下的布料攥得松了。 “陛下一定要微臣摆到面上来说吗?”慕洵苦笑,“若臣真的有罪,臣怎会身处此地。” “他是朕的六哥,也是你的学生……你如何下得去手……” “他要杀你。”慕洵忽而避开君王的视线,无奈答道。 “胡言!”陆戟突然松手,顺带着猛力将人往后一推。 慕洵受力跌坐在地上,厚重的袍服散乱身周,他冷汗暴起,皱着眉半晌无言。 “慕大人退下吧,与其在此像个委屈怨妇似的瘫坐于地,不如回府整装梳洗,明日朝后还要烦请你替朕分忧呢。”天子的嘲语利刃似的劈下来,却像砸在棉团里得不到回应。 陆戟一语毕后,真切的感受到身居九五的寂寞,他挺身而立,看不到眼前垂首男子的神情,他怪气的讥讽也再没有得到对方的斥责,不,他失去了接受斥责的权利。想到这,这位新天子痛苦且寂寞的背回身去,不再凝视慕洵。 慕洵缓顿的起身,唇色泛白,低声说了句“臣告退”,然后顿着步子走出殿门。 殿外寒树挂霜,金瓦裹银,冷风刀割似的切过面颊。 留候殿外的小太监原本冻得正哈气搓手,见慕洵步履不稳,躬腰递手去搀,被慕洵伸手拒了。 “天寒,公公不必送我了。”他轻声劝退了引路的掌事,待转过身,袍内的手掌虚按在腹上,隐秘的腰封不似常态的束得松了些,却仍被腹前微妙的弧度实实填满。 慕洵思绪烦杂,新君初登尊位,国势不稳且与自己多生误会,其中曲折又一时难以说清,还有这个……自己腹中的这个,实在让他有些痛。 他着正装板正着身子本不太舒服,加之方才天子莽力一推,这会儿感觉很不好,眼前一阵阵的生黑。 大和宫殿前一道道描龙石阶铺着白玉似的散雪,被之前仓促出宫的大臣们踩的杂乱,有些地方凝得紧了,就结出白冰,很不好走。 慕洵忽觉脚下一空。 陆戟中听门外传来一阵惊呼—— “这怎么有……慕大人!来人,来人啊!” 听到那个名字,他慌忙回身,低头却见地上零星散着几道深色。 被衣摆拖拽后的血痕。 “慕洵!” 他冲向殿外,见那墨笔似的裘袍铺散在石阶之下,慕洵伏于袍下,不见大动。 他踏过的雪地上,足印凹陷中有惹目的红迹,一直延伸到第五级石阶,而后是滚落的印痕。 “传太医啊!快传太医!”陆戟急朝石阶下奔,边奔边朝那小太监喊道。 “慕凡矜!” 从远方急急奔来两个人影,来人高喊着慕洵的名字,神情很是急迫。 陆戟不由抬头望去,发现是将军张继和一位面生的男子,正是那男子高呼着慕洵表字,眉头紧得快要拧到一起。 “你住手!” 彼时陆戟见到慕洵费力的撑了一只胳膊从雪地支起半身,另一只手罩在袍子里似乎捂着腰腹,他站在他身边,和着风声听到慕洵痛苦的闷哼。 他正欲抱起慕洵,却听到来人的喝斥。 陆戟抬眼,果不其然是那个面似书生的陌生男子在怒喝,一旁的张将军劝阻不及,只得就地行礼,朝陆戟拜下。 “慕大人!”那男子听到拜称毫无惊惧,仍直奔慕洵而来,将人捞进怀里,伸手把脉。 “你是何人?知不知擅闯宫闱乃是死罪!”陆戟惊愕且愤怒,上前要将慕洵接过。 “……陛下,”慕洵开口,“这是微臣府中一大夫……还望陛下恕罪。” 他暗暗咬牙,扶着大夫的肩膀站起来。 陆戟见他难以直身,似乎腰腹不便,心下一紧,可慕洵现下被那大夫扶着,他甚觉不快,又不好发泄,情感错综,只得冷着眼问:“慕大人身上有伤?” “微臣小伤未愈,已无大碍。陛下挂念臣,臣不胜感激……” 慕洵捂着腹部的手未曾放下,微微勾着身子面色惨白的样子一点不像无大碍。 陆戟还要说些什么,仍被慕洵截下了,“请陛下容臣告退。” 陆戟无语以对,忿而拂袖转身。 身披裘袍的臣子合目缓了缓,偏头对大夫耳语一句,后见对方俯身搂过他的下衣,一把将人抱起,转身便走。 大雪纷扬,宫殿不远处正有一群提着药箱的太医疾步赶来,孤身一人的天子忍不住回头目送那位使他心痛的臣子,见到那人被人紧拥怀中,只觉得身周积雪反射出的白光比以往更加刺目。
第3章 ======= 看守宫门的侍卫石像似的立着,左手搭在腰间佩刀的刀鞘上,以便随时拔出。 街边远远驶来一辆马车,车身是普通的木料雕花,马匹也是常见的棕鬓马,不像是王公大臣的宝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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