闵夫人道:“小洛你在我们面前,不用向着他说话。他在书院连个朋友都没有,从来不理别人,你还是他第一个有交情的呢!” 洛初尘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闵子瑜开口道:“你们别缠着他说话,他月末就要参加国子监的考选了,温书课业重着呢,我带他取个画就走。” 洛初尘跟着腼腆地点点头。 闵夫人闻言满脸失望,道:“不留下来用顿饭么?我还让膳房去酒楼端了几个菜呢!” 闵子瑜道:“菜先放着,我去取了画送他出府,回来再陪你们吃。” “那也好。”闵父乐呵呵道。 闵夫人还有些恋恋不舍,闵子瑜在他父母面前却罕见地态度强硬,额首,“我先带他进去了。” 闵夫人只好答应,“那你们去吧。小洛,下次再来玩哦。” “一定,一定。”洛初尘连忙应好。 正要跟着走,闵夫人身后被丫鬟抱着的波斯猫突然“喵”了一声,蹿了下来,三两步跑到了洛初尘的身边,用爪子蹭了蹭他的衣摆。 这猫被养得很好,毛长而浓,异色的眸子仿若琉璃,一边喵喵叫着一边仰头看着洛初尘,把他心都看软了。 洛初尘从前世便是招惹猫猫狗狗的性子,不论去哪儿都讨这些宠物的喜欢。 只是现在处境有些尴尬,洛初尘犹豫片刻,还是低下身,试探着把猫给抱在了怀里,用手撸了撸毛。 负责抱猫儿的丫鬟慌张跪倒在地,连声认错。闵夫人摆摆手,道:“小洛,看来招财很喜欢你,你就带着它吧。” 闵子瑜也点了点头。洛初尘便乖乖抱着猫,跟着闵子瑜朝另一边回廊走去。 说实话,闵子瑜的父母也太热情了一些,他实在是难以招架。 还好闵子瑜替他挡了回去。 在这府中逛得深了些,只觉得布局装饰更是气派非凡,花园水榭,楼阁交错,设计无一不富丽堂皇,处处彰显着主人家的财富。 洛初尘撸这猫,在花园中转了几圈后,心情也好了许多,好奇道:“这猫怎么叫招财呀?” 闵子瑜回头看了一眼,惹来小猫喵的一声叫,他抬手也揉了揉招财的耳朵,含蓄地道:“是家父起的名。” 似乎也知道洛初尘之前心中的差异,闵子瑜一边走,一边慢慢地解释道:“想必师弟也看出来了,家父乃贾人。其实早年间,我们还不住在京城,家父在各地来往经商,后来意外发了笔横财,才决定来京城置办家业,这一切包括拜师,都是家父准备的。” “原来如此,”这股暴发户的气场也能够解释了,洛初尘叹道,“看来令尊的安排效果斐然,才培养出师兄这般芝兰玉树的君子。” “师弟说笑了。”闵子瑜望了望他,一直紧绷的嘴角才放松一些,微微带着些弧度摇了摇头,却也没反驳什么。 闵府藏书藏画的地方在花园深处的奎文阁中,闵子瑜拿着钥匙打开阁门上的锁,吱呀一声,门内传来阵阵沉木和墨迹的香味。 招财似乎对这个香味不太感冒,喵了一声,挣扎着想跑。 洛初尘连忙后退了几步,索性站在外面等待。 不多时,闵子瑜便拿出一卷画来,递给他后,把招财抱在了自己的怀里。 洛初尘笑道:“招财好像很不喜欢这里面的味道。” 闵子瑜无奈地道:“它一贯如此,从不肯进我的书房,一闻到墨味便要打喷嚏……就喜欢跟着家父清钱算账。” 洛初尘了然道:“难怪叫这个名字。” 二人闲聊着往外走,洛初尘问了许多关于国子监内的情况,闵子瑜也一一详细解答。 等到了府门口,洛初尘让闵子瑜别送了,闵子瑜也没有客气,道:“那就在此别过,望下次再见,已是同窗。” 洛初尘很受用,高兴地点点头,“师兄且等着我吧!” 他上了马车,和闵子瑜挥手告别,才朝着楚府驶去。 方才谈兴太高,加上被闵父闵母热情了这么一通,在马车上坐了一会,洛初尘还是觉得脸有些发烫,索性推开车窗,吹着窗外的冷风。 好不容易冷静下来,他正准备关窗时,忽然眼尖地瞅见,前面的酒楼前有一熟悉的身影。 “在酒楼那儿停一停。”洛初尘连忙吩咐车夫。 马车在酒楼面前停下,洛初尘高高兴兴地从车窗探出头去:“哟,这不是梁大将军吗?” ---- 我回来了我回来了我回来了!再也不想旅游了T^T硬要给一个男二名号的话,应该也得说是许长临(虽然戏份好像都差不多
第28章 梁诀正穿着便服,站在酒楼门口同店小二吩咐着什么。闻言抬起头,发现是洛初尘,也是一喜,“你去哪儿了?” 洛初尘扬了扬手里的画卷,“去我师兄那里取了一副画。” 梁诀微微笑着仰头看着马车里的洛初尘,已是夕阳时分,昏黄的日光斜着从街道尽头落下来,只在梁诀的下颚留下一片痕迹。这情景让洛初尘心中微微一动,忍不住喊了一声,“诀哥。” 话喊出口,却又不知道说些什么,张了张嘴,才问道:“你是约了人上酒楼吗?” 梁诀道:“几位同僚。” 洛初尘好奇道:“是我上次见过的那几位?” 梁诀点点头又摇摇头,道:“不止。” “哦……”洛初尘讪讪地摸了摸鼻子,歇了蹭一顿的念头。 放下手,洛初尘能感觉到梁诀的目光在自己面上逡巡,不太自在地给自己扇了扇风。 梁诀道:“你脸怎么这么红?” “红吗?”洛初尘用手摸了摸,发觉的确是烫的,于是想当然地道,“在师兄那儿弄的,吹了一路风,我以为已经冷了呢。” 梁诀目光微沉,顿了顿,才道:“还是你上次说的,帮你鉴别了赝品的那位师兄吗?” “是啊,那赝品的真迹师兄有,便主动说带我去取,他还特地向国子监告了假。”洛初尘很感激地道。 “这样吗……”梁诀似乎还想问些什么。 “师兄家超有意思的!”洛初尘美滋滋的,身子都快探出马车车窗,恨不得扒着梁诀说话,“哎,可惜你和别人约了,不然我还能详细给你说说看。” 梁诀上前两步,怕他摔,用手托了托他的手肘,道:“你进去些,不急于这一时。” “也是。”洛初尘乖乖地缩进去了一点。 他正想再说些什么,突然听见梁诀身后传来声音,“你们在这儿闲谈做什么?为何不进去?” 是参谋聂游。 后面还跟着五六位不认识的人,都穿着军队的甲胄,额上还带着些汗,一个个好奇地看向他们。 “将军,侯爷,”聂游笑眯眯地带着他们打招呼。 洛初尘望了望身后,问:“房家兄弟没来吗?” “他俩在后头,过一会儿就来,”聂游道,“倒是侯爷,这是碰巧遇上了还是来找我们将军有事?” 洛初尘摆摆手,“碰巧遇上罢了。” 聂游笑意丝毫不减,邀请道:“侯爷要一起吗?将军提前在酒楼订了几桌宴席,口味应当是极好的。” 洛初尘看了站在一旁不语的梁诀一眼,有些想留,又有些不太好意思。 “罢了,他还要温书,”梁诀道,“过几日国子监考选,别耽误人家。” 又是这个理由。 方才闵子瑜用这个理由推拒他父母的邀请时,洛初尘心里是松一口气的庆幸。 这会儿,虽然洛初尘自己也在犹豫,听梁诀就这么果断的拿了主意,却莫名地有些不高兴。 问都不问自己一句就替自己拒绝,分明是没想过让自己留下来一起吃饭。 难道自己这个侯爷见不得光吗? 洛初尘想到了死胡同里去,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聂游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是在下冒昧了。” 洛初尘哼了一声,“没有的事,既然将军做了主张,那我就先告退了,下次再聚。” 说完,扭头冲车夫道,“走吧。” 车辆往前行了,车窗却没关上。洛初尘还坐在车窗边,侧着身子,视线有意无意地往后面瞟。 梁诀站在原地,没有多余的动作,聂游已经不复面对自己时的那般正经,嘻嘻哈哈地用手肘捅了捅梁诀,似乎在调侃什么。 后面几个同僚也探头过来问了问,聂游便回头,绘声绘色说了什么,随即,便见梁诀抬手,狠狠给了他脑瓜顶一下。 聂游吃痛,才没再有别的动作。 知道几乎看不见了,洛初尘才回过神,正对上涉川不解的眼神。 洛初尘:“……” 其实他温书已经差不多完备了,不然也不会有这个闲心出来取画,要说留下来用一顿宴席,时间是很足够的。 但换个角度来说,他温书大多数时间都有梁诀陪着,因此,梁诀对他温书得怎么样,也应当是了如指掌的。 那为什么还要替自己拒绝! 洛初尘憋不住气,问涉川道:“涉川,你觉得我拿得上台面吗?” 涉川愣了,“啊,少爷,什么拿不拿的上台面?” 他也见洛初尘脸色不太好,小心翼翼地,试探道:“少爷,你是侯爷,拿上台面这种话用来形容的都是物件,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 洛初尘便换了一个说法:“那你觉得我的身份拿不拿得出手呢?” 涉川笑了笑,“少爷,刚也说了,平阳侯这个身份,哪里拿不出手呢?更何况我们家少爷生得玉树临风,模样俊俏得谁看了都喜欢!除此之外,我们少爷还能言善辩,精通丹青,学问也高,无论怎么说,都是特别拿得出手的!” “多谢多谢,夸过头了。”洛初尘冲涉川行了个拱手礼。 虽然知道涉川在拍马屁,听完这一通,洛初尘还是自信了起来。 的确,他可是小侯爷呢,和梁诀这个将军比起来,也没有差特别多。梁诀不让自己留下来,肯定还有顾忌的别的原因。 唉,本侯爷还是勉为其难地等梁诀晚上过来自己解释一下吧。 怀着这种想法,洛初尘一直等到子时都没等来梁诀。 表面上还是在温书,让涉川看着都心疼了,隔一炷香就要进来添茶补烛磨墨,看时辰完了,忍不住劝道:“少爷,早些歇息吧,距离考选时间还有好几日呢,不急于这一时的,熬坏了身子不好。” 洛初尘很倔,“我看完这一篇。” 涉川跟着看了一眼,疑惑道:“这篇不是好几天前,诀少爷刚讲过吗?少爷这就忘啦?” 洛初尘没想到涉川记性这么好,顿时有些臊,瞥了他一眼,强撑着道:“就再看看。” 涉川笑道:“改明儿等诀少爷来了,让他再讲讲就是。” 洛初尘哼哼唧唧地,“就他过来这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架势,谁敢等明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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