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么挑食?”木枯桑挑挑眉,“那明日魔界的晚宴你岂不是什么都吃不了。”
“晚宴?”陆天风奇道,“好端端的举行晚宴干什么,你们魔界要过什么传统节日吗?”
“自然不是。”木枯桑笑道,“明日的晚宴是为庆祝。”
陆天风:“庆祝什么?”
其实这晚宴并不是木枯桑提出来的,而是他的部下闹哄着要办。
两个月前神魔两界交战,双方均死伤惨重,但真算起来,还是魔界更胜一筹。
此次大战后,木枯桑消失许久,期间全靠洛寒雪主持大局,将魔界整理得井井有条。
现下木枯桑回归,他们自然要将这庆功宴补上。
木枯桑睁着眼睛说瞎话:“庆祝魔尊娶妻。”
“哦,庆祝……庆祝什么?!”陆天风原先还有一搭没一搭地放空思绪,现下猛然回神。
他艰难地拆分词组:“魔尊?娶妻?”
木枯桑亲亲热热地环抱着他的腰:“天风,当我的魔后吧。”
陆天风暴躁:“谁要当你的魔后!”
“不愿意吗?”木枯桑眨眨眼睛,右手不动声色地探入凌乱的被褥,“真的,不愿意吗?”
陆天风像条铁板上的鱼一样蹦了起来,叠起被子挡在胸前缩到角落,震惊地望着他,脸色一阵黑一阵白。
他感觉受到了严重的冒犯。
“你。”陆天风几乎是颤抖地伸手指着外面,“滚,立刻滚。”
他反应太过剧烈,木枯桑一愣,试探问道:“天风,难不成你从未……”
“闭嘴!”陆天风脑中自动播放起那本香艳秘史上的字句,羞得他满脸通红,“不准说!闭嘴!出去!”
“……好好好,不说不说。”木枯桑顿声道,“那……我去做荷叶醉鸡。”
陆天风低头不去看他,直到余光瞥见他走远,才慢慢地,将头埋进了被褥里。
好丢人哦。
因着这个小插曲,陆天风一整个下午耳垂都染上了粉红。
若是时光能倒回,他打死也不会去藏书室,打死也不会去翻动那一本胡诌的秘史。
这样他就不会在吃荷叶醉鸡的时候都想起那些玩意儿了。
“天风脸色不太好啊。”木枯桑笑眯眯地看着他将一整盘菜吞吃入腹,“可是不合胃口。”
陆天风被他关切的眼神看得一阵发麻:“……你想多了。”
说罢,便将筷子一扔,转身回到床边坐下。
金链被计算好了长度,足够让他在屋内逛一圈,但房门以外的地方,便不够了。
陆天风晃荡着脚,听着金链丁零当啷撞击的响动,开口唤道:“木枯桑!”
“嗯?”木枯桑整理完桌上的菜肴,“怎么了?”
陆天风烦躁地扯了扯手上的金链:“我想沐浴。”
巫蛊山一战他浑身都粘上了血,虽说被带到魔界后用清洁术草草弄了一下,但还是颇为不自在。
生性使然,还是泡个澡来得舒服。
木枯桑:“伤口不能沾水。”
“施个术法和水隔开不就行了。”陆天风皱眉,“不洗我难受。”
“好吧,魔宫后山有个冷泉,对疗养大有裨益,我带你去泡泡。”木枯桑温声道,“不过……”
“不过什么。”陆天风烦躁道。
木枯桑煞有介事:“不过那冷泉是魔尊专属,你想用我的东西,总得支付些酬劳。”
陆天风气笑了:“要不是你脑子有病拿昆仑玉做铁链锁住我,我能被逼得非用这冷泉不可?”
木枯桑一言不发地对他眨眨眼睛。
陆天风:“……先说好,我没钱。”
“天风想到哪儿去了,自然不需要出钱。”木枯桑道。
陆天风狐疑:“那你要什么。”
木枯桑指指自己的侧脸,自然道:“一个吻。”
寂静在两人之间蔓延开来,空气似乎都陷入了凝固。
陆天风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木枯桑理所当然道:“天风既然喜欢我喜欢得不能自已,亲一下又有何妨?”
“我真奇了怪了。”陆天风懵了,“你哪只耳朵听到我说喜欢你了。”
木枯桑道:“倘若天风不喜欢我,又怎会想来抢亲呢?”
陆天风一噎。
木枯桑神色如常地走向他,侧着脸凑近他。
陆天风拿两指一挡,脸色比生吞了一只苍蝇还要难看。
“亲可以,但要先带我去冷泉。”
木枯桑措不及防地偏头吻在他唇角,黏黏乎乎地蹭了两下,而后笑道:“没问题。”
陆天风在原地石化。
三根金链寒芒一闪,消失了,剩下那根绑在陆天风的右手,另一头系在木枯桑腕上。
他颇为感兴趣地勾起唇角,突然往后一拽,陆天风措手不及,猛地扑到他怀里。
这触手可及的掌控欲简直让他迷恋得发疯,木枯桑眼中闪过狂喜,彻底将本性暴露。
他亲亲热热地一下下吻着陆天风脖颈,含糊不清道:“天风,我抱你去冷泉好不好。” ----
第18章 冷泉灼心热
陆天风额角青筋暴起:“我脚没断。”
木枯桑企图找借口:“但你有伤……”
“我没瘸。”陆天风笑得危险,指尖有灵流涌动,“现在,把你那牵着链子的手从我身上拿开好吗?”
木枯桑无可奈何地松手,无辜又乖巧道:“好的。”
冷泉距离他住的地方不远,几步便到了。陆天风原先还顾念着路上碰到人会很丢脸,毕竟这金链怎么看也不像正经刑具,反而因着上边雕刻的精巧花纹透出丝丝暧昧。
但出乎意料,一路过去,他一个人也没碰到。
转过拐角,再走几步,便隐约能看见后山郁郁葱葱的草木。大部分都是松树,长势葱郁,高耸入云霄,其间还夹杂着几棵其他的树,上方点缀着些不知名的白色小花,像是初冬刚落下还没融化的雪。
冷泉就藏在这些初雪之间,东南西北四个方向都有个龙头状的出水口,流出的水干净清澈,悦耳动听。
木枯桑刚开了结界,那原本平静无波的水面就开始躁动不安,底部逐渐升腾起一个个泡泡,咕咚咕咚作响,陆天风泡在里面,活像一锅汤里的食肴。
冷泉水冰寒刺骨,普通人估计只要在里头待上一会儿,便会被冻出一身伤病,但对于陆天风这等有灵力的人而言——尤其这人还受了伤正愁没地方恢复——便是有大大的裨益了。
身后扑通一声响,溅起的水花宛若海啸,将陆天风埋了个彻底。他原先还在安安心心闭目养神调理身子,后一秒便倏然睁眼,还未来得及发怒,身后那没事找事的人就黏黏乎乎凑了过来。
木枯桑只穿了一件薄薄的亵衣,亵衣湿透后淋淋地贴在身上,他一扯金链,陆天风便被迫朝他那处飘了过去。
他一把搂住陆天风,双手从背后环住他,心情愉悦地叫道:“天风,天风。”
陆天风咬牙:“你知不知我下来之前为了不弄湿头发束了多久的高马尾!”
刚刚这么一闹,黑发全散了下来,湿漉漉地披在肩头,他睫毛上落了水滴,衬得双眼微微发红。
“我错了。”木枯桑笑眯眯地道歉,敷衍到不能再敷衍,“天风是不是忘了什么。”
陆天风一噎,一本正经道:“你在说什么。”
木枯桑一手搂着陆天风,一手靠着冷泉的沿边,微微扬起下巴,指了指自己的侧脸。
他不说话的时候,总给人一种高高在上的感觉,仿佛世间万物于他而言都算不得什么。水珠顺着他精致的侧脸滑落,没入衣襟口,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衣,隐隐能看得出结实饱满的肌肉。
陆天风耳垂粉红,接着装傻:“没别的事就滚一边去,别来烦我。”
木枯桑意味不明地笑了一下,突然一个用力,借着沿壁的力量猛一转身,与此同时,原先浅浅搂着侧腰的那只手倏然发紧,一寸寸挪到后腰处,狠狠往上一顶。
水面被溅起一阵浪花,陆天风只觉天旋地转,后背便抵上了冷硬的壁,粗糙的质感摩擦过皮肤,激起灼烧的剧痛。
他拧眉“嘶”了一声,扣住沿壁的手猛地一抓,最终却只抓到一片浅浅的水花,如泡沫一般,散在了原地。
下一秒,炽热的吻便铺天盖地地压了下来,木枯桑一手重重抚过他尾骨,一手掐着他后颈,如头饿急了的野狼,欲将眼前之人吞吃入腹。
风从远处吹来,裹着春末的清爽味卷入发梢,一旁的白花被风吹动,簌簌落下几朵,馥郁的芳香遮掩住了冷泉的动静。
陆天风被扣住手腕,动弹不得,面前那人如一座山岳,压得他呼吸艰难,好不容易等他抓到个空档偏头,双颊已是粉红一片。
水花四溅,陆天风抓着沿壁眼尾发红,鸦羽一般的睫毛湿漉漉的向上翘着,分不清是水滴还是泪花。
唇瓣被咬得鲜红,像是上了口脂,嘴角处鲜红的血珠争先恐后地冒出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将他折磨得几近发疯。
陆天风难以置信地望着面前的始作俑者,偏偏某人一点都没有做错事的觉悟,反倒兴致勃勃地盯着他的唇,活像咬得不过瘾想再来几下。
陆天风心口一个哆嗦,赶紧后退几步与他拉开距离。
“天风。”木枯桑下一秒就委屈巴巴地准备凑上来。
“停!”陆天风抬手打住,顺手抹掉唇上刚爆出来的一点血,一字一顿道,“如果我没记错,我似乎并没有同意让你动手动脚。”
木枯桑眨眨眼睛,干脆道:“是吗?我错了。”
陆天风:“……”你还能再敷衍一点吗?
他脸色变得像生吞了只蟑螂一样难看:“你能讲点道理吗?”
木枯桑眯着眼睛笑起来:“是天风先不讲道理的呀。”
说罢,他拿手指点了点自己的侧脸:“天风还欠我一个吻。”
这下陆天风是真的震惊了,他摸着自己唇角还没好全的伤口,匪夷所思道:“你要不要脸。”
木枯桑挑挑眉,正欲开口,地面却倏然一震,紧接着,冷泉底下传来个凄厉的惨叫声,哀转久绝。
陆天风被震得浑身一个激灵,他僵硬地低头,却只见泉水清澈见底。
木枯桑不耐地啧了一声,兴致缺缺道:“无事,我去去就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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