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等他们多想,便有小厮小跑进来,告诉顾萧寒,有人来找他了。 …… 顾挺将君寒舟带进了书房,两人于窗边的榻上对坐,中间隔了一个茶盘,顾挺倒了杯茶递给君寒舟,随即又自己倒了一杯喝了起来。 君寒舟接过茶杯喝了一口,才听见顾挺开口说话:“这次军饷一事,长予能安然无恙的多亏了王爷。” “岳父哪里的话,我与阿予是夫夫,本该同苦,共患难。” 顾挺抬眸看他,眼中透出几分欣赏,上一次君寒舟同他说话,即便在真诚,他亦怀着半信半疑的态度。 如今,君寒舟在用行动证明,他对顾萧寒的真心,到叫顾挺放心许多。 只是,他并不能完全放心。 他盯着君寒舟许久,又为他斟茶:“王爷说话算话,臣心甚慰,但王爷可曾有什么事情瞒着长予?” 君寒舟端茶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着顾挺,眼中多是震惊。 顾挺未曾在深入这个话题,只是道:“夫夫之间,讲究的是不欺骗,不隐瞒,不怀疑,如今王爷可都做到了?” 君寒舟身子微颤,他知道顾挺这番话是什么意思,所指的是什么。 顾萧寒与他同时隐藏身份,但是……顾萧寒隐藏身份乃是为了大邺,为了父亲。 而他隐藏身份这件事,似乎一直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 君寒舟垂眸,将茶杯重新放下,语调平稳:“岳父放心,这些事情我从不曾想着隐瞒。” 不过是自同顾萧寒成亲之后状况不断,也没有机会去说明这些。 说罢,君寒舟抬头看向顾挺,心下多了几分疑惑:“岳父如今这般说,是否是知道些什么?” “臣只是觉得奇怪而已,王爷如此妙人,何须隐藏身份。” 早在顾萧寒告知顾挺,君寒舟是乾元那一刻,他便开始怀疑了。 只是,这样的说辞却依旧让君寒舟觉得奇怪,但他未曾再多问,只是道:“岳父放心,寒舟于阿予,从不曾想隐瞒什么。” “如此,甚好。” 院中。 听完小厮的话,顾萧寒便出门去见人了,来人二十岁模样,一副斯文秀气的模样,穿一袭白衣,长发束在脑后,一副翩翩公子的样子,只是眉宇间,少了些许儒雅之气。 正是君景安。 他两人引至院中,还给君景安备茶,方才问他:“世子怎么来了?” 君景安也不扭捏,直接道:“前几日将军因军饷一事,身陷囹圄,听闻将军相安,今日特来看看。” “原是如此,多谢关心,我已经无碍。” “将军客气。”说着,他收敛笑意,露出一副愧疚之色:“说来惭愧,将军遭受牢狱之灾,我本该查明真相,还将军清白才是,但……我刚入京不久,对京中人脉尚不清楚,倒是没帮上将军什么忙。” “世子哪里的话。”顾萧寒朝他笑笑,宽慰他:“京中势力错综复杂,若是因为我的事情连累世子,才是真正罪过,世子如今能来探望我,我已经很感激了。” 闻言,君景安朝顾萧寒露出一个粲然的微笑,于阳光之下,越发夺目,尤其是他的那双眸子,才真真是烨烨生辉。 他从衣袖中拿出准备好的礼物递给顾萧寒:“这是我前些日子于寺中所求的平安符,聊表心意,愿将军往后余生,事事顺遂,健康长乐。” “这怎么好意思?” “你我朋友。” 一句朋友,倒叫顾萧寒无法拒绝了,他将平安符结果,仔细端详,才发现这平安符与平常的不一样。 平常的平安符,素来是用黄纸朱砂画的符咒,如今这平安符,却是一块圆圆的,如同玉一般的东西,上面刻着奇异的花纹。 见顾萧寒盯着平安符一言不发,君景安解释道:“这是大邺边境的平安符,与大邺的自不相同。” 顾萧寒抬眼看他,并未多想,将平安符收起:“多谢世子。” “客气。” 两人在院中聊的开心,院子一边,君宴清带着顾凌枫鬼鬼祟祟的趴在隐蔽处,静静盯着这边。 但隔得太远,根本听不清两人在说什么。 顾凌枫瞧着一本正经听墙角的君宴清:“我们这么听墙角不好吧?” “有什么不好的?”君宴清看他一眼:“这个君景安,从大舅哥一回来就主动贴近他,肯定没安好心。” “……” 顾凌枫一阵无奈,也不知道说什么,只得将目光落在君景安身上,随即才道:“我感觉,他不像坏人啊。” 君宴清一听这话,炸了,立马转身看他,拿出一副长辈模样:“凌枫你就是太小,太单纯了,坏人又不会把他是坏人写在脸上,咱们要多加防备才好。” 虽然不知道君宴清说的话到底哪里有道理,但顾凌枫还是认真点头。 君宴清一副‘孺子可教’的目光看着他,随即又看向顾萧寒和君景安,刚转过身,便瞧见君寒舟从另一边过来了。 君宴清眉头一挑:“这下有好戏看了。”
第五十七章 情敌见面,分外眼红 君寒舟走近聊得正欢的两人,他轻咳了声打断两人谈话,听见声响,顾萧寒才发现身后的君寒舟。 “你和乾父谈好了?”顾萧寒问。 他应了一声,走到顾萧寒身旁坐下,目光不善的盯着君景安:“康王世子今日怎么有空过来了?” 君景安对上他的视线,几分冰冷,却将所有情绪压在心底:“顾将军与我乃是好友,今日来看看他。” “我竟不知,康王世子何时与顾将军这般熟悉了?” 这话听得顾萧寒心突突直跳,自从他与君寒舟心意相通以来,这人唤他唤的都是‘阿予’,如今这声‘顾将军’,却是突兀得很。 还不待他开口,又听君景安道:“我与顾将军早早相识,自然是熟悉的。” 君寒舟语气不好,君景安语气也没好到哪里去,虽然两人都是笑盈盈的看着对方,但总给人一种笑里藏刀的感觉。 君景安的话却刺耳得很,明里暗里都在说他和顾萧寒关系斐然。 他看一眼坐立不安的顾萧寒,声音轻缓:“早早相识。” 顾萧寒浑身僵硬,不敢动弹,甚至不敢正眼看君寒舟,只能用余光去瞥他。 见顾萧寒不答,君寒舟又将目光落到君景安身上,似笑非笑:“阿予都不曾在本王面前提起过世子,到是真不知道,世子与阿予还是好友。” “皇叔说笑了,挂在嘴边的,不一定是好友,不曾提起的,亦不一定是泛泛之交,我早便将顾将军当做知己了。” 知己? 君景安又道:“即便不常提起,也是好友。” 君寒舟盯着君景安,眸光微暗,似想到什么,半晌才开口:“也是,世子既叫本王一声皇叔,阿予是本王王君,虽然世子父亲获罪,远在边关,但也掩盖不了我们是一家人的事情,按道理来说,世子当叫阿予一声‘叔夫’才是。” 这话是在提醒君景安,即便他有什么心思,也当收回去,顾萧寒乃是他的长辈。 君景安眼眸微暗,却对上君寒舟那洋溢着得意的双眼,心中虽然不舒服,却还是保持着礼貌的微笑:“顾将军算得上是我的长辈,但我与他相识之时,他亦只是将军,我与他之间,何须这般繁重的礼节?顾将军说,可是?” “……” 顾萧寒看一眼君寒舟,又看一眼君景安,一时不知如何回答,满脸尴尬。 又听君寒舟道:“话虽如此,但礼不可废,世子自幼饱读诗书,才能过能,相必明白这个道理。” 两人之间的气氛僵持不下,一副剑拔弩张的模样,好似下一刻就要打起来。 君宴清和顾凌枫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瞧见如此局势,君宴清无奈叹一声,叫上顾凌枫:“走吧。” “去哪儿?” 他无奈看一眼顾凌枫:“你没看他们都要打起来了吗。” “啊?” 顾凌枫懵懂看着三人,满脸疑问,这不是挺和谐的吗?哪里要打起来了。 君宴清一阵心累:“这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小傻子,走了。” 说罢,拉着顾凌枫便朝三人走去,很及时的打断三人:“吃饭了。” 话音刚落,君寒舟和君景安之间不对付的气氛收敛很多,就连顾萧寒也松了一口气,满眼感激看着两人。 君寒舟整理情绪和衣衫起身,负手而立,心中有着别的算盘,他对君景安道:“世子难得来一次,吃了饭再走吧。” 但光瞧着君寒舟那样子,便知道他并不想留下君景安,心中不知有什么打算。 君景安学着他的样子站起来,依旧笑盈盈看着君寒舟:“既然皇叔这般说了,我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餐厅。 顾挺一来便看见五人之间奇怪的气氛,下意识顿住脚步。 见顾挺来了,几人方才收敛,君景安站起身朝顾挺行礼:“顾老将军好。” 顾挺仔细打量着君景安,询问:“你是?” “顾老将军,我是君景安。” “康安王世子?” “正是。” 顾挺没多说什么,只是眸光和脸色不察的暗了暗,随即走向餐桌坐下:“都吃饭吧。” 众人入座,餐桌上的气氛也格外的诡异,眼见君景安很不自在,顾挺这个主人家自然不能让君景安一个外人看了自家的笑话,忙开口:“残羹冷炙,招呼不周,世子随意。” “老将军客气,已是盛情款待。”君景安微微颔首。 顾挺一征,总觉得这个称呼奇奇怪怪的,却还是笑笑,未再多言,餐桌上陷入一丝沉默,气氛诡谲。 唯独君寒舟是个例外,醋坛子打翻的他,一心想在君景安面前展示他和顾萧寒如何恩爱,整个人都恨不得贴到顾萧寒身上去了。 一边靠近,一边不停的给顾萧寒夹菜,两人好不腻歪。 其余四人看得满脸懵,尤其是顾凌枫,瞧着两人的模样,只觉得太过黏腻了,悄悄靠近君宴清,低声问:“他两以前在王府也这样吗?” “收敛了。” “……” 顾凌枫一阵无言,也不愿再多说,只想早点吃完,晚点跑,太恶心人了。 偏君寒舟觉得这般不够,还以一种得意到不行的姿态看着君景安,君景安脸色越发难看,也再吃不下什么东西了。 顾挺瞧他一眼,似怕怠慢了君景安,说到底君景安也是皇亲国戚,传出去不好听。 他道:“可是不合胃口?我叫人做些别的来。” “多谢老将军关心,不用了。” 又是这个称呼,顾挺未再劝说君景安,而是道:“世子你……” 话到嘴边,到不知如何说了,他停顿半晌,又道:“世子还是叫名字吧。” “将军比我年长,咱可直呼将军名讳,我若如此,可是不知尊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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