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才的心动与暧昧尽数消失,转而变成了无穷尽的尴尬,顾凌枫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双手捂着脸,头也不回的跑了。 …… 南疆使者进京,谈判的日子很快确认,顾萧寒最近重心都放在接见使者这件事上,虽然有君宴清和连沁陪着,但整天依旧忙得焦头烂额,毕竟此赌约事关重大,他格外慎重,每日回王府也很晚。 迎接使者,君寒舟还特地为顾萧寒准备了衣衫,那日一早君宴清和顾凌枫两人便来了,见院中只有君寒舟一人,君宴清满脸好奇:“哥,你家香饽饽呢?” 君寒舟看他一眼,转而道:“在换衣衫。” 这话倒是逗笑了君宴清,只觉得顾萧寒那形象,这衣衫换不换也没什么大不了,正想着,门开了,一阵微风拂过,房中走出一身着锦衣云衫之人,白色云杉很合身,衬得顾萧寒整个人一丝不苟,似那养在宫闱的贵公子,平时高束的马尾换成了半散的披发,就连糙糙的胡子也剃了,独留下一张俊美的脸。 倒是过分美貌了。 瓜子脸,翘鼻梁,凤凰眸,意气风发少年郎。 三人齐刷刷盯着他,眼睛都不眨一下,这般模样却叫他有些不知所措:他很丑了?怎的这般模样。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君寒舟,拉着顾萧寒便挡在自身后,以警告的目光盯着君宴清,君宴清回神,忍住笑意:又吃醋了! 却又忍不住感叹,原来顾萧寒收拾起来是这般好看,果然糙和丑毫不相关。 思量着,君宴清咳嗽两声:“走吧,时间差不多了。” 话音落下,便见君寒舟拉着顾萧寒一阵风似的离开了。 “……” 到达宸王府门口,顾凌枫一头就要扎进两人马车,却被顾凌枫一把抓了回来:“你凑啥热闹,骑马。” 自上次同君宴清告白之后,顾凌枫在君宴清面前便像个乖孩子似的,对他可谓是言听计从,他话音未落,顾凌枫便已经上马了。 君宴清只是笑笑,未在多说。 接见使臣的地方是在京都最大的酒楼望月阁,几人到时,连沁和连月已经到了,正欲进门,便瞧见君景安带着另一队人来了。 君若萱不放心将乾元一队交给临安候,便让君景安代劳了,君景安在看见顾萧寒时,明显顿住了,见他这般君寒舟心中来气,挡住他视线:“世子请。” 君景安回神,勉强笑笑:“请。” 今日望月阁被包场,最大的一间用来谈判,君寒舟、顾凌枫、连月便在隔壁,众人刚落座,使臣便来了。 行人三五,皆身着异族服饰,身上挂满了银饰,一步一响,领头之人是莫约二十来岁的少年,皮肤黝黑却颇为俊美。 众人互相行礼,男子做自我介绍:“南疆使者木瑾瀚,见过诸位。” 说罢,那人坐下,瞧着两方人,不免轻笑;“本官听闻,大邺皇帝设下一场赌局,乾元和坤泽做赌,谁能和本将和谈,谁便赢了。” 顾萧寒看他,压下心中不快,脸上露出笑意:“使者消息当真灵通。” 木瑾瀚笑笑,撑头看着桌上的酒:“看来诸位皆知,我南疆有以酒会友的传统,既然如此……不若这般,两边之人若是有人能喝过本官,本官便和谁谈判。如何?”
第四十四章 条件是和亲 众人皆是一愣,看着木瑾瀚满眼迷茫,隔壁间的顾凌枫更是下巴差点惊到地上,看着君寒舟问:“南疆谈判,这么随便的吗?” 话音刚落,隔壁包间又传来顾萧寒的声音:“使者说话算话?” 木瑾瀚轻笑一声:“自然,只是……” 他满脸得意:“我可是千杯不醉,你们想将我喝倒,怕是很难啊!” 顾萧寒:“那便试试!“ 说完,便气势汹汹的站起身来,一把将身后的君宴清给推了上来:“小舅子,交给你了!” “……” 君宴清瞥他一眼,无奈笑笑,眉头微挑:“你还挺会安排啊。” 顾萧寒拍一拍他的肩,一副委以重任的模样:“身为宸王最亲爱的弟弟,为了你哥,拼了。” “行,等着。”君宴清立于使臣面前,双手撑在桌上,激动一拍:“来人,拿酒来!” 不一会,三两小厮便又拿了几壶酒进来,君宴清打开酒坛,一阵幽香四溢,他直接将喝酒的杯子换成了大碗:“使臣既然千杯不醉,不如试试我们大邺最烈的酒,青龙玉!味道甘冽,传闻是三碗不过岗!” 木瑾瀚轻蔑一笑:“什么酒我没喝过?三碗不过岗?唬人的吧。” 顾萧寒神秘一笑:“是不是唬人的,使者试一试不就知道了吗?” “可以啊,不过我有一个条件。”木瑾瀚将目光落在身着云衫的顾萧寒身上,凝视的目光中多了几分侵略:“若是我赢了,和谈之后你得跟我走,做两国的和亲对象,保证南疆和大邺永结秦晋之好。”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沉默,身在隔壁的君寒舟,更是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捏碎了,吓得顾凌枫一身冷汗,贴心拿手帕给他擦手:“冷静……冷静……” 君寒舟冷冷道:“他要阿予。” 什么? 反应过来什么情况之后,顾凌枫一个起身就要过揍人,被君寒舟拦下。 “相信阿予,他会处理好的。”君寒舟冷哼一声:“他想要阿予,还没那个资格!” 顾凌枫只得听话坐下,毕竟今日之事事关重大。 顾萧寒的声音响彻包厢:“你知道我是谁吗?就敢点名要我?” “我管你是谁,愿赌服输。” “好啊,你赢了再说。”顾萧寒上前,示意君宴清往后退,他为木瑾瀚倒了三碗酒:“使者,请。” 木瑾瀚也不拖沓,直接端起酒就干,不过一会,一碗酒已经见底,木瑾瀚不忘嘿嘿一笑:“小郎君,等着我驭马迎你回南疆。” 顾萧寒笑笑,不动声色的靠近君宴清,低声道:“药下足了吗?” 君宴清得意一笑:“十倍蒙汗药,牛喝了都不带蹬腿的。” 闻言,顾萧寒会心一笑,给君宴清竖了个拇指,又恢复正常看着使臣;只是两人的小动作被君景安看得一清二楚,顾萧寒恍惚一眼,便见君景安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他心下一慌,比出一个噤声的手势,君景安心领神会。 木瑾瀚很快喝完三碗酒,却见他面色如常,精神抖擞,他放下酒碗,挺直腰身看着顾萧寒:“大邺名酒不过尔尔,小郎君,你可是输了。” “……” 顾萧寒看了眼使臣,又看了眼君宴清,那表情变化莫测,半晌才扯出一个笑来,对着君宴清道,咬牙切齿道:“你要是想给你哥换个对象,你就直说。” 君宴清也是懵的,他明明都已经按照计划所说的那样做了,那可是十倍的蒙汗药啊!怎么这个木瑾瀚会一点反应都没有? 越想着,他越觉得自己要完,明天……不对,估计今天晚上回去,君寒舟就得找人给他吹唢呐。 便是连君景安,都有些愣住了,眼下更是露出担忧之色。 包间中的气氛,一下陷入了僵硬之中,尤其是隔壁,顾凌枫感觉自己好像坠入了冰窖,就瞧着君寒舟那要杀人的目光,顾凌枫心下一颤:怎么感觉我还没成亲,就要丧偶了? 又听隔壁传来木瑾瀚的声音:“小郎君是哪家的?本官明日好禀告大邺圣上,去提亲。” 顾萧寒瞥一眼身旁的君宴清,用手捂住嘴,轻咳两声:“宸王府。” 不知为何,君宴清看见顾萧寒这个目光,就感觉有些不太对劲,后脊有些凉飕飕的。 “哦?”木瑾瀚似乎来了兴致,脸上一副笑意:“原来是小王爷啊!是在下冒犯了,不知小王爷何名?” “君宴清。” “???” 君宴清不可思议的看着顾萧寒,脸色更是难看得不行,那神情好似在问顾萧寒: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顾萧寒亦朝他使眼色:死一个总比死两个好,就幸苦小舅子了。 “……” 君宴清内心咆哮:顾萧寒,我去你大爷! 又是一阵莫名的尴尬,君景安脸色好看了许多,似乎觉得松了一口气,隔壁君寒舟亦是这样的想法,手中那快被捏碎了的杯子,终究逃过一劫。 瞧着君寒舟那放松的神情,顾凌枫越发觉得不对,想了半天才反应过来:好像……他夫郎没了? “……” 又是一阵诡异的寂静,木瑾瀚终于从椅子上起身,脸上还不忘露出一个得意的笑:“今日谈判如此,具体事情我会让再让人商量,至于小郎君你嘛,就乖乖在府中,等我来提亲。” 说罢,转身离去,却在行至楼梯口时,踉跄一下,整个人便从楼梯上摔下去了。 “……!!!” 君寒舟从隔壁包厢过来,冷眼瞥了一下楼梯口摔得四仰八叉擦汗的木瑾瀚,脸色严肃:“还愣着干什么?没见使者摔伤了吗?还不送使者回驿馆。” 他的话不怒自威,三两人立刻上前,抬起木瑾瀚便离去,君寒舟才缓缓走进包厢,目不转睛盯着顾萧寒和君宴清,吓得两人齐齐站一排,一动不动的看着他,就连顾凌枫也在这份威压之下,与他们二人站在一起,活像三个做错事的孩子。 君寒舟悠哉坐下,盯着三人开口:“这么紧张做什么?” 君宴清勉强挤出一个笑:“哥……都是一家人,有话好好说。” “我何时不想与你们好好说话了?” 这一句反问,让三人背脊一凉,就连站姿都笔直了不少。 君寒舟扫视一眼三人,似笑非笑:“胆子……很大。” 三人吓得不敢说话,连呼吸都是轻轻的,生怕惹到君寒舟,毕竟君寒舟发起火来,他们招架不住,见三人如此,有些茫然的连沁方才回神,来到君寒舟面前:“和谈一事已然解决,皇叔宽心。” 看似再说和谈,实际却在劝说君寒舟不要动怒。 君寒舟纲要开口安抚连沁,却听君景安道:“公主说的是,还请王爷宽心。” 只是他虽说着话,呐目光却一直停留在顾萧寒身上,一副担忧模样,君寒舟瞪他一眼,脸色越发难看,语气也越发冰冷:“我的家事,还轮不到世子做主。” 君景安闻言噤声,不再多言,随即君寒舟将目光落在君宴清身上:“阿清,今日回去便别出府了,身着嫁衣等着出嫁。” “!!!” 君宴清心下一慌:“哥,你别啊!他倒了,我们赢了,我不用嫁了,我还要给你养老送终呢。” 顾凌枫也很害怕,生怕自家夫郎没了:“对啊!还得给你养老……” 送终? 眼看着君寒舟脸越来越黑,顾凌枫怀疑人生的看了眼君宴清:这话确定是讨好,不是找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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