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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美人是只不负责的狐狸精

时间:2023-09-29 09:00:14  状态:完结  作者:奔跑的小蜗牛

  兰雪靖笑盈盈,眼底少有多了几分温度,“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是真得想和苏衍在一起。”

  兰越,“苏衍是个人才,你跟着他兄长也放心,只是你没必要背井离乡,这里终究是你的家。”

  兰雪靖摇摇头,“兄长,我出生在这里,脚下也踩着血雨腥风,一个人的心在哪里,哪里就是家,我的心在苏衍身上,苏衍就是我的家。”

  兰越,“当初送你去大盛,兄长确实存了私心,这一点朕跟你坦白,还望你莫要记恨朕。”

  兰雪靖,“坐在这个位置上任何人都会这么做,兄长不必自责。”

  兰越终于说出来内心最想说得话,也跟着轻松很多,“多谢弟弟不记恨哥哥,不管到哪里,这里永远都是你的家。”

  兰雪靖酒劲儿上头,人也跟着晕乎乎的,“多谢兄长,我记住了。”

  “你喝醉了回去歇着吧。”兰越叮嘱着。

  兰雪靖点点头,苏衍疾步走来,“你酒量本就不好,还喝这么多。”

  兰雪靖无所谓地摆摆手,“高兴,不是有你在吗,我怎么喝都行,苏衍我们去个地方。”

  夜里雪很深,兰雪靖一路跌跌撞撞,几次险些跌在雪地上,好在苏衍及时接住了他。

  苏衍无奈地叹息着,“你这是要去哪里?”

  兰雪靖摇摇晃晃在雪地上留下一串弯弯曲曲的脚印,“带你去看看我长大的地方。”

  北国冷宫寒风呼啸,如鬼哭一般的刺耳,苏衍眸子深了几分,兰雪靖推开一间落满灰尘的屋子,窗户早已脱落。

  “这里就是我长大的地方。”兰雪靖往布满灰尘的床铺上一坐,白狐披风被灰尘沾染,兰雪靖脸上带着天真的笑意,“晚上我和阿翁睡在一起,就一床破旧的被褥,很冷,真得很冷。”

  兰雪靖眼中的欢快一下被风吹冷了,月光穿过破旧的窗户照在他身上,仿佛他不属于这个世界,苏衍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抱住兰雪靖,“有我在,不会再冷了。”

  风声消失了,头顶是苏衍的呼吸声,贴着苏衍的胸膛只听得到他有力的心跳,兰雪靖感觉整个人都飘起来了,“苏衍,我,我想阿翁了……”

  苏衍抱起兰雪靖,“那我们一起去看看他好不好,就是不知道阿翁会不会看不上我。”

  兰雪靖紧紧抓着苏衍的衣襟,“阿翁……没有坟墓,太监们用席子裹着丢了,我去乱葬岗找过,怎么也找不到……”

  兰雪靖声音很轻,眼睛干干的,一滴泪也掉不出来,“苏衍你说阿翁会不会做了孤魂野鬼没有办法投胎,一直在这冰天雪地徘徊。”

  苏衍抱紧兰雪靖,“不会的,阿翁是好人,上天会眷顾好人。”

  兰雪靖紧抓苏衍衣襟的手缓缓松开,月光倾泻在苏衍的肩头银白一片,他的眼睛如烈阳般温暖,兰雪靖笑笑,轻声道,“苏衍,我,我爱你……”

第160章 故地重游,告别往昔2

  苏衍怔了好一会儿,甚是一度以为自己听错了,“子虞,你刚才…刚才是不是说爱我了?”

  环着苏衍腰肢的手垂了下去,苏衍一惊,一看竟是睡着了,苏衍无奈地长舒一口气,把人抱起来,“明日一定要再说一次,不然我失落很久的。”

  雪到第二日还是没停,兰雪靖胃抽搐得疼,蜷缩起身子,额头渗出细细汗珠,“苏……苏衍………”身侧的床褥余温残留,苏衍应该起床了,胃里又是一阵抽疼,兰雪靖身子又蜷缩了几分,疼得他抓褶了被褥。

  “子虞!”苏衍忙掀开被子把人抱起来,“我去叫大夫!”

  兰雪靖抓住苏衍的衣襟,“别,别叫大夫,我只是,只是喝多了胃疼,真不该贪杯的,这下自作自受了。”

  苏衍紧张不已,“不行,我去叫大夫。”

  “苏衍……”不等兰雪靖说完,苏衍已经去唤人请大夫了,兰雪靖手垂在床沿,仰头无奈地勾了下唇角,他以后再也不要喝这么多了,醉酒不会带来快乐。

  不一会儿大夫披着风霜进门,诊脉其间苏衍坐立不安地来回踱步,眉头就没舒展过,兰雪靖愧疚极了,他不怕疼,就怕让苏衍担心,好在没什么大碍。

  大夫出门后兰雪靖招手让苏衍过来,“别这样,我只是多喝了些酒,又不是得了什么重病……”

  苏衍一把捂住兰雪靖的嘴,严肃道,“以后别让我再听见病这个字,这辈子都愿你平安喜乐,无病无灾。”

  兰雪靖笑着眨眨眼,“是,兰雪靖遵命,别苦着张脸,扶我起来。”

  苏衍将人按了回去,“再躺会儿吧,你又没什么要事做,把身子养好就是你的首要任务。”

  兰雪靖也听话,乖乖躺了回去,“苏衍,柏阳春案审理的如何了?”

  苏衍把他露在外面的手放进被子里,“大理寺今早去柏府拿人了,刑部侍郎王朝进宫请罪了,还交出了伪造陆启章通敌叛国的证据,他说一切都是柏阳春致使的,伪造了印章和信笺,笔迹核对后陛下就命大理寺拿人了。”

  兰雪靖盈盈的眸子里没有喜悦,染着风雪,“一切都很顺利……”

  “你……”

  兰雪靖侧脸笑笑,“想问什么就直接问吧。”

  苏衍想到了很多事,先前没注意到,想来是他疏忽了,“你是不是早准备好了?”

  兰雪靖,“复仇自然得做好万全的准备,这些年我都在为这个准备。”

  苏衍能明白,兰雪靖这些年来为仇恨而活,“你在盛安的时候和北国也有联系对吗?”

  兰雪靖轻快得笑出了声,眨眨眼睛,“飞云十二骑,除了兆影、胡杨和罗绮都在北国,柏阳春想尽法子送我走,甚至可以派人来杀我,那我为何不能在北国埋下钉子,等着把他刺穿的时机。柏阳春手伸不到盛安,我能在盛安操控北国的一切,我确实一直都和北国有联系,暗中布局。王朝就是其中一环,我拿捏到了他的软肋,他自然得去指认柏阳春。”

  兰雪靖心里一下变得苦涩起来,“苏衍,你……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同你说清楚?”

  苏衍垂眸笑笑,多少有些失落,兰雪靖有很多事是瞒着他的,这让他担心又害怕,“子虞我不是怪你没跟我道明计划,我只是……”

  “只是怕我有事?你关心的从来只有我这个人。”兰雪靖牵过苏衍的手放在心口,“苏衍对不起,我只是觉得没必要让你沾染这些,更是不知从何说起,怕你失望。虽说你已经见过我最真实的样子,可实际我远比你能想得更扭曲,更肮脏…”

  苏衍摇摇头,“我既然不管不顾地选择了你,就准备好了接受你的一切,美好也罢,肮脏也罢,我都全部接受,我想要的从始至终都只有兰雪靖这个人。”

  兰雪靖眼眶泛红,挣扎着坐起来抱住苏衍,“苏衍,谢谢你,谢谢你愿意接受这样的我,你知道吗,我好怕这辈子回报不了你对我的好。”

  苏衍扯过披风将兰雪靖裹住,“我从未想要你的回报,这辈子回报不了那就下辈子。”

  “苏…苏衍……”

  苏衍紧拥着兰雪靖,“昨晚最后跟我说得话还记得吗?”

  “记得,我爱你!”

  苏衍没想到他竟然这般诚实地脱口而出了,“你,你还记得啊,我以为…”

  “苏衍我不是一时兴起更不是酒后胡言,我是真得爱你。”兰雪靖褪去所有的掩饰和伪装,把画皮扯下将自己的真心放在苏衍跟前。

  苏衍抱得更紧了,“子虞,我想…我想吻你…”

  兰雪靖吻上苏衍的唇,毫无保留地倾诉着自己的心和爱,千言万语不如缠绵的热吻,兰雪靖终于不再逮着苏衍一统乱咬了,他像个不安的小兽,一点点地试探着苏衍的反应,苏衍哪一点反应大他顺着苏衍的反应猛攻,不过吻又如何满足兰雪靖贪心,手探入苏衍的衣襟。

  “子虞,待会儿他们要送药过来了,别闹…”

  兰雪靖摸摸水润的唇贪恋地望着苏衍,从苏衍泛红的眼尾到他的唇再到苏衍的喉结,兰雪靖贴过来,一一抚摸过他看过的地方,“苏衍,我好想,好想要你…”

  兰雪靖此刻就像一团火,一团会把苏衍燃尽的火,这团火是热烈的更是真诚的,苏衍无法抗拒兰雪靖给得一切,“现在不许,等吃过药,我们…”

  “不急,我们来日方长。”

  大理寺牢房,柏阳春瞧着身上的囚服甚是想笑,怎么一下就这样了,完全由不得他反应就沦为阶下囚了,想他从寒门布衣到权倾朝野的丞相,步步高升,平步青云,坐在万丰山庄高位上俯视一切仿佛就在不久前。

  柏阳春睁开眼睛,阴暗肮脏的牢房,散发着潮湿的味道,他是怎么走到这般境地的?一道白色的身影飘进来带着风雪般的寒冷,隔着牢门柏阳春笑了,兰雪靖也笑了。

  柏阳春懊悔不已,“我就不该让陛下把你从冷宫放出来。”

  “确实,你就该让我在冷宫里自生自灭,可惜啊一失足成千古恨,后悔也晚了。”

  柏阳春仰头叹息,“成王败寇,如今我已是阶下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兰雪靖可没有要杀他的意思,“死太便宜了,柏阳春你该知道的,我不会让你那么容易死。”

  柏阳春冷笑,“你还想要什么?”

  兰雪靖笑而不语,片刻后,“你该知道我还想要什么。”

  柏阳春弯腰大笑,“其实真相你也该猜到了,当时我只是吏部侍郎,纵然有滔天的本事也动不了如日中天的太子。”

  兰雪靖的表情如木偶一般僵硬着,冷冷勾了勾唇角,“可你也出力了,他们都死了这笔账我只能跟你算。”

  柏阳春笑笑,“明德还活着的时候你的祖父正值壮年,可太子的风头远远盖过了坐在龙椅上的那个人,朝野上下也是唯太子之命是从,术士吹吹耳边风,天无二日,民无二主。即便是假的,他也认为是真得。你们兰家同室操戈自古以来从未例外,父亲永远怕儿子谋朝篡位,你的祖父是这样,建安帝也是这样。你最该恨得人不是我,我是伙同建安帝伪造了明德谋逆的罪证,可是主宰生杀大权的是明德的父亲,你的祖父。”

  这就是真相,一个残忍的真相,其实兰雪靖早猜到了,只是建安帝死了,那个掌握生杀大权的人也死了。建安帝晚年几个儿子为皇位争得你死我活,死的死,疯的疯,又何尝不是一种报应。

  兰雪靖拢紧披风,“把你知道的如实交代,一个字也不许落下,全部写下来了,否则你的族人……”

  柏阳春是个自私的人,他可以牺牲一切保全自己,如今即便牺牲所有的族人也保不了自己的命,人之将死总会有那么一点善意,柏阳春的眼神形同枯槁,没有哪个权臣能有善终的,他早该看透及时收手的。

  兰雪靖不记得怎么走出牢房的,等他回过神来已经站在雪地里,满天大雪把一切都盖了个严严实实,这片皇城不管曾经流过多少血,最后都会被白雪掩埋。他要得真相其实早已知晓,可是当那个苦苦寻觅的真相摆在眼前的时候又是那么可笑。生在皇家,父子反目,手足相残,自古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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