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衍大笑,捏捏兰雪靖的鼻梁,“生米煮成熟饭,咱们这已经不是熟饭了,是早烧烂变成锅巴了。” “你虽在雍凉,好歹还是大盛的荣清王,传出去也不怕人笑话?”兰雪靖醉意又上来几分,懒懒靠在苏衍肩头,蹭着苏衍扎人的下巴,蹙眉道,“苏风扬该净面了,扎人。” 苏衍摸摸下巴,自从回了雍凉他确实糙了些,晒得比在盛安时黑多了,“扎人?可是嫌弃我了?”苏衍往兰雪靖肩窝蹭。 “别蹭了,痒!” “还没成婚呢,就嫌弃我了可还行,看来我得好好照顾着这张脸,免得你日后嫌弃我。”苏衍摆弄着兰雪靖的衣带。 兰雪靖面上又红了几分,“不能太糙,我可不喜欢满面胡茬的男人。” 苏衍故意去挠兰雪靖,“我怎么现在才发现你竟是这般好色。” 苏衍的声音很轻,贴着兰雪靖的耳际吹气,兰雪靖喝了烈酒身上本就烫,这下更烫了,“好色,人之本性也。苏衍你这般撩拨我,可不要后悔。” 不等苏衍细品这话的意思,兰雪靖翻身把人按倒在床铺上,狡猾地勾起唇角,这样子真像只得意的狐狸,“刚才说我什么来着?好色,对,我好色。” 苏衍心知不妙,兰雪靖不只喜欢死不悔改地作,还非常爱抠字眼记仇,“我就说说,就为这两字气上了未免小气了些。” 兰雪靖手撑在苏衍胸前,“我一狐狸精要那么宽阔的心胸做什么?心眼小才更符合我。”兰雪靖摸着苏衍扎人的下巴,左右歪着头,看着甚是天真懵懂,“黑了,也糙了,不过还行,谁让我看上你了,就将就下吧。” 苏衍咬牙切齿,兰雪靖这人当真可恶,模样勾人偏偏说出来的话漫不经心,让人听着甚有几分凉薄,落到苏衍耳朵里直冒火,“将就?兰子虞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让人生气呢。” 兰雪靖毫不知错,“生气啊,生气就对了。这半月天天往外跑,把我一个人晾在家里,我还憋着一肚子火呢。” 苏衍傻眼了,本以为临时起意没想到是早有预谋,不过这笔账有点大,苏衍回到雍凉确实太高兴了,整日不是跟这个兄弟喝酒,就是跟那个老友叙旧,确实把人冷落了,苏衍无话可说。 “怎么不说话?我可有说谎?” 苏衍理亏道,“没有。” 兰雪靖开始蓄泪,“我可有夸大其词。” “没有。” 兰雪靖揪着苏衍的衣襟,“你是不是冷落了我?” “是,我的错。不许掉泪,就是装得也不许,你这毛病能不能改改?” 兰雪靖弯着嘴角,“还给我立规矩。” 天地良心,苏衍只是心疼他而已,怎就是立规矩了,苏衍心里直呼冤枉,“子虞我不是这个意思,你误会了。” 兰雪靖哀怨地叹了口气,“误会?我哪一条误会你了?” 完了,兰雪靖性子彻底上来了,这事一时半会儿是掰扯不完了,“子虞我错了,要打要骂都随你行不行?” 兰雪靖抹抹眼角的泪,怎一个委屈了得,“打你我手疼,骂你我嘴累,唉,都一个样,到手了就不珍惜了,还没人老珠黄呢就开始晾着我了,说吧看上哪家的小狐狸了,要不一起迎进门,我这人大度。” 苏衍,“……”好一个大度啊,别看兰雪靖委屈着,可字字句句咬牙切齿,苏衍敢都迎进门兰雪靖就敢这府上血流成河,就这还说自己大度,苏衍日后得重新认识这两个字了。 “子虞我错了,是我冷落了你,我反省。” 兰雪靖翻身下床,“既是反省,那就好好反省,成婚前咱们先分房睡。” “你!”苏衍忙下床去追,兰雪靖光着脚就跑,他真是越来越像个随心所欲的小孩子,苏衍完全拿他没辙,“过来,什么都能答应你,分房睡绝无可能。” “哎呦还打算来硬的,苏衍你知道我不吃这一套……”苏衍扑过来把人抱起,“除了我身边你哪里都不许去,今生今世,来生来世你只能呆在我身边。兰子虞跟我成亲!我要马上迎你过门!” 兰雪靖笑着,“好,马上!” 盛安,岁安独揽大权后朝堂前所未有的和睦,改年号为太平,愿天下太平,河清海晏。不过政务繁忙她极少有闲暇的时间去做别的,她倒是很喜欢这种忙碌的感觉,朝臣催促过她纳夫,都给岁安言辞回绝了,既有太子,她成不成婚根本不重要,这些劝她成婚的人存的什么心思可想而知,不过自从被岁安敲打过后再也无人提及此事。她不想成婚,对于情爱一事看得尤为冷淡。 燕怀锦是个聪明的孩子,虽说有些贪玩,可是天资聪颖,什么一学就会。岁安看着燕怀锦一天天成长尤为欣慰,可治理国家确实不是一件易事。 莫飞鸢今日进御书房脸上一直带着笑容,岁安放下朱笔,“可是安西王来信了?” 莫飞鸢一愣,心思被看穿不好意思地笑笑,“陛下怎么知道?” 岁安摇摇头,每次莫飞鸢笑成这样都是苏兮荷写信给她了,还用人猜,“朕就是知道,对了太子今日的课业完成了吗?” 莫飞鸢,“完成了,夫子说太子殿下学得快,什么一学就会,陛下就不用担心太子殿下的课业了。” 岁安,“怀锦是聪明,不过就是贪玩了些,这个年纪的孩子贪玩在所难免,真正开心的时候也就这几年,你跟皇嫂说不要对他太严厉,课业完成了就让他去玩吧。” 莫飞鸢,“属下会转达陛下的意思,陛下要不要出去走走?” 岁安起身,“确实有些乏,出去走走吧。” 莫飞鸢跟在岁安身后,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岁安脸上始终带着笑容,她话不是很多,但是喜欢听别人说,“缘分也是真奇妙,从前辅国司和密卫署针尖对麦芒,如今寇啸和沈夜檀倒是如胶似漆。冤家成情人,真是有趣。” 莫飞鸢笑道,“可不是,就是这两人看起来不怎么般配,寇长司矮了些。” 岁安给逗笑了,“沈领司不嫌弃就行。朕已经跟沈夜檀提过了,希望他再入朝,他是文官出身不得已弃文从武,这些年在密卫署做了不少事,可朕总觉得他这样的人才不该埋没。” 莫飞鸢赞同,“如今朝中正缺乏沈领司这样的人,能再入朝为官也好为陛下分忧,就是不知沈领司怎么想。” 岁安,“他说会考虑,希望能是朕期许的结果。” 莫飞鸢眼睛提溜一转,“陛下这不难,沈领司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死心眼,有些人的话他还是会听的,让寇长司去。” 岁安笑道,“就你鬼主意多,改明儿你见着寇啸跟他提提。” 莫飞鸢拍拍胸口,“这事叫交给属下去办,保证万无一失。” 第164章 河清海晏,天下太平2 眼下大盛渐渐趋于太平盛世,新一轮的科举考试又要开始了,望着翰林院那些意气风发的学子,沈夜檀心里既是欣慰又感慨万千,曾经他也是这般满怀抱负踏入翰林院,最后却不得不弃文从武。 “看什么呢?”寇啸笑道。 沈夜檀眉头深蹙,不满道,“什么时候来的,不声不吭你是想吓死我吗?” 寇啸顺着沈夜檀的目光看过去,笑呵呵道,“我来有一会儿,是你看太专注没注意而已,年轻真好啊,个个意气风发,满怀抱负。” 沈夜檀背过身去,“怎么你也感慨上了,不过你确实得进翰林院学学,充实一下腹中文墨。” 寇啸摆摆手,“我就一大老粗,入了翰林院哪个先生敢收我,不怕辱没了自己的名声。” 沈夜檀不同意了,“你也不差啊,为何这般妄自菲薄?” 寇啸大笑,“也就你看我不差,他们可都觉得我是个大老粗,知道吗?我第一次见你也是在这儿,从这儿往下看,在众多翰林院学子中一眼就看到了你,那时候模样可俊了。” 沈夜檀面上发烫,故意板起一张脸,“现在不俊了?” “现在也俊,就是眼里没有那时候明亮了,轻舟你当年也是铮铮傲骨的谏臣,敢上奏弹劾丞相为民伸冤,在那个世家横行的时候鼓舞了很多读书人。” 沈夜檀不想回忆那些往事,当年谁不是满腔热血,一身抱负,可惜早被磨平了棱角再也回不去了,“说这些做什么?辅国司是不是太闲了,你没事就瞎感慨。” 寇啸把沈夜檀掰过来,让他看着那些学子,“沈夜檀别逃避,你是想回去的吧?” 沈夜檀不由睁大了眼睛,推开寇啸的手,“烦不烦?我在密卫署挺好的。” “能不能听人把话说完,你这到底是什么毛病?”寇啸有些发火,“陛下重组云渊阁,正是用人之际,朝中无可胜任者,沈夜檀你不是念着先帝的恩情吗,虽然先帝不在了,但是这份恩情还在,陛下为国为民殚精竭虑,你也看在眼里,沈夜檀你到底别扭什么,难道就因为她是个女帝?” “当然不是!当今陛下才智胜于先帝,大盛能得太平帝君临是大盛之福,万民之幸,自古天下有能者居之,男人可以女人也为什么不可以,我沈夜檀岂会看中男女之别,寇啸你把我想成什么了?” 寇啸,“那你到底为何不愿辅佐陛下?” 沈夜檀眸子沉了下来,“我…我已经离开朝堂太久,这样的重任是否还能担得起,我真不知道,恐辜负了陛下的一番信任。” 寇啸拉过沈夜檀的手,“怎么不行?你当年可是云渊阁十三谏臣之一,嘉良年间最年轻的文臣,现在这些文官哪个比得上你?” 沈夜檀面上泛红了,甩开寇啸的手,“就会油腔滑调。” 寇啸,“我是不是油腔滑调你心里清楚,沈夜檀人活一世遵从本心,匆匆数十载才能不留遗憾,从前你弃文从武是形势所迫不得已,可眼下正是百废待兴之际,你这把剑不能再藏锋了,陛下登基以来实在太过操劳,自从摄政王回了雍凉再也没人替她分担了,你既感念先帝恩情就该帮陛下守住江山。” 沈夜檀再次看向那些年轻的学子好一会儿,眼中似乎又有了光,“好,我回去!” 寇啸笑得开心,“恭迎沈大人再入仕途!” “你!”沈夜檀脸上挂不住了,抬脚就是踢,“寇啸你存在寒碜我的是不是?” “天地良心,我句句肺腑之言!”寇啸跑得挺快,毕竟在功夫上寇啸是真打不过沈夜檀。 “寇啸我看你是欠打了!” 寇啸跑更快了,打不过总得跑得过。 第二日,沈夜檀换下了密卫署的衣裳,重新穿回那身久违又陌生的官服,“总感觉别扭。” “那里别扭了,多好看,这个样子才像你,整天凶神恶煞绷着张脸才不像你,沈夜檀本来就这样。”寇啸把官帽给沈夜檀戴上,“今天辅国司新来了批人,得忙一会儿,不能去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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