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这件衣服,也是新设计的?”楚玉看着画纸上的服饰问道。 李殊点头:“嗯,那日在骑射场上你教孤射箭后,孤就在想,有没有可能一件衣服既能日常穿,又能穿着打马球,还不会碍事,所以想了几日,昨晚连夜画出来的。” 楚玉仔细看了那衣服上的细节:“你这是多重风格结合啊。” 李殊骄傲道:“那是当然,虽然是右衽圆领,但是领口这儿有胡服的影子,上京城有胡人客商,孤也是见过他们打扮的,你看,这个领口还能这样翻折下来,很好看的。” 楚玉又道:“裳摆这么短,是为了上马方便?” 李殊点头:“对啊,你瞧出来了?先帝在时,孤有幸见过一次戎狄使者,他们因为生活在草原,游牧民族嘛,为了上马方便,这下裳就不是很长,所以就利用上了,然后孤又翻了一些前朝的服饰典籍,拼拼凑凑出来的这件衣裳,孤现在就是愁用什么布料做出来好看,所以孤打算拿进宫,让司衣司的那些女官们尝试着做做看,万一做出来好看,也不枉费孤的一番心血嘛。” 楚玉点头表示赞同:“那不如按照我的尺寸做,我来给怀王殿下试衣服,如何?” 李殊战略性后退一步,戒备的看着他:“你不会是想……抢孤的风头吧。” “哈哈哈。”楚玉颔首笑出了声,“莫不是此前怀王殿下不待见我,就是因为我抢了殿下的风头?” 李殊又尴尬,却又耿直的看着楚玉,死不悔改道:“怎么的,孤不能怪你抢了风头?” “能。”楚玉看着李殊的模样,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 果然,越是与他相处,就能越多的了解他,真好。
第36章 036 在家休养了两日, 太医来诊脉时确认了李殊身体并无大碍时,太后才准许李殊回去国子监继续读书。 再次回到了忠威堂时,同窗们自然也相继与李殊问候, 关心他的伤势,让他感受到了来自同窗的温暖。 “怀王殿下知道么?这国子学又新来了一位同窗。” 前往膳堂的路上, 连云走在李殊的身边小声的问询着。 李殊有些疑惑:“是谁啊?” “是南王世子。”徐玄说, “他来国子监那日,特地来言理舍给殿下请安, 但是殿下不在。” 李殊顿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个人的身份。 他没听太后还是皇帝说南王世子会回京读书啊? 李殊出生时, 这位南王已经因为与先帝交手落败被送去了封地,后来是在孝武皇帝的葬礼上见过, 只是那时他还小,记得也不是很清楚。 他印象的便是前几年先帝在位时,他带人去抄家时, 发现那位大臣与南王勾结, 一直在打听朝中动向, 以及朝臣们的一些私事,还通过那位大臣收买了不少人,只是后来因为这个人被抄家杀头后,便落下了帷幕。 先帝感念孝武皇帝子嗣稀薄, 荣惠公主有被关在禁苑中,这才没有对南王赶尽杀绝,留他一命, 但南王却因此病倒, 近几年一直靠汤药维持生机。 而这位南王世子他却是没见过的,这一到京城里不先去王府拜见, 而是在国子监里向他请安,怎么看怎么向是做戏。 今日的膳堂里人潮涌动,比往日的人还要多一些,好在有谢长廷他们提前在膳堂占着位置,才不至于李殊去的时候要与其他人拼桌子。 而李殊到的时候,楚玉已经准备好的菜肴与米饭,十分贴心。 “这两日的菜我觉得味道变了,比原来的做的好吃些。”封越对今日的菜式赞不绝口,这吃的美味的模样,看的李殊也有些好奇了: “有那么神奇么?” “我合理怀疑他们将宫里的御厨请来了。”谢长廷说。 封越摆摆手:“这宫里御厨做的菜不及怀王府的,难道你不知道么,怀王殿下只要在宫里吃饭夸哪道菜好吃,出宫的时候厨子都得跟着他。” 李殊神色泰然,更是习以为常。 只是他在尝到今日这膳堂做的菜后,舌尖萦绕的熟悉滋味,使得他神色微窒,有些神奇。 楚玉也知道他尝出了味道,不由道:“殿下尝出来了?” 李殊望着他:“你见过了?是阮姑姑?” 楚玉道:“虽说当日只见过阮姑姑一次,可我再次见到她时也是一眼认出来了,这道菜就是她特地为你做的。” 李殊望着桌上的菜肴,忽然鼻子有些发酸:“原以为她出宫以后回家乡去了,不曾想竟然来了国子监,正好,日后能天天吃到阮姑姑的菜了。” “阮姑姑是谁啊?”封越问。 李殊道:“是原来伺候荣惠公主的贴身嬷嬷,孤小时候也得她照顾不少。” 楚玉笑着为李殊夹菜,正好在抬首看见阮姑姑从后堂出来,她正朝这边看来,见着楚玉在看她,忙颔首行礼,满足的笑着转身回去了后堂。 就在李殊沉浸着阮姑姑亲手烧制的菜肴时,忽然便感觉到身边出现了人影,那人站在桌边,朝着李殊揖礼深拜道: “侄儿李延见过小皇叔。” 李殊夹菜的手一顿,侧首去瞧身边站着的那位跟自己请安的青年。 他眉眼温柔,与李麟的眉眼有七分相似,金白色的院服穿在他身上更显矜贵,他唇边含笑,似乎在等着李殊开口。 李殊咽下了嘴里的食物:“三哥家的儿子?” “正是侄儿。”李延答道,“只因父王开春后病情重了些,故而才晚了几日入京,原本是要去府上拜访皇叔的,只是去宫里见太后时,她特地嘱咐小皇叔在养伤,不得打扰。” 李殊这才笑道:“哦,是,前两日孤的确是在养伤,侄儿可有用过午膳?不妨坐下一起?” 李延瞧着他们桌上坐着的几人,忙道:“便不打扰皇叔与其他几位同窗用膳了。” 得了李殊的吩咐后,他这才退后几步离开膳堂,李殊看着李延的背影半晌,只觉得这个侄儿温柔的能捏出水来。 “这南王世子倒是个温柔的人。”楚玉说。 李殊连忙回头看着他,疑惑道:“你也这么觉得?” 封越也附和道:“说起来这南王世子来了两日,便已经贤名远播,尤其是霍青南的那个学监会,怀王在时他们还收敛些,这两日怀王不在,霍青南的学监会对下三学的同窗便又是呼来喝去的,稍有不顺从,便用扣学籍分来威胁。” 谢长廷也道:“的确如此,然而南王世子却是能及时制止他们,说来也奇怪,这霍青南他们竟然也听他的话。” 李殊笑道:“这霍青南是与孤不对付,自然得想方设法对付孤,李延初来乍到,也是皇亲国戚,也没必要与他为难。” 楚玉听着李殊的话,反倒是不那么认为:“我反倒是觉得这霍青南与他之间是有些关系的。” 李殊想了想,忽然眼前一亮,连忙点头算是认同了楚玉的话:“说起来他们应该算是表兄弟。” “???”谢长廷与封越他们皆是一脸神奇。 李殊搁下碗筷,往前凑了凑,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路后才开口道:“孤父皇在世时曾经有位得宠的张贵妃,也就是南王的生母,这位张贵妃便是现在魏国公夫人的姑母,更神奇的是南王妃,也就是孤的三嫂,她的生母与张贵妃也是姊妹,所以算起来他们还都是一家人。” 封越垂首,不停的掰着手指头算着人物关系,越算越头大:“怎么会这么复杂。” 李殊笑了笑:“还有更复杂的,这南王妃与当今太后还是同父姊妹呢,只不过太后嫂嫂的生母是原配,南王妃的生母是继室填房。” “也就是说南王一家,与魏国公一家是同母家的亲戚了?”楚玉说。 李殊点头:“还是楚世子聪明啊,这就理清了。” “我们家亲戚也多,说起来如今的朝堂上,多多少少都带着裙带关系,带的着的,带不着的,恐怕能揪出好多来。”谢长廷说。 几个人笑呵呵的继续吃饭,倒是楚玉眉头却深锁了起来。 作为一位嗜血的阎王,他对危险的感知十分明显,南王世子虽然面容温柔、态度和善,可他看人时眼神里的疏离却是怎么都掩藏不了的,所以这位世子绝非善类。 尤其是前两日听过李殊说起了当年抄家的事,南王也是因为那件事,使得他在朝中根基尽毁,甚至常年缠绵病榻。 这楚玉便不得不怀疑这南王世子的伪装了,或许他就是来找李殊寻仇的也说不定。 “对了,今年的蹴鞠比赛听说了么?怀王殿下你参加么?”封越问道。 一旁的连云忙解释道:“怀王殿下今日才来,还不曾告诉过他蹴鞠比赛的事。” 李殊愣了愣:“蹴鞠?马球孤还能打两杆,蹴鞠就算了吧,那风流眼织的那么高,孤可踢不上去。” 楚玉忙道:“无妨,这蹴鞠比赛七月才开赛,怀王可以先练习两个月。” 李殊:“何必如此?” 连云有些可怜巴巴的看着李殊道:“往年我们下三学与上三学的蹴鞠比赛从未赢过,不是因为我们我蹴鞠踢的不好,而是因为有学监会在,我们是下三学的学子,若是踢赢了比赛,那么后面指不定会找各种理由来扣我们的学籍分。” “更何况今年的学监会是由霍青南执掌,而且霍青南已经报名参加今年的蹴鞠比赛了,只怕倒是他还会特别挑衅殿下你呢。”谢长廷说,“若是怀王殿下不参加的话,还不知道他们会怎么编排你呢。” 李殊皱眉:“不至于吧。” 楚玉也道:“为保险起见,下午我便带着殿下你练习。” “这么热。”李殊满心满眼都写满了抗拒。 楚玉说:“那你想想霍青南,还有你的那位侄儿,你想他们会对下三学的同窗留情么?” 李殊:“你激孤啊。” 楚玉颔首浅笑,眉眼略弯,灿若星辰,那副模样看的李殊心口微窒,喉咙也有些痒,不由轻咳一声。 用过午膳后,李殊自然是没能再回言理舍,而是被楚玉带去了蹴鞠场,就连连云和徐玄他们都跟着去了,一行七人浩浩荡荡,格外壮观。 然而他们到时,以霍青南为首的学监会众人也都来了,此刻换好了衣裳准备练习,见到李殊他们来时,霍青南不由笑道: “听说怀王殿下可谓是精通各种游戏,不知道这蹴鞠怀王殿下可会?我可是听说南王世子的蹴鞠踢的可是一绝,怀王殿下与这个侄儿比起来,谁更胜一筹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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