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栾安手一挥,小太监将一脸蒙圈的程郁拉出了养心殿,机灵的关上了门。 这是认出他来了?还是只是认出他冒名了程郁?尤雪竹没有把握,继续装无辜道:小人愚钝,不知陛下为何将小人留下。” “你不是程郁,为何刚才要冒充程郁?” 原来是因为这事才将他留下么?尤雪竹松了口气,同时,心里也有些自己都不曾察觉的失落。
第六十六章 留下…只是一场交易 “小人…小人第一次面圣有些紧张,一时口误…所以错说了程公子的名字…请求陛下不要怪罪小人。” “朕如何会责怪你,毕竟锦箨跟朕的皇后很像。” “是…是吗?” 尤雪竹不明白,盛栾安现在说这话是何用意,但为了不露馅也只能配合着将这场交谈进行下去。 “咳咳咳…你肯定很奇怪,朕明明刚登基,也才刚张贴皇榜选秀,怎么会有皇后呢?” 尤雪竹勉强的陪笑道:“啊…是啊,小人正疑惑呢……” “因为朕的皇后,他…跑了,在跟朕共度良宵后跑了,你说他是不是苡橋很无情?” 好在尤雪竹从进殿面圣到现在一直是一副低眉顺眼的谦卑样,听到这话的尤雪竹把头又低了点,尽量不让盛栾安看到他眼中的慌乱。 “万一…万一他…他有什么苦衷呢?” “那锦箨你说,朕的皇后会有什么苦衷呢?” 盛栾安这一问倒是把尤雪竹问懵了,尤雪竹想了想,他有苦衷吗?然后转念一想,发现不对,怎么说着说着就把自己绕进去了。 盛栾安见尤雪竹答不上来的样子,愈起逗弄的心思。 “罢了,不说朕落跑的皇后了,朕现下得了你,便也足够了。” “陛下……?” “你的生辰八字与朕相合,可为朕冲喜,而你也是因为选秀才入的宫,既如此,那你便留下来伴驾吧。” “小人…小人姿色平庸,刚才那位程公子的生辰八字也是与陛下相合的。” “朕说了,锦箨你像朕的皇后,特别是你的那双眼睛,所以,锦箨你过来些,让朕好好看看你。” 尤雪竹杵在原地不敢动,盛栾安见他不愿靠近,便撑着身子下了软塌,脚步虚浮的走到尤雪竹的跟前。 “雪竹,我知道是你回来了,不知这路途可还辛苦?” 盛栾安既已点破,尤雪竹也没有继续装的必要了,但盛栾安的关心还是让想装出生硬姿态的尤雪竹生硬不起来。 尤雪竹无奈道:“王爷是何时认出我来的?” “从你一进到养心殿的那一刻。” 尤雪竹有些惊讶,毕竟连武纪都没将他认出。 “那王爷为何一开始不拆穿呢?” “咳咳…咳…因为觉得雪竹这个样子也十分有趣…咳咳……” 许是因为说了太多话,心绪不稳,盛栾安还没站多久,双腿便使不上劲了,他的身子一倾,眼看就要摔倒。 尤雪竹下意识的去接,结果被盛栾安压在了身下。 盛栾安想赶紧起身,但因为吃药导致四肢无力,只能狼狈的滚过一旁。 盛栾安喘着气,额头冒出黄豆大的汗珠,吃力道:“雪竹,对不住……” “王爷,你真的生病了?” “不…是装病……” 尤雪竹不明所以,但还是将人搀扶回床上。 “可我看,王爷这病不像是装的。” “所以雪竹回来是为了确认我的安危的?” “是,所以,王爷,你为何要装病?” “嗯…为了铲除异己…也为了让蒋丞相这个老狐狸安心。” 铲除异己,这个尤雪竹能理解,毕竟他知道政变那日,还有少部分官员是支持盛栾川的,盛栾安故意卖破绽出来,引他们上钩也无可厚非。 “这跟蒋丞相又有何关系?” “蒋丞相一开始是盛栾川的人,这个你我都知道,知道他为何倒戈与我么,你在兰溪三月那阵,我说服了蒋丞相,说若我登基,他便被可做背后的摄政王,没有人会拒绝更大的权利诱惑。” “可是蒋丞相那个老狐狸会听信王爷的一面之词么?” “因为本王跟他说,本王对盛栾川的江山没兴趣,只是想得到盛栾川后宫坐着的那位……” 尤雪竹听到这句话,心脏抽了一下,有些不镇定了。 “王爷…即便…即便你这样说,蒋丞相怕也是不信的。” “但他至少将信将疑了…本王本来打算做一个掠夺皇弟媳的昏君,让蒋丞相放松警惕,再慢慢的将朝廷上的权里收拢,但是没想到…那日之后…雪竹你就跑了……” 盛栾安这话说得尤雪竹有些惭愧,感觉自己好像是骗了姑娘身子便跑了的负心汉。 “那…那王爷就装病示弱么?” “对,本王孤立无援,只好骗蒋丞相,本王身患绝症,不会占在这个位置上太久,让他放心些……” “那选秀的皇榜是怎么回事?” “就是向天下人告知,这个皇帝是个病秧子,将来若是旁人登上了皇位也怨不得别人。” “当真?” 尤雪竹眯着眼,他不相信盛栾安会做这些无意义的举动,他有些事情想要确定,但又不知道想要确定什么。 “其实…这不是主要的,主要的…还是向让雪竹看到…想看看雪竹会不会回来。” 盛栾安毫不隐瞒的说出了自己的小心思。 不知为何,尤雪竹心里豁然开朗,甚至有不易察觉的愉悦,但到嘴边的话还是变成了:“王爷,我只是回来看看,既然知道王爷没事…我……” “雪竹,回来了,就先别走了吧。”盛栾安像是怕他拒绝,又补充道:“在稳固帝位之前…可以请你留下来帮帮我么……” “我……” 盛栾安说得真诚,尤雪竹有些动摇了。 “雪竹,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我虽心悦于你,但我绝对不会做强迫你之事,若你实在觉得这个皇宫实在待不下去,你可随时离开。” “可是,王爷,现下的我又能帮到王爷什么呢?” “嗯…雪竹在我身边…至少西南边境的尤将军会为我所用…尤将军能为我所有…那么西南边境也可太平……” 尤雪竹听着这个赤裸且真诚理由,心下有了决定。 若无关乎情爱,那便把它当成一场交易吧,存着这种心思的尤雪竹对盛栾安说道:“好,我可暂且留下,但是作为交换,王爷要替我寻找父亲,若有了我父亲的下落,我便出宫离开。” “好,雪竹,我答应你。” 尤雪竹看着穿着明黄龙袍的盛栾安,那张脸与盛栾川有了六分相似。 尤雪竹不自觉的替盛栾安理了理龙袍的滚边,有些出神,他怎么忽然就想到了盛栾川了呢? 不过他很快就明白了过来,心里那股说不清道不明让他答应的冲动,不过是对比盛栾川后,发现盛栾安永远都不会欺瞒他,只要有这一点就够了。 “雪竹,想什么?”盛栾安抓住那只停在他衣领滚边上的手,问道。 尤雪竹有些慌张的把手抽出:“没…没什么…王爷先歇息吧?我先退下了…” 盛栾安没有将他强留房中,直接喊了外面的武纪,为尤雪竹进行安排。 尤雪竹离开后,盛栾安刚才还清亮的眼眸暗了下来。 “小桂子,去告诉尚衣局的人,以后的龙袍制式统统换成玄黑,这明黄的龙袍,烧了。” “啊…嗻……” 小太监有些莫名其妙,怎么这个新帝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却脸黑得吓人。 武纪将尤雪竹带到了养心殿外的一个偏殿,这个偏殿平日里是用来留宿那些在宫里商议要事商议得太晚的重臣们的。 “王爷将我安排在这?” “尤公子是嫌这个地方小么?” “不是,这养心殿虽是王爷的寝殿,但是免不了会有大臣求见,若是大臣见到了我这个前朝皇后…怕是会给王爷添麻烦。” 武纪知道自家主子的心思,不过是想让人住得离他近一点,于是他按照盛栾安教他的说辞,劝道:“尤公子今日是以“锦箨”身份入的宫,连我都不曾认出,那些大臣又怎么会知道呢。” 说得在理,尤雪竹点了点头。 思过堂内,盛栾川已经浑浑噩噩过了一个多月,每天在上朝的钟鸣声中醒来,在一碗碗烈酒中睡去。 这几日是他为数不多的清醒时刻,因为他听到了盛栾安病重的消息。 盛栾安一个月前在金銮殿昏迷,他还幸灾乐祸,巴不得盛栾安一病不起,如同他那最后病逝的父皇。 可朝中有些臣子私下联系他,刘有财撺掇他将皇位抢回来时,他犹豫了,他不是怕盛栾安,只是听说尤雪竹在与盛栾安一夜缠绵之后跑了。 既然尤雪竹都跑了,他这个皇帝做得又有什么意义?盛栾川以前认为手握权力就能拥有一切,结果现在他发现,即使他和盛栾安都握紧了权力,但留不住的人,还是留不住的。 盛栾川本想就此做个废物也不错,毕竟从小所有人都认为他是最废物的皇子不是么。 但是当盛栾川听到盛栾安张贴皇榜选秀,还必须是辰时卯月出生之人,他察觉到一丝不对。 像盛栾安苦苦等了多年之人,怎会轻易放弃? 盛栾川很矛盾,他既想尤雪竹回到这皇宫,又害怕他回来。 “四殿下,奴才听说,昨日陛下在选秀中留了一个男子。”刘有财颠颠的将今日打听到的消息说给自家主子听。 “男子?样貌如何,会是尤雪竹吗?” “样貌奴才不知,但是四殿下,尤公子已经走了,他要是因选秀进宫,那些官员还不闹翻了天!” “既如此,刘有财,你将我的消息带出去给李太傅……” 刘有财欣喜,自家主子终于振作起来了。
第六十七章 他们…逼朕立后 金銮殿上,躺在榻上一月有余的盛栾安上朝了。 臣子们不仅震惊盛栾安的精神头转好,更是震惊他竟换了一身玄黑的龙袍。 朝臣们窃窃私语,全然忘了今日不是蒋丞相监国。 “平日,朕不在,众爱卿就是这样没规矩议事的么?” 盛栾安的声音带着威慑力,朝臣们后知后觉的跪了下来。 “臣等知罪,望陛下恕罪。” 盛栾安看了一眼心口不一的蒋丞相说道:“朕生病这段时日,多亏了蒋丞相监国,现下朕寻到了命格相合之人,想必用不了多久,朕这个怪病便会不药而愈。” 蒋丞相自是知道盛栾安在敲打他,但想做摄政王的他可不止准备了一手。 蒋丞相一拱手:“老臣感念陛下的信任,既然陛下身体已有好转……” “陛下,老臣听说,昨日陛下招纳进宫的是一位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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