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纪从树上跳了下来,拍了拍身上的落叶。 尤雪竹不答,但手中的佛串盘转的速度变快了,他有些慌乱,可却又不知为何慌乱。 “雪竹,你看,谁来了?” 盛栾川人未到,声先到,其中还伴随着木轮滚动的声音。 尤雪竹亲眼见到盛栾安坐着轮椅,眼底闪过一丝诧异,随后又恢复如常:“裕儿,去给陛下和王爷沏壶好茶。” 三人上一次见面并不愉快,尤雪竹心知,这一次盛栾川也同样不怀好意。 为了避免陷入被动局面,茶端上来后,尤雪竹便一脸歉意的表示:“陛下,王爷你们好生用茶,我这儿还有佛经未抄完,就恕不奉陪了。” 盛栾川感到有些意外,他以为尤雪竹多多少少会对盛栾安断腿之事表现出关心,结果连客套都不客套直接就走。 “雪竹,这就是你的不对了,大哥好不容易从西南死里逃生,还断了一双腿,你就一点也不关心?” 尤雪竹对盛栾川的执迷不悟感到好笑,盛栾川到现在都还认为他跟盛栾安不清不白。 “哦?陛下希望我如何关心安顺王?是嘘寒问暖的宽慰?还是宽衣解带的贴身照顾?” 盛栾川本想借机羞辱一番盛栾安,结果反被尤雪竹的话气着了。 “你…真是不知羞耻。” “反正在陛下眼里,我早就是不知羞耻的人了。” 尤雪竹一改之前的忍让脾气,对盛栾川嘲讽的话一一给予回击。 眼见气氛又要剑拔弩张,坐在轮椅上的盛栾安假装没拿稳茶杯,半杯茶水撒了出去,半杯浇在了衣袍上。 “失礼了,既雪竹今日无空,我们改日再来吧,本王先回去换身衣服。” “不许走!谁都不许走!” 盛栾川发话了,于是三人就僵在了原地。 片刻之后,盛栾安让尤裕换了杯新茶,慢慢喝着,尤雪竹则拿起了一本佛经读了起来,两人既没有交流,也没有搭理盛栾川。 盛栾川就像一拳头打在了棉花上,心中的怒火无法得到宣泄的他是不会罢休的,他抿了一口茶,挑起了话头。 “安顺王,你且说说,此趟西南自行你遇到了什么,这双腿是怎么断的?” 盛栾川就不信尤雪竹会对他们的谈话无动于衷。 “我们一行队伍在半道上被劫,因为本王不从被打断的。”盛栾安将此事描述得稀疏平常,好似断腿的人并不是他。 “哦?不从?安顺王不从什么?说与朕听听,朕一定将抓回来的余党施以同样的颜色!让他们知道天佑皇族不是那么好欺负的。” 盛栾安的嘴角抽了抽,似是不愿回忆那段经历:“此事…不提也罢。” 盛栾安的表情取悦了盛栾川,盛栾川笑意不加掩饰的说道:“不过就是强迫安顺王与男子苟合,有何说不出口的?” 盛栾安听到这话,配合的呛了一口茶水,咳了起来。 盛栾川瞥眼观察着尤雪竹的反应,只见尤雪竹像是沉浸在了佛经之中,对于他们的谈话是充耳不闻。 盛栾川不信邪,接着讽刺到:“安顺王不必担心,等过些时日,东南的疫症减缓了,朕给你亲自指婚,西南之事你就忘了吧,只不过……朕听闻这腿没了知觉,大概率就不能行人道之事了…不知安顺王……” “这…就不牢陛下费心了,太医说,本王这腿还有三成治愈的机会……” 话已至此,尤雪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盛栾川没了兴致,命人将安顺王送回了思过堂,自己也闷闷不乐的回到了养心殿。 盛栾川想着直到他俩离开,尤雪竹也没起身相送的样子,烦躁不已。 “刘有财,去把安轻言给朕叫来。” 安轻言是懂察言观色的,他来了后,二话没说先弹了一段轻柔的调子,但盛栾川显然没有听进去,依旧眉头紧锁。 “陛下,今日为何愁眉不展?” “子思,你说…人在什么情况下会对一件事…或人表现得兴趣缺缺?” “嗯…大概是不在意的情况下吧,因为不在意,所以没兴趣。” “不在意么?”盛栾川喃喃道。 尤雪竹是不在意他说的这件事呢?还是不在意他这个人呢?盛栾川越想越烦,对安轻言摆了摆手:“算了算了,你先下去吧,朕一个人待会儿。” 另一边,尤雪竹在盛栾川走后没多久,便从佛堂的密道乔装成侍卫来到了思过堂。 此时的盛栾安正坐在轮椅上欣赏着天上的皎月。 “雪竹,你来了?” “嗯,殿下,你的这双腿到底怎么了?” “担心本王?本王还以为雪竹的心真的如石头那般坚硬呢。” “殿下莫要取笑我了,若是刚才与盛栾川针锋相对,只怕那个疯子又作出什么事来,坏了你我的计划可就不好了。” “雪竹教训得是,这腿…诚如本王刚才所言。”盛栾安的语气带上了一丝惋惜。 尤雪竹不知怎么安慰盛栾安,只是推着他的轮椅默默的往前走。 盛栾安拍了拍尤雪竹推轮椅的手,似无声的安慰。 心底的愧疚感让尤雪竹脱口而出:“那殿下…有什么我可以帮你做的事,你只管吩咐……”
第三十六章 帮本王沐浴 盛栾安也不客气:“现下还真有一件事,需要雪竹帮帮本王。” “什么事?” “帮本王沐浴。” 尤雪竹以为自己听错了:“殿下?” “眼下武纪在梧桐宫,其他暗卫本王指望不上,宫婢的伺候本王不习惯,思来想去,这事只能请雪竹帮忙了……” 盛栾安说得有理有据,况且帮人沐浴不算难事,还是两个大男人,既然盛栾安都不在意,尤雪竹便也不纠结了。 “好。” 满满的一大桶热水让小小的沐浴间烟雾缭绕,尤雪竹搀扶着盛栾安坐进了浴桶。 盛栾安怕尤雪竹脸皮薄害羞,他穿着亵裤进入了浴桶。 为了方便帮助盛栾安洗澡,尤雪竹脱掉了长袍外裳,挽起袖子,拿着泡湿了的白色毛巾一下又一下的搓着盛栾安的背部。 盛栾安的身材很好,有着明显的肌肉轮廓,却又不会显得壮实。 尤雪竹替盛栾安搓洗了背部和双臂便把毛巾交还给了他:“殿下,其他地方…你应该可以自己洗了吧?” “嗯,可以。” 盛栾安接过毛巾,没一会儿,便对等在屏风后的尤雪竹说好了。 尤雪竹将盛栾安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手拦着盛栾安的腰,支撑着盛栾安从浴桶中起来。 盛栾安出水那一刻,尤雪竹看到了透了水亵裤裹着那物的轮廓。 尤雪竹一个紧张,把头扭到别了处,揽着盛栾安腰的手松了松,盛栾安借此假装脚滑,故意将尤雪竹拽进了浴桶。 盛栾安的浴桶很大,装下两个人绰绰有余。 由于猝不及防,尤雪竹还呛了几口水,扑棱的跌进了盛栾安的怀里。 “雪竹,抱歉。”盛栾安一脸愧疚的样子。 不明所以的尤雪竹,还以为是自己刚才的举动才害得双腿无力的盛栾安跌回水桶,抢话道:“殿下,不是你的错,是我不小心!” 尤雪竹赶忙要从水桶中出去,却发现自己衣袍的一角被盛栾安压坐着。 情急之下,尤雪竹的手在水中摸索着,在他拽回衣角的同时也不小心碰到了坚硬之物。 尤雪竹缩在水桶中不敢动了,他刚才难道摸错了? 盛栾安却一脸关心的慢慢靠近:“雪竹,你怎么了?” “殿下…我想…我还是让下人进来帮你吧” “雪竹,等等,本王有话要对你说……” “…有什么话,等会出去说……” 盛栾安不容尤雪竹拒绝,整个人就已经贴在了尤雪竹的背后,尤雪竹害怕又碰到什么不该碰的东西,小心翼翼的与盛栾安保持着一线的距离。 盛栾安贴着尤雪竹的耳廓,声色低沉:“雪竹,其实本王骗了你……” “…骗了我什么……” “其实本王的腿…是有七成机会治愈的……” “哦…那…是好事,恭喜…殿下……” “另外…即使,腿治不好,本王也是可以人事的……刚才雪竹不也感受到了么?” 尤雪竹听完这句话,耳朵尖都红了,他猛然从浴桶中站起,快速的翻了出去。 “殿下…我去叫其他人来……” 看着尤雪竹慌不择路的样子,盛栾安得逞的笑了,刚才的一切都是盛栾安故意的,他想看看尤雪竹的反应。 但他高估了自己对尤雪竹的抵抗力,在尤雪竹为他搓背的那一刻他就起立了。 盛栾安知道,尤雪竹的反应只是不好意思,但只要尤雪竹不反感,他便有机会,慢慢来吧,这一次他不想再留遗憾了。 换掉了身上的湿衣服,尤雪竹冷静了下来,盛栾安也由下人从沐浴间推了出来。 “方才失态了。”尤雪竹再一次表示抱歉。 “唉…雪竹什么时候那么见外了,想来我们小时候还一起赤身裸体的在湖里游过泳呢。”盛栾安假装叹了口气。 “殿下,你记错了!没有赤身裸体,我们都穿着亵裤!” 经盛栾安一提醒,尤雪竹也记起七八岁时与盛栾安一同游泳的经历。 “是是是,是本王记错了。” 两人相视一笑,方才在沐浴间的尴尬一扫而空。 尤雪竹看着坐在轮椅上的盛栾安,明明两人的身份都已改变,但现在,又好像什么都没变。 …… 连续几日,盛栾川都无精打采的,他曾以为不管他做了什么事,尤雪竹都会包容他,最后都会选择原谅他。 而这几次的探访,盛栾川才发现自己好像错了,尤雪竹在他的故意冷落中慢慢的变得不在意了。 心烦意乱的盛栾川刚遣了刘有财去梧桐宫送东西,这会儿,刘有财回来复命了。 “刘有财,赏赐给皇后的东西,皇后收了吗?” “收了。” “那皇后有说什么吗?” “没有……” “那皇后当时看起来高兴吗?” “陛下…其实奴才没见着皇后……皇后在佛堂礼佛…根本就不出来接赏赐……是他身边的人代收的。” “荒唐!礼佛!礼佛!难道他真的要出家吗?!”盛栾川气不打一处来。 刘有财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小心翼翼的问道:“陛下…需要奴才去请安公子吗?” “请什么请!他除了整日弹琴还会什么!朕问他政务上的事,他一问三不知,若不是因为他性情温和,朕会留他在身边!” 盛栾川一通发泄后,疲惫的瘫坐在了龙椅上,他看还跪在地上的刘有财,挥了挥手:“下去吧……” “陛下…还有一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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