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该给她拟个什么封号呢?定安大长公主如何?朕倒是忘了,大长公主的封号是由即位天子来封,但是朕的这个女儿可以冠以父姓尊长公主。顾长公主,生父顾氏,真是好哇!” 眼瞧着皇帝兴奋得手舞足蹈,侍卫长把头赶紧低了下去。 “明日殿下请您一定多保重。” 皇帝默默点头。 会的,我一定会好好保住自己。为了阿难,为了我们的女儿。 自从得知有了女儿,皇帝很是韬光养晦一段日子。 在这些天理,他没有故意触怒高炜和卢妃,只是继续不着痕迹离间着二人。并在等着他二人反目的好消息的同时,暗中叫程婴给自己搞来一些软骨散的解药留着做防身之用。 没过多久,二人果然绷不住了,当着他的面吵了起来。说来吵起来的原因也很简单,高炜已经等不及了,不准备再耗下去,即便找不到御印也要强行黄袍加身。但卢妃不这么想,一来她另有打算,二来她毕竟怀的是高炜的孩子,如果高炜这么一蛮干,他名不正言不顺,还会影响到自己的孩子的身份。 这种事虽然过很多年会自己沉了,但她的孩子不能顶着乱臣贼子的身份出生。 那日他们吵得不可开交,原因是高炜听说高炀准备册立卢妃为后。这让他有种被最亲密的人背叛的感觉,气势汹汹来找高炀算账,结果发现卢妃果然也在。 忽然有人慌慌张张跑来禀告,大夏右贤王赫连明日举兵三十万过境,要他们礼遇齐皇。不同于内乱地方起兵勤王,赫连明日打的是兄弟孝悌的名义浩浩荡荡朝着京城来的。 这令高炜卢妃措手不及。 “是你干得吗?” 二人互指对方,但同时都在对方眼底读出来莫名其妙。“一定是你,你还是忘不掉他对吧?为了后位,不愔背弃我们的约定,更是从大夏国找来帮手对付我是不是?” 高炜怒不可遏,卢妃也不示弱:“胡说!”但卢妃心里也在想,远隔千里,大夏国到底是怎么得到消息的? 皇帝一旁欣赏他们互相攀咬,嘴角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 很快高炜冷静下来,手指高炀哈哈大笑。 “险些被你骗了过去。赫连明日就算与高氏皇族有姻亲关系,但他终究是大夏王族,岂能带着兵入境,真当我齐国儿郎是摆设吗?” “他们从来都不是摆设。” 皇帝步下御座,目光由高炜转到卢妃面上,挑了挑眉。那仿佛是一个暗示,又仿佛是对某种结果了然于胸的肯定。高炀将目光从卢妃脸上收回,再次面对高炜:“收手吧。” 高炜皱眉:“你什么意思?” “你杀了房星旋的胞妹,还指望他为你鞠躬尽瘁吗?如今便宜之门就是由他打开,马上赫连明日的大军就会驻扎京郊。” “什么?” 高炜后退一步,少见慌张起来。 “你是怎么知道的?” “是我禀明陛下的。” 卢妃淡淡一笑,高炜又惊又怒:“这事你也说得!” “有何不可?” “糊涂蠢妇!啊......” 高炜痛苦拧眉,把手伸向后腰,就见卢妃双眼逬发寒光,咬牙一拔。血跟着涌了出来,卢妃脸上胸口全部染了鲜红。 ‘‘你.毒妇.’’ 卢妃倒退一步,当啷扔掉手里匕首,声音突然发狠。 “在你向本宫动手的时候,就该想到会有今天!” 高炜一怔,突然一笑,摇了摇头。 卢妃嗯? 高炜倒在血泊里,艰难笑着:“在那之前,早就有人想到了。” 卢妃:“......” 高炀似笑非笑。 “可笑我从未想过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柔弱女子真会下此狠手。高炀你赢了,这个女人交给你了。” 卢妃一愣,跟着也少见的慌张起来:“陛下,切莫听他的,他死到临头开始胡言乱语!陛下......” 皇帝竖起一根手指,示意女人安静。 “卢婉姝,人不能不狠,但太狠则有伤天和。你进宫做的那些事朕现在都知道了,你可有话说?” “陛下,妾身没有。” 旁边虚弱的声音道:“怎么没有?” 高炜的声音渐渐开始弱了,但仍咬了卢妃一口。 高炀叹口气,对高炜道:“念你出身高氏皇族,你死后这个孩子可以活下来,朕赐他平民身份。” “陛下不可以!” 此时殿门被撞幵,程婴带禁军闯了进来簇拥在皇帝左右,高炀头也不回迈出大殿。 一切都该结束了!
第118章 哭唧唧女儿奴 齐皇高炀登基以来最大的一次危机在大夏国介入之后解除的。 很多人都记得,日夜宵禁持续了整整一个月。虽然大夏国的兵马驻扎在城郊,但京城里内部的事情并没有参与,他们的存在更多体现的是一种震慑的作用。 “你就是这么吓唬住齐国那些叛臣的?” 赫连明日狂点头,嗯嗯嗯。 “其实吧,城里平乱都是房星旋那个蠢货在做,不过难免也有漏网的,我们也就不厚道地堵在了外面。” 顾兰亭哼了一声:“房星旋你们也信?” “当然不信。只是借力打力而已,房氏一族不过借此事给一族谋条后路,至于将来是否重用那就看机缘了。反正到时是高炀的事和我无关,我懒得管他的用人之道。” “嗯,这还像句好话。” 赫连明日嘻嘻嘻,然后掀开竹帘,两个小小的婴儿摇篮正摆在房间最清凉的地方。 “哎呀我的小世子小公主,父王紧赶慢赶跑回来看你们,你们真是一点面子也不赏,就这么睡着不肯看—眼啊!” 右贤王那架势十足的老父亲瞧孩子的劲头就跟真的似的,顾兰亭一手扶额,简直不知该说什么好。 没过多久齐国使者带了大量礼物前来拜访,顾兰亭很担心又是高炀假扮的,愣是带着孩子躲在内院不肯出来见客。后来在使者再三肯定绝对没有戴人皮面具的情况下,才答应了使者的请求把女儿抱了出来。但是走在半道上心里就打起了鼓,高炀为什么派使者只想看看女儿,难道他不想儿子吗? 按说以高炀的性子,得知有了儿子不定高兴成什么样呢,这会反倒没了动静,莫非又酝酿着什么阴谋不成?于是走到半路,右贤王妃改了主意,带着乳母抱着小女婴又原路返回了。 阿利罗如实禀告了右贤王殿下,赫连明日和齐国使者一时莫名其妙。“王妃什么也没说?” 阿利罗肯定道真的什么都没说,说回去就回去了。 赫连明日抿抿嘴,一时也不知发生了什么。于是就先打发了使者,这才回内宅看看到底发生什么事。结果一听顾兰亭的顾虑哈哈哈,顾兰亭眼睛一瞪:“有什么好笑的?” 赫连明日忙摆手:“没有没有!你小心孩子是好的,不过我觉得此事大概真怪不到高炀头上。” “为什么?” 赫连明日继续笑。 “不瞒你说,我在齐国和他待了几日,他整天只打听瑾瑜,绝口不提成璧,当时我就想同是他的骨肉这差别也太大了吧!难不成他真的只喜欢公主不喜欢皇子,这不合常理啊!” 顾兰亭嗯嗯嗯点头,有道理。 “后来我忽然想到一个人,觉得此事大概和他有关。” 顾兰亭眉毛_挑:“谁?” “程婴。” 赫连明日给他解释:“程婴回去后高炀肯定要问他,我就猜多半是程婴说你只生了一个公主,所以才会如此。不然他不会放着现成的皇子不闻不问的,看来侍卫长这是有意帮你,在为你打掩护呢!” 顾兰亭也觉得赫连明日分析的有道理,当下不做他想。但他还是不想让高炀的使者见到孩子,于是就听从赫连明日的建议,把给孩子剃头时留的一缕胎发用五彩丝缕绑了,放在香囊里交给使者,让他回去转交给齐皇。 使者小心翼翼用楠木嵌金漆匣装了,又命扈从日夜看守不得有误。然后才辞别右贤王返回齐国,高炀听说孩子没见到本来有些失望,但听说带回一缕胎发,高兴得跑掉一只鞋子亲自去迎接。 于是装了胎发的香囊又放进了几种干花瓣,被齐皇随身携带一刻不离,哪怕晚上就寝也要放在枕边,保证随时可以拿到嘴边亲上两回。 “朕的小公主啊,虽然你父亲小心眼不让我见你,但好在还是送回你的胎发,也算解了父皇的思念之苦。” 姚鼐五更对望一眼,心说陛下恐怕又要魔怔了。 大总管判断的很准,事实上皇帝已经魔怔了。自从胎发被带了回来,他的心都要滴出水来。这么多年不曾显露的温柔,全部对着那只香囊展露出来。姚鼐就曾问他主子,为何不去大夏看一看。 结果齐皇一哼,嘴巴要撇做耳根后头去。 “阿难是个认死理的,他若不想我见着公主,那还真就别再逼他了。他这心结只怕一时半会打不开了,当初逼得紧了些,你看就跳了崖。要不是明日那竖子下面接着,怕是真就天人永隔了。现在他还没转过性来,还是先让他好好清静上一段日子吧!” 大总管嘴撇得比他主子还夸张,心说陛下您要是早这么通情达理,又怎么会有今天? 然后姚鼐带着他徒弟,就天天目睹皇帝魔怔,一天比一天深陷思念的泥淖不能自拔。 直到多日后,吴忠一路小跑前来报信,卢妃要生了。 自从卢妃高炜事败后,卢妃一族一夜覆灭。高炀念在她已有身孕没有马上杀她,准备等孩子生下来再发落。毕竟他答应了高炜,是要留下这个孩子的。 于是卢妃在冷宫里,有吴忠和墨儿小心看守着,终于迎来十月怀胎一朝分娩。 “去找个太医过去看看。” 这是高炀对他们唯一的仁慈了。 但后来听说情况并不好,延宕到后半夜,才有消息传来卢妃诞下一子,不过那孩子没有活,生下来就是死胎。卢妃产后血崩,也没有撑到天亮。 “和高炜葬到一处吧。” 经过这件事,高炀再次有了深刻的领悟,亲情是多么重要。 尽管他渴望见到顾兰亭,见到自己的女儿,但他更担心自己稍微的靠近反而把人推向更远的地方。 他知道这其实是上天对他的惩罚,罚他罔顾人伦,但再多的惩罚也只得认了。 “阿难,你还气我吗?” “阿难,朕好想你和瑾瑜。” “让朕看你们一眼好不好?就一眼行吗?” 当齐国使者每个月拜访一次右贤王府开始,顾兰亭就知道高炀真是自己的克星,哪怕自己离开齐国也不得安宁。但他还不能过多表示什么,人家齐国打着是派人探望自己的小侄女的名义,连反对都没有用。 “明日,你还有别院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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