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真相的明令阁心说得了吧,你和齐皇原本就是表兄弟,这孩子要是像他父皇了,多少也会有你的影子,有什么好美的? “哎呦!” 明令阁不停搓手,赫连明日狠狠瞪他:“你要干什么?” 明令阁狂咽吐沬,往前伸手,一脸迫切:“给我抱抱!昆仑神知我,我盼妹妹已经快疯了!” 赫连明日哭笑不得,把孩子轻轻交到他手上,这次抓过一个婆子,让她进去问问药材可还充足?然后又不甘心,挨着明令阁两人一起眼珠一错不错地看小女婴。 小女婴被他便宜父王和便宜哥哥看得有些累了,眼睛一眯,先吐了一个口水泡。明令阁哈哈哈,觉得太好玩了,妹妹就是比他兄长家那些狼崽子可爱。赫连明日小声提醒:“小点声,别吓到她。” “哦哦!” 然后小女婴就在她王兄的怀里睡着了,大夏王子明令阁瞬间觉得自己达到人生巅峰。 与门外被巨大喜悦包围的叔侄不同,顾兰亭此刻正艰难地喘着,赵无忧不时查看他的情况,忧心忡忡道:“这个怎么还不出来?” 刘信心头蒙上一层不祥的阴影,再次叫赵无忧把参片塞进顾兰亭嘴里。刚刚顾兰亭叫他们报喜不报忧,只把孩子送了出去,他们就察觉到异常,此刻更是将心提到嗓子眼。 “公子,看在孩子的份上,你一定要坚持一下。” “好。” 顾兰亭虚弱地答应着,但眼前早已白茫茫一片。 “阿娘,我好想你。” “阿难,顾夫人挪去一处风水上佳之地,我带你去好不好?” 不知为什么,当听到高炀的声音,顾兰亭第一时间并没有反感。他笑了笑,说:“好!” 只要能见到阿娘,谁带我去都好。 眼见着催生气弱了下去,顾兰亭嗬嗬的喘气,赵无忧便知大事不妙,凄厉吼道:“公子,你要撑住!你刚刚不是答应我要好好的嘛!” 咣当一声,门被人大力撞开,赫连明日急匆匆进门:“怎么回事?” 赵无忧哆哆嗦嗦的:“怕是不太妙眭!” 作者有话说: 天使来了,给慢君留言,慢君去给比亚迪加油接另一个小天使。
第112章 小世子来了 高炀从没有像今晚这么心慌过。 他在阿利罗的全力“保护”下一路马不停蹄南下,基本连宿头都没有停下来。他知道赫连明日为什么这么迫切,对方越是急切就越说明有问题。 可是他现在没有办法。 顾兰亭选择了新身份,也就等于和他斩断了一切过往。 如今回头路已经走不了,如何往前闯下去,又成了困扰皇帝新的问题。 阿难! 皇帝无声叹口气,你给我出了一道难题。 你我怎么会走到今天这一步? 当盐州来的消息不时传递给阿利罗,高炀发现这个高大的冷面将军再也维持不住表面的镇定。 “是不是明日府上出了什么事?” 他这话问的很高明,名义上关心的是右贤王,但所有人都心照不宣,皇帝打听的其实就是一个人一一王府新的内宅主人。虽然阿利罗对汉人的语言逻辑研究不深,但这个意思还的懂的。不过阿利罗也是有脾气的,甚至比他主子气性还大,这会就不客气说:“王府一切照旧,不劳齐皇陛下操心。” 虽然他不太喜欢汉人语言里那些弯弯绕绕,但跟着赫连明日久了,多少也学到一些皮毛。比如他说的“照旧”二字,看似是再平常不过的场面话,但暗含的意思则是:我主子很好,和王妃该怎么着就怎么着。简单二字可以引申出一长串凭空遐想,只要你的脑洞足够大,什么奇思妙想都不足为怪。 “陛下。” 程婴跟在皇帝身边,高炀小声道:“想办法脱身。” 程婴蹙眉。 高炀压低声音:“盐州肯定有什么事。明日的手下越是镇定,朕心里就越觉得不安。” “陛下的意思__” “朕怕是脱不了身,你想办法潜回去。朕担心阿难,总觉得是阿难出事了,才会叫那些奴才更加谨慎。” 侍卫长左右观看,警惕查看身边情况,神色也是少有的凝重。 “臣明白了。臣会想办法。” 事实上高炀的感觉很准。 右贤王的新王妃在大婚当日动了胎气提前产子,在生下一女后情况急转而下。县主带着宫里的大夫赶到时,路上就听人纷纷议论,说血都要流干了,怕是不行了。 县主大怒,叫人罚了口没遮拦的奴才,等她赶到才发现并不是危言耸听。 明令阁抱着妹妹,哭丧着脸道:“大袓母,我另一个妹妹着实凶险啦!” “明日呢,出来。” 赫连明日出来见母亲,县主倒吸一口冷气,儿子衣服的一副衣袖全湿透了,触目是刺眼的红色。 “怎么回事?” “阿娘,大夫说他上次骤然失子身体大损,本该好好调养两年再有孕,谁知......”后面的话他没有继续,但潜台词分明是:高炀那混账猪油蒙了心,强行令他短时之内两次有孕,大人怕是真撑不住了。 这时有大夏国的大夫出来要他们赶紧拿个主意,不然大人孩子就都完了。 赫连明日身形一晃,县主怒道:“别和我提保大保小,大人孩子我都要!” “大袓母,婶婶和妹妹不会有事吧?” “不会!” 县主笃定道。 这天没有变,什么事都不会发生! 顾兰亭此时浑浑噩噩的,他感觉身体很轻,轻飘飘的似乎根本感觉不到自己的体重。 其实他已经看不太清眼前来来去去慌张的身影,也体会不到剧烈的疼痛。大脑的混乱将他的意识逐渐剥离身体,眼前景物一变,他回到了熟悉的那道门前。 那是齐国前兵部尚书正房夫人的卧房,顾兰亭被进进出出的人赶到了廊下等消息。他知道自己闯祸了,连累母亲气急攻心突然动了胎气,也不知道自己期待已久的一对弟弟或妹妹能否平安生下来。 也知道事后父亲查问起来自己免不了一顿重重的责罚,但这都不重要了。他唯一祈求的事,就是满天神佛能听到他的祈祷,保佑母亲平安渡过此劫。 此时他已经听不到房里的动静了,眼见天色一点点暗了下来,却始终没有等来那一声嘤啼。 “不好啦!” “出大红了!” 产婆跌跌撞撞跑出来,被门槛绊了一跤从门里狼狈摔了出来。 此刻顾兰亭什么也顾不上了,趁人不备奔进卧房,目光所及之处无不是一片红色。唯独他的母亲,脸上却再也看不到一丝血色。 母子目光交汇,顾夫人是很想对自己的孩子说什么的,但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太大的声音。小小的顾兰亭看着母亲颤抖的唇,吓得想哭又不敢哭,顾夫人艰难喘了一口气,把手里的东西塞进儿子手心。那是一支步摇,母亲最喜欢的东西。 顾夫人竭尽全力想留给自己的孩子一个温暖的慈爱的笑,但又一波剧烈的疼痛打破了这个母亲最后的希望。 紧跟着顾兰亭被人带出卧房,他孤零零的坐在廊下不安地等消息。一旁聚集着他父亲的几个妾室,没有任何同情,只有零碎闲语,算计着大夫人何时才会咽气。 那个时候顾兰亭根本不懂一个人若是心存恶念,可以恶毒到什么程度。 月华初上,大夫宣告母子皆亡。 顾尚书一反常态,破天荒没有责打儿子,他无力靠着廊下的大柱,指了指自己的儿子,久久之后一声长叹。 “你啊,命里带煞,生而克母!” 从此顾兰亭记住一件事,自己生而不祥,也许就不该来这个世界,反正和他沾上边的人都没有好下场。有一阵子他特别怕,怕自己的不祥带给高炀厄运。那时候高炀信誓旦旦说:“难道还有比我更不祥的人吗?别害怕,以后的路就我们自己走!” 他信了。 从此万劫不复! 高炀没有把他从泥淖中救出,只是将他推进另一个不见底的深渊。 事到如今,他也不知道该不该信命,似乎他把厄运又带给了自己的骨肉。 为什么啊? 上天你不该如此对我! 你不能夺去我重新燃起的希望! 我要这个孩子! 我不许你带走他!耳畔突然一片嘈杂声,有人大喊:“有气息了,有气息啦!” 顾兰亭并不知道刚刚短短的功夫里,他已经从鬼门关外走了一遭。 当时大夫都已经认定他断气了,甚至决定要放弃。赫连明日当场拔刀,把刀架在大夫脖子上,命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务必救人。 “本王再说一遍,王妃和世子同安,我右贤王府的珍宝随意挑选。若是父子有任何不妥,我熬鹰架前的食盆也该添食了,孰轻孰重利害关系你们自己可要想清楚!” 在场的大夫无不打了一个寒颤,无人再敢多言。 明日竟然也在? 他怎么进来了? “顾公子,你好些没有?” 这时有人把他的头轻轻托起来,先灌了几口汤,然后继续往他嘴里塞参片,叮瞩道:“含好了,你得补补。” 他听出是赵无忧的声音,很想睁开眼睛看一看,但是根本没有力气抬眼皮。大夫似看出他的想法,轻声道:“闭目养神。等下还有不知几遭罪呢,你得留好力气。听我说,你的女儿很漂亮,你一定要撑住,怎么也要留着命将来看她出嫁不是?” 顾兰亭嘴巴一张一翕,到底没有发出声音。 赵无忧冲刘信点下头,刘信抽出一只相对粗一些的针,用重针法帮顾兰亭凝聚气力,最后才拔出一只长针,抬起他一只手。此时汩汩下行的血已经基本止住,虽然大人元气大伤,但好歹命是保住了。现在只要把另一个小家伙催出来,父子就都平安了。 但显然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顾兰亭元气耗尽,刚又出过大红,此刻实在太虚了。指望他自己屏息聚气已经不抱希望了,刘信拿起针,照着顾兰亭的合谷穴毫不犹豫刺了下去。 跟着就见顾兰亭身子微微抽搐,双手再次攥紧了拳头。 “对,就是这样。” 大滴的汗珠从额头冒出来,顺着脸颊两鬓往下淌。从心底升起倔强的不甘,仿佛绝境中最后的求生力量,顾兰亭屏住呼吸,从鼻子里发出重重的闷哼。 我不曾输给天,也不曾输给高炀,今天亦不会输! 这是我的骨肉,没有人可以从我身边夺走! 催生之气再次凝聚,顾兰亭突然睁开双眼。赫连明日一愣,既而大喜。 “你可好些了?” 顾兰亭深深吸气,眼里闪烁着明亮的光...... 襄城县主和明令阁守在门外,久久不见赫连明日出来,不由再次担起心来。刚刚听说赫连明日在里面拔了刀,着实把小王子吓了一跳,县主反而安慰他:“不碍事,明日做事有分寸。”果然一会没了动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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