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顾兰亭简单的脑瓜里,皇帝虽然很可恨,还喜欢脱他的衣服,但他现在肯和自己玩,也不是一无是处。想想可以放风筝,顾公子难得妥协了。皇帝把人一抱,小声又安慰两句,这才到外面等消息。 俩大夫忙碌一阵,各自揣着不同的心思把脉。顾兰亭安静配合了一会,但很快就不想再躺着了。这时五更捧着食盒进来,糕点的香味瞬间吸引了顾兰亭全部注意力。 “给我......我......要吃......” 想他吐完还未进食,赵无忧刘信点点头,五更就把盒盖打开。里面各式点心放了七八样,这其中就有顾兰亭昔日爱吃的荷花酥。 近来他其实不怎么吃荷花酥,嚷嚷着说甜嗓子,所以谁也没在意,反正他能吃吃什么都好。但是今天顾兰亭仿佛有意再尝试着吃一块,五更看他眼神移过来,马上递给他一块。 “公子不急慢些吃,奴才给您倒水。” 这碗水还没倒完,顾兰亭又出了状况。到底那块荷花酥没有咽下肚,呛的他眼泪鼻涕一起流。 俩大夫吓坏了,刘信给他拍背,赵无忧再次抓起他手腕。顾兰亭哪忍得了,把头一扭再次干呕,呕得上气不接下气。 刘信给赵无忧递了一个眼神,赵无忧一脸凝重,他让五更赶紧把水拿来,先让顾兰亭暍了半杯,让他反胃症状稍微缓解,冲刘信使个眼色,换他来把脉。 二人就像打哑谜,来回折腾了好几次,五更小声道:“公子究竟如何了,陛下还在等消息呢!” 刘信叹口气,在赵无忧手心写下两个字__滑脉。 赵无忧也是长长吐出一口气,冲他点头。 俩大夫一同出来,皇帝卢妃纷纷问:“如何?” 俩大夫同时跪地,一个突然激动起来,一个神情难以琢么,但同时说:“恭喜陛下,顾公子有孕了。”皇帝先是一愣,根本不相信自己听到的,又问一遍得到准确答复,顿时大喜过望。 “朕要做父亲了。” 卢妃喜极而泣,立即下跪双手合十:“恭喜陛下,这真是天大的喜事!佛祖保佑,我大齐皇家有嗣了!”众人见卢妃跪了,也跟着纷纷下跪道喜,一时皇极殿喜气洋洋。 只有刘信退开一段距离,脸色阴晴不定。 顾兰亭竟然怀了龙种,消息一经传开,顿时激起了不小的浪花。 谁能想到一个连自己名字都说不清楚的疯子先怀上了龙种呢! 卢妃恭喜完了就给皇帝分析:“看来兄长并非是不喜欢曾经爱吃的东西,想来是有孕在身口味变了。” 皇帝傻阿阿乐着,只知道点头。谁说什么他都点头,完全一副喜当爹的幸福样儿。 跟着卢妃又嗔怪起大夫来,责备他们怎么才诊断出来,万一有了什么闪失如何担待得起! 这也是皇帝的疑问,赵无忧就解释:“实在是公子脉象比常人沉,且刚刚有孕不易把出来。” 这点刘信表示赞同,他也是把了几次,最后才和赵无忧一起勉强确诊。 “陛下,公子属于孕相初显正是格外小心的时候,且不可再受刺激。” 皇帝嗯嗯嗯。 一想到即将为人父,现在就是让他暍下一壶黄连他也认了。 “陛下,这是您的头生子,想来姐妹们得到消息也会替您开心,妾身这便回去求神祷告,祈求皇子平安。”卢妃想了又想,又叫过五更来:“你们公子近来许会害口愈发厉害,他想吃什么糕点就去本宫那里拿,一定要让他安心养胎。” 仿佛卢妃比皇帝还高兴,叮瞩又叮瞩,终于告辞。但消息很快就传到别的殿阁,惊掉了一地下巴。 “什么,那贱奴竟有孕了?” 房妃仿佛打翻醋缸,蓝林殿一通乒乒乓乓。 大将军房星旋以最快速度奔出大门,一阵叹气。至于卢妃告辞之后,人还没到清凉殿,就有清凉殿当差的小太监跑来送信,淑妃、良妃等人结伴往皇极殿去了。 卢妃勾起一抹嘲讽的笑。 墨儿讥讽道:“她们倒是会赶着凑热闹。只是不知蓝林殿得了消息,会不会把她殿阁里的东西都砸了。” 卢妃闻言那抹嘲讽的笑更明显了。 自从卢妃做了表率,除了房妃剩下六位妃子都到了,各自带着礼物前去道贺。皇帝一一笑纳,不免又夸奖一番她们懂事,几位妃子满心欢喜。不过他们听说顾兰亭累了已经小歇,不便多留又结伴而去。 皇帝目送一群花枝招展的女人走远了,哼了一声。姚鼐过来问要看公子吗,皇帝一笑:“那是自然。他睡了吗?” 姚鼐古怪一笑:“刚刚吵着要睡,这会反而不睡了。” 皇帝一愣,这祖宗又想起什么了? 祖宗其实也没想起太多,只是忽然记起有人说要带他放风筝,这会正拿着风筝不依不饶,看那架势今天要是不让他如愿,这祖宗就不准备配合安胎了。 “那……” 皇帝小步上前,尽量不给对方增加压力。 “阿难,眼下情非得已,不如这样,我来放,你来看如何?” 难得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就连姚鼐都不由暗暗称奇。 此刻所有人都在等着看顾兰亭如何回复,谁知他脑袋朝下一点。皇帝:“……” 众人:“......” __吵着闹着要放风筝的顾公子,就这么站着睡着了。 作者有话说: 包子终于来了,我的春天也来了,结果被一棒子敲上脑袋。 比亚迪没油跑不起来了,码字机带不动了,留言炸我加油哈。
第80章 疼疼疼 宫里终于传出好消息,让那些谏议的老臣喜极而泣,呜呼先帝啊,您终于可以瞑目了。 抹完老泪一群白胡子才想起来有孕的竟然是失心疯的顾公子,顿时又萎了。他们大多都和各个妃子的家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整天哭谏的目的也是为了给皇帝施压,您要雨露均沾,要为了大齐的社稷江山永继着想,不可耽于男色独宠一枝花。 然而现实太打脸,独宠的花儿居然有了身孕。 这就尴尬了,然而这个皇子来的时机太不合适,可是来都来了,他们再想对皇帝施压也不好再开口。 谏议的老臣终于闭了嘴,皇帝总算把自己从不听谏议的昏君名声里摆脱出来。但他知道这只是暂时的,一旦顾兰亭生下来的是公主而不是皇子,那些老臣就会卷土重来,甚至还有可能不等这边分娩,又以皇家该多子多孙为由继续让他雨露均沾。 唉! 高炀叹了口气。后面的事情后面再说,先把眼前的顾好了吧。 “阿难,你想吃什么啊?” 对着一口没动的饭菜,皇上轻轻摇了摇头。太医叮瞩初有孕的人口昧可能会变得很奇怪,而且有可能吃什么吐什么,一定要耐下心来了解他的想法。 顾兰亭没有吐得特别厉害,只是对什么都没有胃口。金银花饼还是很喜欢的,但也不能整天一直吃点心。膳房的厨子轮番上阵拿出各自的手艺,奈何顾公子每次都动不了一两口。 对着一个没有耐心的病人,那么皇帝就得拿出比平时多十倍甚至更多的耐心来。他把人搂在怀里,尽量不用力禁锢对方,结果显而易见,对方完全不领情,只想脱离这个带有强制意图但又相对温柔的怀抱。 “你也没怎么吃东西这可如何是好?我知道你想出去,可是饿没气力怎么办?” 顾兰亭懵懵的脑袋仿佛听进去了,张了张嘴,其实那样子非常可爱。就像一个懵懂无知的孩童,突然接受了某种他认为还可以采纳的意见。他迟疑着看皇帝,想说又有点不敢,皇帝就鼓励他:“想吃什么?说吧,吃完我陪你出去走走。” 然后就见他试探着伸出手,指了指离他最近的盐煱河蟹。 马上有人把盘子端到他面前,皇帝亲自帮忙。 “愿来你喜欢吃这个。那每天都为你做好不好?” 顾兰亭正要答应,姚鼐突然道:“陛下,蟹属凉,是不是该让公子少食为好?” 顾兰亭闻言慌忙呜呜,他嘴里塞着蟹肉没法说话,就眼巴巴看高炀,那意思分明是不要听他的,这个好吃。 皇帝被他这个眼神取悦了,心也跟着一软。要知道他们针锋相对太久了,顾兰亭已经很久没有用这种眼神看过他。上一次还是在答应把他送给大夏王子明令阁的时候,他求自己别把他送出去。可是那一次,自己让他失望了,也伤透了他的心。 虽然事后发现只是赫连明日做的局,但也正是自己把人送出去,才造成今天无法挽回的后果。 这次我一定会答应你,不让你再失望。 他把手里蟹腿递给顾兰亭,小声道:“姚鼐说的有道理。”顾兰亭愤愤看姚鼐,看得大总管如芒在背。 这时皇帝又道:“那就隔两日吃一次吧。” 尽管顾兰亭有了身孕,但皇帝的麻烦并没有减多少。 眼下如何说服让他安胎是当务之急。顾兰亭的脑子里压根就没有怀有身孕的概念,做事简单随心,根本不把旁人的劝诫放在心上。高炀很担心他还上蹿下跳的,有孕初期这是大忌讳。如果让他彻底安静下来,皇帝又不禁后怕,他刚失心疯的时候就是安安静静的,静的简直不像活人。 这是个非常矛盾的心理,皇帝左右为难,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还是两位大夫给皇帝解了围,他们见皇帝一脸愁容,很担心皇帝积劳成疾,要给皇帝把把脉,皇帝把头一摇说不用,你们只要保护公子周全就好啦。 但医者仁心,大夫还是问了皇帝在愁什么,皇帝这次倒是知无不言,把自己的担心都说了出来。 还说曾经的顾兰亭原就是一个活泼好动爱玩爱笑的小孩,然后有一天突然沉寂下来,高炀后来分析可能和他母亲过世有关。听说他母亲当年生他的时候就是难产,所以才有了阿难这个乳名。 又因为他命里带煞的传闻,她母亲在顾家的日子就越发的艰难。顾尚书没办法休妻,于是顾府就三天两头添新人。庶子庶女生了一个又一个,他母亲也只能咬牙认下。这种日子直到他母亲再次有了身孕才稍微改善,但一个个冒尖的妾室都把目光聚焦在他母亲的肚子上。 至于他母亲再次难产,很多说法是那天顾兰亭爬上了高高的树冠给弟弟们摘鸟蛋,结果发生了意外。他母亲受了惊当场动了胎气,但很可惜到底没保住母子双亡。 于是顾尚书就骂他:生而克母。 俩大夫突然就明白了,顾兰亭现在很好动,原来是天性。 这就有点麻烦了。 失智的人是很难听进去劝的,俩大夫都在对方眼底读到了“这可如何是好”的感慨。 “你们听着,不管用什么办法把龙胎保住。来日皇子平安诞下,朕重重有赏。” 俩大夫脑袋摇得像拨浪鼓,不不不,这不是厚赏的问题。首先要想到怎么先把人哄得能稍微配合一下,这才是当务之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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