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我知道了,当初你有太多的不得已,我不该怨你。我知道错了,求你听一听,我真的知道错了。你醒来吧,我们重新来过,这次我一定把你阿护在手心里,我可以做到的,真的可以。” “朕已经在青龙寺请高僧为你日夜祈福消灾避难,就算再有灾难,全冲着我来好了。九五之尊,我倒要看看万民之天子能不能帮你挡下将来所有的祸事。高僧言心诚则灵,可是你怎么就感受不到?” “陛下,我信你,我感受到了你的诚意。” 皇帝一怔,此时脑子根本不够使,眯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阿阿傻笑:“你终于肯来了?” “是。” “你都听到了?” 对方含笑点头。 “你不生我的气了?” 对方又是一笑:“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真的!” 皇帝一阵欢喜,但脑袋仍乱糟糟的晕得更厉害了。但这都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他听到了,刚刚,阿难说不生我的气! 从天而降的巨大喜悦叫高炀呜的一声眼泪狂飙,把酒壶随手一扔就将对方抱住。来人微微一愣,既而狂喜,缓缓伸手试探着迎合着皇帝的拥抱。如此皇帝更兴奋了,把头埋进对方怀里,用力嗅着对方的体香,虽然也觉得味道不大对,但大脑早被大量黄汤灌满,根本无暇去分辨。 “太好了!你不生我的气了!” “陛下,您言重了,天下谁敢生您的气?您是当今天子,万民敬仰的主上啊!” 皇帝在人家怀里伤心够了,这才咕哝道:“阿难真好,我就知道你一定不会与我计较。阿难,我好想回到过去,那时我们多开心啊!” 对方身体一僵,虽然脸色很难看,但仍尽量配合皇帝:“是。我也想啊!”然后又试探着道:“陛下,让我伺候你安歇好不好?” 皇帝眼前白茫茫一片,迟钝的大脑想了又想,对方很担心失去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轻声催促:“我来伺候陛下小歇片刻可好?”“真的。” 对方把手悄然抚上皇帝脸颊,皇帝受宠若惊,马上就把那只小小的手抓住,并在白皙的手背上落下重重一吻。对方大脑瞬间空白,既而狂喜,就觉心里突然闯进一只小鹿,撞得自己的心扑通扑通的。 这种感觉太美好,对方激动得当场留下幸福的泪水。 而皇帝则又哭又笑:“阿难真好!” “阿难,先让我抱抱。” “好啊!” 皇帝用力在对方身上嗅着,喃喃道:“虽然不同以往,但还是喜欢你的味道。那些女人脂粉气太重,我闻着就觉得恶心。” 怀里的身体顿时僵住,脸色也变得更难看。 咣当! 一道青色的身影突然闯了进来,跟着是一声低低的惊呼猝不及防窜入耳朵,皇帝一惊突然就松了手:“怎么了?”发现把人放跑了,赶紧站起来找人。 就见眼前一道青色身影明暗不清,瑟缩着仿佛有些害怕,高炀的脑袋根本就不够使,只知道上前一扑,然后就把闯入者突然抱在怀里,忽然就觉得这次昧道对了,之后再也不愿松手。而另一道身影在暗处恨恨啐了一口,见好事被破坏,只得恨恨开溜。 顾兰亭吓坏了,拼命挣扎,语无伦次喊救命,然而却扭不过皇帝酒后蛮劲力大无比。 “不......求求你......” “阿难没事啊!刚刚不是说好了嘛,我们一起安歇!” “可是......不行......不行的......” 皇帝一愣:“为什么不行?” “会......杀……你……” 皇帝小声安慰:“没事,没人能杀得了我!不怕,不怕啊!” 啊! 一声凄厉的惨叫划破夜空,狼狈逃走的身影就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步也迈不动了。脑中瞬间的空白过后,她马上就想到里面发生了什么,气得连连跺脚。 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就这么被白白破坏了,她在心里一遍又一遍叫着顾兰亭的名字,恨得几乎把满嘴的牙都咬碎了。 贱人果然就是贱,人都疯了还知道勾引陛下,下&贱坯子! 躲在暗处接应的人见到主子,忙把主人带进黑暗。 “娘娘,没得手吗?” 女人呸,恨恨道:“可惜了,功亏一篑。眼看着事成,谁料到那贱奴突然闯了进来!这么好的机会,往后只怕很难再有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狼狈逃离的背影,正被一双美丽的眼睛猎捕到。卢妃悄然勾起了美丽的嘴角:“良妃也耐不住了。” 大宫女墨儿哼了一声,不屑道:“她们也就用点这些不入流的手段,白白让娘娘看了笑话。” 卢妃脸上的笑逐渐冷下来。 “把人放出来的侍卫都打点好了?” 墨儿颔首,卢妃笑得深邃了。
第77章 不会再有人打你 高炀从宿醉中醒来吓了一跳,眼前一片狼藉,文房四宝上疏奏折散落得到处都是。最关键的是,自己还保持着和顾兰亭合二为一的姿态。 显然顾兰亭是抗拒过的,脸上的泪痕虽然干了,但紧锁的眉头预示着他前所未有的不安。至于其它的,连皇帝自己都有些脸红,他用力拍了拍脑门,仔细回忆着宿醉之后的细节,突然一愣。 仿佛是顾兰亭主动投怀送抱,好像他还说不生自己的气,但是......但是结果赤裸裸的打脸,搞得皇帝又是一脸懵,一时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揉了好一通太阳穴,因宿醉造成的头疼得以稍微缓解。高炀小心翼翼把顾兰亭手腕上的腰带解开,又把衣襟轻轻拢好,这个过程动作小心而且缓慢,脸红心又跳。 皇帝本想喊人进来伺候,但转念一想又打消了这个念头。这时顾兰亭还沉沉睡着,也不知是吓得够呛还是累的,总之没有要醒过来的迹象。他把人轻轻放在书房的小榻上,拉上薄被,才又开始回忆夜里的情景,却始终无法将脑中残缺的画面完整拼凑起来。 此时已近五更,早朝的时刻快到了。他把姚鼐五更等人叫进来,瞩咐他们细心照料,自己则去洗漱更衣。 大总管悄然看了一眼榻上熟睡的人,拉过五更小声问:“公子怎么跑书房来了?” 五更也莫名其妙,他昨晚不当值,也是问过当值小太监之后,发现人不见了,赶紧找大总管禀告,结果和师父一同见到人。 “一个大活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跑过来,把后半夜值夜的人送去训诫司好好查一查。切忌不管说了什么,别声张。” 五更点头表示明白。 姚鼐又着重瞩咐一番,因为今天有上郡来的名医要为顾兰亭会诊,一会人醒了马上要洗漱准备。毕竟夜里发生了激烈的运动,实在不好让他这副样子出去见人。五更表示明白,姚鼐忧心忡忡往榻上看了一眼,不安地跟着皇帝去早朝了。 虽然宿醉很不舒服,但身体却享受到了极致的愉悦,高炀看着反而比平时更精神了。那天皇帝神采奕奕的临了朝,与大臣们谈笑风生,丝毫不见宿醉之后的颓势。 也许是心情太好的缘故,皇帝一扫多日不快,对近期一些不痛不痒的事情也格外宽容。甚至连大将军房星旋都得了特赦,准他次日上朝。至于虎贲营原统领朱悛,则继续在大理寺羁押,但也没有重判的意思,只是无限期的羁押仿佛就是要给他一个教训。姚鼐无声叹口气,到底是还没到动房家的时候。 不过关于前一晚的事,其实事后皇帝根本回忆不起来太多的细节,但等冷静下来也察觉不妥。到底顾兰亭不同常人,如今留在他身边的人比一般后宫多了十数人,没道理人偷偷跑出来他们竟然瞪着眼睛说不知道。 毕竟这是一个细思极恐的事情,一则说明顾兰亭的看护存在纰漏,二则就是皇帝的扈从问题。毕竟被有心人利用了去,一旦出点什么事又是一堆麻烦。 他不能再出事了! 皇帝想,不能让任何人对他有可趁之机。 皇帝正为如何确保顾兰亭安危一事而殚精竭虑,五更前来禀告顾兰亭又出了状况。 高炀一惊,五更道:“今天上郡的大夫给公子诊治,初时还好好的,然后就提出要扎针。奴才们正准备着,公子不知为何突然就发狂起来。” 这倒是有过几次的状况,皇帝倒也没太担心,反而想起那次他打了大夫一事,就问今天大夫没伤着吧?五更说大夫要伤着倒是好事,可惜大夫没事,有事的是公子。皇帝马上就急了,说了这么多快说他到底怎么了? 五更无奈摊手:“公子行为怪诞,被大夫制住,这会正不服地闹呢!” 皇帝:“……” 皇帝心说那祖宗被朕制住还不服呢,何况一个素未谋面的大夫。但是想想又觉得挺新鲜,就觉得这个大夫胆子挺大。于是加快脚步,想赶紧回去看看那对剑拔弩张的家伙。 离着还有段距离,就看见赵无忧正在跳脚。 “这是怎么回事?” 五更解释:“那大夫说每人检查方法不一,防着赵太医碍他事,就请太医外面稍候。谁知里面一闹太医不放心就闯了进去,正瞧见公子被制住,担心公子受伤,结果被那大夫请了出来。” “现在里面谁在伺候?” “陛下放心,都是身边的人,程大人刚刚也进去了。” 如此皇帝放心了,想来那大夫真若是不可靠的,有程婴在料想也不会出事。 这时候赵无忧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痛心疾首样,朝着门里狂喷口水。 “你也敢号称上郡的名医,上郡没人了不成?简直丟我杏林的脸面!” 皇帝再次:“......” 等进去一看皇帝乐了,顾兰亭毫发无损,只不过被床单松松裹了两层,虽不碍行动,但明显很不方便。他迈不开大步子,就小碎步有时甚至跳着走,撵着大夫捋着墙追。 “大夫抢他钱了?” 高炀第一反应堂堂顾公子被打劫了。瞧着那大夫上蹿下跳火烧屁股那么跑连鞋都跑掉一只,心里不由暗道,这年头当大夫也真是不易,尤其给失智的人看病。虽然不确定他这是什么治疗法,但看顾兰亭一脸焦急的样,心里一动。 已经很少看到他有这种反应了,原本他对外界的反应很冷淡,几乎完全封闭自己。就算是那些帮他缓解焦虑的布老虎被破坏,他只会发怒但不会表现出焦急。 这是常人才会有的反应,莫非...... 皇帝一喜。上前想先把人拦住,然后就被黄色的影子撞了一趔趄。 “给我......给我......” “阿难!” 皇帝莫名其妙,心说他要什么,不会喜欢针灸用的针吧? 看他脸色微微发红,应该已经跑了有一会了,但顾兰亭根本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他撵着大夫跑,别人又不敢拦,于是大殿里仿佛上演猫捉老鼠的戏码,只有那位上郡来的大夫气喘吁吁,崩溃道:“各位别看热闹了,草民知错,快些帮忙留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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