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大的杀气,兵器所带之风刮得衣襟猎猎作响,路景行死死地将陶不言护于怀中,不让他受到半分伤害。 另一边厢,西岭雪的鞭走如龙,如谪仙轻舞,然所到之处却勾魄摄魄。 随后赶来的立冬和钱十五也加入战圈之中,一剑一刀,皆是人过血飞。 然而达理一众早有准备,就像是杀不光斩不完。此时,远处有笛声传来,正是那日林中袭击路景行与西岭雪的白衣面具人! 白衣面具人以笛声驱动蛊人加入混战,一时之间竟让西岭雪等人处于劣势。 西岭雪双眼微眯盯着远处的面具人,“擒贼先擒王!十五、立冬两位大人请帮小生开路!” “好哩!” 在钱十五和立冬的帮助下,西岭雪挥舞长鞭,长鞭好似银龙一般直奔白衣面具人而去! 白衣面具人急忙闪躲,笛声也随之一滞,西岭雪长鞭紧跟,招招致命,将这笛声打得七零八落。蛊人的战力也因此下降,钱十五和立冬趁机扭转局势。 另一边厢,路景行已然与魑魅面具人过了数十招,魑魅面具人并未讨到便宜。 突然,魑魅面具人手中兵刃一转,直奔路景行怀中的陶不言攻去。此举果然见效,路景行不得不回剑相防,一时之间落于下风。 魑魅面具人趁机勐攻,右手中的离别钩招招不离陶不言的周身大穴,引得路景行的长剑回护其中,而他的左手呈掌却无声无息得向路景行的肋下拍去! 路景行脸色微变,这一招又快又急,侧身相避已然是来不及,如若收剑相抵,那么陶不言必被离别勾所伤,如若不防,这一掌打断几根肋骨恐怕只是事小。 直见掌风擦着衣衫拍来,眼看得手,只见路景行的长剑已回至身前,凛冽的剑气使得魑魅面具人急忙收掌,再晚一步这只手掌恐怕已被削去。 “大哥!”就近的立冬立刻赶来支援,长剑向着魑魅面具人的颈部刺了过去。 魑魅面具人却并没有躲闪,脸上露出诡异的笑容,左手张开,五指如电,竟凌空向那长剑拍去,立冬只觉得虎口处一阵痛麻,长剑竟在虎口处震出一道深深得的血痕后脱手而去。 强大的劲道震得立冬连连向后退去,几经踉跄才勉强站稳,喉吼处感到一股腥甜,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浓重的杀气与剑气惊醒了陶不言,他睁开眼只见一蓬血花在路景行身前绽开,离别钩生生没入他肋下三寸有余,血顺着伤口缓缓得流下! “致远……”陶不言只觉心头一拧,仿佛这离别钩是刺入他心上一般,一种撕心裂肺的痛贯彻全身!然而自己却四肢无力仍需要他的保护,自责与悔恨一起涌上心头。 已斩杀白衣面具的西岭雪正巧赶回来,刚要赶到路景行身前却发现路景行冲他打眼色。 二人曾于科举期间交手数次,加上这几日的相处,也算有了些默契,随即便收稳脚步静观其变。 魑魅面具人嘴角微微上扬成一个骄傲的弧度,“路景行,我劝你最好不要乱动,否则的话我可不敢保你身上不少些什么。” 路景行面色如沉,淡淡得应道:“「离别钩,勾离别」,不愧是达理第三高手的伤别离先生。” 西岭雪闻言,细细打量起面具人的武器这才发现那人的武器甚是怪异,既不像刀,也不像剑,前锋虽然弯曲如钩,却又不是钩,是形式怪异的四不像,周身散发着金属的亮光,映着淡淡月光冰冷而惨白。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你这小娃居然认得老夫!”魑魅面具人狂笑道,“你可知它既然是钩,却为什么叫「离别」吗?” “因为这钩无论勾住什么都会造成离别。”路景行淡淡地应道,幽深清亮的眸子如古井不波。 “对,无论勾住什么都是造成离别。它若是勾住你的手,你的手就要和腕离别;它若是勾住你的脚,你的脚就要和腿离别;若是它勾住你的咽喉,那么你的脑袋便要和你的脖子离别!” 伤别离轻狂得淡笑着,褐色的眸子微微一沉,迸出寒冷的杀意,“天底下没有被它勾住而未曾离别的,即使是你也不例外!” 路景行的嘴角微微上扬,清冷的眸子微凛,轻吐道:“只可惜这天底下没有任何东西可以勾住我!” 说着,只见路景行勐得一振袖,怀中的陶不言只觉得身子被一股力量推着飞离了他的怀抱! “西岭雪!”路景行喊道。 “了解!”西岭雪甩出长鞭,卷住陶不言的腰身,接着脚尖轻点地面,纵身飞起,顺势接住了他。 落地时,西岭雪发现陶不言脸色惨白,伸手搭上他的脉搏,“你受了内伤,把这个吃下!”说着将一颗药丸塞进他的嘴里,让他咽下。 接着扶他坐下,手搭在他的后背,缓缓地将内力注入为他疗伤。 陶不言乖乖地任西岭雪治伤,但是眼睛却紧张得望着正与伤别离对战的路景行,手指紧紧得捏着衣襟。 路景行见陶不言安全,便全心应战。 轻轻眯起眼,一道寒光从眼底泛起,握紧手中的长剑,随即左脚向前踏出半步,右手轻扬,手中长剑如一道白虹携着凛冽的寒意与杀气向着伤别离袭去。 路景行天赋极高又得名师真传,这一剑几乎凝结了他武功的全部精华。伤别离只觉得那剑光刺得他几乎睁不开眼,这剑已经不再是剑,而是一条蛟龙,带着冰冷的杀意长啸而至! 整个天地仿佛都这一剑所填满,天上地上只有这一把剑! 这一剑一出,伤别离知道自己已经败了,这一剑他是万万抵不过的! 可是,明知不敌却也要亮剑! 伤别离眼露寒光,凝气静心,几乎将毕生功力聚于右手中的离别钩,挥动着手中的离别钩,迎着这一剑斩了过去! “叮——” 兵器相碰,接着炸开一蓬灿烂至极如火花般的光芒。两人纵身而过,分立两旁,相背而立。 然而谁都没有转身,一片三色锦的衣袖从空中徐徐飘落,落到两人中间。 伤别离嘴角微微勾起,用木棍磨过地面的声音干巴巴地说道:“武探花路景行……不过如此……” 话音刚落,一口鲜血从伤别离的嘴里涌了出来,顺着嘴角蜿蜒得缓缓流下,滴落在三色锦制成的长衫之上,仿佛百花之中盛开的点点红梅。长衫的下摆被利剑整齐的削去,殷殷血迹缓缓渗出,衬着这三色锦,格外的鲜艳! “叭!” 金属掉落的声音,竟是半截离别钩掉落在地上,原来路景行的那一剑竟将这迎面相抵的离别钩生生斩断! 这一声仿佛是开场的序曲,随即只听“砰”得一声,路景行所面向的墙壁向一旁倒榻,砖块断截面光滑而平整就像是被一把剑削过一般。 紧接着伴随着凄惨的叫声,原本还在缠斗中的达理人接连下,每个人几乎都是分开上下两半,就好像被一把巨大的斧子从中间噼开似的,整齐而均匀。 鲜血顿时如泉水般从伤口处喷溅出来,刹时间庭院之内血流成河,恐怖异常。 “分……分光化影,一剑……灭城……”伤别离用干涩的声音缓缓得说道,接着他那双褐色的眸子顿时失去了光泽,瞳孔一滑,上半身向一则歪去,紧接着便直直得掉落在地上。 原来不知何时,伤别离已被路景行的斩成两半,只是那剑太快他自己还未发党,等他发觉时便早已无力回天,汩汩流出的鲜血将那袭白衣洗成血红色! 路景行执剑而立,带着温度的鲜血顺着那三尺青锋缓缓得滑过,最后滴于地面上,汇成浅浅得一滩。 太阳终于从乌云中显露出来。阳光中,路景行微微抬起头,桔色的阳光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光华。 使他望上去好像沐血而归的战神,无血、无情,那双眸漆黑而幽深的眸子,古井不波,看不出任何情绪,薄而刚毅的唇紧抿着,线条分明的下颌泛着隐隐的霸气。 他转身望着坐在那里满眼担忧的陶不言,目光瞬间变得柔和,他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接着整个人直直向前倒去! “致远!”陶不言立刻冲过去将路景行搂在怀中,只见他双目紧闭,脸色发青。 “致远兄!”西岭雪急忙搭上他的脉搏,“致远兄,中了毒!”瞬间脸色一变,“这毒小生解不了。”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下一章,苗疆案才算正式完结
第98章 伤愈回城 所谓秘境,并不难寻,大多是因它处于偏僻之地,又加之天然的水雾障气之中,往往让人迷途而不知返,故被世人称为「秘境」。 殷殷麓山,神秘莫测,凡过往者有去无回。这儿长年笼罩着遮天蔽日的桃花障,漫漫无边的毒牙草。每逢月圆十五之夜,山中狼啸虎吟,阴风森森,恍若地狱。 麓山山中有一座古城依山而建,气势恢弘,坚不可催。这不是一座普通的城,世人称这里为『阎罗殿』。 相对于『阎罗殿』的名号,这城内的建筑算得上仙气十足。亭台楼阁,九曲流殇,青烟袅袅,风雅至极的景致正是陶不言所喜欢的。 但此时,他无心欣赏。 路景行被达理人所伤,身中奇毒。西岭雪将他二人带回『阎罗殿』医治,此时已过了半个时辰却没有任何消息。 陶不言焦急地守在门外,脑子里已经过了无数个不吉利的念想。这时那扇紧闭的门终于打开,是之前将他无情地关在门外的那上少年。 “小哥,致、路景行怎么样了?”陶不言急忙拉住他的手臂问道。 因路途劳累加之路途上担心路景行的伤势,陶不言几乎没有合过眼,脸色异常憔悴,眼底泛着乌青,长衫上还沾染着点点血污,是从未有过的狼狈。 但他望过来的那双盛满焦急与关切的双眼却格外动人。 江枫有些与心不忍,但师兄的话又不能不听,“这位公子,我叫江枫。你放心好了,大师兄能解百毒,再说了有小雪师兄在,一定没问题的。只不过……” “只不怎么了?”陶不言脸色骤变,抓着江枫的双手不由地用力。 “嘶——”江枫疼得一咧嘴,没看出来这位公子柔柔弱弱的,手劲还挺大,再这样下去说不定能把他的手臂捏折。 他急忙顺势一翻手,伸手拿捏住他手腕两处穴位,瞬间将自己的胳膊从陶不言的手中解救出来,“现在只是有点内出血,大师兄正在想办法。” 江枫轻飘飘的一句话却让陶不言整个心瞬间提到嗓子眼,脑子里浮现出无数个极坏的后果,“我、我要去看他!” “哎,公子!这可不行!”江枫伸手去拦,但是又不敢用力,刚才只是轻轻一捏,他的手腕就已青了,这要是真用上力非把人打伤了不可。 打伤事小,大不了和里面那位公子一起医好。只是,这人是小雪师兄的朋友,而且能进到『阎罗殿』的绝非普通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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