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抬头看着对面淡然而立的路景行周身散发着的威慑感,让他心中涌起从未有过的压迫与恐惧。他深吸了一口气,以期平息心中的恐惧,他已经有多久没有感到这种恐惧了,上一次还是在见到那位大人的时候。 “路大人,”梁正宇努力调整自己的情绪,使自己的声音听上去不那么颤抖,“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梁瑛下毒谋害陶不言,拒不给解药,我只好让她一命偿一命。”路景行这番话可谓毫不留情,却霸气无比。 “瑛儿,可有此事?”梁正宇阴森森得问道。 “女儿不知路大人在说什么,路大人刚……”梁瑛哭唧唧地开口,“唔……”突然脸上露出了痛苦的表情,原来是路景行收紧了缠在她身上的白绫。 看来不给这个女人点教训她是不会说实话的,路景行的眼神阴冷,已然动怒。 “既然梁小姐的记性不好,我帮你好好想想!” 说着路景行手中加力,白绫瞬间勒紧仿佛要嵌进她的身体里一般,梁瑛脸上的表情越发痛苦,梁正宇受制于西岭雪不敢妄动,却又不忍心看着女儿受罪。 “路大人,大理寺就是这么审问犯人的吗?更何况小女也不是你的犯人!”梁正宇几乎是咬牙说道,额角微微跳动的青筋说明他此时怒气正盛。 “哼,”路景行发出一声冷笑,“梁瑛毒害探花郎陶不言,圣上授于本官「便宜行事」之权。本官就是现在杀了她也合理合法!” 路景行的这番话堵得梁正宇哑口无言,他只好看向女儿:“瑛儿!路大人所说可是事实?” “我……我没有……”梁瑛的脸色渐渐变得惨白,不知是因为恐惧还是因为痛苦她的声音变得颤抖。 “没有?”路景行的脸色微沉低声沉吟道,“那本官就以谋害探花郎之罪,将你处死!”深邃的眼睛里迸出凛冽的杀意,勐地勒紧手中的白绫。 路景行不是凶残之人,已是手下留情,别看梁瑛痛苦其实也不过是些皮外伤,他这么做只是逼迫梁瑛拿出解药。但如果再这么僵持下去,勒断她全身骨头是迟早的事情。 “不、不……”梁瑛惊恐地向一旁的梁正宇求救,“爹爹,救我啊!” 梁正宇却只是站在原地,手中扣着暗器一动不动,不是他不出手而是他不能出手,因为他全身的几处大穴都笼罩在西岭雪的杀气之下,稍有差池,他必将命丧于此。一旁还有一个武功不弱的立冬,两人夹击他毫无胜算。 路景行发现梁瑛腰间挂着只香囊,在白绫之下分外耀眼,一招凌空取物将香囊收入手中,接着向后一抛,“西岭雪!” 西岭雪伸手接住香囊,与此同时路景行的匕首指向了梁正宇的鼻尖,“侯爷,本官劝你不要乱动。” 西岭雪递到鼻间一闻,脸上露出浅浅的笑意,“致远兄,没错!”说着他将香囊还给路景行。 路景行接过香囊,将匕首白绫皆抛给西岭雪,脚尖一点,跳出战圈,“这里交给你了!”接着便施展身法赶回去救人。 东院。 路景行快步走到床边坐下,扶起陶不言,让他依偎在自己的怀里服下解药,一脸紧张地盯着他的脸。 少倾,只见陶不言的眼睫微微地轻颤几下,然后慢慢地睁开了双眼。 陶不言的神情有片刻的恍惚,接着意识慢慢回笼,眼中有了亮光,“致远?” “明松!”路景行的声音不同以往般冷静,带着丝暗哑的苦楚。 陶不言这才发觉,此时路景行脸上的表情如之前梦中一样潸然若泣。这样的神情,让他心中一紧,“你怎么了?” 他急切地伸出手,想要抚平对方紧皱的眉头。 手在中途就被握住,接着整个人被路景行紧紧地抱住。 “致远,”陶不言伸手回抱着他,轻轻地抚着他的背安慰着,“好了,我没事了!” 陶不言这才明白原来他的路大人担心了,生气了,需要哄一哄。 “对不起嘛,是我太大意,让你担心了!路大人~”故意拉长的语调,如同在向人撒娇的小猫。 “不,是我的错。”路景行紧紧地抱着他。 刚才看着他躺在那儿的样子,他真的以为要失去了他,此时恍若失而复得,“对不起,是我的错……” “对,就是你的错!”陶不言的话音刚落,就感到路景行身体一僵,他趁机挣脱他的怀抱,与他面面相对。 陶不言望着路景行,双手捧着他的脸,一边揉捏着这张英俊的脸,一边说道:“就是路大人的错,招蜂引蝶,招惹梁瑛,害我中毒!路大人,你说,你要怎么补偿我呀?”明亮的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笑得像只在使坏的小猫。 路景行神情缓和,眼中慢慢涌起笑意,抓住陶不言做乱的手,将人拉近,与他额头相抵,“陶公子想要我怎么补偿,这样?”说着轻啄了一下他的唇,“还是说以身相许?” “让我好好想想……”陶不言主动凑向前献上了自己的唇。 在近处感受到让睫毛颤动的热烈的气息与回应,陶不言忍不住闭上了眼,手臂自然地攀上了路景行的肩膀。 陶不言知道,他的路大人最好哄了,看,这不就哄好了吗? 在这醉人的甜美中,两人仿佛听到彼此的心以同样的频率在一起跳动着,不可思议的感觉笼罩着全身,是对彼此浓烈的爱意与深深的渴望。 “大哥,大哥!”钱十五火急火燎地跑了进来,“大……”后面的话他卡在了喉吼里,愣在那里大脑顿时一片空白—— 大哥正在和陶公子…… “又怎么了?”颇有些不舍地结束一吻的路景行将陶不言搂在怀中,淡淡地斜睨了过去。 “亲嘴儿……”受到冲击的钱十五喃喃地说。 “什么?”路景行目光一冷瞪过去。陶不言顿时红了脸,羞愤地打了路景行一拳。 钱十五被这清冷的眸子一照,顿时回了神,“啊,那个,梁瑛死了!”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恶人有恶报,看这不就下线了嘛~
第88章 红颜薄命 宣平侯府,梁瑛的院子。 梁正宇抱着女儿梁瑛的尸体,发出一阵凄厉的长啸,划破长空。 “侯爷,请节哀。”陶不言觉得痛失爱女的梁正宇看上去一下子苍老了许多,原本精神灼灼的眼睛此时也暗淡无光。 “陶探花,”梁正宇转头看向陶不言,声音有些沙哑,“小女之前虽多有冒犯,但看在她人已遇不测,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 “侯爷不必介怀,我……” “侯爷,梁瑛毒害陶探花之罪本官自会定夺。”路景行打断了陶不言的话,将人了护在身后,生怕梁正宇对他不利。 言下之意没有打算就此了解,接着路景行看向西岭雪,“西岭雪,究竟是怎么回事?” 西岭雪看向他,缓缓地开口—— 路景行走后,西岭雪用匕首割破白绫,将梁瑛放开。脱离了束缚的梁瑛浑身无力地瘫坐在地。 梁正宇脸色铁青得看向女儿,“瑛儿,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梁瑛看了一眼父亲充满怒意的眼睛,她知道不老实地说出事实,这一次自己是休想过关。 她用牙咬了咬嘴唇,似乎下了很大的勇气,“爹爹,对不起!女儿知错了,这些事都是我做的!陶不言身上的毒确实是我下的。我、我喜欢路大人,只是想用这样的方法留下路大人……” 梁正宇的脸色越发变得难看,怒气冲冲得呵斥道:“孽障!” 举起右掌但撞上梁瑛含泪的眼睛却又怎么也下不去手,只好啪得一声将一旁院子里的一排花盆噼得粉碎。 “这毒是谁给你的?”西岭雪目光如炬,他觉得此人一定与毒害太子案有关,抓住这条线便能顺藤摸瓜地找到这幕后之人。 “我、我不知道……”梁瑛咬着嘴唇,眼眸躲闪着像似在逃避着什么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 “梁小姐,陶不言除去是探花郎,还是此次圣上钦点协助路大人调查毒害太子案的特使,算是朝廷命官。”西岭雪的嘴角勾起一丝笑意,慢慢地轻吐道,“谋害朝廷命官,可是要满门抄折的。” “瑛儿!你知不知道你闯下了天大的祸!事到如今,你还要偏坦那贼人吗?你信不信我……”梁正宇气愤的呵斥着,不由地再次举了右掌。 “爹爹!”梁瑛见梁正宇是真的动怒,不由地心生怯意,眼泪簌簌地落下。 “说,谁给你的药!”梁正宇质问道。 “药是、是……”梁瑛的眼神突然呆滞,原本明亮的黑色瞳仁瞬间无光,喃喃得说道,“巫皇无疆……巫皇无疆……”紧接着她的眼睛勐得瞪大像是看到极可怕的东西,脸上露出痛苦的表情,用手捂住胸口,鲜血从她的嘴角流出! 西岭雪见状急忙冲到她的面前,但终究还是晚了一步,梁瑛的眸子向旁边一滑,再也没有了距焦…… “小生简单地检查了尸体,无任何至命伤亦无中毒迹象,死因是心脏暴裂而亡。而且,”西岭雪说着递出了一个盒子,“小生在梁小姐的身上发现了这个。” 陶不言接过盒子,这是一个小巧的抽拉式盒子,漆木制,看清盒面上的雕花,他的表情情瞬间变得严肃——三足乌雕花。 梁正宇在西岭雪拿出盒的那一刻,脸上的表情就变得有些怪异,这一丝变化自然没有逃过路景行的眼睛,“侯爷,可是发现了什么?” 梁正宇一愣,抬头撞上路景行探究的眼神,顿了顿,干巴巴地说道:“这是装蛊虫的盒子。”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的脸色均是一变,加上盒子上三足乌的雕,这几乎已经确定此事定与达理有关! 接着路景行像是想起了什么,冲梁正宇一颔首,“侯爷,请随我来。” 梁正宇虽不知他想要干什么,但还是跟了过去,两人一前一后走进梁瑛的房间。 路景行低着头看着地面,似乎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侯爷请看这里。”路景行在一处站定,在他的脚前有小半截黑乎乎的东西,“在打斗时,梁瑛曾抛出它来攻击我,被我一剑斩断。” 梁正宇弯腰身用手帕小心翼翼地拾起,在看清后,脸瞬间变得苍白,“是蛊虫。” 这时路景行才看清竟是半条黑色如蚯蚓状的虫子。 “这可是梁家的蛊虫?”西岭雪问道。 梁正宇露出尴尬的神情,喉结微动,尴尬地说道:“不是……”接着顿了顿,一副放弃了的样子,“我们梁家现已没有蛊王,不能制蛊。” “梁家练蛊之术皆由例任家主口口相传,蛊王也是由家主继承保管。但是上一代家主我大哥梁正干和大嫂意外身亡后,蛊王也消失了。所以老朽现在虽是梁家家主却没有蛊王也不懂这练蛊之术。现在的梁家只有毒没有蛊,大巫之名早已名存实亡。”
151 首页 上一页 80 81 82 83 84 85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