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某乡绅的小妾?”陶不言脑人突然想起某件事情,于是急忙问道,“那你可知羽竹是什么时候来到的萤耀酒楼?” “好像是两年前的冬天,萤耀在酒楼门前救了受伤的羽竹。”霏音答道,“现在想来,也许贾仁并没有说谎。羽竹是在哪儿杀了人逃到这里,被老板救了。” 陶不言的食指曲起,轻敲着桌面,接着他抬眼看向一旁的路景行,“我想,我已经知道羽竹是谁了。”黑色的眸子里闪动着引人探究的光。 “嗯,我早知道你可以。” 路景行回望着他,深邃的眼眸里溢满着信任的光芒,语气中温预中带着鼓励,欣喜中又透着宠溺。 “对了,霏音姑娘,你可认得胡绮莲胡小姐?也就是介绍你去萤耀酒楼弹琴的胡老板海明的女儿。” 陶不言看向她,微微地笑着,黑色的眼眸流转着深不可测的光芒。 一丝慌乱自霏音的脸上一闪而过,接着又恢复了冷静,“认识,我教授胡小姐琴艺。” “胡小姐遇害当天,她是否也去学了琴?”陶不言追问道,直视着她的眼神仿佛针刺般追捕猎物的锐利眼神。 “是的。当天原本没有课,胡小姐临时要求的。”霏音答道,她面无表情,声音平稳,只是语气似乎带着有如金属一般的冷硬。 陶不言刚想开口却被一旁的路景行按住胳膊,紧接着路景行起身,突然打开房门。 陶不言只觉得眼前黑影微动,接着看到路景行制住了一个蓝色的身影。 “若言?!”陶不言没有想到竟在这里遇到最意想不到的人。 “言郎!” 身后的霏音却轻唤一声,热情扑了上去,拥抱住了他。她这一举动太过突然以至一旁的路景行都有些措手不及。 “我没有想到这两位大人会来找我。” 霏音小鸟依人一般地靠在若言的身上,温声软语充满着情意。 若言的脸上有一丝慌乱一闪而过,身体有些抗拒,但随即还是伸手回搂住了霏音。 路景行松开抓着若言的手,“你是来找她的?”眼神如刀锋一般刺向他。 “……是。” 不知是路景行的眼神太过锐利,亦或是太过腼腆,若言低下头避开了他的眼神。 “两位大人想来已经知道我在赎身的事情上撒了谎吧。”一旁的霏音紧接着开口,“其实我与言郎两情相悦,但他只是一介书生,身无长物,我自己为自己赎身。” “但掌事说「妙音坊」从未有过自赎。我求她只要不再让我挂牌,不限制我的行动,我会留在坊中弹琴和教姑娘,掌事才勉强答应了我。” 说着宫羽垂下了眼睑,“我以绿绮之名教授琴艺,是为我们以后做打算。只是没想到出了贾仁的案子,我做不了琴师,只好回到这里。 “我只能和言郎在此偷偷相会。大人,请不要将此事告诉别人,我不想影响言郎的前程。” 说这话时霏音望向若言,如水的双眸里盈满着情意——那是一个女人深爱着一个男人的眼神,做不得假。 “确实如此,还请大人们成全。”若言说着向陶不言和路景行拱手行礼,言词恳切。 “陶大人,「妙音坊」马上要营业,我和言郎剩下和时间不多了,能否……”霏音看向陶不言,一改之前的冷静理智,脸上带着恋爱中小女生的娇羞与祈求。 这一瞬间,陶不言觉得自己好像是棒打鸳鸯的恶人,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那就不打扰二位了。” 说着陶不言向她和若言颔了颔首,拉着路景行离开,末了还贴心地替她关上了门。 陶不言回头,发现路景行居然没有跟上来,他刚想开口却见路景行转头对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 谁能想到,堂堂的大理寺正路大人竟干起了听墙角的勾当。一会儿只见路景行眉头微皱,脸上掠过一丝不自然的表情,低头,急匆匆地离开。 “怎么,发现了什么?”陶不言饶有兴趣地凑过来问道。 “咳,没什么。至少他俩没有说谎。” 路景行借助咳嗽来掩示尴尬,谁能想到这两人如此地……热情。接着他抬头看向一旁的陶不言,不禁也开始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有点没出息了? “噢~”陶不言露出了然的神情,“路大人,这是害羞了?”眼中满是揶揄。 二人刚走出「妙音坊」,路景行突然将陶不言往怀中一带,衣袖一挥,紧接着是东西落地的声音——绣花香囊。 路景行脸色微愠,冷冷地抬眼向楼上望去,只见一个姑娘吓得立刻缩了回去,将窗户紧闭。 原来是之前黄衣姑娘对陶不言芳心暗许,抛物示爱。 被路景行揽在怀中的陶不言看着地上的香囊,又抬头看了看关闭的窗户,突然有一道光脑中一闪而过,“从里面关上窗户!” 说着他兴奋地抓住路景行的手臂,“致远,我知道凶手杀死贾仁的手法了!”作者闲话: 君之絮语: 这一案也快接近尾声了
第64章 偶得还象生 昔日生意兴隆的萤耀酒楼,如今因为命案关门谢客。 陶不言站在萤耀楼二楼地字五号房中,抬眼看向窗户,“致远,我一开就始犯了一个错误。 “当时窗户紧闭,我便直观地认定,如若凶手从窗户逃走,只能是从外面关闭窗户。 “事实上,现场并不是一个密室,有人在房内就可以关闭窗户。”说着他走到窗边,“凶手行凶后,第二个人关上了窗户,拔掉了死者脖子上的凶器,然后离开。” “这也说明为什么杀死贾仁的凶器会是箭矢一样的东西,”陶不言站在窗边望向窗外,“因为凶手是在窗外远处将贾仁射杀,位置就是那里!” 说着他伸手伸向了窗外的高大的古树,树叶轻轻摇曳,似乎是在回应他的话。 “嗯,确实可行。”路景行点点头,抬眼看向正后院里忙碌的衙役,只是这古树太过高大,衙役的身手大多一般,需要借助梯子才能爬上楼端。 不一会儿,穆州府衙的张捕头走了进来,“启禀大人,属下勘查了古树,树杈上确实曾待过人,方向正对着这房间窗户。” “如若不借助梯子是否能爬上树?”路景行双手负于身后,开口问道。 张捕头一愣,接着脸色微窘,“兄弟们跑步可以,但轻功不行。有几个擅长爬树的,也很难一下子就爬上去。” “属下虽不借助梯子勉强可以上树,但是需要以树杆或其东西垫脚。在这之前,树杆上并没有任何痕迹。” “如此看来,似乎不可行……”陶不言喃喃自语,有些失望。 路景行伸手拍了拍他,接着翻身从窗户一跃而下。衙役们见到他先是一愣,接着恭敬地向他行礼。 路景行抬头观察着古树,前后走动估算距离。然后在一处站定,一个旱地拔葱直接跃至树杈之上,动作潇洒飘逸。 周围的衙役不由地发出赞叹,眼中皆是敬佩,不愧是大名鼎鼎的武探花,身手果然了得。 路景行在树杈上仔细检查,发现有人为踏过的明显痕迹,不由地皱眉。不用助力便可纵身跃上树的人,轻功理应很好,只会如路景行般留下轻微的痕迹,绝不会是这样的。 周围有几根被压折的树枝,显然有人在曾这里停留过,树上没有留下机关的痕迹,确认没有别的线索后,路景行跃下了树。 他的这一举动,证明了陶不言的推断是可行,只是凶手得是如路景行一般的高手。 但是树上的痕迹却说明凶手的武功不及路景行,甚至是普通。那么凶手又是怎么上的树? 这时,来福和另外两个伙计抬着只大木箱子走进了后院,看到路景行不由地一愣。 来福只觉得被他那清冷的眸子一照,就从内心里发憷,说话也不禁结巴起来。 “大、大人,我们来仓库放、放些东西。” 原本是萤耀为迎接穆淮王特间购买器具,现在用不上了只好收拾起来。 路景行看着那大木箱,眼神微动,“这木箱一直放在仓库里吗?” “回大人,不是的。之前仓库是满的,这箱子堆在仓库外面,所以有一套瓷器不知怎么还碎了。”说着来福指了指前面。 “把箱子还放在之前的位置上去。”路景行吩咐道。 待来福等人费了好大的气力才把箱子放好,路景行发现这个位置非常的有趣。 为了放便进出仓库取东西,又不影响别的厨房附近的进出,说是仓库附近其实有些距离,离酒楼也有些距离。而且这木箱堆叠起来竟快有一层楼高。 路景行抬眼望了下贾仁房间窗户的位置,又看了看木箱,接着转身看向古树,有一个想法在他的脑中形成。 这时陶不言见他迟迟没有回来,有些担心地探出头来,正巧看到路景行对着木箱在思考。从他的位置向下看去,一眼就发现多出来的木箱,他又看了看院中的古树…… “张捕头!”陶不言回头,“请你过来一下,你能否从窗户跳到这木箱上。” “是,陶大人。”张捕头刚走到窗边,就听到路景行深沉而富有磁性的声音自窗外传来—— “张捕头!” 张捕头立刻探出头出去,“路大人!有何吩咐?” “张捕头,你从窗户跳到这木箱上。”路景行负手站于窗下对他说道。 张捕头咧嘴一笑,冲窗外的路景行喊道:“巧了,刚才陶大人也是这么吩咐属下的。” 路景行抬头看向陶不言,嘴角微微上扬,带着笑意,回应他的亦是灿若星辰的笑容。 张捕头看看了木箱的位置,手按了按窗台,“路大人,属下觉得没问题。”说着他翻身从窗户跃出,砰地一声落在木箱之上。 路景行点点头,接着吩咐道:“你试试能否以此跳上这棵树。” “好。”张捕头目测了下距离,倒了两下脚,微微助跑,一个跃身顺利地落在院中的古树之上,其落脚的位置恰好就在有人踏过的痕迹。 “路大人,没问题。挪几步就到藏身处的地位!”张捕头兴奋地喊道。 “好。”路景行点点头,看来凶手当天就是利用这个方法跳到树上,贾仁正坐在桌前准备用餐,在窗外用弩箭射杀了贾仁。而且借助木箱不需要有高强的武功,树上的痕迹和张捕头都证明了这一点。 这种方法要比通过楼梯去贾仁的房间行凶节省了一半的时间,这样当天所有去过二楼的人都没有不在场证明。 陶不言也来了后院,“致远!” “明松,”路景行在看向他的瞬间,表情有一丝缓和,眼神跟着温柔起来,“我完全忽略了这个人的存在。”说着他抬眼看向酒楼客房。 陶不言顺着路景行的视线看去,又看了看木箱的位置,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确实如此。我被当时关闭的窗户所迷惑,排除了凶手在窗外远程行凶的可能。那么这个关窗的人又是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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