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前他一上课就困,一做作业就想上厕所,能陪文淮之看奏折看到半夜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崔晏静静盯着他转身盖被,眼底暗流涌动,忽地翻身上来,将温连摁在身下。 温连险些一口气没喘上来,“什么时候学的,乌鸦坐飞机啊,要压死我?” 没人回应,崔晏俯身咬在他颈间精巧喉结上,反复碾磨,温连每说一个字,喉结便轻轻振动。 眸子里掠过一丝欲念,崔晏干脆开始脱他衣服。 温连当真累了,困了,招架不住了。 “别!”温连刚脱口一个字,就感觉喉结被对方咬得更深,有种被凶狠恶狼咬住喉管的感觉。 完了,一出声他好像更兴奋了。 “别弄了,乖,今晚上困死了……”温连伸手摁在他脑袋上,无奈地推了推,纹丝不动,依旧认真郑重地舔舐啃咬着他的颈子,好像吃上瘾了般。 身上夜风冷气渐渐融化,呼吸也缓慢升温,崔晏轻轻咬了一口,听到温连吃痛的低呼声。 “你要吃人啊,小混蛋。” 崔晏恍惚看他,忽地抱紧温连,像是想从他怀里汲取一点温暖。 “温连,我不是孩子。” “我是男人。” “未来是你的男人,你的夫君。” 温连怔然看他,这样的话,他从崔晏口中听到过无数次,偏这一次,他觉得有什么不同了。 “温连,你像一只鸟,关在笼子里会郁郁寡欢,愁眉不展。” “我想留住你,又怕成为你厌恨的笼子。你没有我仍然有广阔天空,无限自由。可我没有你就是一口无用的笼子,是多余的杂物,废物,没有任何存在的意义。” “你教过我无数道理,现在你教教我,我究竟该怎么办才好?” 温连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心脏像是被剜开一个口子,滴滴答答地流着血。 怎么会觉得自己是多余的杂物废物呢? 他怎么会让崔晏这样想? 温连颤抖着叹息了声,伸出手,在他头顶轻轻抚过,“其实……都是我不好。” “你已经做得够多了。”崔晏抬眼看他,揉了揉他泛红的眼尾,低低道:“我知道,是我贪心。” “我想想办法。”温连忽地开口,“一定有什么办法的。” 崔晏指尖微顿,凝望着他,“什么办法?” 温连拍拍他的肩膀,低声道:“把任务纸拿出来,快。” 闻言,崔晏犹豫片刻,拒绝了他,“不。” 温连:“……听话,我想到一个好主意。” “不。”崔晏仍然拒绝,甚至作势起身要离开。 温连一时焦急,赶忙拽住他:“我不是要抢它,那天跟你说过要回家的事后,系统警告过我一次。” “系统?” 温连口中总是有这些新奇的字眼。 崔晏微微眯眼,“系统是做什么的?” 温连深吸了口气,“这我不能说太多,万一说错哪句话,系统可能又要惩罚我,你就把它当成天道什么的东西,天机不可泄露。” 闻言,崔晏似乎仍然不大相信。 温连只好耐心地换个措辞跟他解释:“这张任务纸就相当于天道和我联系的唯一方式,你已经撕了一张,这是最后一张,如果你撕了它,我的任务就别想完成了。” 他的任务是帮助男主成为救世主,然后悄然死遁。 崔晏挑了挑眉,“那不正好。” “正好什么正好。”温连就猜到他会这么说,懒得跟他争辩,继续道:“那天你说想撕掉它,天道显示了几个字,它害怕你会真的把任务纸撕掉。” 话音落下,崔晏好像有些明白了,“你想让我用这张任务纸,威胁天道?” 不愧是全书大反派,干起坏事一点就通。 温连欣慰地道:“天道管得住我,但很显然,它管不住你。” 谁能管住他啊,温连想管都有点费劲。 “可以考虑。”崔晏淡淡开口,仍然没有要把任务纸交给温连的意思,“不过明日再说,今天还有正事要办。” 温连:? “什么正事?” 他看着崔晏眼眸微沉,脱下外衣,立刻全都明白了。 温连往床榻角落缩了缩,咬牙道:“你就不能把这破事推到明天?” 崔晏笑了。 “不能。” 年轻小孩怎么这么需求旺盛呢,他在崔晏这个年纪也没这样过啊? “不行,我真的太困了,没有那个精力。”温连伸手抵在他胸膛前,猛地一搡。 他已经困得脑袋迷糊了,下手也没轻没重,力道稍微大了些,竟真的把毫无防备的崔晏从床榻上推了下去,被推下床的那刻,崔晏眼底还带着微微的惊愕。 咚的一声清脆声响。 ——好像是脑瓜开花的声音。 温连瞬间清醒了。
第76章 疼昏过去了 温连连忙下床, 想要把崔晏扶起来,崔晏似是撞到床角,雪白的额头冒着血, 紧闭双眼,看起来疼得要命。 “小红,没事吧?”温连吓得心都凉了,晃了晃他的肩膀, 却发现崔晏没有反应。 他颤抖着伸出手搁在崔晏的人中。 哦,没死,还有气儿。 温连稍稍放心了一点, 又把崔晏抱进怀里, 试着叫他几声:“听得到吗, 小红, 说话啊?” 没人回应。 崔晏这身体素质未免也太弱了些,竟然就这么昏了过去。 温连心急如焚,干脆把他的胳膊搭在自己肩上, 想要去找府医来看。 在太师府找了一圈, 温连许久不回府,居然险些在自己家里迷路,要不是最后万幸碰见了起夜的小德子, 恐怕崔晏这全书大反派就要让他给摔死了。 “大人, 太子殿下怎会在此?”小德子看见他怀里昏去的崔晏,惊讶得嘴巴都合不上, “这头上又是怎么回事?” 温连一时半会跟他也解释不清, 只能捡着重要的说:“殿下受伤了, 府里有大夫么?” “哎哟。”小德子一脸愁容,“真不凑巧, 咱府里大夫昨天刚说要回乡探亲,奴才想着您也很久没回府里住,这事就没管!” 温连:“……” 他偏头看去,崔晏的头顶仍然在渗着血珠,顺着苍白的脸侧一点点滑落下来,看着惊心动魄。 温连咬了咬牙:“那就进宫吧。” 太师府离皇宫更近,与其去外面再找大夫,不如直接回清宁宫让文淮之看,反正那小子肯定现在也没睡。 话音落下,小德子立刻诚惶诚恐地从他身上背过崔晏:“大人,奴才来吧。” 温连看着他颤颤巍巍的细胳膊细腿儿,默了默,把崔晏背回来,“算了吧你,我自己来。” 他把崔晏背在身上,头一次发觉到崔晏真的长大了,这身子骨看着虽然弱气,但是还真沉! 小德子连忙替他掌着灯笼,从崔晏腰间取下太子令牌来,这玩意儿一会进宫好使。 一切准备就绪,温连咬紧牙关,把崔晏往身上提了提,立刻朝着皇宫赶去。 夜半三更。 清宁宫前的宫道覆着月霜,像刚下过一场皑皑白雪。 温连踩在月色里,一步一步背着崔晏走在宫道上,颈间喷洒进来崔晏虚弱而温暖的呼吸,微微泛起些痒意。 他恍惚想起崔晏小时候自己也是这么背他的,那时初见,小孩还没他膝盖高,瘦骨嶙峋,巴掌小脸上可怜得只剩两只大眼睛,跟只小猫一样,警惕得很。 那时温连从没想到过自己会有一天和这个小孩发生什么,只单纯觉得可怜他,看到他那副倔强的样子就心软软的。 如果他一开始遇到的就是长大后的崔晏,可能温连不会想要接近收留他,反而会觉得这人怎么那么坏,城府那么深,他交的所有朋友里,没有一个人是崔晏这样的。 当然,长大后的崔晏大概根本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应该就像对待文淮之那般嫌弃他又笨又烦人才对。 命运的确是很奇妙的东西,文淮之说得对,他会把崔晏认错成男主,这是天命的安排。 即使崔晏总是吃醋发脾气,跟他犟嘴,较真,有时还特别偏执顽固,不爱听人说话,像个幼稚的小孩,但温连无论如何也讨厌不起他。 偶尔被人管着的感觉还挺有意思的,在此之前,温连活在这个世界上只觉得自己像个无关紧要的人,没有亲人,也没有知心的朋友,他是所有人的过客。 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得到一个人毫无保留的爱,想尽任何手段,任何办法,也要和他纠缠在一起。 浮萍靠岸,落叶生根。 是天命的安排。 就在他们即将赶到清宁宫时,一队太监却出现在了宫门口。 “站住,是谁?” 温连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把崔晏从身上再摔下去。 他悻悻地把人捞回来,抬眼望去,对上了李仕安的脸。 李仕安有些惊讶,“江大人?” 温连见到是他,心头立刻紧绷起来,这位可是皇帝身边的管事太监李总管,万一要是把崔晏私自出宫去太师府的事情在皇帝跟前随口那么一说…… 李仕安眉头微蹙,提着盏宫灯,朝温连肩头的人仔细看去,又吃了一惊,“太子殿下?这头上怎地磕出个血洞!” “情况紧急,还望李公公今晚就当什么都没看见。”温连朝身边掌灯的小德子使了个眼色,便拔腿朝清宁宫去,小德子立刻会意,拦住了要上前再问的李仕安。 “哎哎,李公公,别耽搁了殿下看大夫啊。”小德子努了努嘴,小声道:“就当什么都没看见,卖我个面子。” 李仕安瞥他一眼,甩开袖子,“你算个什么东西,不卖。” 小德子啧了声,趁人不注意,在他腰间不轻不重捏了一下,“怎么跟兄长说话的。” 望着温连匆忙离去的背影,李仕安眼底多了几分深意。 江大人……似乎跟太子殿下关系非同一般啊。 半晌,他长叹了口气,将宫灯塞进身旁太监的手心,淡淡道,“你还知道你是兄长,哪有为兄长的人整日给弟弟添麻烦。行了,快滚吧,今儿我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小德子立刻嘿嘿笑道:“得嘞,李大总管,回头请您上盛京楼吃饭去。” “滚。” 李仕安本也没有为难他们的意思,犯不上。小德子跟了江施琅,主仆俩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他只盼着江施琅别真干出什么出格的事,届时他还得替爹娘收小德子的尸骨。 李仕安回头看向周遭的小太监们,冷冷道:“都把嘴给我管严实点,要是让咱家听到些风言风语,可别怪咱家不讲人情。” 太监们都清楚他的手段,尽皆吓得哆哆嗦嗦,连声应下。 “是,公公。” * 清宁宫书房,文淮之手心捏着一张通州知府送来的奏折,指尖力道大到微微颤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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