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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孤鸿

时间:2023-09-07 23:00:07  状态:完结  作者:剑林诗侠

  苏兆晚险些没笑出声来,他也懒怠和两个不晓事的少年耽误功夫,便更大力地挥了一下手:“滚!”

  冯峦吞了口口水,看了看林光,又看了看眼前的鬼魂,呀地一声,举起佩刀没头没脑地就朝苏兆晚扑了上去。

  苏兆晚没料到这冯峦年纪不大胆气倒不弱,竟然还敢冲上来,忙躲着刀锋,袖里两颗蜡丸掷了出去,蓦地四下里包裹进一阵浓郁甜腻的酥香。

  随之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冯峦吸进一缕,立时脱了力,方举起的佩刀眼见着要直直砸到自己天灵盖上来。苏兆晚吃了一惊,忙抢上前去,抓着刀刃,将那十多斤重的钢刀生生接住。

  冯峦一头栽倒在地,余光瞥见那鬼夺了刀,却好似被伤到了,疼得直甩手。他心下一喜,强忍着剧烈的晕眩,朝林光爬过去。林光功力较弱,闻到药王庄的忘魂香就晕了过去。冯峦竭力朝他爬,却是越爬越慢,近在咫尺了却愣是抓不到,只徒劳地抻着胳膊。就在他要失去意识的瞬间,背上一沉,林光便落进他怀中。

  是身后那“鬼”看不下去了,推了他一把。

  “啧!”苏兆晚掀起了脸前的几缕乱发。他本就生得秀气美艳,容色与苏茗有六七分神似,如今再着意一装扮,这黑灯瞎火的地方,倒真像是苏茗显灵了似的。

  抬手看了看手心,他接刀接得急,划了好深一道口子。苏兆晚自语道:“京兆府的一群废物,配的兵刃倒好。”没好气地拾起刀,借着钻出云层的月细看了看。薄刃如水,刀脊流畅,弹一指,铮声龙吟缭绕不绝,端的是口不可多得的宝刀。掂了掂,分量着实不轻。

  他对京兆府的人没什么好感,虽然方才出手救了冯峦,却也只是下意识的不忍。这俩人如今倒在他的毒下,便算作他的手下败将,他捡冯峦的兵刃不存在什么道德愧疚。

  若非他接下去要做的事情不方便带着这玩意儿,不然还真想顺手捡回去,送给沈灵均玩玩。

  苏兆晚可惜地叹了两声,将刀抛下了,这才抬起头,望向那具红漆棺木,深深地看。

  他本应抬脚走过去,却不止为什么挪不动脚步。他想看,又怕看,踌躇了许久,闭眼深深吸了口气。他找了苏茗那么久,那么多年……他从看着苏茗被沈府塞进车笼里便开始找她。而此时此刻,苏茗就在那里,安安静静地卧在那里。兄妹二人就隔不过短短五步,一层薄薄的木板。

  却远过万水千山。

  扶着红漆棺木,苏兆晚咬紧了下唇,一点一点地推开。

  虽然早便知道,可他的心脏仍是不可控制地剧烈抽痛,仿佛被什么死死攥住了一样,疼得他一下子跪了下去,几乎无法呼吸。

  “茗……”他指尖颤颤,想去触碰妹妹的脸蛋,却不知为何停住,不敢碰,生怕惊扰着她。

  苏茗睡颜安然,被斩首导致紧锁的眉宇也被人耐性地揉开了,圆睁的双目也被人阖上了,脸上干干净净,连半分血污泥点都无,还略施了些粉黛。

  苏兆晚喉咙动了两下,想同她说什么,又咽了回去,欲开口却发不出丝毫声音来,无声地簌簌落泪。

  半晌,他的手滑了下来,轻轻握住了苏茗的手:“不怕。哥替你弄死那帮王八蛋。”

  寂夜无声,片刻,苏茗胸前那株半枯萎的秋海棠滚落下来,轻轻巧巧地在苏兆晚手腕上一碰。宛如她生前那般俏皮。

  “这是……”苏兆晚愣住了。

  秋海棠滚落,露出苏茗颈下的肌肤。她穿着襦裙,胸前衣襟被人整理得端庄肃穆,遮挡着她因中毒而青白浮着血丝的皮肤。

  残缺的“孤鸿羽”毒性甚烈,见血封喉,任他何种生物在这种毒下都休想存活,这也是苏茗死去数年却能保持尸身不腐的缘由。

  可她尸体上密集如蛛网的血丝,却不知为何,在胸前这一块变得浅淡几乎看不见。

  就仿佛枝丫密布的森林忽然被一柄利剑从中劈开,从咽喉到胸腹,延出一条肤色如常的小路,细微到若不仔细看根本察觉不到。

  苏兆晚死死盯着这片没有被毒侵蚀的肌肤,思索了许久,忽然失声笑了起来。一笑,泪便跟着涌。

  “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不会无缘无故去服用‘孤鸿羽’,你定然有些什么想要告诉我的。”

  -本章完-


第58章 枕孤鸿·58 夜宴

  

  朔气袭人,白日高悬,西北冬风猎猎,刮得人脸颊生疼。

  冯峦睡了不知道多久,只觉得头脑昏沉晕眩,一睁眼便被透过林叶的熹光刺得一抖,拿手挡着:“……啧,什么玩意儿这么亮!”

  缓了一阵,他渐渐意识回笼,发觉自己正躺在城郊乱坟岗土地庙旁边睡了一晚,枕着不知多少人的尸骨。猛一激灵清醒过来,登时坐起,一时起猛了,眼前一阵发黑,忍不住捂着脑袋,顺便伸手晃了晃林光。

  “喂,林光,醒醒。糟糕怎么就睡到这时候,这回去该怎么交差!林光,别睡了!”他逐渐耐不住,用力撼了两下。

  林光蜷着身子缩成一团:“别……别……别吃我!”

  冯峦觉得好笑:“天大亮了,没人吃你!快起来。”

  林光这才转醒,他功力较冯峦弱,愣了好久才稍稍意识到处境,忽然,他抓住冯峦:“冯峦哥,昨天……那,那鬼……”说着,战战兢兢地往苏茗红棺处瞥。

  冯峦见两人都没事,大松了一口气,见他心有余悸的样子正想调侃,不料林光指着那边大喊:“冯峦哥,跑了……昨天那女尸,真是那个楼兰,你看她……她起尸跑了!”

  冯峦顺着他的手望去,惊得向后挪了半寸。

  红棺木里空空如也,里头被人精心环成圈的干花一片凌乱,再没有楼兰的踪迹。

  “这……”冯峦错愕地盯着那具棺木。

  愣了片时,两名少年同时从地上弹起,一面大喊一面丢魂失魄地逃往长安城。

  长安,大理寺,少卿院。

  沈灵均见着自己似乎追着苏兆晚嬉闹,俩人奔跑在一片花木葳蕤的山谷里,苏兆晚边跑着,边回头笑着看他,忽然苏兆晚脚底踩空,向个一眼望不见底的深谷坠落下去。

  “阿晚!”沈灵均猛然一翻身,惊得满额头湿漉漉的冷汗,他攥紧了被角重重地喘息。

  方才的梦境太过真实,他心底不安感愈发强烈,才缓过气,张口又喊了两声。

  没有人回应。

  他感觉自己睡了很久,可是浑身还是没什么力气,咬着牙,支着手臂想要起身。忽然,余光瞥到旁侧似有个人影,他下意识地身子一沉,摆出戒备的姿势。

  “谁?”

  临风窗下,初晨的一缕熹光落到齐老太师身上,他一头华发轻动了动,抬起脸来望向沈灵均,没什么表情。

  沈灵均道:“老师?”

  齐栩点了点头:“醒了?”

  沈灵均忙撑着下床来:“老师来了,怎么他们也不叫醒我!当真是失礼。”

  齐栩道:“你那苏氏公子的功夫着实了得,若没到你该醒之时,天雷打你也不醒。”

  听他提起苏兆晚,沈灵均忙道:“老师,你可曾见到阿晚……苏公子?”

  齐栩看了他一眼,悠悠道:“落蝉说你为情色所困,我之前还不信,不想你当真这般糊涂!一睡两日,醒来除了问你那心上人,便不记得旁的了么?”

  他眉眼如刀,盯着沈灵均时,没来由地给他一种沉沉的压迫。

  那晚,沈灵均毫不怀疑苏兆晚是给他下了药了,眼下醒转过来他果然不见踪影,而老太师顾左右而言他,让沈灵均心里越发没底。顿了一顿,他看着老太师阴沉的面色,只得拱手道:“学生不肖。”

  老太师冷哼一声:“你且算算日子,今日是腊月廿三。可记起了,是什么重要的时日?”

  沈灵均稍加思索,抬头:“今日是汾王诞辰,陛下恩旨阖宫宴饮,为王爷祝寿。”

  齐栩这才面色稍霁,微点了下头。

  汾王李尧年,与当今陛下一母同胞,两人手足之情甚笃。

  当初陛下登基凶险万分,汾王在边境抵御外虏,将突厥部众严严实实挡在关外,陛下这才伺机坐上了帝位。登基后,对这有军功的弟弟更是器重,封他汾王,恩宠赏赐不断,每年到了他的生辰寿诞,陛下都要特为他操办一场盛宴,遍请王公贵戚。

  只是,沈灵均官品不高,以往这些应酬他都不在宴请名单之内,是以从未参加过。

  齐栩道:“莫以为你上面有大理寺卿,你就可以永远避开这些饮宴。大理寺如今身份特殊,在京炙手可热。你虽只是少卿,可是该走的门道、该见的人,你一样也不会少。”

  “可……”沈灵均嘴张了张,他不明白从前这等仪程,老太师从不强求他参加,为什么今日却来说这些。

  沈灵均迟疑道:“可是已经有大理寺卿去参加饮宴,以学生的品阶,恐怕……”

  “你官阶不够,今夜便以太师府首徒的身份随我列席也无妨。”说罢,不容沈灵均再反驳,老太师一拂衣袖,起身便走了出去。

  沈灵均忙起身,刚想追问他苏兆晚的下落,却见老太师脚程快,早已飘然远去。他抿了抿唇,心底的惶惑如沸腾的江海,沉声叫道:“冷兴。”

  等了片刻,没见人,沈灵均烦躁地抓了一把头发,大了点声:“冷兴!”

  门口应声进来了个小仵作,像是新来的,见沈灵均面色不悦,作揖的手有些慌张:“沈大人!”

  “冷兴呢?”

  小仵作道:“冷兴大人有案子,前两日便出去了。”

  沈灵均皱眉:“我没吩咐,他哪儿来的案子?”

  小仵作头也不敢抬:“小人不知。”

  “他去哪儿了?”

  “小人也不知。”声如蚊蚋。

  沈灵均啧了一声。挥挥手让他下去。

  苏兆晚不告而别,现在连冷兴都不见踪影。他只觉得如今自己站在一片黑夜中,周身都是浓雾,不知道何时便会从中扑出一只凶兽,将他狠咬一口去。

  走出门,他四下里看了看,只见到卫凌。可是他也对苏兆晚和冷兴的下落同样一无所知。

  眼见着日头渐移,沈灵均又去苏兆晚的屋里搜寻一番,一无所获。

  待他转出来,只觉药香阵阵,他头顶嗡嗡地绕着几只个头大的蜂子,围着房梁上下舞动。身上花纹斑斓,振翼时都带着一阵风。

  “……这不是药王蜂么?”沈灵均眼前一亮。

  卫凌循着他的目光:“大人想看那几只蜂?属下去替您捉来。”

  沈灵均忙拉住他:“别碰!”想到那日被药王蜂蛰了两口,他心有余悸:“这不是普通的蜜蜂,蛰到了,若没有解药,只怕有性命之忧。”

  药王蜂飞过来绕过去,想是天亮了,出来采食花蜜。沈灵均悄无声息地跟在其后,见几只大的吸饱了园里的花粉,飞起来打了几个繁复的舞,便纷纷往园子后头飞去,又一只接一只地钻入了墙垣根部一个不起眼的小陶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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