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尽泽一瞬便将所有不该有的情绪收敛了,余羡忽如其来的反差,他暂时未能看出端倪,于是扶着他的肩,哄道:“过几日吧,你身子不好,养好了再去。” 余羡捏着他的衣袖,呼出一口热气,将下巴抬起来,凑上了去,唇轻轻触碰到他的,说:“夫君要说话算话。” 寻常不过的触碰,白尽泽心中酸涩过后便是欣喜,欣喜雪凰没将这份喜欢忘了。一口一个夫君直叫他耳根子泛软。 他搂紧余羡的腰,一同滚到榻上。细密地吻落下来,余羡细声喘气,抬臂环着他的脖颈,奋力迎合。 这吻中含了思念和不舍,白尽泽将人裹进怀中,贪婪的亲吻,却也只是亲吻,再没有别的。 半晌呼吸顺畅后,余羡满面的茫然,努力贴紧他,直用脸乱蹭。 “夫君...我要。” 他拉低衣襟,皙白的脖颈直到胸口,是一整片的好光景。余羡蹭地用力气些,那一片便泛起了薄薄的红晕。 白尽泽冷静,自持,将他的衣襟拉拢,问:“身子好了吗?” “好了。” 雪凰散得更开了,略带焦急地翻身压在他身上,复道:“我想要...你试试便知,我身子没有不好。” 因他甚是骄矜,白尽泽心中一动,想多逗他一会儿,便明知故问:“想要什么?” “要...”余羡面红到了耳根,带出一口炙热的气,闷闷地说:“要你。”说完便羞得将脑袋藏到一侧的被褥中。 白尽泽顿时觉得暖绒一片,爱不释手地抚摸他的后腰,顺势解了他的衣带,轻轻将人压在了身下。 他问:“你方才,叫我什么?” 余羡眸光闪烁,坦荡视人,“夫君。” “可有缘由。” “什么缘由?”余羡还是羞涩,“我同夫君在极之渊成婚了,夫君莫不是忘了?” “是了。”白尽泽依着他的意思,唇边不自觉流露一抹笑:“我们是成婚了。” 余羡:“夫君……” ‘夫君’之后的话皆被含在了吻里。 白尽泽反复回味这两个字,哄骗雪凰多喊几声。他俯下身来,悦耳‘夫君’就在耳侧,每一声都令他震颤。 幔帘之外倒映着痴缠的两人,蜡烛一夜不灭。
第85章 不喜欢的人。 雪凰醒来只吃了些甜酥,身子比昨日虚一些, 靠在白尽泽身侧不愿下床榻,神色恹恹盯着一处不语。 就这般睡睡醒醒,待斜阳透窗进来,他主动起身坐在窗边的椅子上。 凇雪阁外便是他熟悉的庭院,不算大,种着他叫不上名字的花和树,还有一个鱼池,中间有个小小的假山,里面似乎没有养鱼,池水清澈。 余羡面前是各类点心,抬眼就能看到白尽泽拿着卷轴在看,不知在忙什么,好似忙不完。 百无聊赖时,余羡枕着手,趴在桌上,从上至下打量白尽泽。 白衣银冠,腰束淡蓝的宽腰带,鬓前有几缕发丝垂落,迎着风缓缓地荡。 他生得极为俊美,眉眼间何时都带着那抹柔色,深邃的眸好看,捏着卷轴,骨节分明的手也好看。 余羡觉得自己很思念这个人。 白尽泽眉头动了一下,抬眸与雪凰的视线相撞。 “不舒服了?”白尽泽放下卷轴,起身走来,半蹲在面前,将他的手包在手心里,问道:“与我说说,哪里不舒服。” 余羡用指尖轻轻挠他的掌心,摇头道:“没有不舒服,我见夫君生得好看,便想多看几眼。” “只是这样吗?”白尽泽同他坐一张椅,搂着腰给他倒杯热茶,“我知你心中念着想回南禺,雪凰乖,现在不行,你身子还得再过一阵子。” 提及南禺,余羡心中一阵空落,“我已许久没回去了,夫君…我想父君娘亲。”他将白尽泽的手握着贴到自己脸上,“我的身子,已经好了。” “哪里好,今日都没什么精神。”他拥着雪凰,将润喉的热茶端到嘴边,“我也甚是念他们,你若能快些好起来,便能早些去见他们。” 余羡瞬时提起精神:“那我要快些好。”他将那杯茶喝下肚,仍觉得没什么力气,遂又吃了桌上的甜点,细嚼慢咽很是听话。 白尽泽细细看着,不说话间隙不知在想什么。待雪凰把最后一口甜酥咽下去,又喝下半杯水,白尽泽说:“明日我带你去看大夫,这样便能快些好。” “是去神庭吗?”余羡看白尽泽一眼,懒懒地将下巴搁在他肩头,“夫君,我不想去神庭。” “为何?” “神庭有...不喜欢的人。”余羡提及。便要将脑袋埋起来。 白尽泽问其缘由,余羡道不出所以然。 他便试探问:“因为丞灵?” 闻言,余羡纠正道:“他叫圭臧,其他的身份都是假的,他坏。” 余羡竟还记得圭臧是坏的。 白尽泽便又问:“圭藏如何坏?” “他...”余羡皱起眉,面露痛色,还是说不出缘由。 见状,白尽泽忙断了话,一吻落在他的眉心,“八宝弄了个绿藤秋千,我带你去玩一玩。可好?” “八宝...”余羡呢喃着,忽而想起还有一人不在,“夫君,聊苍呢?我怎么一直不见他?”他转头面朝窗外,一片空空荡荡,回首道:“因我害怕,所以他留在了灵山吗?我也可以不怕,夫君,别将他一人留在灵山上...” 白尽泽袖中的白绫此时动了动,缓缓探出来,圈圈裹缠在余羡的手腕上。 余羡低头,看一眼白绫,又看白尽泽,“夫君...” 白尽泽将白绫收回,见时辰差不多便带他往庭院去,“好,不将他一人留在灵山。”一路往外,白尽泽问:“雪凰曾说极之渊太冷,如今不冷了,还想不想回灵山去?” 余羡颔首,“想回去,那是我同夫君待得最久的地方,那时候...”他微微皱眉,头隐隐作痛,为了不让白尽泽忧心,未将不适说出来,定定地看着他,“那时候,你还是师父。” “嗯,对。” 适才能说话的人,坐到藤蔓秋千上频频走神,如同第一天醒来那般沉默。 白尽泽牵着他的手立在一旁,不说话,八宝看出他的担心,于是主动同余羡说话。多重复几遍,余羡也会给一些回应的。 “神尊,余羡是不是病了?”八宝说得极小声,胖乎乎的手捏着秋千绳子,轻轻地晃。 “嗯,明日去神庭请药官看一看便好了。”说话间,林里起了风,白尽泽低下身要带他回去。 余羡迷茫说:“等白尽泽。” “我在这,我同你一道回去。”他撩开余羡面颊乱飞的发丝,捧着脸让他看着自己。 余羡还是摇首,“我要等白尽泽回来...要等他回来...”他站起来,往前走了几步,念念有词说:“不行...他布了结界,他怕我有危险,我不能出去……” “余羡。”白尽泽唤他一声,跟过去搂着人,“你仔细看,我在这儿。起风了,雪凰同我回去,好不好?” 余羡看了许久终于答应,转身望见八宝,目光瞬时带了几分疑惑,“八宝何时化得人形?”言罢又不愿回去了,“我要在这里等白尽泽回来。” 他不哭不闹,神色平淡。八宝却撇着嘴,也想抱一抱这般可怜的余羡。 白尽泽化出大氅披在他身上,这样一等便是大半夜。雪凰昏昏欲睡时,小声哽咽,因他没将白尽泽等回来。 一夜后又见好转,余羡迷糊醒来便喊夫君。也记得昨日白尽泽提得今日要带他去神庭看大夫。 庭院中缥缈的雾气将花和树藏匿了,余羡趴在窗前看不到,失望收回目光,慢悠悠将桌上的汤药喝干净。 “夫君。”他喊一声便没了下文。白尽泽猜他是害怕去神庭,又不敢将怕说出来,因想身子快些好回南禺看父君娘亲。 转眼落地神庭,余羡脚不敢沾地,缩在白尽泽怀里不动。心中几次想打退堂鼓,不治了。 也只是想想,埋着首不敢乱瞟,生怕看见他不愿看到的。 “到了。”白尽泽的声音带了点笑意,一路上就见他怕得发抖又犟着不说。 余羡眯开一只眼。 雾气还是重,能看见的地方不超过三尺,白尽泽带他进了一处大殿。 殿中有些暗,中间立着燃着火的大炉子,虽是如此,余羡觉得殿中比外面要冷许多。 “来了?”是一个老者的声音,浑厚有力。 余羡不敢抬眼看,白尽泽说这是神庭药官,不可怕。可和神庭沾边,他便莫名心怀惧意,不愿抬头直接看,用眯开一只眼悄悄地瞟。 棕色袍子,和一把晃悠悠的棕榈扇。 “来这边,我看看。”周不夜掖了掖袖子,放下扇子,往里带人。 白尽泽嗯一声,作势要放下余羡。 “不...”余羡紧紧抓着白尽泽的脖颈,“你要抱着我…” “抱着怎么看病?” “不要...”余羡抗拒摇头,生怕白尽泽将他放下就走了,抓得更紧了些。 周不夜笑道:“躺在榻上就行了,你无须害怕。” 雪凰还是不肯,但没坚持多久,脑袋昏沉,竟睡了过去。周不夜盖上药瓶,这才靠近床榻,在他头顶下了三根银针。 “白大人,方才你带他进来我便看出了端倪。”周不夜又在他手背下了一根,收回手时,语重心长道:“您徒儿应是受了不小的打击才会这般记忆错乱,也算是对自己的一种保护。” 白尽泽问:“何时能恢复?” “还不能确定。”周不夜若有所思道:“白大人可知,您这徒儿是受了何种打击?” “说来话长。”白尽泽望着眉头微蹙的余羡,叹一声,问:“若想彻底好,我该如何?” 周不夜道:“我这里有药,吃了便能好。但,若是忘却的事一股脑又想起来,您徒儿的病只怕会更严重。所以才问是何种打击,您徒儿是否能受得住。” 周不夜不多问,又道:“我将药丸拿来给白大人,吃还是不吃,白大人自行斟酌。” 不多时,银针拔下,余羡猛地睁眼,慌忙坐起来。白尽泽大步过来接着跳下床榻的人,宽慰道:“好了好了,我们这便回去了。” 周不夜一边收拾银针,淡淡笑道:“随你师父回去好好养伤,若是不听话,过几日还得再来我这。” “嗯...”余羡将话听了进去,眼皮沉沉,刚入极之渊,彻底睁不开了。白尽泽脚下步子放轻些许,只怕将人扰醒了。 八宝迎上来,张开的嘴立即息了声,默默跟在一侧。待白尽泽送人回屋又从房中退出来。 他追着问:“神尊,余羡的病治好了?” “快了。”他手中握着一个素色瓷瓶,指尖不住摩挲。 他还未能想好,这药,吃还是不吃。
第86章 孟浪妖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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