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阿柳冷笑两声,打断了他,“沈知!你忘了我可没忘。” “你知道我身上有多少疤吗?鞭子抽的、烧火棍烫的,数也数不清。” 说着,阿柳伸出手,光是一只胳膊便看的人触目惊心,纵横交错的伤痕,有重有轻。 每一道疤都是他用尽全力逃跑的证明。 颜蕴之只看了一眼便移开目光,不敢再看。 他差点忘了背负这一切仇恨的人不止他一个。 阿柳又笑了一声道:“这就不敢看了吗,兄长?” “后背的疤更多,多到第一次卖身,客人被吓到了,骂了我半宿,说我已经被人玩烂了,是个下贱货。” 他复又轻声道:“我不敢忘,即便忘了,这些疤也会替我记得。” 颜蕴之头一次知道阿柳经历过这些,他之前问过许多回,对方都说没什么,已经过去了。 原来那短短几个字之下,藏着这么多惊涛骇浪。 相比之下,他受过的那些苦的确算不得什么。 阿柳又轻声问,“母亲临死前让你照顾好我,你照顾好了吗?” 闻言,颜蕴之浑身一僵,他这才发现原来阿柳全都知道。 当时他没有昏过去,只是被吓得动不了,年纪尚小的孩子连发生了什么都不明白,只能看着母亲一头撞死。 后来他也经历了类似的事情,眼前总会泛起那一幕,也想过像母亲那样自杀,逃避这一切。可是仇恨让他苟活到现在。 颜蕴之便知道,自己没有资格去决定些什么。 良久,他才闭上眼睛哑声道:“我知道了,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人。” 阿柳又拍拍他的肩头,“你在害怕什么呢兄长,顾栩已经被你吃定了,即便知道自己被利用又如何,你多哄几下便是。” “就算失去他又怎么样呢,这已经比我们之前预料的情况好太多了不是吗?我们之前想的可是以命相博。” 颜蕴之没有说话。 他只是觉得失去顾栩和失去生命似乎也没什么区别。
第52章 44 那日从地牢出来后,我便大病了一场,整日浑浑噩噩的。 母亲让人熬了药,但我害怕会害得腹中孩儿也和我一样异于常人,死活不肯喝下去。 那几日我一直昏睡,隐隐约约听到母亲在床边的抽泣声。 我想和她说不要哭了,孩儿没事,可眼皮子似乎有千斤重,怎么都睁不开,身上也没法动弹。 母亲和我说,沈家那件事已经查清,的确是被冤枉的,涉事官员全都按律问斩,但她还是对父亲动了恻隐之心,最后父亲只是被流放边疆,连带着那个私生子一起。 不过沈家的仇也总算是报了,那些被夺走的东西也还给了他们兄弟二人。 如今颜蕴之已经离开京城,或许是带着弟弟回桓州了。 听完我更觉得心下酸涩,他果然是不喜欢我的,一见目的达到就离开了京城,半分瓜葛都不想同我沾上。 连我自己也不知道到底昏睡了多久。 只是呼吸间,身旁传来极为熟悉的气味,像颜蕴之身上的味道,是一种清雅的淡香,也不知他用的是什么香囊,这般好闻。 光是闻着这股味道,我仿佛就看到颜蕴之本人,而后梦里他也真的出现了。 我梦到他家中并未出事,在他十五岁那年,举家搬来了京城。 而后三年,他在京城最繁华的街道开了一家奇珍阁,每半月还会举行一次拍卖行。 拍卖这种形式一出现,便在京城火了起来,连带着这家奇珍阁也名声大噪。 我身边许多公子都是拍卖行的忠实顾客,每月都要光顾,甚至以高价拍到宝物为荣。 梦中的我好像对这些并无兴趣,直到拍卖行开了快半年,才进去看了一眼。 不料我一进门就迎面撞上了颜蕴之,我还没说什么,他倒是先开口了。 只是他说的话怎么那么奇怪……竟然是让我快些醒过来? 我这才记起自己是在做梦,只是这场梦好像做了很久,也该醒过来了。 睁开眼时,母亲正守在身边。 见我醒来,她顿时红了眼睛,连忙唤来太医。 从母亲口中,我知道自己已经昏睡了七日,身上的烧早就退了,但就是不愿意醒来。 我张口想要宽慰她几句,才发现喉咙干涩得发不出一丝声音。 母亲连忙给我喂了水,又吩咐欢姨将温着的白粥端来。 七日没有进食,我浑身早已没有力气,连抬手也做不到,一碗白粥下肚才感觉好了一些。 太医问诊之后说我脉象虽浮,但搏动有力,休养几日便好,只是肚子里的孩子脉象较虚,许是这些日子没有进食所致。 总体来说还是没什么大碍的,母亲这才放下心来。 见她眼睛里都是血丝,眼下一片青黑,我便知道这些日子她守着我,定是没有好好休息。 于是我哄着母亲回去早些歇下,我已经醒过来没事了。 她一开始还不肯,被我软磨硬泡了好一会才答应回去。 直到伺候的宫人都轻手轻脚地离开,这屋子里顿时只剩下我一人。 许是前些日子睡得太多,如今怎么也睡不着,我几乎是睁着眼睛到天亮,脑海中思绪纷飞,想了许多事情。 第一夜我并未在意,可接下来第二夜、第三夜,我依然睡不着。 明明已经困极,可我一闭上眼睛便忍不住在脑海想各种事情,想着想着,这些困意就消失不见。 即便有时睡着,也会很快惊醒,然后睁眼直到天亮。 我知道自己为何睡不着。 我总是控制不住去想颜蕴之,为了不想他,我只能让自己分秒不停去想其他事,一刻也不能停下。 就算睡着了,我也会梦到他,再猛地惊醒过来。 我在努力让自己忘掉他,可是好难。 明明他完全不在意我,都已经离开京城了,我却还这么在意他。 母亲知道我睡不着之后,便给我求来了一种香,说是能够安神助眠。 这香点燃之后竟然和颜蕴之身上的气味有九分相似。 不知道是这香真的安眠,还是我闻到这股气味彻底放弃了抵抗。 倒是能睡着了,但是梦中也总出现颜蕴之。 我梦见他搂着我,在我身上一点点啄吻,说他很爱我。 这句话一说出我便知道一定是梦了。 他根本不爱我,只是为了利用我。 在梦中,我问他为何一定要让我怀上孩子,这也是他报复的手段吗? 他说一开始他就知道靠自己报仇很难,本来定下的目标是丞相家的小女儿,只是还没等他同那人接触,便被我缠上了。 初时,他的确是恨我的,加之我那时对他也不好,常常说过分的话故意激他。 可是后来他却对我越来越在意,即便在心中将我骂了许多遍,第二日见面时也还是忍不住一直用余光看我。 他决定利用我,但又隐隐担心日后被我知道会离开他,那时他经常幻想我若是个女子便好了,他一定会让我怀上孩子,这辈子都同他有个联系,再也分不开。 而后便发现了我真的如同女子一般。 这么说来,他并不在意什么孩子,只是在意我而已。 我听完只觉得恨得牙痒,一口咬在了他身上,反正是梦中,我一丝顾忌也没有,咬得极其用力,嘴里隐隐都有了血腥气。 他闷哼一声,听得出来很疼,可他不但没有反抗,还伸手轻拍着我的后背,好像在哄着我,让我不要醒来一般。 我咬累了便沉沉睡去,次日醒来只觉得神清气爽,难得睡得这么好。 我也想过昨晚那些会不会并不是梦,可醒来时身边空无一人,我口中也一丝血腥气都没有,反而清爽得很。 再者说这是宫中,颜蕴之就算留在京城,也是进不了皇宫的。 昨夜只是个梦而已。
第53章 45 之后我便经常梦到颜蕴之。 他总是搂着我,先仔仔细细将我亲一遍,再和我说一些他以前的事情。 他小时候也有不爱读书的时候,家里给他请了私塾先生,有天他嫌累,撒谎说不舒服没去上课,其实是去外面玩了,结果被蛇咬了一口,幸好那条蛇没毒。 他觉得这是撒谎之后的惩罚,从那之后便开始怕蛇。 我听完咬着牙说,那以后就捉几条蛇过来吓唬他。 没想到他笑着说现在已经不怕蛇了。 我知道这种儿时的恐惧是很难消散的,就像我从小怕虫子,长大了也还是怕。 于是我问他是怎么打消恐惧的。 他目光看向下方,似乎陷入了回忆之中。 家中出事之后,只有他和父亲相依为命,后来父亲又生了病,他们最后的银子也拿去买药,连馒头都吃不起。走投无路之际,他找到一窝冬眠的蛇,便忍着害怕将那些蛇扒了皮烤着吃,自那之后就不怕蛇了。 我听得身上一阵起鸡皮疙瘩,光是想想都觉得可怕。 颜蕴之就凑上来吻我,说那些蛇还挺好吃的,后来他还将蜕下的蛇皮拿去换药。 我问他换到了吗? 他没有回答,只是低下头密密地亲我。 我烦得很,本来怀了孕就重欲,他还总来招惹我,即便是梦中的也不行,我还没有原谅他。 但是我伸手去挡,他都能捉着我的手亲半天,弄得一手的口水,气得我一巴掌拍过去,作势要醒过来。 他便不敢亲了,连忙搂过我的肩,从上到下轻轻顺着,让我陷入熟睡。 哼,他也知道醒过来就见不到我了。 次日我醒过来之后想想还是生气,便将母亲送的那香收了起来,再也不点了。 没有那气味,的确好一阵都没梦到颜蕴之。 可是到了怀孕后期,我自己也觉得不大对劲,晚上睡觉时总燥得慌,胸口也涨得厉害。 迫不得已,那香又被我翻了出来,点香的当晚便再次梦到他了。 颜蕴之看起来瘦了一些,也不如之前有精神。 他问我为什么这么久都不想见他,是不喜欢了吗? 我说他之前总是动手动脚,害我晚上睡不踏实。 他便不说话了,过了好久才干巴巴地说那他以后都不碰我了,让我不要不见他。 我听得眉头一皱,那可不行,他不碰的话,我今夜岂不是白点香了。 由于是在梦里,我一丝顾忌也没有,直接开口让颜蕴之帮我纾解一下。 几乎话音刚落,他就凑上来狠狠吻我,亲得又急又凶,像是要把我吃进肚子里。 而后他顺着我的脖颈一路向下亲,亲到胸口便停住了,捉着那两处又吸又舔。 我知道他恐怕最喜欢我胸前这两团,加上最近双乳的确有些胀痛,就由着他胡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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