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 不过这个回答已经很委婉了,李双玲只好失落的嗯了一声。 又等了会儿,李双玲却还是说了句:“若村子里再无其他相与的,我是真心想等严大哥……” 这一句话,可算是把内心憋的都给挑明了。明晃晃的告诉严景倾,如果没有其他可以与我匹配的,那我就一直等着严景倾到可以成亲的年纪。 话还没说完,李双玲忽然瞥见了严景倾身后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朝言。她心里一咯噔,但还好目前严景倾没有看见朝言。 她知道,自己故意告诉陈堂朝言是双儿的事情,但她不是想害朝言,只是内心想早早替严景倾解决朝言这个问题。可如果听在朝言耳朵里,那不就是为了自己的目的,不惜牺牲他人么。 管你好心假意,总之朝言是绝对不会买账。 李双玲有些心虚。 但严景倾的话更让她跌入谷底:“双玲姑娘,你我不是一路人,我的家世也不足以与你相配。你爹德高望重,就算没了我日后也能给你寻个更好的人家。我家穷,还是不耽误你了。” “不必执意的等我,李大娘夸赞的太过了。”严景倾说话客气,将自己的身份放到了低微的位置上,已经给足了李双玲面子。 但李双玲仍然还抱有一丝希望:“可我喜欢的,一直是严大哥的人呐。” 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了,严景倾叹了口气,换了一种说法:“也许与长辈的观念不同,我始终想……两情相悦才能成亲,不想拘泥于媒妁之言。” 这一句话,才是彻彻底底的将李双玲给逼了回去。 她所有想说的话都已说不上来,双眼竟有些朦胧。都到了这一步,只见她跌跌撞撞的走了回去。 严景倾无言,转过身正好看见不知站了多久的朝言。他愣了一会儿,也不知对方听去了多少,面上还有些发热。被朝言听见,多多少少有些怪异。 好像撞见了什么现场似的。 他只好跟没事人一样走过去,默默说道:“李彦北先生可否对你说了什么,查出原因了么?” 也不知朝言心里在想什么,好像有些走神,对于他的话语没有听见。直到严景倾又说了一遍,他才如梦初醒的啊了一声,然后回答道:“嗯,查出来了……说是专门制成的药粉,只有拿到解药才有可能恢复光明。他已经在为我翻阅古籍了,但能不能找到是个问题。” “原来是这样。”严景倾嗯了一声,“那我们先回去吧。” 回去的路上,朝言一言不发。严景倾也不好说什么,等开了院子门,小神从家里欢快的迎出来后,身量都已经高了不少。“狗崽子快长大了,难怪最近吃得多。” 晚上没做饭,家里没什么东西给狗子吃。但也不能饿着狗,严景倾想了一会儿,去拿了先前杀好的鸡肝,给狗煮熟了喂了几块。 他倒是大方,农村里的其他人养狗都自顾不暇,自己不舍得吃的肉又怎么敢给狗吃。不过严景倾想着家里也就这两个人,食物已经算充裕,狗子也算作了家里的一部分。 严景倾去喂完狗,朝言就坐在桌子上倒茶水。 正好天也有些热,他坐下来想这么歇息一会儿,一旁的朝言也说话了:“景倾哥,你难道是因为我一直不肯成亲吗?” 这一说话,严景倾知道那些话他到底还是听进去了。 在朝言耳朵里,会这么想也正常。 但严景倾很快就严肃表明:“不是,我从未想过与李双玲成亲。大约是还没有想过吧,你别多想。” 一旁的朝言嗯了一声,他又自言自语道:“但……景倾哥会有喜欢的人吗?有在意的人吗?” “喜欢的人……没有。不过你是我的家人,我最在意的当然也是你。”严景倾回答的很耿直,但他不知道这句话给了朝言多大信心。 也不知此时此刻的朝言在想什么,他喝完茶以后才慢慢说了一句:“景倾哥,家人这个身份,除了兄长之间,还有没有其他的可能?” 话语有多婉转,严景倾就有多迟疑。 他忽然想起来前几天朝言说过的话。 现在有喜欢的人,还有刚刚说的那句不想当兄弟,但还是想做家人的意思。严景倾有点不敢想,但他对朝言却没有拒绝李双玲的那种气魄与毫不犹豫。 也不知为什么,面对朝言严景倾就想不出那么多理由。 仿佛是匮乏,又仿佛是对他的例外。 还没想出怎么回答的话呢,朝言忽然站起身,对着严景倾越来越近。严景倾条件反射的站起了身,而这时朝言伸出双手却慢慢把他给拥抱住了。 他比严景倾要矮一些。 虽然大约半个头的位置,但仍显得有些弱小。 朝言声音很微弱:“我不知道自己的过去是怎么样的,但一定不是什么好回忆。现在我跟你在一起,无忧无虑还很快乐,我一点都不想回到以前。景倾哥,你对我太好了……” “我没办法不起其他的心思。” 就像李双玲一样,可朝言就比她少了一道关,他可是从未见过严景倾面容的。即使每个人都说严景倾多好看,可在朝言耳朵里,不过是个形容词。 朝言的喜欢就像是依赖性。 严景倾没敢第一时间回答,只是略有余地的说道:“阿言的意思是,你想与我成亲?可阿言,我对你照顾是应该的,我没有其他的家人,当然对你无微不至。若换成一个年迈的老人救了你,这种亲情的依赖性也是一样的。” “会不会是你……弄错了感情?”严景倾回答的很理性。 但朝言很笃定,他一字一句的说道:“我很清楚不是。没人比我更懂这种失明后的感知,你的声音和拥抱……那种温暖我永远也忘不了的。景倾哥,恩情无以为报,但我只是说出我的想法,以后也会尽量去帮助你。若我能复明,我……” “罢了,我相信阿言。”严景倾将他松了出来,“但阿言,我们需要再相处一段时间,才能明白各自的感情。” 他自己都还没有搞懂,对朝言一直的照顾和心上的位置,到底属不属于爱。 作者有话要说: 两天没睡好了,头好痛…… 第18章 拥抱 这晚当然是谁都睡不着的。 两个人各怀心事,严景倾头一次感觉到心头烦闷加上燥热,干脆直接开了床上那扇窗户。他单坐起来,一个人望了会儿夜空,又给自己倒了杯凉水才勉强回过神。 该想的不该想的此时此刻都该放下,在此事上犯迷糊那是绝对不应该。 隔天大清早,严景倾倒不会对他有所回避,只是坦然的留下了早饭,和朝言说了声出去打点东西,一个时辰后就回来。 当然朝言也没往那边想,说了声嗯。 虽然他眼睛不便,可严景倾能发现,很多时候朝言在自己悄悄的学那些东西。就算他学得慢,却还是愿意摸索着在书上找,甚至还会用鼻子嗅出一些需要的草药。 人虽是看不见,却不是废了,朝言一直都是尽可能不给别人添麻烦的性格。 如今他在严景倾家里,喂鸡喂鱼喂狗都是自己去,将家中的结构都清楚的很。 想到这,严景倾心想,若能知道朝言的过去,他真的想看一看到底是什么人这么狠心能对人下这种毒手。既不是要他命,却是丧失五感之一,那真是害人到极致了。 这么一想,有个线索忽然在脑海里成型。 不是要人性命,是让朝言失去光明,难道这个人的目的是为了不让朝言获得什么机会么?不怪他会这么想,因为当初救了严景倾他的后爹曾经就说过,牵扯到利益之间的陷害,可能不是要人性命,而是另一种生不如死的方法。 古有男子移情别恋而辜负女子的行为,使得那女子滑胎而身体衰弱,男子与那偷情的女人为了谋得她家产设计了一出大戏,所用的毒药就是使人口不能言,毒哑喉咙以至于不能伸冤。 亦或者是某家富人聘请文武双全的一个人来当那家主人的侍卫,其中一个男子家更穷,为了得到这个机会路上偷偷给人设了陷阱,使得那个人断了腿,无法担任这个官职。 由此可见,朝言的眼睛大约也是这么得来。 思及此,严景倾叹了口气,也不知自己走去了哪里。他回头一看自己已经离家中好长一段距离,如今也是山脚下的农田里。 正好无事,严景倾头一次去看了几眼,和几个人打了招呼后他才往里走去。没成想王生和雀雀也在这,夫妻俩倒是甜蜜的在农田里互相帮衬着,倒不算腻歪,只是举止之间倒也是亲密的很。 大多数农村里人不会什么甜言蜜语,成亲后就是两口子了,就那样过着日子。王生这会儿还处于新婚的快乐中,所以对他媳妇也贴心的很。 疼媳妇的男人不常见,雀雀当然也乐得自在。 他两个说完话才发现严景倾站在一旁,忙放下了自己的锄头,擦了擦汗跑了上来。王生猛喝了一大口水,晒的偏黑的脸上露出了几颗牙:“怎么来这了,你早上不是都去采药么?” 严家没什么自己的地,所以严老头也穷,吃饭的家伙都是靠自己的手和那些陪伴了很久的捕兽工具。 严景倾摇了摇头:“倒也有闲的时候,今天就是随便过来看看。” 两个男人说话,雀雀也没上前,自己便在地里干活。严景倾没打算耽误他太久,只想了想还是问道:“你成亲后是什么感觉?和以前可有不同?” “嘿,那不同可大了去了。”王生刚想跟他侃侃而谈,一转念心想不对,“你咋问这啊,严大哥莫不是也想成亲了?” 他乐呵起来,严景倾摇头面上表情依旧很淡定:“只是看你和新妇相处很好,随便问问罢了。” 既然这么说了,王生嗯嗯两声,马上谈起自己感觉不一样的地方:“那可多了,没成亲之前天天都是一个人出去,有时候累死累活回去了家中还什么东西都没有。现在娶了媳妇,家里能有人经常说个话啊,干完活回去还有人马上就来送口水喝,那你说我能不高兴吗?” “再说了,现在有了媳妇,互相帮衬着,感觉这日子也很舒坦,一天比一天高兴。”王生笑眯眯的,回头一看雀雀还在忙,立刻又下去让她去休息。 倒真是甜蜜的很。 算了,他们现在还在忙,严景倾没有过多打扰,又自个一个回去了。 不过王生刚才形容新婚的那些话,严景倾忽然觉得自己这些天也差不多是这样啊。原先自己家中也没人说话,朝言来了以后那就是两个人说话。 他从外头回去,朝言也会在桌子上倒好水。 难道他两个和这新婚的小夫妻一样没什么不同? 严景倾被自己的想法迷惑了,但他回去的路上,脑海中又开始浮现种种画面。比如黄昏后,朝言就站在屋子前等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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