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说过,名字是这世间最简单的表白。 反手夜层天一把搂住夜君夷,将吻锁住他的唇,慢慢研磨,缓缓探入。仿佛在最后进退维谷时,还是他南冥君使对了方法啊! 这个风华永眷,恍然入梦的神! 夜层天品不出这个吻所带来的味道,只想拥住对方,就这样沉入长眠吧! 回头想想,在梵音寺之前,他明明可以慢慢告诉对方那些过去,或许也就不会有后来的变故,也可以不教他什么阴阳五行剑。至于在梁萧一事上,他夜星以为自己可以做圣人,可终究不行! 因为南冥君,该是他的! 夜层天在复杂又难以启齿的思绪里终于结束了这个吻,因自己的霸占而主导的吻,亦如从前那般淫靡而粗俗。 是啊,他哪里像个父亲?! 再看对方,夜君夷兀自舔了舔嘴唇,跪坐在夜层天面前,平静无波的眼中显然多了些不屑和鄙夷,让人尴尬难堪了起来。
第74章 片刻安静后,夜君夷低头,将那杯鎏金珐琅酒壶盛出来的酒,端到了夜层天的面前,示意他可以慢慢品,再慢慢说。 事情到了这里,夜层天心里也很清楚,无法再去掩藏什么。如今,只是介于要用怎样的方式说出来,才能显得不太唐突,以及比较自然罢了。 可自己仍是希望,在将过去讲明白的前提下,亦是想要忽略掉其中那些来自于自己的情感。直是方才情不自禁的用了一个吻来表达他的这份“难为”,却不知这或许会为对方再添新的“误会”。 所以此番夜君夷适时为自己端过来的酒,正好给予他一些力量,让他难以拒绝,也尤自感到内心掀起了些许的激荡之情。 “君夷……”夜层天低沉的喊了名,接过对方递来的酒,淡笑着垂下头,又呢喃着那个远古的名,“南冥君……” 预料中,并未收到夜君夷的应答。 唉…… “古书卷宗里,哪怕是《山海经》《庄子》等一些名篇都未提到过南冥君,其实是我做了些手脚,是我不想让后世的人对他做出任何一句评价。也许这会让你觉得可笑,可这些如今早已在历史中真正的淡去了,变得无关紧要了。南冥君,他是不同于任何一位书中所编纂过的神祗的,我也不容任何人来置喙一二。君夷,不是你找不到,而是我私心将那些故事早早的抹的一干二净了。”夜层天说完这些,竟露出一些苦笑,抬头去看夜君夷,对方也并没有表现出一点点的惊讶,就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中而已。 遂,夜层天定了定神,继续道,“我当年将南冥君那化为一团冥火的尸骸送入轮回时,天下仍是纷争不断,哪怕到这时,你看这天下,哪里又是太平的?所以我觉得南冥君,哦,不对,也就是此后因轮回而生的你,你很久以前所希望的那个理想,并不一定会实现。这些天,我越来越疑惑和害怕,一面希望你能回来,一面又不希望你看着现今的模样再次感到失望,所以,我犹豫了……” “要怎样,我才能回来?”夜君夷拧了拧眉。 “轮回里的戾气总能将人蚕食的不完整,而你连三魂都不全,再是要回以前的记忆,其实很难。但魇说过,你是人间七难之源,而原本的三魂又没有缺失,只要重新聚起来,也许就可以拥有那时的记忆。” “那么现在,它们在哪呢?”夜君夷问的异常冷静。 “天魂在我这,你当年用它许我万世不灭;地魂在小烛阴身上,也就是倩衫坊的文舒公子,你当时是为了护住他,便让他沉眠了几千年;而生魂,则在……”夜层天深深吸了口气,犹疑了许久后,道,“则在梁萧身上,你当年与他相识,多半是因为生魂的关系。” “那梁萧呢?”夜君夷声音有点颤,他根本不知道当年所识的男子,其实说穿了是一抹附在梁萧身上的生魂! “梁萧……他本人并不认识你……”夜层天答时,并不知道夜君夷话里的意思是关于梁萧的生死。 “我再问你一件事!”夜君夷强自镇定下来,闭了闭眼,然后声音清冷道,“你当年血洗梵音寺,是不是因为我?是他们知道了些什么,比如我这身份的秘密!” 夜层天点头。 “那之后梁萧上无恒宫挑战你那事呢?” “是,是……”夜层天艰难的沉默,如果可以,他现在想杀的第一人就是夜辰! “你告诉我!”夜君夷坚持道。 “他要找一个能离开你的理由,他原本就是……原本……” 夜君夷忽然伸手捂住了夜层天嘴,亦不想再听一遍真相……兀自点了点头,没错,就是那天早上已经听到过的,那声音亲口所述的答案:我寄生于梁萧身上,接近他,勾引他,总不过是为了激你一激。 “所以,生辰那日,你才会顺理成章,顺理成章的……我?”夜君夷无法说出“强上”那两个污秽的字,可声音已经折在了空中,让对方会意般的闪躲了下眼神。 夜层天沉默,将沉默变作了承认,使这次不做狡辩的承认,终让人痛彻心扉! “你行!你不择手段,你心思邪恶,你不配!你和他!你和梁萧又有什么区别,你还将我养成是你儿子!所以我怀疑,那天夜里的那场梦境,以你之能,一定是你故意幻化给我看的,是不是!再筛选掉里面的重点,而那些景象,其实就是你自己的记忆!所以梦境里的那袭白衣,才会只有模糊的背影,也总是在提醒我,他有多温柔,多美好!而我当时所见所思所感,均也被那身影感染,无端生出了许多难以理清的感慨,是疼惜,是遗憾,是寂寞!原来,那都是你设计的!你无非是想让我体会,让我知道,你喜欢的南冥君,他,他就是让你倾尽了一切都不可能放手的人!”夜君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将这段话说出来的,心里一时绞痛,一时大憾,一时迷茫,一时无望。 “君夷……你别……”夜层天伸手想去搂对方,南冥君难道不就是面前的他,他又何必…… “别叫我!”夜君夷蓦的站起,居高临下道,“你眼里心里有的只是守了几千年的那个南冥君,而不是现在的我!”顿了顿,夜君夷继续道,“梁萧要的是能让他脱离南冥君的那抹生魂,获得真正的自由!所以,他会激你,他又骗我,再制造一出好戏,让我恨你!可不管最后的结果如何,你也会为了南冥君,死都要让我得回记忆!既然已经在我夜君夷这里留下了恨,那么再和我缠绵又有什么关系?阴阳五行剑,原来是这些年你让我始终有一个能战胜你的信念而存在的假想罢了!之后,适时的,又让我看一场虚境,让我知道我是谁,你又是谁!也叫我好明白你的苦心,明白你为何要这么做!” 夜君夷见对方乍白的脸,不经擒住一抹冷酷的笑,“但是夜星!你听好了,我不是南冥君,你也休想让那个神祗的记忆强加在我夜君夷的身上!” …… 【这章写的真心累,希望精彩!】
第75章 夜君夷说完,仿佛瞬间将自己的内心都倒空了。锦衣绸服穿在身,像是层华丽的裹尸布,这下面不过是具空壳,只剩了寒冷与刺骨。 此时的夜层天,心神激荡。原本还打算反驳,却在对方居高临下的俯视中,忘记了任何的语言。 如果沉默可以让人冷静,那么他更愿意用这刻的争执唤起对方新一轮的怒气。 两人相视片刻后,夜君夷转身,欲要下楼。 “去哪里?”夜层天开口。 “夜宫主,我要去哪里,如今和你也没什么关系了,你又何需多问?”夜君夷伸手便推了门。 “那将衣服穿上,这里太冷。”夜层天竟也不再阻挠,好像任是觉得他不会真的离开无恒宫。 夜君夷回身看他,那身影还真拿了件领口滚了雪貂皮毛的大氅过来。夜君夷心里忽然升了些异样,对方则如同旧年,不过是伸手为他披上,又顺手将带子系好,简简单单,亦是不容抗拒的坚持。 可这小小插曲并不能打破方才夜君夷话里的那番怒恨,只来得及让他缓和下心里翻腾难止的震惊。 弄了老大一个圈子,原不过是自己前尘往事里所欠的孽缘?!南冥君?……可真能异想天开! …… 夜层天心里清楚,知道这一刻夜君夷会上哪里,无非是无恒宫的那片冰湖,他终不会相信关于梁萧一事的真相,所以一定会去看看那口当年沉在冰湖下的玉棺。 “你猜他真的会去?”一旁的文舒赶到时,正好见夜君夷从藏书楼里走出来,那人脸上平静如死,眼中却是熠熠生辉。 “他若不亲眼见一下梁萧那具尸骸,就不会相信这些事。”夜层天随后也走出了藏书楼。 “喂喂,夜星,你等等我,你不担心他?”文舒追着夜层天走出去的身影。 “你当五行阴阳剑是那些花拳绣腿的功夫?当今天下已没有人能伤他。”夜层天叹气。 “就这么算了?三千年……你就这么算了!”文舒皱眉,语气中有一些不甘心的怒火。 夜层天看看青冷灰白的天空,缓缓道,“他说他不是南冥君,而我也顺了他的意思,让他以为这一切,其实真的是不曾为他夜君夷做的……” 文舒并不明白这话里的意思,可看着夜层天这一刻仿佛并不似身在人间的样子,只觉许多事让时间洗的太干净了些。 于是想起自己当年从沉睡中醒过来后,曾百般闹腾挣扎着要找南冥君,当时常常能看到魇的脸上,有一闪而过的失望,那个常年穿玄色袍子的冷漠男子,清冷无波的脸居然会为自己显出一些莫名的失望。 哼…… 不知为何,文舒忽然停下脚步,似乎一下子发现了什么,那幽冥之界的魇和自己眼前的夜层天,他们其实都不善言辞,大多时候只会用一些神情或者行动来表达心意。 这么说起来,其实魇也算护了自己千年?他又为什么这么做?真的只是为了信守和南冥君之间的约定吗?那么,若没有自己,他会不会根本就不需要待在那片黑暗幽冷的西荒之地呢! 天地之大,他为什么非要守在幽冥! 想到这,文舒内心不是滋味,好像一下子吃进去了许多甜咸两可的东西,心被搅的很乱。 想想自己同魇的许多琐碎间,虽然对方总是要百般来欺负自己,捉弄自己,可这中间又参杂着许多快乐,让人回味。所以那个高高在上,手握人间轮回的魇,他应该根本就不会有什么好失望的啊! ……
第76章 正如夜层天所料,夜君夷此刻果真是去了梁萧当年沉尸的地方,那片冰湖。 这几年,说实话夜君夷并不曾再踏入过这里,也早将此人埋进了自己内心被挖槽出的深渊里。然而,也许正是因为埋的太深太久,如今根本已寻不到那人的面目,忆不起他们相遇时又有哪些细枝末节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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