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其被玉势抽插,他宁愿让源素臣直接进来。 “你、你松手,”源尚安喘息着,“为什么不进来……” “你的意思我听不懂,”源素臣将玉势顶端抵到了源尚安的要害,狠狠拧过了一圈,“你不妨把话说得更明白些。” “你……” 尽管已经濒临极限,源氏一族骨子里的高傲却让源尚安此刻无法低声下气地求他。他急促地呼吸着,道:“你要是不来,那我日后便也不准了。” “学会威胁人了?”源素臣伸手掐了一把满是红印的臀瓣,引得源尚安控制不住的呻吟起来,“我是不是应该夸你大有长进?” “哈……啊……”源尚安难耐地喘吁着,“你不要磨磨蹭蹭的——” 源素臣微微挑眉,用玉势缓慢地磨着他的秘处:“怎么,急了?” 源尚安最受不了这个,立时除了发抖之外再做不了别的。源素臣也知道没法再为难他,抽出玉势之后第三次捅了进去。 源尚安只剩下模糊又低哑的呻吟,前端委实可怜,被逼到什么也流不出来,却无法摆脱着情爱的折磨。 他连这情事何时结束都无法知晓,在酒液的催促下很快又睡了过去。 源尚安这一睡,便又梦回了过去,梦回了五年前的人间光影。 ……五年前。 那是噩梦。 啪的一声,审问人怒拍惊堂木,道:“为一己私怨,当街将丞相之子打成重伤,你可知罪?” 源尚安干涩起皮的唇瓣动了动,他被人死死按住,眼神却轻蔑地看着审问的官员:“我何罪之有?” “你问问宗澜那个混账,都做了什么?”源尚安冷笑起来,“他欺侮我的女儿,我打他那都是轻的!” 他话音未落,便被大汉一掌按倒在地,撞得他脑内嗡嗡作响。审问官员厉声道:“放肆!” “礼不下庶人,刑不上大夫,”审问人眼神阴鸷,“源尚安,本官谅你是朝廷命官,又是幽州太守之子,不想对你动刑。可是你居然血口喷人,污蔑宗大人,那就不要怪本官不留情面!” “来人!”审问者怒喝道,“给他上刑!” 源尚安双手被反绑在后,为了防他抵抗,两腿也一并被捆在了长凳上,旁边虎背熊腰的大汉掂量了一下带着倒钩的长棍,瞬间便打了下来。 “我再给你一次机会,”审问人道,“你那日到底为什么动手伤人?说实话。” “我已经说了!”源尚安在杖责里断断续续地喊,“是他宗澜当街侮辱在先……” “满口胡言!”审问人道,“你分明是为了污蔑宗大人的清白。” 源尚安痛得周身麻木,倒刺钩开了皮肉,血瞬间便沿着双腿淌下来,疼痛像是烈火,霎时间便焚遍全身。审问人看他大汗淋漓,流血不止,颔首道:“停。” “现在想清楚了吗?” “……” 源尚安直接无力地跌倒在地,两腿骨头好似是断了之后再度被拼接上去,又仿佛是被来来回回的车马碾压成了齑粉。汗水淌得他双目刺痛,但他依旧不肯低头:“我再说一遍,是他宗澜有错在先!” “你不要不识好歹,”审问官员道,“若是乖乖认罪,未免没有一条生路。但是你拒不承认,那我也留不得你。你这是自寻死路。” 源尚安心下一凛。 “继续,”审问之人冷冷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既如此混淆黑白,那就不要怪我不讲情面。” 这边小卒奉了审问人的令,已经拿来了绢布,准备塞住源尚安的嘴。 他不记得那长棍究竟落下了多少回,脑中时昏时沉,连喘息的力气都丧失殆尽。 “把他扔到城外的万人坑里,”源尚安神志不清,杖责和心口处的疼痛让他直接昏了过去,审问人见此,自然而然地以为他是死了,“动作快点,马上要下雨了。” 源尚安再次醒来,是被暴雨浇醒的。 他半身泡在雨水里,又受了重伤,只觉寒冷刺骨。周围是面目全非、无人认领的残尸,腐臭的气息令人作呕,喘息间都是浓重的血腥味。 要……要死了吗? 源尚安阖目想到,宗楚宁八成是起了杀心,今日不管他答什么,认或不认,他都是要他死。 源尚安动手扒着一旁腐烂的尸首,尝试着起身。可惜他方才受了刑,右腿又被厚厚的残肢牢牢压着,他被埋在这堆尸体里,竟是动弹不得。 他不想死。 他若是死了,女儿源若叶怎么办?爹爹怎么办?还有兄长……又怎么办? 但他出不去,他摆脱不了这乱葬岗。这里又是荒郊野外,正常人任谁也不会来这里,何况今日又降了暴雨。 源尚安动得越来越慢,雨水将他浑身浇透,渐渐地没了力气。 没有人能找到他,摆在他面前的只有两条路,要么因为伤口感染化脓而死,要么在几日后因为饥寒交迫而饿死。 他在疾风骤雨里瑟瑟发抖,自嘲般地想着,自己年少习武,当过修士学过“辟谷修仙”之道,又在岳时初门下研读诗书,如今还没等到崭露头角的时刻,便要先一命归西了么? 他不甘心。 先生岳时初昔日曾说,他的心性,其实更适合做一个与世无争的世外高人,开宗立派,然后收徒教导,进而享誉天下。岳先生还说,人算不如天算,即便你能料到许多,也终有额外的变数,是你无法控制的。所以若是搞不透人心,便不要出山。 可他不信命,他相信人定胜天。 闪电的白光掠过天际,雷鸣轰隆作响。源尚安扒开残尸,拖着重伤的身体缓慢前行。 石子和泥泞将他的双手磨出来了鲜血,源尚安忍着疼,继续靠着两手朝前移动。 力气渐渐消失殆尽,源尚安再也动不了了,仿佛有千钧重负压在他的身上。 神志茫然之间,源尚安骤然听到了一阵马蹄声,那人浑身泥水,也顾不上擦干,翻身了下马就抱住了他。 “尚安……尚安!”源素臣伸手去摸他的脉搏,“听得到我说话吗?听到的吗?!” 生死关头,源尚安乍见到他,竟是忍不住泪如泉涌,怕是一场幻梦。 “兄长……” 源尚安呢喃着,知道得救了之后反而松懈了下来,晕倒在了源素臣怀里。 三日后源尚安再醒来,源素臣正蹲在一旁用扇子扇着火给他煎药。 他记得当时自己问源素臣的第一个问题是,你怎么找到我的? 源素臣把药端了过来,见他喝了之后才说了三个字,师渡影。 源尚安轻轻哦了一声。 他知道那个孩子。 师渡影母亲是太后温令欢的侄女,温令欢有意让侄女嫁给世家之人,以稳固关系。但不成想那侄女倔强得很,说什么也不肯嫁给世家子弟,而是选择跟关外的情人私奔。 师渡影的父亲是源家之人。但和他的母亲一样早早去世,温令欢想借着他笼络源家,故而特意留他在身边。 源素臣说,这孩子聪明伶俐,觉着世家不能长久,故而选择投奔了我。为了证明自己有用,师渡影毫不犹豫地告诉了源素臣,宗家欲杀源尚安,罚了他杖责,把人扔到了城郊的万人坑,也就是所谓的乱葬岗中。 源尚安听罢,道:“的确是个不一般的孩子。只是恐怕得需要好好引导,仅仅依靠投机取巧,势必不能长远。” “大人——” 侍女的呼唤让源尚安从梦中转醒,他一个激灵猛地起身,身边已经不见了源素臣。 “他去哪里了?”源尚安想都没想,脱口而出。 “大人,”侍女道,“左使大人说,上朝之后要顺便查验一下萧公子的功课。” 源尚安没想到是这么个原因,忍俊不禁道:“那……我祝他萧见尘好运。”
第8章 少年 源尚安拄着拐杖到了门前,正听到源素臣在训萧见尘。 “几日了?我问你几日了?”源素臣用手指点了点桌面,“如果我记得不错,五日了吧?五日了怎么你这篇逍遥游仍是背不下来?” 萧见尘低着头,那双黑白分明、颇为灵动的眼睛正悄悄地打量着源素臣——被源素臣及时地瞪了回去。 “还笑?好笑么?”源素臣批着公文,“你义父性子宽和,在学业上从不逼你,你若是再不知道上进,那便真的要荒废了。真不知道你怎么还能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我要是你,早就已经羞愧而死了。” “过来。” 萧见尘心虚地瞄了源素臣一眼,稍稍挪了一小步。 “再过来一点。”源素臣每重复一遍,萧见尘才肯挪动一点,见此源素臣笑了一声,干脆指着身边的交椅道:“来,坐这里。” “我再给你半个时辰,”源素臣严厉道,“半个时辰之内这篇逍遥游背不下来,那也好办,咱们就抄,抄到你会了为止。” 萧见尘倒抽一口凉气:“伯父……” “开始吧,”源素臣继续看着公文,并不正眼看他,“就在这儿背,我看着你。什么时候背完了,什么时候回去。” 萧见尘对面前之人莫名生出来一丝畏惧——他知道源素臣冷着脸的时候,是真的会把之前的话一一兑现。 他其实很聪明,只是不大喜欢把心思放在这学业上,源素臣明白,却偏偏要他老老实实地背书读书。 “若夫乘天地之正,而御六气之辩,以游无穷者,彼且恶乎待哉?故曰:至人无己,神人无功,圣人无名——”萧见尘不消须臾便背到了这里,出于小孩顽皮后担忧被大人教训的那种心虚,他偷偷拿那双灵动的眼睛瞟了一眼源素臣。 “继续,看我干什么?”源素臣把批好的公文放到一边,又打开了下一份,“是我脸上有字,还是我长得像庄周?” 萧见尘不敢说话,立即低下了头沉浸在“日月出矣,而爝火不息;其于光也,不亦难乎”的世界里。 源尚安听到这里,不禁莞尔,他推门而入道:“我还纳闷怎么一大早的不见人,原来是在这里背书。” 源素臣抬眸瞥了源尚安一眼:“你不要为他求情。” “没有的事,”源尚安走到萧见尘跟前,“只是早膳不能不吃,书是要背,但还是要先吃饭。” “你少惯着他,”源素臣道,“小孩子年纪小,太过放纵对他不好。” “你看你……”源尚安无奈,“我哪有惯着他,你也是,小孩不吃饭,你也不吃吗?” 源尚安挥了挥手,示意侍女把几份早膳端了上来。 等源素臣不再说什么了之后,源尚安才柔声道:“怎么样,都会背了?” 萧见尘偷偷瞄着源素臣,被治得服服帖帖压根不敢说话。源尚安见此,调侃道:“你呀,作恶多端,如今遭到报应了吧?” 萧见尘埋头吃饭,不想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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