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京都能查到的话,必定会有人下江南严查此事,那时候,就是我的机会。 苏望秋坐在浴桶里,手搓着身上的痕迹,似乎想洗掉这些印记,但却毫无作用。 他暗自劝自己,在等等,再等等,很快就会有机会的。 —— 京都今年的冬季来的格外的早。 沈兮风上完朝后,在翰林院点了卯,便去了御书房。 如今的翰林院秩序井然,该说不说,沈兮风的能力足矣称得上这翰林院首席。 抱着暖炉,披着大氅进了御书房,微微弯腰行礼:“微臣见过皇上。” 叶景云立马赐座:“坐吧,别那么多礼数。对了,前些日子你在朝堂上提的撤藩一事,虽有朝臣反对,但也有一部分支持。所以你想怎么办?” 沈兮风抱着小暖炉说道:“可以先从西平东泰两方下手,与他们商议和平撤藩。” ---- 作者有话要说: 世子爷和苏望秋的故事会写在另开的番外集里,不会写在这本里。
第23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二十三天 “我们可以许诺他们世袭侯爵之位,但不给实权,将藩王军权直接收回。” 叶景云手指点了点书桌,说道:“西平东泰两王,撤藩很容易,但最主要的是南梁王和北牧王,他们撤藩以后很难办。” 沈兮风抬眼:“皇上,先撤西平和东泰,他们两个撤了藩,得了爵位,会有人称赞您的美名。而北牧王和南梁王必定会有所异动,到时候只要抓住一点点错处,直接放大,论罪处理,您觉得呢?” 叶景云盯着沈兮风:“北境江南一带的兵力可不好处理,最好能不动兵就不动兵,毕竟一旦有战乱,受苦的是百姓。” 沈兮风笑了笑:“皇上放心,自然不会动起手的。该有的罪名,给他们落实到身上,到时候只需要我们无限放大,昭告天下便是。” 叶景云看了沈兮风良久,慢慢放松了身体:“你心里有数就好。” 他就怕沈兮风钻牛角尖…… 沈兮风接着说道:“四地驻守的军队只认兵符不认人,除非南梁王和北牧王将驻守的军队将领杀了,换成他们的人。但这么做就得冒着极大的风险,甚至是对上整个本朝兵部所有的兵力,他们俩还没那么大的胆子。现在唯一担心的就是他们囤的私兵。” 叶景云点点头,示意沈兮风继续说下去。 他越发觉得沈兮风仿佛就是为朝堂而生的,他就像是只提供了一个棋盘,而沈兮风就是执棋的只支手。 “对了,皇上,如果撤藩,我可以去西平和东泰两地宣旨和谈,刚好带着林远落林世子,等回来以后,林世子也可以晋升。” “林世子以武状元入了骠骑营,没有军功,站不稳,只有立了军功,坐的位置高了,等以后对上南北藩王的驻地守军时才会有一些便利。” 更何况,林国公府,坚定的站在皇上这一方,倒也可以大用。 叶景云私心里不太想让沈兮风出远门,毕竟他身体不好,路上颠簸,他也担心,但他也明白,撤藩这件事交给沈兮风做,那么在朝堂上,沈兮风也算真正的站稳了脚跟。 况且,首辅的位子空了这么久了,若是做出一番政绩,他也该坐那个位置了,“你这身体受得住长途颠簸吗?前些日子刚好了点,你别又把自己折腾病了。” 沈兮风笑着说:“没事的,我的身体我清楚,就是稍微弱了些,不至于走不了远路。” 叶景云知道沈兮风一旦做了决定,便不会再更改,也只能同意了。 第二日早朝,叶景云便下了圣旨等年关一过,便让沈兮风带人去往西平一带和谈撤藩事宜。 自从沈兮风接管了翰林院后,便和叶景云商议着将朝中一些背景不太明朗的朝臣大刀阔斧的换了一遍,选了一些在秋闱科考中背景清白且有才能之士添了上去。 只不过这一改,将整个吏部忙了近两个月,背景调查需得吏部去做,任命存档记录都要重新整理。 新上任的吏部侍郎段栩已经在翰林院里和沈兮风抱怨过好几回了。 每日上完朝就得去吏部开始整理卷宗,派人调查,段栩说他已经有一个月没回过家了,就差睡在吏部了。 沈兮风笑了笑回了段栩,能者多劳,他相信段栩能处理好…… 气的段栩差点爆粗口…… 不过如今的朝堂,虽然还有一些人动不得,但也比以前阴奉阳违的好太多了。 —— 越接近寒冬,沈兮风的身体越发不好。时不时的发烧咳嗽,几乎把药当饭吃了。 叶景云让张太医每日候在翰林院替沈兮风把脉,然后将脉案呈上御前。 但每日的脉案永远都是气胸郁结,需好好调养。 叶景云看着脉案有些无奈…… 这是真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啊。 坐在椅子上想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出宫去找沈兮风。 他今天必须和沈兮风聊一聊他这个身体的问题。 沈兮风正在书房里看着书,就听见沈七在外禀报皇上来了。 他一挑眉有些不解。 这人不在皇宫里待着,天天往他府里跑什么? 叶景云身披着黑色大氅看也没看沈七,直接进了书房,顺带将书房门给关上了。 刚才来的时候,路上起风了,得关上门,不然要漏风。 沈七站在门外看着离鼻尖不到一厘米的门板,有些后怕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还好还好……没碰上。 沈兮风有些疑惑,他家皇上这是怎么了,一脸杀气腾腾的就进来了。 书房里炭火盆烧了好几个,其实也不大冷。 叶景云熟门熟路的脱了大氅,坐在椅子准备开始兴师问罪。 但一转头看见沈兮风苍白的脸色还有桌上刚喝完的药碗…… 心里那点火气突然间就消了。 自己的人,说不得,骂不得,只能好好给他讲道理。 叶景云掩饰的磕了一声说道:“你近几日不是不舒服吗,你看你桌上的药碗,想着跟你说别那么累,你得先顾好你自己的身体。张太医每日给你诊脉,你也得上心啊。” 沈兮风看了看自己桌上的碗,其实,那个不是药碗,是忠叔亲手煮的腊八粥。 快过腊八了,忠叔也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非得自己上手做一碗腊八粥,结果就是味道确实不怎么样,碗底也黑乎乎的一片…… 低头笑了笑,沈兮风打算不拆穿他家皇上。 “我知道,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叶景云瞅了瞅沈兮风苍白的脸色有些不信:“你别骗我了,你这脸色都差成这样了。你也别太着急了,慢慢来,总会有机会一锅端了他们的。” 沈兮风听见这话,勉强笑了笑,“我也知道,但总是忍不住想,每晚睡梦里都是满地的血污……怎么不急呢?” 叶景云有些心疼,本来不想告诉他这些消息,以免他多想,但现在看看这状态,还是跟他说了吧,“北境有消息传回来了,应该快摸到铸造坊的位置了,南边私盐的事我也让人秘密去追踪了,等年后再看看。所以你也别着急,总会有机会的。更何况,你年后便要动身去西平,到时候长途跋涉,你也得先把身体养好。” 沈兮风一皱眉:“有消息了?” 叶景云点了点头:“有了,不过得等一段时间后才能摸到确切位置。因为冬季了,他们也不动手了。” 沈兮风点点头,“那刚好,趁着这个冬季,先和西平王东泰王和谈。这样,南北二王也得有压力了。” 叶景云扒拉着炭火盆:“是啊,所以你得养好身体,你从西平东泰回来以后,就能直接坐上首辅了,朝中也没人敢再说个不字了。” “西平王和你爹是旧识,所以,西平对你来说并不难,唯一的不定数就是东泰王。” 沈兮风有些不解:“皇上怎会知道我爹和西平王的关系?” 叶景云笑笑,“沈大人之前去西平的时候就跟我聊过,其实沈大人也替你铺了不少路了,所以你也别着急,我们得慢慢来,毕竟藩王这么多年的势力,也不是一朝一夕便能瓦解的。” 沈兮风听见这话有些怔愣……原来他爹已经为他打算了这么远了吗? 叶景云看着炭火盆继续说道:“你去西平,林远落跟着,我也放心,那小子虽然平时不靠谱,但保护你,确实是放在心里的。” “算了,不说这些了,你好好养好身体,等年关过了再启程去西平。” 叶景云说完便站起了身,烛灯的光晃过叶景云身前的玉佩,翠玉一闪而过的亮光有些刺到沈兮风的眼。 沈兮风闭了闭眼,然后才看着那块玉佩,说道“皇上,这块玉佩……您一直都带在身上?” 叶景云听着这话,拿起腰间的玉佩笑着说道:“兮风送我的,我自当日日带着。” 自从沈兮风送了他这块玉佩后,他整日都带在身边。 不知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养成了习惯,想事情的时候手里总得拿着这玉佩,不然总感觉缺点什么。 沈兮风看着那块玉佩,又想起了自己当时兴致勃勃的亲自动手刻着这玉佩。 忍不住低下头笑出了声,这玉佩这么丑,这人还一直带在身上…… 叶景云听见那声轻笑,耳朵有些泛红…… 那怎么的?!自己就是喜欢这个! 自己带着这个!谁敢笑自己?! 为了不戳穿皇上的小心思,沈兮风转移了话题。 他透过窗户看了看夜色,“皇上,时候不早了,您也该回宫了。” 其实,他也没明白这人大晚上跑来他府上是干什么,但天色渐晚了,这人也属实是该回宫了。 叶景云也看到天晚了,本来,今晚来是想着好好跟沈兮风说说他这个身体的问题,结果后来这话题聊着聊就有点远了…… 只能无奈,“那你好好休息,我先回宫了。” 说完便穿着大氅准备开门走了。 但沈兮风却在此时低声开了口:“我知晓皇上的来意,皇上放心便是,不管是我,还是其他,我都会珍重。” 叶景云开门的手一顿,“你知道便好,我只是怕你钻牛角尖。” ---- 作者有话要说: 发烧了……应该是……阳了……
第24章 准备成为首辅的第二十四天 很快便到了大年夜,沈府里众人都开始忙忙碌碌的准备着过年了。 沈兮风一人坐在书房里,看着窗外府里人走过来走过去的身影,有些不知所措。 往年,这一切都有他爹主理,他只需要照顾好自己就行。 而今年,这偌大的府里只剩他一人,有些空旷。 这时,忠叔在门外敲门:“少爷,符掌柜来了。” 沈兮风想了好一会儿,才想起来这符掌柜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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