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本来是在孙滕边上,从他边上闪到了墙上,然后就不见了。”厨娘一边说,一边用手指着一边的院子墙。 裴容白起身,对着其中一个侍卫使了个眼色,侍卫立刻一点头,脚下一点,飞到了墙上,另一个侍卫则配合默契地将灯笼递给他。 那上墙的侍卫用灯笼照了照墙上,又照了照墙下,道:“有了,是人的半枚脚印,在外边路上。” 裴容白立刻道:“取样取下来。” “是!” 乔泽玉闻言,忍不住眉一挑,对身后的乔松玉道:“你看松儿,没有什么妖狐,倒是这人啊,狐狸尾巴终于要露出来了。”说完,转头看了看明空,却见他正低头念经,像是在为孙滕超度。他心念一动,生出些异样的感觉来。 乔松玉也是立刻大了胆子,从乔泽玉身后走了几步,道:“那他干嘛装成什么妖狐杀人啊?!吓死人了。” “迷惑人心嘛!”乔泽玉转过头来笑道,“你看幸好是傅兄这样的人做了府尹,若是别的人,说不定真的以为是妖狐杀人,就不了了之了。” “那倒是。”乔松玉赞同地点点头。 正说着,仵作和捕快匆匆赶来了,仵作是个年纪很轻的男子,看脸的话年纪不超过二十三四岁,而且长得很俊秀,但是动作看着非常老练,当场就翻动尸体查验起来。 “刚死不超过半个时辰,也是勒死的,脖颈间有狐狸毛……具体的要回衙门好好检查了。”仵作起身说道,面上仍是冷冰冰的,毫无表情。 “这位是我们阳城府的仵作,名叫李澄。”傅笙介绍道。 “这位仵作年纪很轻啊。”乔松玉忍不住感叹道,“好厉害!” 李澄瞥了一眼乔松玉,随即像是没看到乔松玉的美貌似的,面无表情地,又转开了目光,道:“过誉了。” 正巧,一旁的两个捕快也已经查验完毕了,禀告道:“几位爷,小的看过了,周围没有什么异常,也没有别的线索了。” “不可能。”李澄突然说道,他看着其中一个捕快道,“陈芳,你看,地上是泥土,不是青石铺的,孙滕被勒死的时候一定会挣扎,脚肯定会在泥土上蹭,不可能没有异常的!” 乔泽玉一听,很是好奇,自己拿着灯笼弯腰在尸体周围照了一圈,随即惊讶地说道,“真的没有任何的痕迹!” “为什么一定会在泥土上蹭啊?”乔松玉不解地问道。 “就像这样。”李澄突然转身背对着那个叫陈芳的捕快,双手作出勒着绳子的动作,而陈芳也很配合地作出被勒住脖子的样子,乔松玉一看,果然发现脚一定是在地上的。 “没有痕迹,只有两种解释,第一,凶手比孙滕高很多,但是孙滕已经很高了,再比他高的人应该很少了;第二,这里不是孙滕被勒死的地方,是凶手杀了他之后把他搬到这里来的。”裴容白分析道。 “那他会在哪里被杀呢?”乔松玉问道。 “这不是重点吧?”乔泽玉说道,“重点应该是这次凶手怎么选在了最危险的地方下手?杀人居然杀到官府里来,凶手胆子也太大了吧?” “嗯。”裴容白点点头,总结道,“凶手胆大心细,是个很聪明的人。” 也是个很不好对付的人。 “诶?”乔松玉疑惑地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裴容白问道。 “你不觉得哪里怪怪的吗?好像少了点什么……”乔松玉说着,突然一拍手,说,“对了,少了个人!” “少了个谁?”乔泽玉一脸茫然。 “容玄啊!”乔松玉说道,“你看我们大家都在这,就容玄没在!” “啊?那他会不会有危险啊?”乔泽玉担心地问道。万一狐妖杀了个人不够,又去杀裴容玄了可怎么办? “不会,我们有暗卫。”裴容白摇摇头,有些无奈,“他应该是睡死了,而且他睡在北苑,可能没听到声音……” 裴容白说到这里,突然不说了,脸上一脸若有所思的表情。 “怎么了?”乔松玉见他如此,忍不住问道。 “没事,算了,不早了,什么事都明天再说吧。” “嗯,这里由我来善后吧,几位都先回去歇息吧。”傅笙恭敬地说道。 众人也都困得不行了,毕竟今天本来就赶了大半天的路,现在也很晚了,因此便都纷纷回去休息了。 一夜无话。
第七十八章 上街闲逛 翌日清晨。 “还有这种事?!”裴容玄一边喝粥一边震惊地问道,见众人一副“你真是后知后觉”的表情,忍不住挠了挠头,“我怎么什么都没听到?!我睡得有这么死吗?” 乔松玉忍不住笑道:“你昨晚是不是喝酒了,所以才睡得这么死,这么大动静都没听到?” “没有啊,不过可能是昨天太累了。”裴容玄说到这里,又开始叨叨叨,“呐呐呐,你们四个人都是坐马车,就我一个人全程骑马,当然我最累了,睡得很死也是理所应当啊!” “倒也是。”乔泽玉边吃点心便说道,“而且你和傅兄都是在北院,离那边远,没听到也是正常的。” “那确定是人为之后,你们打算怎么办?”裴容玄擦了擦唇边的粥渍说道,“这个凶手胆子也是够大,居然杀人杀到咱们眼皮子底下来。” “嗯,先等一等那个仵作的尸检吧。”裴容白给乔松玉夹了个奶黄兔子道,“先看看昨天的案子有没有什么新线索,若是没有,再重新查前面那三起。” 乔松玉看了看奶黄兔子,又看了看裴容白十分自然的模样,便想起来昨晚两人亲密的行为,忍不住微微红了脸,默默地啃起了奶黄兔子。 裴容白将乔松玉的表现看在眼里,唇角一勾,没说什么。 “不过,昨天的案子与前三起又有所不同。”在一旁吃素斋的明空道,“前三起发现尸体的地方就是凶手杀人的地方,可是昨晚尸体却是被挪动过的,贫僧觉得这一点很奇怪。” “对,凶手为什么要特地将尸体搬到这里来?”乔泽玉很疑惑,“孙滕是个身材高大的男子,一般人还搬不动他,何必要这么费力将尸体搬来搬去搬呢?” “还有一点我也想不通。”裴容白将筷子放下来,慢斯条理地沉吟道,“这四个人,没有一点关联,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之前说是妖狐作案,那可以说是妖怪随机寻找目标,可是现如今可以确定是人为,那么这个人就一定不是随机找目标,这些人之间,一定有某种相同的地方。” “这些人都是男的!”裴容玄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真相,兴奋地说,“所以凶手一定是个女的!” 众人:…… “女的怎么勒死几个成年男子,怎么把孙滕的尸体移动到西南边去?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好不好!”裴容白嫌弃地说道。 “说不定这个女的会武功啊!”裴容玄仍是坚持自己的意见,“会武功的女的,咱们京城多了去了,力气大到随便举个鼎都不成问题,是不是?” 乔泽玉摆摆手:“应该不会是,因为老衙役和更夫年纪很大了,而且也没钱,应该不会和什么女子结仇。” 裴容玄还想再说什么,傅笙和捕快陈芳一起走了进来,拱手对众人行礼之后,说道: “几位,李澄已经做好尸检了,各位要看记录的话,请随我前往衙门。” 正好几人都已经吃完了早餐,便一起前往衙门。 几人到了衙门后院,傅笙便将尸检的记录交给了裴容白。 一旁的裴容玄道:“你们的仵作这么勤快啊,一大早就做尸检,他早饭吃了没,还吃得下吗?” “吃得下。”众人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只见李澄走了进来,面上仍是冷冰冰的,没什么温度,见到众人,也不行礼,说道,“别的和前三起案子没什么区别,只有一点,我在孙滕的指甲里发现了一点凶手的皮肤,说明他可能在挣扎或者反抗的时候,抓到凶手的某处皮肤了。” 裴容白快速地浏览了一下记录,就将记录递给了乔泽玉,一边道:“我看尸检还是没什么可以帮助破案的线索,这个凶手太狡猾了。” 乔泽玉拿过来看了看,亦点了点头道:“跟之前掌握得差不多。” 傅笙又将前三宗案子的卷宗递给众人,道:“各位也可以看一看前三宗,做个比较。” “对了!”乔泽玉突然想起来什么,看向裴容白,“之前不是取了凶手的半枚脚印吗?有什么发现吗?” 裴容白道:“没什么发现,只有半枚,但是可以确定,对方应该是个男人,因为鞋子是普通男子穿的式样。” 乔松玉便奇道:“那既然不是女子,这个凶手什么仇什么怨啊,要杀这四个人?” “而且还都是在夜里。”李澄突然插嘴道。 “夜里倒是不难解释,毕竟晚上比较好动手,白天人多眼杂,而且不容易制造什么妖狐杀人的假象了。”乔泽玉说道,看了一眼乔松玉说,“胆子小的人一听这个就吓死了,哪里还会想着要抓凶手什么的,这样就不会引起民愤啊。” “二哥,你说胆子小的人的时候,看我做什么?”乔松玉不高兴地问道。 裴容白忍俊不禁。 “本来就是啊,你胆子很大吗?昨天晚上你还躲我后面了。”乔泽玉挑眉。 乔松玉气哭,忍不住转头哀怨地看向裴容白,裴容白立刻认真地对乔泽玉说: “泽玉你不要乱说,松儿胆子很大的,我可以作证。” 这下所有人都笑了。 乔松玉:…… “你们都欺负我!” 为了哄乔松玉,裴容白拉着乔松玉从衙门里出来了。 “咱们去街上逛一逛,不理他们这些欺负人的。”裴容白牵着乔松玉的手哄道。 “会不会耽误你查案子啊?”乔松玉问道,他虽然也挺想出去逛逛的,但毕竟他们是来查案不是来游山玩水的,他不是那种不懂事的人。 “我们这就是去查案子啊。”裴容白对他眨眨眼,“咱们待在衙门估计也查不出什么来,你忘了上次你大哥说的那件事了?我们去城里的宝诚银号看看。” 乔松玉这才明白过来裴容白打的是什么主意,明着闲逛,原来暗地里是要查谢家账簿的事。“好,那我们这就过去。” 两人走在车水马龙的街上,回头率非常高,因为两人实在是太出众了——无论是长相、气质还是穿着,都是一等一的好,更何况身后还跟着两个侍卫,一看便知是非富即贵。 乔松玉虽然已经习惯了,毕竟他在京都的时候也经常这样被人看,但是第一次和裴容白一起这样接受“注目礼”的,他还是有些不适应——尤其是好多女孩子都笑嘻嘻地看着他跟裴容白,那模样十分叫人不自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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