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半夜听见舒起云猛然从床上坐起,以及轻轻的啜泣声。 封无晔起身套上外套,他敲了敲舒起云的房门。 “起云,这么晚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舒起云的声音听起来不太对劲。 “我可以进来吗?”封无晔心中有些焦急,今日那恶毒女人伸手打舒起云的画面,以及舒起云害怕的模样不停回荡在他的脑海里。 舒起云的情绪还未平复过来,见屋内人没有回应,封无晔急得直接推门而入。 “起云,我进来了…” 封无晔在案桌上点了灯。 舒起云穿着白色单衣坐在床上,吓得惨白的小脸和哭红的眼睛在微弱的灯光下显得尤为脆弱。 就像饱经摧残的冰花,在雪山尖摇摇欲坠。 封无晔心疼地坐在床边,“做噩梦了?” 舒起云一时没缓过神,整个人还是麻木寡言的状态。 这日舒起云一整天状态都不好,晚膳时甚至只随便吃了几口,才几个时辰人就无比憔悴,封无晔心疼得要命。 封无晔把他揽入怀中,“没事了没事了…” “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封无晔安慰着舒起云并轻抚着其后背,为他顺气。 封无晔身上好闻的绿檀香味袭来,舒起云的情绪稍微好了一些。 * 汪氏夫妇被官兵压走后,在地上撒泼打滚,两人确实没犯什么事,官兵拿着没办法,随便吓唬教唆几句就给放了。 他们在回到客栈的路上,逢人就大肆宣扬与舒起云的关系,简直光宗耀祖了满脸红光,才短短半日时间里,半个城人尽皆知。 京城最便宜的小客栈里。 满脸横肉的胖子啃着鸭腿,“娘,你说我们多久才能过上好日子?” “快了,以后我和你爹就是达官贵人咯!” “你也能取个京城的媳妇。” “这可是你说的,不许骗我。” “娘什么时候骗过你?” 汪氏一家好吃懒做,此时胖子啃完鸭腿躺上床。 “娘,我要吃肉饼。” “行!一会去给你买。” 夜幕降临,此时客栈房间响起敲门声。 里面传来恶狠狠不耐烦的质问,“谁?!” “请问是汪大娘吗?” “怎么?” “我家主子有请,听说你们是舒神医的家属,想要结识一番。” 汪氏夫妇二人愣住,他们才刚来京城这么快就有好事? 没一会门打开了。 屋内乌烟瘴气,食物的油腻腥味和大烟味混在一起,前来的随从不禁眉头一皱,很快又抚平表情。 “二位好,我家主人想请二位共进晚餐。” 汪氏想了想,居然有这种好事? 虽然门外的人仪表堂堂,只不过还是有些老奸巨猾,“我们凭什么相信你们?” “这是我家主人的见面礼,请二位笑纳。” 看到那一小箱金子,两口子瞬间财迷心窍。 老汪贼迷地抓了几块碎金揣好,汪氏赶紧把箱子藏好。 “行,我们就和你们走一趟。” * 城东一处豪华的宅子里。 长公主苏泠冷眼看着手中厚厚一本的线报,越往后看她的手越是忍不住气得颤抖。 北疆长岭水县汪家村,没想到她的起云居然被拐到了这里。 那一本写满了舒起云从小受到的委屈,她淡雅矜贵的面容险些绷不住情绪,无比想要把那些人当场撕碎。 “殿下,您看要不直接处理了?”一旁的亲信问道。 “不,这太便宜他们了。”
第77章 随从一路跟汪氏夫妇解释着来意。 “我家主人常年身子骨不好, 这舒医官的诊号在京城不容易抢到,还得仰仗二位帮忙。” 没想到他们根本瞧不上的贱腿子小孩,居然闯出一番名堂, 心里感觉不是滋味, 异常不适, 但又不好发作。 “哈哈哈, 当然, 只要我们去说, 当然给您把事办了!” 当汪氏夫妇踏入大宅时, 他们第一次来到这么豪华的地方,对到处都新奇, 眼睛都不知该往哪看。 心想着很快他们也能住上这样的宅子。 还好当时他们流亡到苍洲碰上了多年前丢弃的舒起云, 不然现在哪有这么好的日子过。 一家人当时不知是有多么的兴奋, 之前卖掉舒起云玉佩换来的几万两银钱这十多年来早已被他们霍霍干净,过了好几年苦日子简直过不下去。 主屋里飘荡着上好的熏香味道。 汪氏夫妇倒也不显得局促,觉得这地方以后自己也能住上没什么大不了。 两人无法看见屏风之后那人的样貌。 当他们今入后,门外很快有士兵把守。 能住在城东的人非富即贵,汪氏夫妇站直了身子,甚至一脸高傲, 毕竟就算是达官贵人,现在还不是要来求他们。 “舒医官的家人就是你们?”长公主苏泠的贴身侍从站在屏风后问道。 苏泠坐在软塌上微微闭着眼,手中捻着佛珠。 “正是!” “大人有什么事吗?能办的肯定都给您办?” “二十三年前你们是如何捡到舒医官的?” 两人一听,这不是来求他们办事的吗?怎么问东问西的。 “哪的话啊?必须是我们亲生的。”汪老大贼眉鼠眼的样子说出来的话异常肯定。 侍从听着都觉得好笑,她冷哼一声嗤鼻道:“呵, 就你们这歪瓜裂枣的下贱胚子, 能生出舒医官这等不世之才?” “你什么意思?”汪氏一听直感觉屏风后的人在挑衅,她跳脚道:“怎么不可能了?” “你搞清楚, 现在是你们求我们办事,不想办我们就走!” 苏泠一言不发皱着眉头,汪氏粗鲁尖细的声音让她感到不适。 想到密报里的信息,自己孩子在这两人手中受苦多年就气不打一处来。 手上的佛珠停下。 一旁的侍从看出主子不悦,她一声令下。 “不说实话是吧?” “掌嘴!” 此时好几个身形魁梧的士兵进入。 “你们干什么,还有没有王法了?!” 士兵们不由分说上前掌嘴随即屋内响彻着嚎叫声与掌嘴的声响。 几个耳光下来两人险些摔倒。 “你们居然敢打人?我要去报官,让你们不得好死!”汪氏的声音又细又尖,听的人心烦躁。 侍从:“还不说实话吗?继续!” 士兵:“是!” 他们一脚把两人踢跪下。 两口子在这些身强力壮的士兵前一点反抗的余地都没有。 两人刚开始还嘴硬,然后直接被打懵,再就意识到今天怕是中计,碰上硬茬了。 几十个不留余地的耳光下来,两人脸上红肿,后槽牙全被打得松动。 “哎呦喂…” “饶命啊…大人饶命…”两人哭爹喊娘。 “你们是说还是不说实话?” “我说我说…”汪老大最先开口,他好吃懒做惯了哪里受得了这种打。 “是我们捡来的,但是从小就没有亏待过他。” 侍从一声冷笑:“是吗?” “继续打。” 屏风外两人又被几巴掌扇去。 “还不说实话吗?” 苏泠冷透过屏风眼静看着哀嚎的两人,她沉稳地就如一尊没有感情的佛像。 “我招,我招…求求你们别打了,还在是别人给的,当时那些人说只要能带走这孩子,还能给我一大笔钱。” “那玉佩呢?” 汪氏夫妇现在也怕了要是不说实话搞不好会被打死,他们刚开始嘴硬,现在越来越心虚。 毕竟他们虐待舒起云的事只要去汪家村一打听人尽皆知。 “当时我看那东西值钱,就…就卖了。” 梅姨从小跟在长公主身边,她很清楚那玉佩价值连城,普通人家若是卖个好价钱几辈子衣食无忧,而这夫妇俩不识货,只卖了几万两而已。 就算有这几万两这俩夫妇也还是一毛不拔,从小虐待世子,罪行不可饶恕。 她冷声道:“继续打!” “不要打了,不要打了…求求你们了…”往日这些话都是从被虐打的舒起云嘴里说出,现在轮到他们躺在地上哀求。 “求求你放我们走吧…”汪老大已经满嘴是血,脸红肿得就像是烧红的猪皮。 苏泠手中停下的佛珠继续被捻动。 我儿受如此多的苦。 “怎能这么容易便宜你们?” 前面那句她并没有说出口。 汪氏夫妇到现为止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惹了何等人物,他们连越过屏风去质问的机会都没有。 两人活生生在主屋里被打到晕厥。 “押下去!” “是!” 两人被押走后训练有素的丫鬟们瞬间涌入清理屋子,以最快的速度通风擦地,以免惹得主人不愉快。 苏泠站起身走向后花园。 石桥上何回忆起二十多年前的画面。 东亓唯一年仅十七岁的长公主苏泠和亲北疆封王。 出嫁当天,整个上京旧都满城红妆。 殊不知那对于十七岁的少女来说却是噩梦的开始。 * 汪氏夫妇昏死后醒来,以为自己终于得救了,没想到继续在地牢里受尽折磨。 此时在客栈里的汪大儿还在生气汪氏为什么没有给他买肉饼回来。 天色已晚汪大儿想到之前汪氏偷偷背着他藏的一小箱金子,他从床底下把金子翻出来。 这下好了,他终于可以出去挥霍一番,反正以后他们家有的是钱,老母应该不会和他计较这些。 他拿着钱立马出门。 他第一件事就是冲向青楼,谁知京城的青楼贵的离谱,这是他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他一咬牙还是进去了。 正在青楼里笑得合不拢嘴的他,见有人来寻他。 “汪公子是吗?” “主人有请共进晚餐,您的双亲也在那边。” “有这种好事?” 汪大儿一时觉得倍有背面,他想都不想就跟了上去,并进入停在楼下的豪华马车。 直到他被一脚踢进地牢,见到被折磨的不成人样的父母。 “你们这是做什么?!”汪大儿怒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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