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禁卫不假思索就把消息告诉了秦王殿下。 “殿下,方才底下人来报,秦王府刺客来源追查有了新的进展。” 谢元时低头看了眼沉沉睡着的沈豫竹,起身示意禁卫跟他一同出去。 “仔细说说是怎么回事?” 禁卫一五一十的说道:“我们根据上回刺客招供的信息顺藤摸瓜,追查到了一些可疑的人,跟踪潜伏了一个多月,刚刚时机合适控制了他们一个据点。” 谢元时眯着眼睛:“在什么地方?” 禁卫答:“回殿下,就在上京西坊,红香楼。” 这名字挺耳熟的,禁卫提醒道:“殿下,是西坊街上很有名的一家青楼。” 谢元时点头,西坊是盛京最繁华的地段,难怪他有印象。 “在这等我。” 谢元时去换了外衣,回来让禁卫带路。 禁卫原本是来禀报皇上的,询问道:“殿下用不用知会陛下一声?” “让他休息会,”沈豫竹已经很累了,这点事情他来处理就可以,谢元时把谢刀留在府里,只带了谢九,“我的人在房间在外面候着,等陛下醒了他会告诉陛下的。” 禁卫也就是尽职尽责照例一问,既然有秦王殿下打算跟着他亲自去处理,那再好不过了。 沈豫竹一觉醒来,在房间里四处没有看到谢元时,抻了抻有些睡得有些酸痛的脖子,出了门,谢刀正守在门外。 他竟然睡着了,还睡得这么沉,看天色过去了少说得有半个时辰。 沈豫竹一边按着脖子一边问谢刀:“元时呢?” 谢刀恭恭敬敬道:“回陛下,秦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带着人去红香楼了。” 沈豫竹脖子「咔」的一声,险些扭到,“去哪了?” 红香楼…… 那不是个青楼吗?!
第33章 审问 一炷香不到? 虽然心里知道谢元时即使去青楼也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样子, 沈豫竹还是忍不住疑惑,不过面上平静:“元时去红香楼做什么?” 谢刀按照谢元时的吩咐给沈豫竹传话,“陛下, 禁卫来报说秦王府刺客追查有了进展, 您还在睡着,殿下先过去查看情况了。” 沈豫竹上下打量谢刀,“以前没有见过你,你是新来的?” 谢刀解释了一番夏裴的情况,“属下是秦王府暗卫, 被选出来代替夏裴照料殿下起居的。” 谢元时有意让夏裴拜张御史为师这事之前就跟他提起过,张御史可不是会随便收弟子的人,尤其之前经历过赵捷之事, 很多学子上门求访都被张御史拒之门外了。 沈豫竹觉得夏裴的资历不够格当张御史的弟子,还想过亲自去和张御史说,被谢元时阻止了。 没想到他居然真的肯给夏裴一个机会,就看夏裴能不能抓的住了。 沈豫竹往府外去, 马车在外面候着,侍从问:“陛下回宫?” 怎么可能? 沈豫竹道:“去红香楼。” 上回沈豫竹亲自审出来不少消息, 但是刺客只是负责办事,对主谋知之甚少。 禁卫跟踪潜伏了一个多月, 趁着今晚老鸨身边防备松懈, 并未惊动楼内其他人,将人拿下。 红香楼的老鸨名叫桂香, 眼下正被捆着躺在地上,嘴里被塞着布呜呜咽咽的。 谢元时来之前就已经了解了具体的情况, 衣着虽然低调, 但气质难掩, 又是光明正大的进了红香楼,即使垂目低眉,也吸引了不少姑娘的视线。 谢元时进到楼里,并不打算暴露真实意图,四下环视,台上歌舞升平,大堂内是朦胧的脂粉甜香,风姿绰约的「老鸨」扭着腰上前招呼,谢元时微微一笑:“找个雅间,要一个会弹琴的姑娘。” 「老鸨」领着他们上楼,行至一个僻静的雅间前,留下小厮在门外守着。 一进门,桌子边坐了一个姑娘,边上站着两个丫鬟打扮的,地上还躺着个被绑的老鸨。 地上躺着那个和这个引着进门的长得一模一样,而方才还调动浑身上下谄媚的「老鸨」关上门后立时换了一副姿态,声音也一并换了回来:“属下参见秦王殿下。” 禁卫脸上都带着,如果不是上手仔细摸,很难发现。 谢元时对这人的声音有些耳熟,禁卫主动自我介绍道:“殿下,属下是禁卫十二队中七队首领陈琪。” 话音刚落,对侧的窗户上一道黑影闪过,去秦王府报信的禁卫没有跟谢元时直接进来,而是分两路翻窗进了来。 这位是禁卫三队的首领孙沙,陈琪看了看谢元时又看了看孙沙,语调难掩担忧:“殿下怎么一点伪装都没有就直接来了?” 孙沙怎么也不提醒下秦王殿下,再说他不是去汇报皇上了吗,怎么来的是秦王殿下? 谢元时说无妨,他的身份在上京城中本就备受关注,“本王在京中,即使易了容,也难保不会被发现。” 欲盖弥彰反而更麻烦,还不如直接就光明正大的来、他示意地上的人:“这人什么情况?” 陈琪:“这老鸨与不少刺客暗中联络,所有命令都是由她从中传达,不过我们还没从她口中撬出更多的消息,现在外面人多,我们只能先假扮她,等待时机合适再悄无声息的将她带回地牢拷问。” “嗯。”谢元时在老鸨边上半蹲下身去,捏着她的下巴仔细打量一番。 几人屏息,听谢元时说:“不用急。” 对秦王的信任让他们像是找到了更强有力的主心骨。 谢元时看完老鸨的脸,又垫着手帕端详了老鸨的手,老鸨扭动着身体挣扎着从他手里挣出去,边上的禁卫立刻行动准备按住老鸨。 谢元时不急不缓道:“不用。” 他向谢九伸手要来了银针,细长的针直直扎进老鸨的上臂,下手又快又稳,扭动挣扎的老鸨一下子偃旗息鼓,只能任由谢元时摆弄观察。 不多时,谢元时起身,居高临下,神色淡漠的道:“你是西吴人。”与其说是问话,不如说是肯定。 老鸨瞳孔骤缩,还想摇头否定,谢元时又道:“西吴闽川的。” 老鸨:“!!” 看老鸨的表情就知道八九不离十,禁卫惊呆了。 谢元时:“谁派你来的?” 谢元时说完却没打算听老鸨的回答,“西吴三皇子安插在上京的细作在三年前就被白翎清洗过了。” 谢元时十分笃定:“不可能有漏网之鱼。” “西吴老皇帝年迈,虽然并不昏庸但没有大的野心,三皇子在大齐吃了亏,也失了朝野上下的心,这几年一直沉寂,太子体弱多病中风一年有余,没有心力做这些。” “你是四皇子的人。”谢元时思忖片刻,“但你的身份不够,叶祥成手上可用的势力不多,最信任的亲信隋远八个月前从业洲固防后绕道坊汀,途径闽川老家,呆了三月有余方才回朝。” “你是隋远在闽川培植的细作。” 老鸨额头一层一层的冒冷汗,陈琪和孙沙不自觉的咽了下口水。 陈琪有困惑道:“可是殿下,禁卫调查老鸨在上京待了有好些年了。” 谢元时淡淡道:“嗯,禁卫的消息也没错,很早就来了,一直潜伏没有动作,所以她并不是核心人物,只是留在这里的钉子,负责从中传递消息的。” 他拔出老鸨胳膊上的针,换了脖子附近重新扎下去,拔了她口中堵着的布。 “说吧,他们怎么与你通信?” 老鸨嘴里没了阻碍,却一句话都喊不出来,嗓子破风箱似的只能发出嘶哑的声音,眼底是是底细泄露后的惧怕与惊恐。 谢元时冲陈琪和孙沙招招手,“她喊不出来,拉到屏风后去问,之后的事情就交给你们了,别暴露身份,时机合适了再将她带到地牢,以免附近万一有他们的人打草惊蛇。” …… 红香楼对面是个酒楼,酒楼里窗户边坐着两个人。 “多久了?”这是张御史。 “半个时辰了吧。”这是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只是跟张御史出来吃个便饭,一吃就吃了半个多时辰,因为他们刚坐下没多久就看见对面熟悉的身影进了红香楼。 “那不是秦王殿下吗?”兵部尚书随意往窗外一瞥就捕捉到了气质与众不同的谢元时。 张御史循着他的视线望去,刚好看见谢元时的背影进了楼里。 而后他们吃饭就一直吃到了现在。 半个多时辰过去,秦王殿下还是没有出来。 兵部尚书嘿嘿嘿笑了两声,露出了懂的都懂的表情,张御史斜了他一眼,“胡思乱想什么,秦王殿下大病初愈,哪有精力想这些事情。” 兵部尚书摸了摸头,三十多岁的人了,看起来憨憨的:“那秦王殿下来这里做什么?” 张御史:“我听宋阁老说,秦王殿下听他劝告,最近在习练琴曲。”也许是在听曲,又或者是在探讨技艺吧。 “哦,原来是这——”兵部尚书眼睛蹭一下瞪得老大,“御史大人快看!” “那、那那那个人……那不是皇上吗?!” 张御史回头一看,还真是。 兵部尚书:“哎呀!皇上铁树开花了,宋阁老终于能开心了,回去我就把这个大好的消息告诉他。” 张御史有些怀疑。 能吗? 禁卫控制红香楼后就在楼里不着痕迹的布控,沈豫竹一进楼里,立马就有自己人上前招呼,带他到了谢元时所在的房间。 屏风后陈琪和孙沙等人正在低声审问老鸨。 沈豫竹进去的时候就是这样一副场景,谢元时百无聊赖的模样,以手支额坐在桌前,对面不远处是禁卫扮做的红香楼姑娘在弹琴。 “你睡醒了?” 沈豫竹捏了捏他的脸颊,牙痒痒的道:“我终于醒了。” 谢元时满眼无辜:“你怎么了?” 怎么看起来有点事生气?谁招惹他了吗?总不会是他吧? 沈豫竹:“所以你又是让我躺着又是让我闭眼,还给我弹琴,就是为了把我哄睡,然后自己到这里来听姑娘弹琴?” 谢元时:“……” 冤枉啊。 他分明是看他最近休息的不好所以想让他多休息一会,后来禁卫来禀报消息也是为了能让他多睡一会,这两件事情怎么还能有因果联系的啊。 谢元时:“我不是,我让谢刀留下了,谢刀没跟你说吗?” “嗯。”沈豫竹说:“我出门的时候,问你去哪了,他跟我说,秦王殿下半个时辰前带人去了红香楼,我算了算,我睡着前后也不过就半个时辰。” 所以是刚睡着就走了呢。 谢元时无奈:“那你现在知道了。” 沈豫竹瞥了一眼弹琴的姑娘,姑娘很有眼色的抱着琴就出去了,还细心的关上了门。 “我进来的时候看见你在听琴。”
73 首页 上一页 28 29 30 31 32 33 下一页 尾页
|